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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又一次被他……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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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衡站起来,脸上闪过担忧,说:“他早上被这里的村长叫去,说是要给村里的孩子上课。”

    我扶着腰,看着那一大片坟地,叹气说:“走,再去那边的草堆里扒拉一下,他肯定还在这坟地里。”

    跟着杜衡在坟地里找了半天,最后是在那片小坟包旁边看见了烨化,他盘腿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松了口气,跟着杜衡把他给拖出来,然后把齐林、齐浩和烨化排成一排。

    “我妹的头怎么了?”杜衡在检查杜若的情况,纳闷的说。

    我走过去一看,杜若的额头上好大一包,马上往后退了两步,承认错误:“好像是……我给摔的。”

    刚刚发现村子不见了,我一着急没搂住杜若,让她脸朝下从我背上掉下去了。

    杜衡斜我一眼。

    我忙着道歉,说:“真的很抱歉,我……要不我赔医药费?”

    “真心想负责?”他挑眉道。

    我点头。

    “嗯,那也行,对我负责吧。”他笑着说。

    我扔了他一把草,“摔的又不是你。”说完,我转身接着去看齐浩他们的情况。

    他在我身后幽幽的说:“伤在我妹的身,痛在我的心。”

    “滚!”我笑骂他。

    跟他这么一闹,我心里确实舒服很多,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我呼出口气,把包里准备的东西都翻出来,看着出发之前****寰画的符纸,我懊恼的想撞墙。

    他画出来的,我不会用!

    最后,只得拿出三张空的符纸,握着刀子,一想到要画招魂符,我就紧张。

    一次叫三个人的魂,我还是第一次干。

    “杜衡,救他们需要用到我的血。”我很严肃的跟杜衡说。

    他忙着蹲到我身边,紧张的问:“多吗?会不会造成失血过多?这荒郊野岭的,失血过多可不好弄。”

    我目光发亮的看着他,“我这样算工伤不?会不会有赔偿?”

    他脸上的担忧更加明显,说:“当然算工伤,赔偿一定有的。”

    我瞬间有动力了,掏出包里的矿泉水瓶,然后把食指拉个口子,滴了十几滴血进去,笑眯眯地说:“你说的算工伤啊,我的血很值钱的,天生能驱鬼,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上,我算你便宜点,一滴一百吧,这十来滴血,你给我一千就行。”

    杜衡的脸有些黑,抿唇看着我。

    “你别不识货哦,我这一身的血多珍贵,还有这瓶子里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是无根之水,下雨的时候还不容易接的。”我笑着说。

    他无奈的看着我,“行,我给你算工伤,也有赔偿,你不要紧张。”

    我叹口气,被他看出来了。

    又往矿泉水瓶里混入朱砂,调好后,我直接用手指沾着开始在符纸上画。

    画好后,把符纸放在他们的头顶上,然后把桃印、桃木钉和木头剑都拿出来,就连招魂幡我都预备好了。

    在这么一大片坟地旁边招魂,谁知道会出来多少冤魂。

    没有祭品,只点上三支香,我盘膝坐在地上,开始默念招魂咒。

    还要多亏现在是白天,没几个敢出来,等我念到第六遍的时候,齐浩的魂慢悠悠的走过来,然后是齐林的,最后是烨化的。

    我心里松口气,就要成功了。

    这时,似乎凭空出现一道屏障,把挡住他们了。

    我心中一凛,最后只得拿出招魂幡,在食指的伤口上狠狠的按了一下,往上面抹了一道血。

    然后接着年招魂咒,这次,招魂幡出,纵然是白天,也是阴风阵阵,却没有之前的哭声。

    而且,这次用招魂幡,我身上居然不疼了。

    齐浩他们跟前的屏障慢慢出现道口子,三人一出来,马上都是一副神情呆滞的模样,开始往自己的身体旁边走。

    齐浩和烨化都已经回去,但是就在齐林要回到身体的时候,突然一撮头发从旁边的草丛里面钻出来,眼看着就要碰到她了。

    还好杜衡反应快,抄起旁边的木头剑就打了过去。

    头发仿佛触电般的缩回去。

    我念完最后一遍招魂咒,又在他们三个的额头点上一滴血,这才转头看向杜衡那边。

    他手脚都被黑头发缠着,已经动弹不得。

    这是木槿?她怎么可能在白天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鬼都不想做了?

    我往那边走了两步,那黑头发竟然开始对着我的脸招呼。

    这是要毁我容的节奏么?

    我左右躲着,最后心一横,任凭那头发缠上我的脖子,拿着桃印直接朝着草丛扑过去,这才发现草丛里是有个纸人,下面压着一撮头发。

    这东西啥时候放在这里的?

    顾不上细想,我直接把桃印狠狠的按在上面,一阵焦糊味冲入我的鼻子里,熏得我眼泪一直流。

    从地上爬起来,往纸人上踩了好几脚,居然想毁我容!

    杜衡把我拉到一边,“行了,离那东西远点。”

    我把身上的土拍掉,看了看天色,说:“咱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他们一醒就走。”

    杜衡点头。

    这时,我突然感觉后背一凉,紧接着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寰一手掐着杜若的脖子,一手攥着一股头发。

    他要是晚了一步,那头发就直接戳进我后背里。

    杜若冷笑着,眼中满是怨毒,“看来你真的看上这女人了。”

    “是,再有下次,我定要你魂飞魄散。”****寰话语狠厉,直接把一张镇魂符拍在杜若的额头上。

    “啊!”她大叫一声,身体倏地一软。

    ****寰一松开她,杜若就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跑到****寰身边,“你没事了?”

    可是这抬眼一看,才发现****寰眼睛都没睁开,我一碰他,又倒了下来。

    我抱着他,心软的一塌糊涂。

    没一会,齐浩、齐林和烨化都醒了过来。

    齐浩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芯柔呢?”

    我白他一眼,指着旁边的坟地,说:“在那里面呢,你去找吧。”

    他的脸白了又红,好半天憋出一句话来:“这荒郊野外,一般的艳遇不应该是狐狸精么,怎么轮到我我就变成这样呢?”

    齐林翻了白眼,说:“大概是因为你不是书生吧。”

    倒是烨化感叹说:“那些孩子,都很可爱。”

    我看了眼那坟地,说:“咱们先离开这里,这些冤魂怎么解决,还要等到****寰醒过来再说,我把你们叫回来已经是极限。”

    于是,我们这几个人背着昏迷的三人,靠着双腿,走了四五个小时才到最近的县城。

    找了一家旅店,我直接跟****寰住到一间房里。

    杜衡和齐浩看着我,似乎想要反对。

    我把****寰放到床上,很大方的说:“都跟你们说了,这是我男人,我们一直住在一起。”

    我现在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坟地那个纸人和头发出现太过诡异,到底是谁放过去的?

    思来想去,我还是离他近一点比较好。

    幸亏他的情况已经好转,身上也不那么凉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板一听说我们是从那片坟地走过来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小心的把门窗关好,“你们真的是从那里来的?”

    “嗯,是。”杜衡说。

    他伸手在杜衡和齐浩身上摸半天,确定他们是有温度的,这才放松了些,说:“你们竟然能活着从那里出来,真是命大。”

    “这话怎么说?”我好奇的问。

    他搓着手,有些害怕的说:“我以前是个杀猪的,就住在那片坟地附近的营房村,那坟地的人都是我们村的人,三年前的中秋节,我们村子所有人大白天的都在自己上吊了,那天我正好在集上卖肉这才躲过一劫。”

    我震惊不已,“整个村子的人,都上吊了?”

    他就是芯柔口中那个去赶集的屠户?

    他点头,说:“是啊,查不出原因,不过……我心里总觉得跟那个道士有关系。”

    他说着,看我一眼,道:“我刚才看见你的包了,里面有柄桃木剑,我寻思着你可能是干道士的,就想跟你说说。”

    “你说。”我忙着说。

    “在我们村子出事之前,曾经有个道士过来,似乎跟我们村长关系不错,在他家住了半个多月才离开,就是中秋节前一天走的。”他说。

    道士?难道是齐阳或者吴山佐?

    我看了齐浩一眼,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声问:“那道士长得啥样?跟刚刚我背着的人,像吗?”

    老板摇头,恨声说:“不像,要真的像的话,我早就拿着刀冲过去了,我爸妈可都不明不白的死在村子里。”

    我想了想,又把吴山佐的相貌跟他描述一遍。

    他也说不是。

    我不由得沉默了,出现在这里的道士是谁?

    “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芯柔的姑娘?长得很好看,说话声音很温柔。”齐浩突然问。

    “对对。”老板连连点头,“你怎么知道?”

    齐浩扯了扯嘴角,“猜的。”

    胡乱的扒几口饭,我直接回了房间,心里越来越没底,既然村子里的人已经去世,那我们当时是怎么看见他们的?为什么我跟杜衡上了趟山村子就不见了?

    还有村子外面的屏障,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种种疑问,真的要逼疯我。

    我不停的叹气,人活着不容易,简单一点多好,为啥要这么复杂?

    “丫头。”

    我一开门,就听见****寰的声音。

    往那边一看,他正坐在床边,目光温柔的看着我,淡淡的笑着。

    “你醒啦?”我欢快的扑到他怀里。

    他捧着我的脸,“嗯。”说着,在我脸颊上亲了下。

    我抱着他,感觉他似乎比之前好很多,身上的温度是正常人的温度了。

    “你……为什么要把他们都炼化?”高兴过后,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在我唇上啄了下,声音却有些沧桑,说:“因为我想要自由,丫头,我跟你说过,如今我早已不是心善之人。”

    我有些明白了,“所以,你炼化他们是想要强大你自己,然后挣脱锁魂阵的束缚?”

    他摇头,摸着我的头顶说:“丫头,人都是贪心的,我也不例外。”

    说着,他把我抱到他的腿上,深情的道:“曾经,我想要像个人一样站在你身旁,但如今,我还想跟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起慢慢变老?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现在你不会变老?”

    他点头。

    我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他要是不能变老的话,那等我四五十岁的时候,他还是这么年轻,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他妈?等我七八十岁,就是他奶奶了。

    “怎么可以这样,我才不要当你妈妈辈和奶奶辈的人。”我抱着他的脖子,摇晃着,跟他撒娇。

    他轻笑着,搂着我,说:“不会的,我会和丫头一起慢慢变老。”

    我的头顶在他的胸膛上,闷声说:“好吧,你的理由说服了我,我自动忽略你把那些怨灵炼化的狠辣手段了。”

    这一刻,我承认我很自私,在那些怨灵和****寰之间,我坚定的选择了我爱的男人。

    他的手托着我的腰,呼吸渐渐粗重,一声声的叫着我的名字,炽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朵和脖子。

    “丫头……”

    他挑起我的下巴,缓缓落下,一碰到我的唇动作粗暴起来,啃咬着我,有着失而复得的欣喜。

    “丫头,我险些醒不过来。”他喃喃的说着,像个求表扬的孩子。

    我心中一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眼角有些湿润,“****寰,我真的只剩下你了,不要出事,好么?就算不能一起变老,你看着我变老,其实也不那么难接受,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渐渐收紧,慢慢解开我的扣子,“好,我答应你。”

    “啊!”我仰头叫了声,承受着比以前激烈许多的他。

    事后,我昏昏沉沉的靠在他怀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身体也累到了极点。

    他在我唇上亲着,“我的丫头,对不起。”

    我听着他的道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实在是太累,来不及细想其中的缘由,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杜衡说接我们的人已经到了。

    “那还去那片坟地看看吗?”我问****寰。

    他摇头,道:“这事不好解决,先回去罢。”

    我们却没有回村里,而是直接去了县医院,齐阳做DNA检测。

    到医院时,齐阳和杜若都醒了过来。

    杜若还算是正常,但齐阳却有些不对劲,嘴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谁的话都不理,就连看见****寰都毫无反应。

    我站在病房外,说:“我现在去揍他一顿,是不是不太好?”

    “的确,他若真的是父亲,确实不好。”****寰说。

    我叹口气,转身往外走,“算了,先回家,等结果出来的那天,我带上姥姥一起过来。”

    他要真的是我的父亲,我这个小辈不能打他骂他,那就让姥姥上。

    这次的检测是齐浩托人加班加点做出来的,所以只用了三天。

    结果一出来,齐爷爷和齐奶奶就亲自来了我家。

    开始气氛很僵硬,后来齐爷爷说要跟陆长风单独谈谈,等到他们两个男人一走,姥姥再也忍不住直接和齐奶奶开骂。

    战争一开始,胜负就已经确定,姥姥几乎是碾压性的胜利,把齐奶奶骂的脸色漆黑如锅底,嘴唇哆嗦着,偏偏插不上话。

    最后,姥姥喝了口水,总结道:“你们还有脸过来?生出那么个玩意来,我都替你们臊得慌,现在跑过来认丫头,想得美,我要是你,我早躲在被窝里不敢出门见人了,从哪里来回哪去,想对丫头以后的生活指手画脚?也不撒泼尿照照,就你那副德行,少来恶心人。”

    我站在旁边,暗暗为姥姥鼓掌,比较遗憾的是,她没怎么骂齐阳。

    齐奶奶颤抖着手,指着姥姥,就是憋不出一句话。

    这边战况已定,我就开始好奇陆长风和齐爷爷那边,本以为他们两个老男人十有八九会打起来,谁知道他们竟然称兄道弟的出来。

    “老弟呀,真没先到咱们竟然竟然如此投缘,若是能早认识你几年,该多好。”齐爷爷拍着陆长风的肩膀,十分感叹的说。

    陆长风也是一脸赞同,道:“是啊,不过现在也不晚,有机会一定要小酌几杯。”

    “好,”齐爷爷跟着陆长风哥俩好的说了半天的话,然后依依惜别半天,这才走了。

    而我,作为今天的焦点,竟然从头到尾没人搭理,我愣是当了一下午的背景板。

    我瘪着嘴看向同样充当背景板的****寰,“明明,我才是今天的主角。”

    他揉着我的头发,笑着说:“嗯,你是。”

    我扑到他怀里,真的觉得我身边都是一群假亲人。

    陆长风坐到姥姥旁边,笑着说:“别生气啦,他们家不简单,既然他们有认回丫头的想法,那就同意,对丫头只有好处。”

    “可是,我一想到我苦命的女儿,我这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姥姥说。

    “你就想开点,女儿走了这么多年,咱们也都老了,再大的仇怨都放放,为丫头考虑才是紧要的。”陆长风劝姥姥说。

    他说完,看向我,“丫头,我已经答应齐家,让你回去住几天,陪陪他们两位老人家,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去吧。”

    听见这话,我面容渐冷,道:“你凭什么做我的主?”

    他一愣,脸色有些难看,“我是你姥爷,连这个主都做不了么?”然后指着****寰,又说:“你跟他连婚都没定,就让他住到家里来,合适么?”

    我慢慢地笑了,有些讽刺的说:“你当然做不了我的主,你可以问问我姥,她敢做我的主么?”

    他不解的看向姥姥。

    姥姥低着头,不敢看我,什么话都没说。

    “姥爷,我叫你一声是对你的尊重,你要是留下来,我可以孝敬你,但这不代表你能主宰我的人生。”我看了姥姥一眼,拉着****寰就往房间里走。

    关门的时候,我笑着说:“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房子是瘸子留给我的,不是姥姥的,现在这房子的主人是我。”

    说完,我直接甩上了门。

    ****寰搂着我,轻声说:“不生气。”

    我靠在他怀里,心里挺感激他的。

    他那么骄傲的性子,却甘愿忍受着姥姥和陆长风的冷脸留在这里陪我,无论他们说多么难听的话,他都不还嘴。

    “****寰,被他们说吃软饭,你真的不生气么?”我好奇的问。

    他叹气说:“大概是,习惯了罢。”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

    齐爷爷和齐奶奶刚走没多久,齐林就来了。

    直接把我抱住,“没想到你竟然是我妹妹呀,怪不得咱俩的脾气那么像。”

    我把她扒拉开,“不是亲的。”

    她大手一挥,豪爽的说:“在我心里跟亲的没啥区别,以后我罩着你,只要你不跟我抢杜衡。”

    得,还是有附带条件的。

    “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认亲?”我问她。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盯着我,幽幽的说:“其实我一路上都在挣扎见到你,是打你一顿还是给你一个拥抱,后来我想到你男人实在是厉害,就决定给你一个拥抱。”

    我无语的看着她,“你为啥要打我?”

    “因为你爸。”她沉声说。

    “他不是我爸,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我不认。”我立马反驳说。

    现在,我对齐阳的排斥已经达到巅峰,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听见。

    齐林看着我,眼睛渐渐亮了,道:“果然是我妹妹。恩怨分明。”

    我无奈的看着她,“你有事赶紧说,我没工夫听你闲扯,手头上还有活要去干呢。”

    今天我看了存款,决定要出去打个零工,现在家里养着三个人,又快过年了,那三千块钱绝对不够花。

    “你知道我没为什么那么讨厌齐阳么?因为我觉得我爸妈的死跟他脱不开关系。”齐林红着眼睛说。

    “怎么回事?”我连忙问。

    她抹了把眼泪,说:“我爸妈都是干考古的,在我五岁的时候,齐阳说发现个好地方,很有科研价值,我爸妈就跟着他一起去了,结果再也没回来。”

    “事后他解释说是意外,但我不信,坦白讲,我爸妈身体素质都很好,我爸更是学过武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事,而且每次爷爷问他,当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他也不肯说。”她说完,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

    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可是,我看叔以前对他很尊重啊。”我纳闷的说。

    齐浩没亲眼看见他杀死瘸子之前,对他真的很敬重,甚至可以说是崇拜。

    齐林抹了把眼泪,脸色十分难看,道:“爷爷奶奶护着他,这件事谁都没说,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偷听来的。”

    她说到这里,嘲讽的说:“你以为奶奶疼我么?她那是内疚,她最疼的是二叔,就连三叔都要靠边站。”

    话说到这份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这几年,我可劲的闯祸,可奶奶从来不管我,甚至没对我说过重话,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无论我是努力还是堕落,她都由着我。”她脸上满是讥笑,看向我:“你说,她这是爱我么?”

    听着她的话,我突然想起以前齐浩常说:齐林被她奶奶惯坏了。

    曾经我还很羡慕来着,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你想开点。”我沉默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她把眼泪蹭到我的身上,说:“你放心,我想的很开,我今天过来呢,就是想来看看你,现在确定你是跟我站在一边的,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齐阳,以后咱俩合作吧,我可以帮你打听三叔那边的消息,然后有行动,你带上我,怎么样?”

    我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一起。”我说。

    她这才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开始在褂子的内衬兜里掏。

    我忙着站起来,“你掏啥呢?你别跟你二叔学,一见我就掏兜。”

    话落,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送你的,我先回去啦。”说完匆匆忙忙的走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猪玉雕,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当年你关进破屋子做试探,真的很对不起。

    我忍不住笑了,今天才发现一直人嫌狗不理的齐林,居然还挺可爱。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半夜齐浩就找上门,满头大汗的问:“齐林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已经走了,下午的时候走的。”

    他脸色更加难看了,“坏了,她没回去,现在根本找不到她人,快急死我了。”

    “去她学校看过么?”****寰皱眉问。

    “看过,没有,她平常爱去的地方也没有。”齐浩蹲到地上,眼里都是血丝,道:“林子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我大哥大嫂交代。”

    ****寰往外走,说:“顺着她回去的路线找。”  我跟齐浩赶紧跟上,开始顺着山路往回走,开着车把她可能走的马路全都看了一遍,可是直到中午,一无所获。

    在等红灯的时候,我看着窗外,等我看向十字路口那边,心中一凛。

    还不等我开门下去,只听砰地一声,一个小姑娘直接被一辆卡车撞飞,正好摔在我的车门旁边。

    她趴在地上,头歪向我这边,双目圆睁,落地的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流了一地的血。

    等我再看向十字路口,有个白发苍苍,满脸褶子的老婆子正拄着拐杖起来,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目光,她抬头看向我,笑容阴森,嘴巴动了几下,说的是:“少管闲事。”

    说完,身影慢慢消失。

    我坐在车里,后背都是冷汗。

    刚刚我看见被撞死的小姑娘在过马路时,捡起了一张那老婆子腿边的纸币,可是等到那姑娘拿在手里时就变成了冥币,下一刻,她就被卡车撞了。

    “韩……****寰……”我结巴着叫他。

    他把我搂在怀里,说:“别怕。”然后跟齐浩说:“我知道齐林在哪里。”

    我诧异的看他一眼。

    接着,他就让齐浩把车开到了郊区吴山佐的别墅旁。

    下车的时候,他给我和齐浩一人一张隐身符,又用牛眼泪给我跟齐浩开了阴眼。

    我看向别墅那边,腿肚子不自觉的发抖。

    在十字路口看到的老婆子正蹲在院门口,正死死地盯着我们,手里摆弄着一沓冥币。

    “贪财婆,不用怕。”****寰安慰我说。

    齐浩本来是害怕的,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见贪财婆之后被吓得原地跳了一步,嘴里叫着:“哎哟卧槽,好吓人,不是要找林子么?咱们来这里干啥?”

    ****寰冷声道:“就在这里。”

    我有些惊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齐林失踪跟吴山佐有关?

    现在这房子看着阴森诡异,齐林要真的在里面,那可就真的要出事。

    想到这里,我忙着拉着****寰往里跑。

    说来也奇怪,那贪财婆看见****寰竟然吓得之哆嗦,连头不敢抬。

    ****寰冷哼一声,直接一张镇魂符拍上去,她连叫都不敢叫,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形逐渐透明消失,最后那张镇魂符上出现一个老太婆蹲在地上的纹路。

    “拿起来,跟上!”****寰跟齐浩说。

    齐浩差点摔到地上,看着那张符手都开始发抖,最后脱下夹克把那张符包起来,抱在怀里。

    一进屋,我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屋里布置的就像个小型的道场。

    王星盘膝坐在地上,手上拉着两根红线,红线的另一头困在木头人上面,在他左右两边各放着一片木板,小宝躺在右边的木板上,齐林躺在左边的木板上。

    已经裂开的八卦镜放在他的跟前,在房间的案桌上放着九个木头人,每个木头上上面贴着一张照片,第九个上面的照片就是今天被撞死的姑娘。

    仔细听着,屋里都是女人痛苦的叫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王星,你在干什么?”我刚说完,就见八卦镜上发出淡淡的白光。

    王星嘴里快速的念着,双手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牵着两根红线,身形时虚时实。

    只是红线颜色已经变黑,而且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齐林表情很是痛苦,嘴巴大张着,却又叫不出声来,她的手腕上一道明显的口子。

    我想要上前,却被****寰拉住,他直接从齐浩手里拿过那张镇魂符,捏在手里,盘膝坐在地上,嘴巴快速而怪异的动着。

    我自己试了下,要是按照那种嘴型,发出的声音绝对不是我们所说的这种话。

    最后,一个“敕”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却似有千斤重,直接落在王星的背上。

    他身形一晃,手上的红线骤然断裂,竟然从红线上流下一堆血来,桌子上的九个木头人上都升起一个绿点,在空中飘了会,消失不见。

    屋里女人的痛苦的哭声戛然而止,而****寰手里的那张符纸突然烧了起来,等到符纸烧尽,王星闷哼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八卦镜上的白光缓慢消失。

    “为什么?我不过是想活着,为何这么难?”王星似笑似哭的说。

    ****寰站起来,淡淡地说:“你不该牵连这许多无辜的姑娘。”

    王星像是疯了一样,用手捶地,大喊说:“那我就不无辜么?”

    “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心存怨恨就该去找你的仇人才是,为何要指使贪财婆杀这些姑娘,勾她们的魂魄来用?你如今所做作为,又跟当初害你的人有何区别?”****寰冷声道。

    我拼命点头,对对,就是这个道理,****寰到底比我有文化。

    王星冷笑着站起来,说:“这世道,不就是弱肉强食么?”

    他说着话,身形有些摇晃,脸色白的像瓷一样,身上和脸上的出现一道道伤痕。

    我看着王星,突然觉着这个朋友好陌生,小时候总是笑嘻嘻的小男孩到底还是不见了。

    下面该怎么办呢?他已经无法超度,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魂飞魄散,可是我攥着兜里的镇魂符,真的下不去手。

    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我捂着脸蹲在地上。

    王星看着我,笑着说:“小冉,不用手下留情,死在你手里,我很开心。”

    我看着他,哭着摇头说:“我下不去手,王星,你变好行不行?以后不做这样的事。”

    他笑容惨淡,“小冉,你不懂,我如今已经回不了头。”

    话音刚落,齐阳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手上拿着一把铜钱剑,直接朝着我打过来。

    ****寰把我拽到身后,趁着这个功夫,他手里拿着个木头人,对着王星一挥,王星就直接被吸了进去。

    ****寰想要去追,我却下意识的拽住了他。

    眼睁睁的看着齐阳离开,我眼泪越掉越凶。

    “没事了,走就走罢。”****寰哄我说。

    我抱着他的腰,哽咽着说:“我觉得我特坏,我知道应该把王星解决了,可是我下不去手,也不忍心下手,小时候被人都欺负我,只有他帮我,跟我玩。”

    “我懂,咱们饶他一次,下次再遇见,就不再手下留情,好么?”他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

    我好半天才点头,“嗯,下次不这样了。”

    说完,把头埋在他怀里,其实心里没底,下次我真的可以下手么?

    我对王星下不了手,他对我也是。

    不然,在阴山的时候,他可以毫不费力把我推进石棺,可是他没有,我当时在拖延时间,他也看得出来,可以说,他当时在纵容我拖延时间,等着****寰来救我。

    “你们先别腻歪呢,快来看看林子和这小孩。”齐浩郁闷的说。

    我这才擦擦眼泪,走到齐林身边,现在她已经恢复平静,看着就像是睡着一样。

    ****寰说:“他们没问题,你把人送回去。”然后拉着我往外走。

    “哎,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么?我还歹也是丫头的亲二叔吧,你对我能不能客气点?”齐浩在我们身后喊。

    ****寰面无表情的说:“你还是赶紧走的好,这别墅冤魂可不少。”

    “靠。”齐浩骂了声,动作倒是麻利了许多。

    我牵着****寰的手慢慢地走出别墅,问他:“王星刚刚在干什么?”

    “封魂。”他淡淡地说。

    “封魂要用到齐林啊?她又不是阴女,要她干啥?”我不解的问。

    他目光幽深,声音里有股阴冷的寒意,道:“齐林是男生女命,极阳体制,比阴女更好。”

    “还能这样?我也是极阳体制啊,难道我也是男生女命?”我满怀期待的问。

    男生女命这事我听瘸子说过,他说这样的情况万中无一,碰上这情况的女子,肯定是要干大事的。

    ****寰脚步一顿,皱眉问:“这些话谁说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底气,“是瘸子听齐阳说的,然后又告诉我,追根溯源,还是齐阳。”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现在懂了?”

    “懂了,这话又是齐阳跟瘸子瞎说的。”我蔫头耷脑的说,又问他:“那我是啥?我是阴女?”

    “你是美女。”他说。

    我忍笑看着他,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说:“行吧,冲你这句话,我就不在乎你回避我问题的事了,不过,你要背我回去,我可是从阴山上把你一步一步背下来的,腿都要废了。”

    “好。”他转过身,弯腰说:“上来。”

    我跳到他背上。

    ****寰背着我走了一个多小时,齐浩开车追上来,看见这种情况很是满意,“不错,丫头,看来你在家中的地位很高,拥有决策权啊。”

    我笑而不语,啥决策权,我已经被他压得翻不了身。

    结果回到家,我真的被压了,直接被某人折腾半宿,最后华丽的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睡了没一会,我是被憋醒的,坐起来一看发现****寰不在。

    解决完内急之后,我摸着已经凉掉的另一半床,不知为何心里挺慌的。

    这是他第二次半夜不在。

    我想了想,穿上衣服悄悄地出了院子,想要去后山。

    谁知路上竟然看见陆长风鬼鬼祟祟的往后山走,我暗暗皱眉,跟在他身后。

    他对后山的地形竟然十分熟悉,只是他不是去尸坑那边,而是去了埋着曾经埋着铁棺的乱葬岗。

    我贴了一张隐身符,一进入树林,竟然感觉这后山树林里的冤魂们似乎十分害怕。

    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陆长风把手电关掉,躲在一棵树后,手里拿着圆圆的东西,月光下泛着寒光,看着乱葬岗。

    我屏住呼吸,朝着乱葬岗看去。

    ****寰光着上身,后背上的四个血窟窿极为显眼,封魂留下的印记一会消失一会出现。

    他咬着唇,脸上都是冷汗,最后撑不住,直接跪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