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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绝望中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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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忙冲到那几辆运输食物的卡车旁边。说实话,这几天,天天吃烤丧尸,都吃腻了。要不是没得可吃,我是再也不想吃了。

    卡车旁边已经聚集了一帮人。听说,这次收集食物很成功。派出去的两辆卡车,装得满满的。足够我们吃一段时间了。在场的每个人无不欢欣雀跃,终于不用吃丧尸了!“哐当”一声,卡车的后门被打开,食物立刻涌了一地。大家都争抢着把食物装箱,井然有序地送进食堂。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太瘦弱,没能挤进人群。幻想开始在我脑海中浮现,我仿佛已经看到,一盘盘美食正摆在我的面前,有魚、有肉、有菜,米饭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不知不觉,嘴里已经流满了哈喇子,我赶忙猛吸了一口,才没让口水流出来。一旁的杜睿瞥了我一眼,“切,真不淡定。”他不屑地说。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却反过来用更不屑的口气对他说:“可是杜睿,你的衣领似乎已经湿了耶。”

    杜睿赶忙低头看了一眼,脸一红,慌乱地蹭了蹭衣领,接着转过身去,还不忘装逼似的“哼”了一声。“这小子,真能装。”我啼笑皆非地看着尴尬的他,不禁笑了出来。

    按照以前的作息习惯,现在刚刚是傍晚,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但章老师也早就看出了大家迫切想吃一顿正常饭的欲望,便宣布提前今天晚饭的时间。顿时,学生们一边高呼着“章老师万岁”一边潮水般涌向食堂。

    几分钟工夫,食堂已经人声鼎沸。不大不小的食堂里,占满了人。我和杜睿去得早,抢到了座位。我坐在座位上,心里急痒痒,恨不得他们立刻就把饭做好,嘴里又一次充满了口水。我看得出,杜睿也是一样,可是他这次忍住了,口水没有流出来。可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实在是逗笑。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口水立刻呛住了我。

    奇怪的是,不到五分钟,女生们就真的开始端饭了。“有这么快吗?”我奇怪地想。然而,餐盘中的食物,却顿时让我愣住了。想象中的肉、菜,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千奇百怪,根本不适合作为正餐的东西:两包辣条,一小包薯片,一片口香糖,一根香蕉,“汤”则是一瓶可乐。这些零食我平常很喜欢吃,但今天面对这些垃圾食品,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至于杜睿的,则更奇怪了:一包棉花糖,一袋槟榔,一块巧克力,两个炸糯米团子,外加一袋酸奶。那场面,简直好笑。可是杜睿却没说什么,看都没看就大嚼起来,而且一边嚼槟榔,一边嚼棉花糖,竟然面不改色。

    果然,不一会,食堂里就响起了抗议声。一个男生抡起拳头,狠砸了一下桌子:“章老师你mb,期待了半天给我吃这么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给我死出来!快点!给老子解释清楚!”另一个女生也尖叫着:“去外边难道就找到这么些东西嘛?就没有蔬菜水果吗?这么高热量,我会变胖的!”呼声越来越高,不得已章老师终于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部队的扩音喇叭。

    几个强壮的士兵顶住人流,章老师朝着我们大声吼道:“老师们同学们,你们一定都是不想吃这些食物吧?你们忘了吗?虎王要把我们护送到安全区,以前食物不足,不能去,现在食物足了,我想,那些真正好的食物应该留到转移的路上吃,现在,我们最好还是先消耗掉一些其他食物,不是吗?”

    听着章老师还算合理的解释,抗议声小了下去,章老师见他说话有了效果,便接着说:“我们,连恶心的丧尸肉都吃了,这么苦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这些不正是你们平日里喜欢吃的吗?以前学校这么管那么管,你们还是要偷偷买小零食吃,不是吗。今天我们只是稍微受一点苦,为的也是以后啊!”

    大家似乎都认同这个说法,便没人再闹事,转而皱着眉头去吃饭——毕竟,这些零食再怎么奇怪,也总该好过吃丧尸肉。不过也有几个人,分配到的食物实在不好,索性就离开食堂,出去烤丧尸去了。

    我无奈,只得“呲啦”一声撕开辣条,开始猛嚼起来。那股曾经让无数同学迷得掏空腰包的鲜辣味,却怎么都没法让我觉得好吃,反倒是觉得有一股苦涩味。吃着其他食物,那些本来美味无比的零食却让我仿佛味同嚼蜡。总算全都塞到肚子里了,却觉得肚子开始微痛起来,接着有了一种要拉肚子的感觉。

    我还算是个听话的孩子,平日里很少吃零食,今天一顿就吃那么多,肚子自然受不了。我捂着肚子慌忙去找厕所,却发现厕所几乎都已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坑位,解决了问题,又听见有人在厕所外边喊厕纸供应不足......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此时此刻,已经是傍晚。大家已经开始筹备着前往安全区。杜睿说,其实晚上转移是很危险的。外边十分危险,不知道哪儿就能藏着一只丧尸,当我们经过的时候,就会扑上来给我们致命一击。但大家对安全的渴望胜过了暂时的恐惧,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提反对意见。学校里所有的人都已经集结,所有要用的物资大都已经被搬上卡车。虎王正紧张地指挥着军队,安排着最稳妥的阵形。大家也都在忙碌着。

    月光下,幸存者们都艰难地抬起头,月光照耀着他们的脸庞,坚毅的表情被照得一清二楚。平日里懒散惯了的人们,面对灾难的突然降临,都发挥了超乎常人的潜能。平日里所有的欲望,在此刻,都汇聚成了“生存”两字。

    队伍已经整装待发。我原地小跑着,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右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血龙手枪。杜睿也提前削好了许多箭,连弩被他重新擦拭了一遍。我回望着学校,这个曾经带给我烦恼,现在却又带给我安全的地方。这或许是我待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也是我和已经牺牲的英雄们的分别日。但秦宵,和其他人留给我的记忆,却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不知何时,两行泪夺眶而出。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带着忐忑的心情,最后回顾着校园。突然,虎王腰带上的通讯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虎王赶忙打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他拉过几个士兵,小声地谈话。我离他们很近,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只听虎王说:“糟糕,安全区那边传来消息,说那里突然遭受大量丧尸袭击,马上就要沦陷了,通知我们不要去那里了,他们也即将撤退了。这次转移,只能取消了。”周围的一个兵立刻接道:“不是还有32号安全区吗?离这里也远不了哪去,我们干脆去那里好了。”虎王却说:“没用的,14号安全区防御力够强的了,不还是沦陷了。相比之下,32号算个鸟,刚刚成立的临时安全区,有些人手里连把火器都没有。估计马上也是要完蛋的。”那士兵还想说什么,却被虎王打断:“就这样,不要撤离了,留在这,外星人还能给我们点好处,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天。”其他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接着,虎王把安全区沦陷的消息和取消撤离的消息通知了所有人。所有人一片哗然,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有谩骂声、有怀疑声。我也顿时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事实就是如此,群情激奋后,大家还是回到了宿舍。

    我知道,这个晚上,我肯定又睡不着了,索性躺在操场上看起了星星。自从灾难降临,平日里感情不是很丰富的我开始喜欢凝视夜空,大概是向往那种平静感吧。杜睿倒是大条的很,什么都没说,独自回到教室里睡觉去了。

    稍稍有些凉的晚风拂过我的脸,紧张的情绪正渐渐地放松下来。今天的月亮很细,弯弯的,倒也挺美。不知何时,好像有一个人经过我的身边,接着也躺在我身旁,也看起了星星。

    我看不到那人是谁,也懒得转头去看,只是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怎么,你也睡不着?”旁边传来的是一阵柔和的女声,语气却很是平静:“怎么,你睡不着吗?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欣赏夜空罢了。”

    看我?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我赶忙扭过头,竟然是侯梦婷!“是你啊。”我掩饰住心中的紧张,装作平静地样子说道。“不是我,还能有谁?还会有谁会喜欢你呢?”我看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弧度,笑着打趣道,并没因为我没认出她而生气。此刻的她,竟然让我觉得有些心动。

    说实话,她长得挺美的,要在平时,也是个有不少男生追的漂亮女生。但是杜睿给我说过的话,我也记得。她的目的,我也心知肚明。我重新看向月空,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这次敷衍,却没有再让她发火。见我没了话,就主动调起话头:“林峰,看你这么喜欢夜空,你了解星座吗?”“不怎么了解。”我仍是不冷不热地回道。接着,她开始指着天空的星星,一个一个地给我讲起那些星星。她的声音动听而柔和,不知不觉间,我竟迷迷糊糊起了睡意,紧张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看我睡着了,也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当我从操场上爬起,侯梦婷已经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恍若一场似有似无的梦。天已经大亮,食堂已经开始分发食物了。因为转移已经取消,所以饭中开始有了一些正常的东西。今天的早餐,是豆浆加鸡蛋,外加两袋汪汪雪饼。

    正好,杜睿也进来了。刚一看见我,他就开口说:“那个侯梦婷,昨天和你待了一晚上?”他直接地问道。我回答道:“嗯,没错。”他又问道:“那昨天她对你说了。做了些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是聊了会天。”我回答道。

    “总之,你得小心点,切不能大意啊!”杜睿说道。“我说杜睿,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跟我妈似的,不,比我妈还唠叨。”我笑着打趣道。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又重新睁开。“我总是觉得,她好像有些奇怪,总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他说道。

    我坐了下来,正准备吃饭,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碗里的鸡蛋多了一个,旁边还多出一个鸡蛋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