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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就当我不在这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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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安歌来接我的时候我杵着腰站在门口,像一个孕妇似的,她扶着我上车,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

    难道是因为刚才看见我跟刘律师站在门口聊得很开心所以吃醋?

    男人吃起醋来那真是不要不要的,我赶忙握住他的手,撒娇着问:“哥哥你怎么了,生什么气?”

    他握紧我的瞬间,我就知道不关我的事,应该是容沐的事情。

    我赶忙趁热打铁,跟哄孩子似的:“不管怎样,我爱你,只爱你,好不好?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脸色立马好了些,看了我一眼:“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腔滑调了?”

    我嘿嘿一笑:“这不是为了配得上你嘛。”

    我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他眉头舒展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跟奶奶聊了些事情,闹了点不愉快。”

    “因为容沐?”

    他点点头:“奶奶认为,对于对骆家有恩的人,我们不能太绝情。还说,还说……”

    他吞吞吐吐的,我就知道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莫萦怀一定是提了什么要求,让骆安歌觉得无理。

    “奶奶说,容沐挺可怜的,要我爸认她做干女儿。你说说,这不是胡闹么?”

    我心里隐隐沉下去,面上却不动声色,安慰道:“没事没事,认就认呗,又不影响我们什么。”

    骆安歌捏了捏我的脸:“你知道什么,傻里傻气的,奶奶可说了,回到康城后要让容沐跟我们住在一起。”

    我笑起来:“那很好啊,我们一定会愉快相处的。”

    他诧异地看我几眼,那感觉仿佛我说的是玩笑话:“宝贝,你可想清楚了,容沐打的什么主意你我都很清楚。”

    我歪着头看他:“骆安歌,我们都知道她打的主意,那你告诉我,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他脱口而出:“当然不会,永远不会。”

    我笑了笑:“那不就得了,爷爷的事情让奶奶很受打击,我们顺着她点,没什么损失。刚好也可以告诉容沐,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插不进来的。”

    他还想说什么,可是我凑过去在他唇上咬一口,他立马就不说话了。

    回到酒店我就被吓一跳,容沐竟然躺在我们房间的床上,优哉游哉喝着红酒,一副美人出浴的样子。

    骆安歌立马就要冲过去,我一把拽住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冲动。

    我也不想去找服务员了,估计容沐也不是通过服务员那里进来的,以她的智商,根本不屑于用那种方法。

    她仿佛看不见我似的,从床上下来,我这才注意到她穿的竟然是吊带式的睡裙,酥胸半露裙摆只到大腿根的,精致的妆容搭配的是烈焰红唇,就连我看起来,都别有风味。

    骆安歌捏紧了拳头,我下意识就靠在他身上,压低了声音:“淡定,看她耍什么花招。”

    容沐走近了,晃着高脚杯,笑看着骆安歌,声音沙哑着:“安歌,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

    我真是怀疑,她当我不存在么?

    骆安歌自然没有好口气:“谁准你进来的,请你出去。”

    容沐委委屈屈的,指了指茶几:“你干嘛吼人家啊,人家辛辛苦苦准备了烛光晚餐,想跟你共度浪漫一夜的。”

    骆安歌气的浑身发抖:“容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呵呵笑起来:“我当然知道自己做什么,勾引你呗,你看不出来吗?”

    这么直白的话,我不由得笑起来,骆安歌非常不满意我的表现,在我手心里重重捏一下,揽着我就要走。

    身后传来容沐的喊叫声:“骆安歌,你就要这么无视我吗?你陪我吃顿饭怎么了,莫非你心里有鬼?”

    其实容沐挺厉害的,短短几分钟,骆安歌两次被她气得不轻。这时候我要是再不跳出来,一定会被他收拾,于是我赶忙开口:“没事没事,不就吃顿饭嘛。”

    我拽着骆安歌走到茶几边,不得不说容沐是花了血本的,每一样菜都精致得体,连红酒也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

    我拽着骆安歌坐下来,然后对着傻愣在那里的容沐招手:“别愣着,过来啊。”

    说着我还端起一杯红酒闻了闻晃了晃,浅尝一口,然后不动声色地放下。

    容沐丧着脸走过来,对我语气特别不好:“伊阑珊,你不觉得你在这里很多余吗?”

    我仰起头,刚好可以看见她的胸部,造型特别美,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笑起来:“容沐,这里是我的房间,骆安歌是我丈夫,要说多余,应该是你才对。”

    她冷笑起来:“别说的大言不惭,伊阑珊,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跟安歌是怎么回事。”

    我起身,二话不说就要走,被骆安歌拽住,他的声音冷冷的:“坐下。”

    他用力一拉,我就坐在了他大腿上,他咬住我的耳垂,含糊不清的:“没良心的小东西,想丢下我,嗯?”

    我战栗起来,瑟缩着哀求:“老公,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在他脸上亲一口,推开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容沐。

    我真是挺佩服她的,背着我勾引也就算了,居然来这一招,真是贱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脸上是愤怒是嫉妒是恨,不过很快就转为轻笑,举起酒杯对着骆安歌:“安歌,我很高兴你来看我,我敬你。”

    骆安歌看了我一眼,茶几上所有的大小都是双人份的,并没有我的份,我无所谓摇头:“没关系,我们共用一杯就可以。”

    他当然求之不得,端起酒杯喝一口,快速拉过我的头,嘴对嘴喂给我。

    我本来是想告诉他酒里有东西的,可是他喂给我之后并没有松开我,反而攫住我的唇,我不得不把酒咽下去。

    他很满意我被他逼得脸红心跳的画面,又要再来一次,我怕出事,赶忙凑到他耳边往里面吹气:“别喝了,里面有东西。”

    他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看了容沐一眼,然后摸了摸我的头,语气轻佻:“我的宝贝越来越聪明了,为夫该怎么奖励你?”

    我白他一眼,他奖励我,容沐不定此刻已经在心里把我千刀万剐无数遍了。她精心安排的好戏,被我一眼看穿。

    容沐可能猜到了什么,她突然笑着看我:“阑珊,麻烦你去叫服务员把我点的其他菜全部上来好不好?拜托了,辛苦你了。”

    我说了句好啊,然后站起来,看了骆安歌一眼,然后往外走。

    果然我才走到外面,就听见容沐嗲嗲的声音:“安歌,你陪我喝一口嘛,就一口,好不好?”

    我关好门靠在墙上,突然笑了笑。

    要是换在以前,我绝对不会这么对待一个人,哪怕知道那个人做了多么多么恶心的事情。可是现在,为了杜绝以后的生活中牵连不断的叫做容沐的不定时炸弹,为了维护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四口之家,为了保护我的丈夫和孩子,我必须采取行动,我必须快刀斩乱麻。

    我故意在外面磨蹭了好大一会儿,直到骆安歌打电话来催,我才慢悠悠回去。

    容沐红着脸躺在沙发上,经纪人一脸为难坐在一边,管家特别不屑,看见我就说已经帮我换了房间,现在马上可以过去。

    我看了一眼容沐,一看就是药劲儿上来了,我们走了,她怎么办?

    骆安歌早不耐烦了,根本不想管这些,拦腰抱起我就走。

    经纪人在后面说这里她会看好,要我们别担心。

    回到管家帮我们换的房间,骆安歌把我放在床上,我挣扎着要起来,他摁住我:“别闹,咱们谈谈。”

    我坏笑起来:“你确定要在这里谈吗,你身上的香水味我可是不太喜欢。”

    他突然把我摁倒,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小东西,是你故意把我丢下的,现在还敢嫌弃我。”

    我咯咯笑起来,他咬住我的唇,我仿佛听见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攻城略地。

    我突然打一个喷嚏,容沐用的香水味道太浓了,我这种几乎不用香水的人,还真是受不了。

    骆安歌一看我的样子就没再继续,抱着我去洗澡,洗着洗着就不安分了,胡搅蛮缠了半天,才抱着我出来,帮我擦干净身上的水,抱着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才八点我就起来了,把带来的所有衣服全刨出来,就是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芒康说过喜欢我素素雅雅的,在坞城那几年,我的所有衣服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买的,他会定期叫人把当季最新款的衣服全送到家里来,素色的留下,其他的全拿走。

    可是跟骆安歌在一起久了,我还是喜欢穿一些糖果色的针织衫,虽然不算夸张,但是我知道芒康不会喜欢。

    正苦恼呢,听见某人不满的声音:“又不是去见情人,收拾打扮做什么?”

    我不理他,继续抓起衣服在身上笔试,男人都是一样的,外出的时候巴不得你全身上下裹成个木乃伊,自己却盯着穿着暴露的别的女人看,不可谓不狠毒。

    最后还是骆安歌帮我选了一件黄色连衣裙和风衣,搭配裸靴和围巾,倒也好看。

    管家敲门进来,向我们汇报昨晚容沐那边的进展,听说经纪人叫上酒店两个保安一起把撒泼耍赖的容沐捆起来丢进放满了冷水的浴缸里。

    可怜我们的影后,就这么在冷水里过了一夜,今早发起了高烧,送去医院了。

    骆安歌听完一点表情也没有,交代管家去医院看好人,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我出门。

    才下楼就看见刘律师等在那里,本来我并不是很紧张的,可是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突突跳起来,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见了芒康,我应该说什么?

    一路上刘律师都在跟我们讲见面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他说他托了关系,我们才得以进去,要我们把握机会别浪费。

    我死死抓着骆安歌,明明我跟芒康已经大半年没见了,却觉得昨天才见过,还把酒言欢似的。

    骆安歌揽着我,亲了亲我的头发:“别紧张,见了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点点头:“谢谢你,骆安歌,谢谢你满足我的心愿,否则我会有遗憾。”

    他神色不明:“我是看在那八年他无微不至照顾你的份儿上,勉强陪你来。”

    到了目的地我越发紧张,高墙大院内,有我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也许这一面之后我们就天人永隔,也许他会无牵无挂的走,独独留下我午夜梦回百转千折,也许他也有遗憾……

    这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很多都是像芒康这样即将被枪决的人。

    进去之后就是一系列繁琐的手术,差不多四十分钟后,才有工作人员带着我们前往芒康所在的监区。

    我忐忑不安地等候在那里,不远处有家属来探监,一家人隔着厚厚的玻璃抱头痛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哭得瘫软在地上,里面那个挺年轻的男子不断拍打着玻璃,不知道在喊什么。

    我突然后背一阵阵发麻,差点栽倒在地。

    骆安歌扶着我,我抱着他的腰,深深吸口气:“骆安歌,你说,是不是真没办法了?”

    到了现在,我还抱有一丝丝幻想,还觉得事情并没有到最坏,也许还有希望。

    骆安歌摸了摸我的头:“傻瓜,真的没办法了,这是最好的结局,你懂吗?”

    我懂,再坏一点的结局就是我跟汤川秀受牵连,组织里的人无一幸免。我们能相安无事,这其中,骆安歌应该花费了很多心思的。

    他们这群人真是很厉害的,一般某官员被调查,那证明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很少有能恢复原位的,关山远可算是例外了,被调查了三个月,在大家都以为他一定是凶多吉少的时候,他就官复原位了。

    我失忆的那八年,几乎每天都跟芒康在一起,大家都说他一直是那个样子,没有老过。

    可是当我看见他穿着灰蓝色的套装和橘黄色的马褂从那道门走出来的时候,当我看见他两鬓灰白的时候,当我看到他原本清亮的眼眸染上了浑浊的时候,我突然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心心念念了八年的康哥哥吗,这就是我青梅竹马的康哥哥吗?

    时光啊时光,你怎么那么残忍,为什么要把我的康哥哥变成这样?

    骆安歌把话筒塞到我手里,提示我说话,可是我浑身颤抖着,我一只手死死握着话筒,另一只手需要撑在台子上,才能不让自己倒下去。

    过了几秒钟我慢慢抬起那只手,放在玻璃上,刚好正对着芒康的位置。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临摹他鲜活的样子,一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怕他会比我还难过。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我们看着彼此,却需要隔着厚厚的玻璃,我们能看清彼此的脸能看到彼此的呼吸,却再也触摸不到对方。

    芒康也抬起手来放在玻璃上,我们的手心贴在一起,可是触感只剩下冰冷的玻璃。

    可是我们像是缺氧的鱼儿一样不舍得松开,当他冲着我艰难一笑的时候,我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砸在大理石做成的台子上。

    “康哥哥,康哥哥……”

    我唯一能呼喊出来的,只有这三个字,剩下的就是啜泣声。

    “阿忧,别哭,别哭,康哥哥没事的。你看……”

    他给我看他的手,可是我看到的却是厚厚的老茧,还有蜡黄的肌肤,还有他血性不再的眼神。

    我记得他一直是很爱很爱干净的,永远有一口媲美牙膏广告里模特的白牙齿,手指永远干净整洁,抽过烟之后就会去刷牙,修剪起指甲来侧影特别特别有魅力。

    可是现在,这些好像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即将被枪决的坏人。

    我突然想起来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学校我不小心把同学的口琴给弄坏了,那家伙特别难缠,带着人把我堵在大门口,把我书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叫他的同伙在上面撒尿。

    芒康等我放学刚好看到这一幕,冲过来拎着那个罪魁祸首往旁边一丢,单枪匹马打得那几个男生满地找牙。

    打完掉之后他就去卫生间很认真很认真的洗手,又拖着我去洗手,说碰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记得他的手上从来不长倒刺,一直很干净很干净,可是现在,当我们手心贴着手心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有黄黑黄黑的抽烟的痕迹。

    “康哥哥……”

    芒康的眼睛红红的,吸吸鼻子问我:“阿忧,他对你好不好?”

    我哭着点头,没想到见面说的第二句话就是问我骆安歌对我好不好。

    “那就好,也不枉费我苦心经营一场。阿忧,我是历史的罪人,以后你别来看我了,就当我不在这世界上了。”

    我没想到刚好还关心我的人,下一秒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预感到了什么,拍着玻璃大喊:“芒康,你不许赶我走,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

    他没看我,微微低下头去,声音沙哑着:“阿忧,我不后悔,真的,用这一辈子去换跟你在一起的八年,我死而无憾。我只是可惜,没能陪你更久,没能保住我们的家……阿忧,多谢你还肯叫我一声康哥哥,你知不知道,在狱中的这半年,每次失眠的时候,每次想自杀的时候,支撑我走下去的,也就是你了。若不是想着还要见你一面,交代一点什么,我早就……”

    我捂着嘴巴,不敢置信地摇头,要不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不会有自杀的念头。

    “康哥哥你别做傻事,我们正在想办法,一定会没事的,不信你问刘律师……”

    我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其实连我都不相信还有希望,都被最高法院终审的案子,想要翻案,比登天还难。

    芒康自然也是想到了,他苦笑了一下:“阿忧,别费劲了,不管用的。我是罪有应得,我跟他们说,所有的事情全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人无关,要是牵连了其他人,尤其是你和哥哥,那我就来个鱼死网破。横竖我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不过还好,他们还算有点人性,也可能是忌惮骆安歌,总之没有为难你们。保住你们,也算是我这辈子最后做的一件好事。”

    我的眼泪鼻涕全出来,我大喊:“康哥哥,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好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抬起头看着我,目光迷离,然后我看到他默默流下两行泪。

    他抹一把泪,起身去门口问警察要了一支烟,再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夹着烟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他的嘴唇也颤抖着,看着我微微一笑:“阿忧,有几件事情交代你,你记好了,不许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

    我忙不迭点头,他叹口气:“我用你的名字在瑞士银行存了一笔钱,不多,够你和孩子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你不要拒绝我,算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还有,我们的结婚证在坞城寒香寺主持那里,我交代过他,一旦我出事,就把结婚证烧了,以免给你造成困扰。最后,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还有……还有小鱼儿,我知道她父亲不会伤害她,但是我求你,要是有可能,帮我照顾她。她单纯善良,完全是被我害了……”

    我终于忍不住:“康哥哥,你知不知道,你们的孩子没事,小鱼儿现在跟她妈妈在一起。”

    芒康愣了一下,有点茫然:“阿忧,这不好,要是有可能,你劝一劝她,把孩子做了吧。她还年轻,将来一定可以嫁一个好男人。”

    我没想到听到我带去的好消息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愣在那里,不明所以看着他。

    他狠狠吸几口烟,烟雾弥漫中他的脸特别特别不真实,语气也虚无缥缈的:“阿忧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没能跟你生一个孩子,是我最大的遗憾。我们要是有孩子了,一定会像你一样温柔可爱漂亮温婉,等他长大了,我负责教他武功,你负责做饭给我们吃。”

    他自顾自笑起来,笑得很幸福,随即又叹气:“可是啊,后来我又想,要真那样了,我出事以后,骆安歌一定会嫌弃你,你带着孩子日子一定不好过。所以啊,我又庆幸,还好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清清白白的。”

    警察过来提示我们时间快到了,我突然被一种要命的恐慌攫住,我隐约觉得这一去就是永别了。下次就算我有机会来,他也一定不会见我。

    我已经预感到,下次我们再见面,我看见的,应该就是冰冷的墓碑。

    芒康好像跟我没什么话说了,他叫我把电话拿给骆安歌,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拼命摇头:“不要,康哥哥,不要……”

    芒康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对着骆安歌使个眼色,骆安歌会意,从我手里把话筒拿过去。

    但是他知道我想听,因此抱着我坐下来,把话筒凑到我耳边,然后我就听见了芒康的声音:“骆安歌,你跟我保证,会好好照顾阿忧和两个孩子,你发誓,否则我不放心。”

    骆安歌想也没想就说:“我用我的生命发誓,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好好照顾阿忧,关爱她呵护她宠她一直到天荒地老,用我的生命去爱她。要是食言,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警察已经走到芒康身边,拉着他站起来给他戴上手铐,他突然拍着玻璃,大喊着什么,喊了一遍又一遍。

    等两个警察拉着他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等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我终于明白过来他刚才喊的是什么:“骆安歌,你最好说到做到,要是你敢欺负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哭得跌坐在地上,抱着刘律师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想办法救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愿意折寿……”

    刘律师无奈地蹲在我面前:“骆太太,我真的无能为力,抱歉。”

    门口站着两个维持秩序的警察,我爬起来跑过去就跪在他们面前,不断磕头求他们救一救芒康。

    我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

    最后我哭得昏过去,是警察找了里面的医生过来给我看病,诊断我是伤心过度导致昏厥。

    回到酒店之后我就不说话,浑浑噩噩躺在床上,无论骆安歌跟我说什么我都不理,最后他没办法了,把我拽起来,摇晃着我的肩膀,问我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我的康哥哥好好活着。

    骆安歌自然知道我的想法,他蓦地甩开我,冲着我大喊:“伊阑珊我告诉你,你休想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去救他。如果你忍心把我搭进去的话,我可以去救。”

    我呜呜咽咽哭起来,真的一点点的希望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