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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山弃徒 莫道凉 外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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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御雷剑决。”

    沙尘暴掠过了两人,莫道凉往前继续走,女子回头,客栈那里有一道剑光似电光。

    一剑劈开了尘暴,破开了刀气。

    流沙之滨中有一刀客,刀起时,飞尘暴。

    据说,这篇荒漠边缘的尘暴都是因为他的刀,所以尘暴中有刀气。

    剑光略过,女子抬头,四道剑影自头顶飞驰而过。

    但他毫无波动。

    “黑石岗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让青云山门人不远数千里赶来。”

    “一本书。”

    莫道凉开口。

    “什么书?”

    “去找他喝酒。”

    “好,每次的尘暴都是你俩喝酒的约定。”

    “辟邪香,帮我做件事。”

    “好。”

    荒漠客栈往西走四百里,是他的住处,是他们每次喝酒的地方。

    流沙遍地,只有中间有一座土屋,土屋上有一个带着斗笠的人,他的眼神中有一半是斗笠的黑纱,从未有人看过他完整的眼神。

    热风烈烈,破败的衣裳猎猎作响,嘴边的酒,没有喝下去,到了唇边停了。

    流沙沉浮,有几具死尸。

    九里的流沙,九里的骸骨。

    骸骨外,又有人,紫金冠,玄黑饕纹衣,手扶刀。

    他的眼里有一个人,九里外的离筑歌。

    不起义气之争,动手却毫无由理。

    刀不出鞘,刀气横贯而出,他踏刀气而行。

    离筑歌停住的酒入了口。

    喝完,刀至,刀气割裂流沙。

    动手如雷霆,迅雷不及掩耳。

    能见的只是,流沙翻滚如沸水,流沙下的层层骸骨翻出。流沙之滨的流沙屋不知埋葬了多少人。

    远处,九里之外,再有三人袭杀而来。

    离筑歌的刀从不停歇,从没有间隙,连环刀,刀刀成杀局,刀网悬悬,刀气横溢。

    那黑衣刀客刀法,势大力沉,犹如悬崖临顶,真气浑厚。

    袭杀而来的三人,也非等闲之辈,却刚一靠近两人三丈之内,全身鲜血直流,刀气所致。

    骇然间,一人体破,两人急奔。

    不知拼斗几何,此片天地早被搅烂,黄沙入幕布飞舞,骸骨如人影骇人。

    “日出东方,唯我鼎立!”

    黑衣刀客忽然沉喝一声,手中大刀如耀耀烈日,刀气成炙炙阳光。刀气所过之处,骸骨化为骨粉,刀光之盛远在数十里。

    离筑歌驻刀不动,离刀铮铮响彻天际,随即一击而去,一人往矣!

    两刀,两人猛烈碰撞。

    立足之下,黄沙炸起。

    黄沙中染有血迹,一红一黄。

    一道身影在黄沙隐约退去,伴着嚣张大笑。

    “离筑歌,下次再见!”

    “噌!”

    一刀入鞘,离筑歌嘴角一丝鲜血毫无预兆冒出。

    “日出东方,唯我鼎立!”

    口中嘶哑喊出八字,忽然一声怒吼!

    斗笠炸裂,真气席卷四周,流沙尽数被震乱!

    “杀!杀!杀!”

    离筑歌状若疯狂,离刀刀刀狠绝!所过之处,沙丘尽数被毁!掀起遍地尘暴!

    “嗖!”

    御剑而过,离筑歌抬眼看去,怒然大笑,一刀斩下,虚空一刀落下逼杀四人!

    “哼!”

    一声冷哼,堂述古当中绿衣女子御剑,一剑横扫,挡去离筑歌一刀,反手一按,四周十丈飞舞黄沙被压在地下。

    她看见了一个状若疯癫的人!

    “走!”

    堂述古剑决一引,己剑势当先,荡开劲风,领着众人远去!

    待得莫道凉、辟邪香见到刀光远胜数十里,身形一闪,御气而来,见得倒在黄沙中的离筑歌。

    “我看见了他!我没有能杀死他!”

    离筑歌低声嘶吼。

    没有人知道他的痛,我也一样。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幽暗的峡谷,他住在那里,峡谷壁上全是刀痕,后来我才知道这峡谷是他用刀砍出来来。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仇恨,会让一个人五岁用刀斩石壁练功,他握刀的手与普通的刀客不同,他的手是弯的,也没有任何痛觉,在弯曲的部位上有八个字——日出东方,唯我鼎立!

    莫道凉、辟邪香沉默不语。

    我可以和莫道凉一起替他追杀东方鼎力,但我们都没有这样做,东方鼎力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他活在仇恨中,仇恨让他活着。

    “我要杀了他!啊!我要杀了他!”

    离筑歌猛然跃起,高十丈,莫道凉随身跟上,一手压下即将抬起的离刀,剑指点在离筑歌的眉心。

    瞬时,离筑歌气息散去。

    莫道凉抱着他落回黄沙。

    辟邪香打趣道:“让我好生羡慕。”

    “辟邪香,有些事是我不得不面对的,你是和我行走江湖还是回荒漠客栈?”

    莫道凉看着黄沙尽头的落日良久之后,问她。

    “有什么区别嘛?如果你死了,好歹我收尸会离你进些。”

    辟邪香点头。

    当我从死人壁下捡到他的时候,就注定了以后的日子。江湖?在这在那有什么区别嘛?有区别的只是人,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去送死。有时候真的希望他能待在荒漠客栈,就像我养的那条狗一样,离不开我,但他是人。我想占有他,那个女子出现的时候,我就想下决心杀了她。我知道他不会和我养的那条狗一样陪着我,有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

    高筑歌醒过来,将离刀放回腰间,跑到远处捡回破碎的斗笠用绳子捆着。

    他走了,往黑石岗那里走。

    “你去哪?”

    “黑石岗。”

    “去哪里干甚?”

    “杀人。”

    “东方鼎力,极西之地的绝顶高手刀客。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仇恨,你现在去现在死。”

    “哈,不去杀就永远杀不死。”

    高筑歌顶着风,在黄沙上留下脚印,弯弯曲曲,天色只是在远际留下暗红色。

    莫道凉呼吸一窒,内息紊乱。

    他在江湖上最后一道身影,也是在只留下暗红色的天际下。江湖是什么东西,他消失的时候问自己,问着问着,发现没什么好问的。因为没什么好眷恋的。

    江湖是水旁,血和水一样,都可以喝,都可以流。江湖就是血水。怪不得江湖叫江湖。最后只当是自己死了心而已。

    “我们走。”

    辟邪香走在了莫道凉的前面,她来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