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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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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放心的,是李家的小姑娘。

    裘婆婆幽幽叹了口气,对云珠道:“快送过去吧,别让那小姑娘饿着。”

    云珠便不再多想,端着托盘走出了小厨房。

    桌几上的油灯忽明忽暗,云珠进来后把吃食交给了阿馥,便转身去看油灯,灯油充足,是灯芯弯了下去,她遂拿起镊子挑了挑灯芯,屋子里霎时亮堂了几分。

    阿馥将吃食一喋喋的放在桌几上,言九领着逢玉坐了过来,“多少吃点东西,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去打败仇人。”

    言九的劝说有了效果,李逢玉点点头,埋头苦吃起来。

    “别急,慢慢吃。”言九道。自从昨晚进宫以后,李逢玉整个人一直处在极度的压抑当中,虽然皇宫里多得佳肴玉酿,但听尚樱说逢玉却是连口水都不曾喝过。

    夜色渐深,言九让云珠下去歇息了,她则留下来陪着逢玉。

    李逢玉经过一通发泄,浑身疲惫不已,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但在睡梦中,她却还一直皱着眉,嘴里时不时呢喃出声,精神紧张,睡得很不安稳。

    言九守在她身边,在她被噩梦吓着的时候,握着她的双手温声安慰她。

    夜,总算是渐渐变得安稳。

    可在京中另一条巷子里,噩梦才刚刚开始。

    许夫人接到刘三传来的消息,“圣上下了旨,这个月二十八号就要将大人斩首示众。夫人,咱们该怎么办?”

    许致远入狱,许府里便没了主心骨,刘三此时急的团团转,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这不是旁的事,这是圣上亲自下的旨意。

    当今天子的旨意,谁敢违抗?!

    刘三下意识的问向许夫人,可是他清楚,夫人也救不了大人。

    听到刘三的话,许夫人腿脚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幸好她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夫人,咱们要不去找找您姑丈?”

    “对!对!”许夫人勉强稳住了身形,“去找姑丈姑母!”她急急走了出去,忽地又想起了她的儿子,又嘱托刘三:“你照顾好小公子。”

    “是。”刘三应着,在许夫人走后,便去了小公子的房门口守着。

    月朗星疏,今夜注定难眠。

    许夫人匆匆赶到寇尚书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守门的小厮哈欠连连,心里直骂娘,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跑来了尚书府,他不耐烦的打开门,正想臭骂来人一顿,睁眼一瞧,却是许夫人。

    “您怎么来了?”他立时换了一副嘴脸,笑的牙龈都露在空气中。

    “我要见姑母,有急事。”许夫人一路恍恍惚惚,几乎已经无法思考,满脑子都是要见寇尚书和寇夫人的念头。

    守门小厮满脸为难,“许夫人这不好吧,老夫人早就已经歇下了。”

    她身旁的丫鬟急忙凑到了那小厮跟前,从袖笼里逃出几个碎银递到他手里,道:“小哥你就去向老夫人通传一声,老夫人听到是我家夫人来见她,一定会见的。”

    守门小厮的眼神转了转,笑眯眯的收起了银子,道:“那小的就去老夫人的院子通报一声,至于老夫人跟前的人去去通传,小的就做不了主了。”

    许夫人一听就急了,冷着脸道:“你尽管去报,老夫人跟前的人自然知道轻重。”

    那小厮悻悻然,摸了摸鼻子转身走了。

    许夫人则在大门口等着。

    她满脸倔强,直直挺着背脊,一如多年前那个被家族看中的少女。

    连带着她身旁的丫鬟似乎也觉得有了底气,暗暗挺直了腰板。

    那守门小厮一路谩骂着到了寇夫人的院子,敲门,恭谨道:“寇嬷嬷,小的是前头守门的,许夫人在外头等着求见老夫人,老夫人是见还是不见?”

    他说完话,默默等了片息,便准备转身离去。

    嘁,他就知道,这会子嬷嬷们早就睡了,那里会听得到他说话,这许夫人既然一派清高的态度,那就让她在大门外面等着去吧。

    他正幸灾乐祸的走着,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喝声:“你这是去哪!快让许夫人来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等着她呢。”

    寇嬷嬷板着脸,嘴角下垂,不怒自威的样子:“如果不想挨板子,那就老实点!”

    她方才不过是穿了件外衣的空,这小厮竟敢不等回应转身就走!今日是老夫人特意嘱托了她等着表姑娘的消息,这才不至于错过他的通传。那往日呢,往日这样的事有发生过多少次?!

    寇嬷嬷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盯着那小厮,“还不快去!”

    那小厮吓得打了哆嗦,腿抖的像筛糠似的,“小的...小的这就去。”竟还有些结巴了。

    这小厮,就是典型的吃软怕硬。

    他一路飞奔,暗道大难不死。又嘟囔着失策失策,老夫人竟然特意等着许夫人来了?难道说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一边想一边跑,倒是很快就赶回了大门处,见到许夫人即弯腰垂首道:“您快进去吧,老夫人正等着您呢。”

    语气态度之恭谨,与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许夫人冷淡的瞟了他一眼,径直越过了他。她身旁的丫鬟却对着那小厮冷哼一声,小声道:“狗眼看人低!”

    那小厮垂着头赔笑,声声应承着:“小的错了。”

    待许夫人主仆走远后,他才抬起头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道:“什么玩意儿,臭娘们!”

    ......

    傍晚时分得到消息,寇夫人白娘猜想许夫人今日会来找她,故而她一直等着,和衣躺在床上,不敢深眠。

    寇嬷嬷进屋来禀报给她以后,她急忙起了身,理了理鬓角,便开始等着许夫人了。

    院子里点着油灯,在这一片寂夜中,显得尤为明亮。

    许夫人踏步而来,见到寇老夫人后,直直扑进了她的怀里,“姑母,您一定要帮帮我。”

    寇老夫人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脊,道:“乖孩子,别着急。姑母知道你为了什么来找我。可是这事不好办啊,那是圣上亲口下的旨意。你姑丈明日一早便会进宫去找圣上求情,可是...哎,孩子,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