第三十四章 告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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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啥啊？大早晨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刘二愣气急败坏的跳起来，一看脸黑的跟锅底灰一样的张淑兰，讪笑道，“嫂子来了，我就是小毛病，不用大队部来慰问。”
“滚犊子，谁稀罕慰问你，你这是懒病没药救，我问你，今早你去渔民队干啥去了？”
“谁说我去那儿了？冷风嗖嗖的干啥上那儿遭罪？”
“咦？你咋知道早上风冷？”张淑兰故意诈他，没想到这个刘二愣没上当，“嫂子真会说笑，哪天早上风不大，你看都给我冻感冒了。”
“冻感冒还去渔民队？”
“我说了没去。”
“郭玲玲说你去那儿偷鱼了。”
“啥？这个臭丫头，是她自己要偷鱼吧，蹲那儿哭哭啼啼的，要不是我劝她回家，我看她那傻样得跳海自杀。”
张淑兰阴恻恻的笑笑，“刘二愣，今早啥时候看见玲子的？你跟她说了啥？她现在去哪了？老实交代，不然咱去乡政府报个案，好好说道说道。”
刘二愣一听急眼了，从被窝蹦出来也不顾屁股上穿着漏洞裤衩子，“你这是污蔑好人，我还能跟她说啥，让她回家，你不去她家找她找我干啥？”
“郭玲玲失踪了！你说找你干啥？”
“……”刘二愣吓傻了，包括他的彪悍老婆，他们家人被武装部调教的老老实实，咋坐在家里头还有这样的祸事找上门？
“她说……说是要去乡里找人。”哭丧着脸的刘二愣突然想到这个。
村子里没有多余的自行车，张淑兰只好架上马车往乡里赶，看到人群里的苏小北，喊了声让她跟着一起去。
“婶，玲子不会想不开吧？”路上马车飞快的跑着，颠簸的苏小北骨架子都要散了。
“给她十个胆都不敢去死，不过啊，她不敢去死可不代表不敢做其他事，郭勇养这么个不省心的闺女，我看他活该。”
苏小北回头看看身后的路，坐在马车前沿小声问道，“婶，郭勇叔的腿咋折的？”
张淑兰侧脸看看小北，脸色阴郁，想了老半天才说道，“小北，今儿是你爸的忌日，说这事我心里也不好受，当年你爸让马给踩了，是郭勇上去救的你爸，他的左腿就这么落下病根的。”
张淑兰的心情十分复杂，当时除了那个钉马掌的人，谁也没看到事情的经过，郭勇自己说为了救苏东强受伤，可是以她对郭勇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种大公无私，勇于牺牲的人。
这话不能跟孩子说，无凭无据说出来倒显得她很小人，于是张淑兰思量半天把她了解的情况跟小北再说了一遍。
“小北，事情过去这些年，我知道你想念你爸，你爸也是个大好人，有些事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何况一些捕风捉影的话，你也慢慢大了，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若是有心，你自己去看去听去想，真想是不会被掩盖的。”
苏小北很佩服张淑兰的语言才能，一个农村妇女没见过大世面，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可见是一个通透的人，值得交往的人。
“婶，我知道了，我们赶紧去找玲子吧。”岔开话题，一路上颠婆但是两人心无隔阂，到乡政府大院时，正巧看到万三爷和几个人往外走。
“你俩咋来了？”万三爷把县里的人送走后，慌张的跑过来，都不用说大梁村肯定出事了。
“三叔，郭勇的闺女大半夜从家跑了，刘二愣说是她来乡里找人，是不是找你啊？”
“啥？玲子？”万三爷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不省心的娃，打死她都不冤枉。
三人跑到门口打更的老头那儿，这老头天生耳背，别人说话得扯着脖子喊，说半天才说清楚是不是看见一个小女孩来过。
老头点点头，“来过，今早天刚亮我起来开大门，她就蹲在大门口，我还给她喝了点热水暖和身子。”
聋老头指指大铁门，“后来二小子出来，那小姑娘就跟二小子走了。”
“三叔，二小子是谁啊？”张淑兰听得莫名其妙，郭玲玲在这里还有认识的人？
“是林向明，河东村老林家的二小子。”万三爷气的直跺脚，“这小丫头咋这不害臊？向明今天回D市，她跟着起啥哄？”
万三爷转身出去骑车子，想想时间来不及招呼乡里一个开拖拉机的年轻人，“你们都跟着坐后面，郭玲玲肯定在县客运站。”
拖拉机后车斗里有一块旧塑料布，冷风嚎嚎的，张淑兰和苏小北也顾不上脏，蒙在塑料布里抵挡北风，临近中午时到了县客运站。
“快点，向明说发车时间是12点零5，还有半个小时，我们进去找找。”万三爷带着三人进到客运站，去D市的车只有一班，坐车的人也不多，破旧的候车室里灯光昏暗，但还是一眼就看见靠在柱子上的郭玲玲。
林向明手里拎着一个绿色的帆布包，冷着脸看着郭玲玲，“我好言相劝你就听着，在这儿耍赖犯浑受伤的也只是你自己，不要闹到咱们连朋友都不能做。”
“向明，我都说了和家里人打过招呼，你别担心，我有分寸，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见面，我不来送送你，心里不踏实。”
郭玲玲手里玩着自己的长辫子，眉眼上带着淡淡的哀愁，即使屋子光线暗淡的看不清人，站在远处的苏小北不得不承认，郭玲玲也是最瞩目的。
“玲子，你一个小丫头来县城，胆子可不小啊！”万三爷黑着脸走过来，顾忌她的颜面并没有大声呵斥。
郭玲玲和林向明同时回头，看见离自己几米远的苏小北，林向明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不由的挺直后背盯着她看。
郭玲玲看见万三爷和张淑兰，吓的撒腿就跑，看他们出去追郭玲玲，苏小北皱皱眉头，转身往外走。
“小北？”身后传来林向明颤抖的声音。
苏小北很奇怪他的反应，心里对他很排斥所以脚步没停继续往外走。
“你站住！”林向明不顾周遭的眼光，上前拉住小北的胳膊，“我要走了，你……你不送送我？”
呵呵！苏小北心里腹诽到，咱们不过有一天师生之谊，要送站是不是太假了？
“林老师，祝你旅途顺利。”
“干啥啊？大早晨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刘二愣气急败坏的跳起来，一看脸黑的跟锅底灰一样的张淑兰，讪笑道，“嫂子来了，我就是小毛病，不用大队部来慰问。”
“滚犊子，谁稀罕慰问你，你这是懒病没药救，我问你，今早你去渔民队干啥去了？”
“谁说我去那儿了？冷风嗖嗖的干啥上那儿遭罪？”
“咦？你咋知道早上风冷？”张淑兰故意诈他，没想到这个刘二愣没上当，“嫂子真会说笑，哪天早上风不大，你看都给我冻感冒了。”
“冻感冒还去渔民队？”
“我说了没去。”
“郭玲玲说你去那儿偷鱼了。”
“啥？这个臭丫头，是她自己要偷鱼吧，蹲那儿哭哭啼啼的，要不是我劝她回家，我看她那傻样得跳海自杀。”
张淑兰阴恻恻的笑笑，“刘二愣，今早啥时候看见玲子的？你跟她说了啥？她现在去哪了？老实交代，不然咱去乡政府报个案，好好说道说道。”
刘二愣一听急眼了，从被窝蹦出来也不顾屁股上穿着漏洞裤衩子，“你这是污蔑好人，我还能跟她说啥，让她回家，你不去她家找她找我干啥？”
“郭玲玲失踪了！你说找你干啥？”
“……”刘二愣吓傻了，包括他的彪悍老婆，他们家人被武装部调教的老老实实，咋坐在家里头还有这样的祸事找上门？
“她说……说是要去乡里找人。”哭丧着脸的刘二愣突然想到这个。
村子里没有多余的自行车，张淑兰只好架上马车往乡里赶，看到人群里的苏小北，喊了声让她跟着一起去。
“婶，玲子不会想不开吧？”路上马车飞快的跑着，颠簸的苏小北骨架子都要散了。
“给她十个胆都不敢去死，不过啊，她不敢去死可不代表不敢做其他事，郭勇养这么个不省心的闺女，我看他活该。”
苏小北回头看看身后的路，坐在马车前沿小声问道，“婶，郭勇叔的腿咋折的？”
张淑兰侧脸看看小北，脸色阴郁，想了老半天才说道，“小北，今儿是你爸的忌日，说这事我心里也不好受，当年你爸让马给踩了，是郭勇上去救的你爸，他的左腿就这么落下病根的。”
张淑兰的心情十分复杂，当时除了那个钉马掌的人，谁也没看到事情的经过，郭勇自己说为了救苏东强受伤，可是以她对郭勇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种大公无私，勇于牺牲的人。
这话不能跟孩子说，无凭无据说出来倒显得她很小人，于是张淑兰思量半天把她了解的情况跟小北再说了一遍。
“小北，事情过去这些年，我知道你想念你爸，你爸也是个大好人，有些事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何况一些捕风捉影的话，你也慢慢大了，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若是有心，你自己去看去听去想，真想是不会被掩盖的。”
苏小北很佩服张淑兰的语言才能，一个农村妇女没见过大世面，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可见是一个通透的人，值得交往的人。
“婶，我知道了，我们赶紧去找玲子吧。”岔开话题，一路上颠婆但是两人心无隔阂，到乡政府大院时，正巧看到万三爷和几个人往外走。
“你俩咋来了？”万三爷把县里的人送走后，慌张的跑过来，都不用说大梁村肯定出事了。
“三叔，郭勇的闺女大半夜从家跑了，刘二愣说是她来乡里找人，是不是找你啊？”
“啥？玲子？”万三爷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不省心的娃，打死她都不冤枉。
三人跑到门口打更的老头那儿，这老头天生耳背，别人说话得扯着脖子喊，说半天才说清楚是不是看见一个小女孩来过。
老头点点头，“来过，今早天刚亮我起来开大门，她就蹲在大门口，我还给她喝了点热水暖和身子。”
聋老头指指大铁门，“后来二小子出来，那小姑娘就跟二小子走了。”
“三叔，二小子是谁啊？”张淑兰听得莫名其妙，郭玲玲在这里还有认识的人？
“是林向明，河东村老林家的二小子。”万三爷气的直跺脚，“这小丫头咋这不害臊？向明今天回D市，她跟着起啥哄？”
万三爷转身出去骑车子，想想时间来不及招呼乡里一个开拖拉机的年轻人，“你们都跟着坐后面，郭玲玲肯定在县客运站。”
拖拉机后车斗里有一块旧塑料布，冷风嚎嚎的，张淑兰和苏小北也顾不上脏，蒙在塑料布里抵挡北风，临近中午时到了县客运站。
“快点，向明说发车时间是12点零5，还有半个小时，我们进去找找。”万三爷带着三人进到客运站，去D市的车只有一班，坐车的人也不多，破旧的候车室里灯光昏暗，但还是一眼就看见靠在柱子上的郭玲玲。
林向明手里拎着一个绿色的帆布包，冷着脸看着郭玲玲，“我好言相劝你就听着，在这儿耍赖犯浑受伤的也只是你自己，不要闹到咱们连朋友都不能做。”
“向明，我都说了和家里人打过招呼，你别担心，我有分寸，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见面，我不来送送你，心里不踏实。”
郭玲玲手里玩着自己的长辫子，眉眼上带着淡淡的哀愁，即使屋子光线暗淡的看不清人，站在远处的苏小北不得不承认，郭玲玲也是最瞩目的。
“玲子，你一个小丫头来县城，胆子可不小啊！”万三爷黑着脸走过来，顾忌她的颜面并没有大声呵斥。
郭玲玲和林向明同时回头，看见离自己几米远的苏小北，林向明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不由的挺直后背盯着她看。
郭玲玲看见万三爷和张淑兰，吓的撒腿就跑，看他们出去追郭玲玲，苏小北皱皱眉头，转身往外走。
“小北？”身后传来林向明颤抖的声音。
苏小北很奇怪他的反应，心里对他很排斥所以脚步没停继续往外走。
“你站住！”林向明不顾周遭的眼光，上前拉住小北的胳膊，“我要走了，你……你不送送我？”
呵呵！苏小北心里腹诽到，咱们不过有一天师生之谊，要送站是不是太假了？
“林老师，祝你旅途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