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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上 前路不明形势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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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和十九年八月十四,帝都凤华,慎王府。

    刀鸑鷟轻推房门,迈出步子朝着走向庭院之中,院中花丛中的绿草叶从她的衣摆摩挲而过,她却并未停下脚步,继续走着,走过桃花飘落的树下,任由簌簌飞旋的花瓣跌落在她被轻衫所掩而若隐若现的肩头。

    今日的天穹湛蓝而澄净,无风无云,安谧的让她甚至想要寻了藤椅就在庭院中静坐上一整天。

    她如此想着,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道玄色的身影,她急忙唤住他,“羽涅。”

    秦羽涅闻声停了下来,转过身恰好便将刀鸑鷟完全地映入眼帘,“怎么起的这样早?”

    “此话不该是我问你吗?”刀鸑鷟走上前去,“这么一大早的,你去何处?”他看见秦羽涅衣冠整束,难道是有要事要办?

    “京华传了消息来,与她在城外一见之后我需得进宫一趟。”

    “我同你一道去。”刀鸑鷟看秦羽涅神色匆匆,怕是事出紧急。

    “本想让你多休息一下的。”秦羽涅伸手抚上她的发丝,透露出一丝无奈。

    “以后这种事都叫上我。”刀鸑鷟却是眉一挑,笑的明媚,“走吧。”

    只是他们二人走的过早,并没有碰上从另一条道抵达慎王府的苏越。

    “京华姐姐为何不直接来信,而是要亲自相见?”刀鸑鷟心下有些不安,“难道......”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么事态便有些严重了。

    “但愿不是我们所想的那般。”秦羽涅的双眸平视前方,扬起手中的缰绳,夹了马肚,雷霆便跑的更快了些。

    刀鸑鷟坐在他身前,咬着下唇,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多时,他们便已经出了凤华城,京华约见的地方是凤华城百里之外的落霞涧,秦羽涅猜测她或许是在那处发现了什么。

    策马疾驰,他们赶至落霞涧时,在落霞涧的一处茶棚中发现了正端坐在桌前的京华。

    秦羽涅翻身下马,伸手牵住从马背上跃下的刀鸑鷟,拉着雷霆一起朝着茶棚走了过去。

    京华见到秦羽涅的一瞬眸子一亮,只是在看到他身旁的刀鸑鷟时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清寒的神情。

    “老板,上一壶茶。”秦羽涅向正在茶棚中忙碌的老板高声说到。

    “好叻,客官您随便坐。”

    秦羽涅与刀鸑鷟敛衣择了一方坐下,刀鸑鷟向京华问候,待老板将茶水上来之后,秦羽涅一边倾倒着茶水,一边压低了声音,开口问到:“什么情况?”

    京华下意识地朝两边瞥了瞥,确保四周并无不利时,才轻声道:“我照殿下的吩咐一路追赶洛清源,却不想在快到凤华的落霞涧发现了洛清源的尸体。”

    刀鸑鷟闻言双瞳骤然睁大,她猛地抬首去看秦羽涅,四目相对间,她暗道自己所猜测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一答案对秦羽涅来说无疑是一大不利,虽说他们还有洛怀薇能够作证,但若是出现任何差池,谋害皇子的罪名便定会死死地扣在秦羽涅的头上,届时无论如何也洗脱不了这冤屈了。

    “他的尸体在何处?”秦羽涅却依旧是从容镇定,思维清晰,并无丝毫慌乱。

    “在离此处不远的一处山谷中。”京华蹙眉,“只是我们原本都以为会是九幽圣教致他于死地,但没想到的是我察看他尸身时发现他的死并不是魔教武功所造成。”

    秦羽涅神色一凛,“看来还有其他势力。”皇后定不会如此做,她为了替死去的儿子报仇,定会派人拦住洛清源,与她联手惩治云苍阑,但却被人先一步将洛清源杀死,不是九幽圣教,那么还会是谁呢?“京华,你现在立刻带路,本王要亲自去看看。”

    “是。”京华领命后,便起身去向茶棚老板结账。

    “羽涅......”刀鸑鷟伸出素手覆在秦羽涅的手上,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

    “别担心,我们走。”秦羽涅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同走至雷霆旁,纵身上马,“京华,你带路。”

    “是。”京华跨上马背,看了一眼被秦羽涅拥在怀中的刀鸑鷟,眼睫轻颤,调转马头,便率先向前行去。

    秦羽涅则策马紧随其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京华所说的那个山谷之中。

    “照理说,洛大人回帝都并不会经过此处,应是被人在路上拦截带至此地后杀害的。”刀鸑鷟看着荒无人烟的四下,如此隐蔽,若不是有心,即便是白日里被杀,也不会有人发现。

    “不错,只是不知这伙人究竟是手派来的。”

    “殿下,就是这里。”京华停在了前面一处,而尸体就躺在她的脚旁。

    秦羽涅与刀鸑鷟下马后便径直走至尸体面前,秦羽涅蹲下身子察看,他发现洛清源的死因非常简单,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血流过多不治而死。

    他将洛清源的衣襟朝外拉开了些,脖子上致命的一刀快而狠,无疑是要将他置之死地的,但也的确如京华所言,并不是出自九幽圣教的武功,只是普通的刀伤。

    但如此一来,却没有办法断定这不是九幽圣教所为,毕竟对付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文臣,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功夫,只需用普通刀剑便可见他杀害。

    且这刀伤并无章法,根本无法查探出究竟出自哪种武功,那么对杀害洛清源的凶手的追究也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这消息不多时怕便要传回宫中了。”秦羽涅淡淡道。

    “这消息若是传回宫中,便又有人会借此做文章了。”刀鸑鷟望着躺在地下的尸体,秀眉一蹙,只觉形势愈发艰巨了。

    “我需要即刻进宫一趟。”秦羽涅面向京华,“京华你将这尸体处理带回凤华,此事我自会向父皇禀告。”

    “是,殿下。”京华对于秦羽涅的每一个决定都绝对不会质疑,她只做秦羽涅吩咐给她的事情。

    秦羽涅望向刀鸑鷟略有不安的神情,薄唇轻启:“我是要洗脱罪名,此时动手才是最愚蠢的决定,父皇他不会不明白。”他只想安抚刀鸑鷟的心,他不愿见她这般为自己担心思虑。

    “我明白,只是......”刀鸑鷟没有再说下去,“走吧,先离开此处。”

    “殿下放心,此处交给我便是。”京华低垂眼眸,向秦羽涅说到。

    “好,你自己小心。”

    刀鸑鷟与秦羽涅一道,跃上马背后便策马离开了落霞涧的这处山谷,而他们并未看见的是京华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去时,眸中流露出的淡淡失落与艳羡的目光。

    “我送你去辰砂府中。”秦羽涅需要进宫一趟,自然不能带刀鸑鷟同行。

    “嗯,我等你回来。”刀鸑鷟深吸了一口气,“一切小心。”

    “好。”

    言罢,秦羽涅便加快了速度赶回凤华,在苏府门前将刀鸑鷟放了下来。

    “进去吧。”他露出淡淡地笑意,示意刀鸑鷟进府。

    刀鸑鷟静静地看了他片刻,“你先走,你走了我便进去。”

    她执意要看着秦羽涅离开,秦羽涅拿她没有办法,便只得策马从她的视线中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刀鸑鷟就那般站在苏府门前良久,若不是恰好碰见苏越从府中出来,她怕是不知要在那里停留多久。

    “阿梨?”苏越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她这才回过神。

    “越大哥。”她出声唤了苏越,“你出门可是有事?”

    “真是不巧,你怎么此时过来?”苏越不禁叹了一声,面上露出十分可惜的神情来,“我正要去慎王府寻你,快进来吧。”

    “寻我?可是有何要事?”难道是公子有事找她,难道洛怀薇出事了?

    “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苏越解释到,“昨日荆漠王来到南朝,至公子府上,说是专程为了看你而来,今日一早公子便派我去慎王府告知你,但却不想我才至慎王府便得知你与慎王殿下已经离开。”

    “王兄?”听苏越如此一说,关于洛怀薇的事情刀鸑鷟心中的石头暂时落下。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王兄竟会这样快便来到南朝见她。

    “不错,只是因为你清晨并未能来,公子已经让荆漠王他们先行回客栈等候,说是你一到府上便立即派人去请他们。”

    他们说话的间隙,已经来到了正堂之中,而苏辰砂此时正端坐在堂中。

    “公子,阿梨来了。”苏越迈入堂中的第一句话便将苏辰砂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公子。”刀鸑鷟也随之出声一唤。

    “阿梨,你来了。”苏辰砂浅笑,但内心却是难以言喻的喜悦,只要见到她,便是喜悦的,“今日清晨我曾派小越去慎王府接你,但你与羽涅却都不在,去了何处?”

    刀鸑鷟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向苏辰砂叙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苏辰砂见她眉目间隐有担忧,“你放心阿梨,羽涅他不会有事的。”

    刀鸑鷟点点头,“对了,我听越大哥说,王兄他来了?”

    “没错,小越你现在即刻去醉霄楼将荆漠王请来。”苏辰砂吩咐苏越到。

    “等一下越大哥。”苏越正要领命离去时,却不想被刀鸑鷟出声叫住,苏辰砂也不禁将目光移至刀鸑鷟的身上,“公子,可否给我点时间,我还没有准备好要见王兄。”

    苏辰砂眼睫微垂,似在揣测刀鸑鷟的想法,最终他抬首对上刀鸑鷟的蓝眸,“好,就听你的吧。”

    “多谢公子。”刀鸑鷟莞尔一笑,她知道苏辰砂向来是尊重她的意愿的。

    “那小越你便先下去吧。”

    “是,公子。”

    待苏越离开后,苏辰砂这才开口问道:“阿梨为何还不愿见荆漠王?”

    刀鸑鷟站在堂中,眸色温柔,“我与王兄从未谋面,也是在一夕之间知晓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位至亲之人,王兄虽知道我的存在,但毕竟那时年幼,与我也未一起生活,没有感情,更多的应是责任促使他多年来一直寻觅我。”顿了顿,“我还不知应该用怎样的情感去面对他,也害怕自己并不是王兄想象中的那个妹妹。”

    苏辰砂噙着笑,静静地听完她说的话,沉默了片刻后,“阿梨,你与荆漠王是骨肉至亲,或是心灵感应又或是上天冥冥中的相助,既然能够让荆漠王找回你,便是给了你们弥补从前没有在一起的时光。”他一字一句都极尽柔软,他不希望任何的缘由使刀鸑鷟神伤,“你又怎么知道,你的王兄不想见到你呢?你怎么知道你在他眼里的模样便不是最好的呢?他是你的王兄啊。”

    苏辰砂的话犹似清泉汩汩而来,洗濯着她的思绪,如醍醐灌顶般忽然通透,她展颜一笑,“我明白了公子。”

    苏辰砂将她的笑意看在眼中,也跟着浅浅地笑了,他的愿望不正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