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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越氏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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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七月,正是炎热潮湿的时节,天空隔几天就下一场小雨,在昨天晚上的一场细雨过后,空气愈发清新。

    早晨五点钟,杨毅早早起身走出了家门。

    清风拂面,伴着清凉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杨毅在大街人行道上快速的奔跑,他的呼吸仿佛蕴含着一种特殊的规律,带动全身力量。

    距离进入生化危机的幻想世界已经过去了三天,他回到现实后因为金色粒子而急速改变的身体也停止了变化。

    他的肌肉变得更加结实,身体也越发强壮,身高甚至在三天中长高了一公分,虽然此时的身体没有幻想世界中那样强大的力量,却也是远远超越常人的强壮。

    在奔跑了将近五公里后,杨毅来到城市最东头的平安公园中,沿着一条崎岖蜿蜒的小路,跑上公园西北角的一座小山。

    这时他终于停下了脚步,面向东方站立,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如松般挺拔。刚才的运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脸上只是微微红润,一滴汗都没有,他从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此好过,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含胸拔背、头顶拔腰、沉肩坠肘、气贯丹田,同时舌抵上颚、伴以哼哈之声,锻炼脏腑内气。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震乾坤,杨毅此时演练的正是内外兼修的八极拳法。

    就像他几天之前和苏魅可所说的那样,他的八极拳虽然不成气候,只能称得上手脚娴熟初窥武术门径,但几个常人可进不了身。

    八极拳劲力刚猛暴烈,能充分激发人体内的潜能,外练筋骨内练肺腑,威力奇大,在杨毅的身体素质因为金色粒子而迅速提升后,他的八极拳法更是威猛。

    源静则流清,本固则丰茂,所有的武术拳法都是为了更好地发挥本身的力量,让一份劲力发挥出两分的功效。但若是本身体质不强,就算是发挥了两分的功效也未必可以击败常人,身体差劲,再好的武术使出来也软绵绵的。

    现在杨毅的身体素质大增,八极拳的力量也突飞猛进。

    大约一小时后,杨毅也打过了三遍八极拳法,他的额头细汗淋漓,觉得全身上下气血都通透以后,他才停下动作。

    杨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动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的力量,脚踩大地,气沉丹田,力从地起,随着他背后的脊柱大龙摆动,接着猛然握拳出击。

    若是此时有一台高速摄像机可以拍下他的动作,就可看到,随着杨毅的出拳,他的拳头前方空气猛然炸开,激荡的气流甚至发出微弱的风啸。

    杨毅双手掌心下按,平息内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刚才打出的一拳要是被其他对武术有所了解的人看到了,恐怕会羡慕不已。

    千金难买一声响,就是说出拳的同时让空气发出一声风啸,这在武术修炼中,被称为明劲,已经是武术小有所成的境界,常人练武七八年也未必有这样的功力。

    杨毅回到家中时已经八点钟,他冲洗一遍身上的汗渍,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后,开始了今天的早餐。

    半小时后,他再次离开家门,搭乘公交车,来到越氏武馆门前,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击打声。

    炎炎夏日,武馆大门里面是一处宽敞的大院,十几名高低不一的青年男子正激烈的击打着面前的沙包和假人。

    夏日的阳光虽然被院落中树木的阴凉遮挡,但近三十度的高温依然让每一个运动的人都出了一身臭汗。

    越氏武馆是云市最有名的武道馆,馆主名为越宗,今年四十一岁,是一位威武雄壮的男子。

    越氏武馆在市区范围内开设有两处训练场地,一个位于在市区中央,是专门给那些对武功有兴趣的小学生中学生准备的,不但教授八极拳入门拳法,还聘请了正规教练传授流行的柔道和跆拳道。

    另一个场地就是现在的这处院落,这里只传授八极拳,是给那些毅力尚可称道的武术修炼者安排的场所,大多数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也可以被称为越宗的记名弟子。

    正在指导那些弟子们练习的男子注意到杨毅的身影,眼神有些诧异。

    赵世龙今年二十六岁,是越氏武馆的大师兄,越宗的首席弟子,面貌中上,短发,脸色发红。

    此时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武道服,不是那种蜈蚣一样扣子的太极服,而是古代汉服式样,与跆拳道武道服十分类似的服装。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人们就注意到了他的强烈存在,他整个人都浑身散发着一股极强的气势,浑厚、霸道,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腹有诗书气自华,文武之道有相通的地方,满腹经纶之人自有文气,而武术修炼有成之人,自身气势也会有所显露。

    这身气势曾是杨毅最羡慕大师兄的地方,毕竟这种一看就是BOSS的气场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唯有内心极为坚定,对自己所走的道路极为赞同的人才可能在日积月累下拥有这种气势。

    在道教术语中,这叫做定住心猿能安神,锁住意马能立命,是对自身的精神掌控力十分强大的证明。

    杨毅低头做了一个拱手礼,朗声道:“大师兄好!”

    赵世龙也抬手施礼,扬声道:“杨毅师弟,好久不见了,看来你的武术进步很大啊。”声音洪亮干脆。

    杨毅自从进入高三下学期后,就很少有时间来越氏武馆,已经有半年没有与赵世龙的见面,这次猛然见面,赵世龙不禁对他的变化感到惊讶。

    他从杨毅身上感受到了与自己相似的东西,一种找到自己的道路、并下定决心走下去时才有的气势。

    杨毅笑着说:“这半年来一直忙着高考,所以很少有时间到武馆这里,前几次来这里,大师兄也正好出去了,所以才没有遇到。”

    赵世龙嘴角带笑,问道:“高考怎么样?”

    杨毅无奈道:“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聪明人,大部分精力又花费到修炼武功上面,只能说还可以吧,”

    赵世龙笑了笑,不在说这个话题,“师父正在里面练功,你去拜见一下吧。”

    杨毅告别大师兄,穿过门前宽敞的院落,向着武馆最里面走去,走了近百米后,来到一处显得幽静的小院。

    梧桐深深,洒下大片阴凉,外面练武时激烈的击打声已经虚无缥缈。

    此时院落中央的梧桐树下,一名身穿宽松武道服的中年男子正演练着八极拳,相比起杨毅练习的姿态,他显得更加自如,韵律更加和谐。

    力从足起,从腰转,自肩发,形成大三合;送肩、振肘、握拳,构成小三合。

    再以此为根本,循循渐进,从崩拳、横拳、炮捶、鞭手、膝肘轮劈、肩打弹腿等等四肢上的基础的拳架打法,到螺旋、宗、崩、撼、震、炸劲等等一系列发劲秘法一一打出,空气中不时响起凌厉风啸。

    中年男子身高一米八,身上隆起着高高的肌肉,显得身体十分健壮,但一眼看上去却并没有感觉到身体笨拙。

    他的身体线条十分匀称,就如同丛林中东北虎一样的身姿,让任何看到他存在的人都可以直观的感受到他体内蕴含的强大力量。

    越宗,云市武术界第一高手,暗劲大拳师,最有机会成就化劲宗师的武者。

    杨毅只是静静的看着越宗的演练,在他演练完毕停下动作吞吐浊气的时候,将旁边放着的干毛巾寄给他。

    越宗擦了擦头上的细汗,脸色平静的说:“高考考完了?”

    杨毅表情认真,点头道:“是的,师父。”

    也是越宗让杨毅在这高考前半年时间不要再来武馆,而是专心学习,杨毅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还是乖乖听话。

    越宗是杨毅的父母车祸死后对他照顾最多的人,虽然他们并没有亲戚关系,但杨毅却是将他当成最亲的人一样对待。

    越宗的眼神飘忽一下,像是注意到杨毅的变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突破明劲了?”

    杨毅对师父一语道破他的武功进展有些惊讶

    刚才大师兄称赞他的武功进步很大,杨毅还以为是因为这几天因为金色粒子的力量让体型有了变化,所以才被他看出来。越宗师父却更加明确的道破他的武功层次。

    杨毅惊讶道:“师父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武功最近的确有了很大进步。”

    越宗平淡道:“从你的身体步伐,呼吸频率、和自身的气场中感觉到的,等你的武功再高深一下,触及到神和意的层次就能明白了。”他随手将毛巾抛下,指着院落旁边的木桩道:“演示一下,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本事。”

    那是一根三十厘米直径的杨树干,上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棉布,满是被拳头肩膀击打千百次后形成的痕迹。

    杨毅站到木桩前,深吸一口气,接着猛然挥拳。

    力从足起,从腰转,自肩发,送肩、振肘、握拳,一拳呼啸着打在面前的木桩上。砰地一声,木桩上猛然裂开了几道深深的裂缝,一个清晰的拳头印在了上面,

    “好!”越宗点头,“力量比半年前增长了不少,对身体肌肉的掌控也提高了许多,不过也仅仅只是蛮劲罢了。要想着在武功上更近一步,就要像为师这样!”

    说话间,越宗身上一股凌厉的气机轰然炸开,在弹指之间,向着木桩一拳挥出。

    “嘭——”

    相比起杨毅的拳力,被越宗击中的树干却猛然发出一声炸响,中拳的树桩正面仅仅凹下去一厘米,树干背面却猛然爆开一个大洞。喷射出的破碎的木质纤维飞舞着落在两米开外,一股树木粉尘飘散而出,这一拳的力量已经将树干内部彻底粉碎。

    杨毅眼睛精光直射,嘴角紧紧抿着,为这样的力量从心底感到震撼。

    这一拳要是击中身体,别说是人,就是一头大水牛,也要被这一击将五脏六腑粉碎。

    虽然杨毅此时接受了金色粒子改造的身体素质未必比师父差,但他却绝打不出刚才那一拳,不在体质力量,更多的是境界上的差距,渗透劲加内爆劲才成就了刚才的一拳。

    越宗道:“你的武功虽然已经达到了明劲,但尚未圆满,接下来你要将自己的根骨筋力打磨成整劲,彻底稳固境界。在稳固之后你的功课就是要从自己身体最细微处修炼,明白自己的内心,形与神和,气与意合,将心中的那股劲打出去,也就是暗劲,其中的奥秘只能你自己细心体会。”

    “师父,从明劲到暗劲需要多长时间?”杨毅好奇问道。

    “武功是很需要天赋的东西,明劲的层次即使再愚笨只要坚持不懈总能达到,但之后的武功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暗劲用的是将整劲练透,巧妙入微,化劲是将劲力运转自如,遍布周身,无处不至,这两种境界的武功都需要绝顶的天资。普通人一辈子也把握不住自己的内心,所以他们永远也突破不了暗劲,而心念通达,意志坚定之人,在明劲圆满之后,突破暗劲境界就像是用手捅破窗户纸那么简单。”

    杨毅崇敬的看着越宗,问道:“那师父突破暗劲花费了多长时间?”

    越宗微笑:“为师的成绩不好不坏,花了一年时间。”

    “那师父现在的境界突破化劲了吗?”杨毅接着问道。

    这是暗劲之上的境界,也代表着武术的最高境界,宗师,至于再强,就就不属于武术,而是武道。

    越宗没有回答,停顿了一下,眼眸幽深,仿佛蕴含着一丝惆怅。

    “为了解决一些杂事,我为此耽误了很长时间,武功层次也停滞不前,不过事情总算解决了,现在我的武功又开始进步,化劲宗师的层次很快就可以突破。”

    杨毅没有问是什么杂事,他曾隐约听闻,是关于他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师娘的事,他只是满脸微笑的道:

    “化劲宗师可是江南省武术界的绝顶高手,师父要是成了宗师,到时候,弟子可更能沾光了。”

    越宗放下闪过心头的思绪,对杨毅的玩笑不置可否,吩咐道:“你的武功小有所成,就要开始注重战斗经验了,既然已经考完试了,这些天就和武馆的师兄弟交手比试一下,增长一下战斗经验,免得到了外面给为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