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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天显异象阳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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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坠玄元地涌精,凡多忧乐仙有情;莫管世间磨难苦,他争富贵我修心。闲游红尘观百态,归入紫霄炼真身,志坚意定劫不移,方得天路延长生……”

    太阳星高悬天穹,光照大千世界,万里无云,忽地一阵歌吟声传长空,竟响彻百里地域,凡间都城、山野灵精听闻,无不抬头注目。

    只见那高空之上,一柄雷光闪烁的飞剑不知是从何处滑来,上面站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半百老者,后被传为仙踪显化。

    老者形体高大,虽有老态,却面色红润,须发无斑白迹象,且双目神华凌利,又透着岁月磨砺的沧桑,真个是仙家仪态,好神彩!

    此老吟歌抒发心怀,声声似如雷音滚滚,浑身又有无形气浪散发而出,大地之中纵有修者,亦不敢上前拦驾冒犯。

    若有修真之人识得,便知他乃是紫霄宫开派祖师,紫霄三仙之一的雷阳仙人。

    雷阳仙人并非真正的仙人,但其既被誉为三仙之一,可见修为之冠,之所以现身至此,乃是因为数月前,他正在紫霄宫内雷阳山中静修,忽地心血来潮,七星魔劫隐隐颤动,方才入尘世走了这一遭。然而,最终却一无所获,不得已又观了一次人生百态。

    归去的途中,雷阳仙人眼见万里晴空,不觉一扫心中阴霾,这才忍不住当空吟歌一抒心怀。

    这时正当日头,雷阳仙人御剑凌空,速度何其之快,转眼便就越过一处凡间都城,过了一片深山荒野,心知再有千余里地,就是三生山脉,紫霄宫的所在了。

    想起离宫之时,唯一的妹妹冰云早有身孕,如今归去,正好赶上外甥降世,雷阳仙人不觉心中喜悦更胜。

    “咻……”

    正神往间,下方忽地冲来一股极强的血气,雷阳仙人御下飞剑受到冲撞,竟被分飞开去。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以其如今境界,并非定要御剑方能腾空,踏风、踏雾亦可飞行,驾驭飞剑不过事半功倍罢了。

    大惊之中,雷阳仙人脚下灵力自凝,瞬时踏风立定,匆匆召回飞剑,暗暗调动体内灵力汇入双眼,往下方瞧去,顶中三花登时腾腾跳动起来。

    只见,那是一个不大不小庄子,落在大山边缘,隐在松林之中,山门的牌楼上,书刻着“真武山庄”四个苍劲的大字,而庄里各处,皆有护卫巡逻站岗,一片森严。

    再看那庄中靠后方的一间小院里,一个颇有气势的魁梧中年汉子正焦急地走来走去,时而便转头盯着紧闭的屋门,其外还有几个同样装束打扮的男女,显然是庄丁护卫,或是弟子之流。

    “奇怪,这应该是凡间的一个武林门派,怎地会有如此强的血气?竟能将我心神交修的赤雷飞剑冲开,难道……”

    雷阳仙人将庄子中的情形瞧在眼里,心中便有了个大概的认知,疑惑之中,正要落下身去查看真切。

    就在此时,天光突然一暗,高挂天穹的烈阳突地飞速西坠,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幕,几个呼吸之间,竟就黑了下来。

    雷阳仙人心中瞬间想到的一种可能,几乎以为是有妖魔在暗使手段,以妖雾或是魔云遮了这方天穹。

    可放眼万里,尽皆夜空,天穹亦无云雾显现,纵观当今修真界的正魔两道,他的见识当算绝顶,也实在找不出那个存在有这种能力,能使太阳星顷刻坠落西山。

    “这一天,只有半日……真是短啊……”

    似乎是为了印证雷阳仙人心中猜测,一轮圆月缓缓地爬上天穹,且有温韵的光华洒来。

    “师父、师父,您、您看,天、天怎么黑了?!”

    庄内,一个年轻的弟子战战兢兢地出声提醒中年汉子。

    那汉子匆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并未想到当中关键,也未在意弟子惶恐的神色,喃喃道:“都一天了么,夫人她受苦了,那混小子出世之后,看来也是个捣蛋鬼,定要好生管教才是,可不能坏了我真武山庄的名声……”

    看着中年人紧张而又期待憧憬的神色,一个女弟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亦是难掩恐惧,道:“师父,难道您没有发现么?现在应是正午,可天,却黑了!”

    “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中年人内子分娩,听得如此怪乱之言,顿时大怒,但见众弟子尽皆异色,方才惊觉事发反常,急忙上前几步,就要推门而入,但一听到内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又想起还有稳婆在内,只得强行压下混乱的心思,对一女弟子道:“你快进去瞧瞧,速来禀报!”

    “是!”

    女弟子应声推门而入,少许时间,就听稳婆与女弟子的两声恐惧尖叫传出,而那早前还有声息的分娩之人,已经沉寂了下去。

    乍听得尖叫声入耳,窗户之上红光闪了两闪,众弟子顿时面色狂变,中年汉子再也顾不得其它,猛地推门而入,一见之下,顿时睚眦欲裂。

    只见,布置清幽简洁的房间中,早前入内的女弟子瘫坐在地花容失色,满脸恐惧地盯着床沿上正自挥舞着脚丫子与小手微笑的新生婴儿,已然失了神智一般。

    而那稳婆早已软倒在地,上半身斜靠在床沿,一只干枯的手掌无力地枕在那婴儿的头下,已经没有了气息。

    中年人自从进入屋内,便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慑,虽然极不敢去想发生的一切,他的目光还是缓缓地、缓缓落到了床上的女子身上。

    那是一副形体干瘦的女子躯体,花白的头发衬托下,面上没有丝毫血色。

    中年汉子无法相信,他的夫人乃是武林中有名的侠女,内力并不弱他多少,昨日分娩之前,还面如温玉,气如红霞,如今……

    “真哥,我想、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孩儿……”

    床上的妇人感受到了中年人的目光,她最后的意识主导着喃喃自语,声入蚊吟。

    虽然心中极不愿意接受,但中年人知道,这可能就是夫人此生对自己最后的要求了,他不愿意拒绝,也不能拒绝,更没有理由拒绝。

    然而,他不知道,那孩子,正是引起这一巨变的因由。

    当他颤抖的手方才接触到床沿的婴儿滑嫩的肌肤,身子顿如触电一般,就此呆住了。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

    那婴孩目光纯净,面上的笑容如阳光一般灿烂。可他浑身,在这时候,却有红光闪烁,正在吸收中年人体内的血气,或者说……是内力!

    床上的女子迟迟不见中年人动作,这才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微微偏头瞧去,却见到一张面露恐惧的面容,以她的武学造诣,当然知晓那是夫君的内力正被自己的孩子吸取,骇然之中,终于双眼一瞪,就此去了。

    “此子方一出世,竟就吸收外人的功力,若被邪道所得,定是大祸,决不能留!”

    此间小院正对面,雷阳仙人背着双手在一颗树冠之上踏空而立,浑身灵气流转,凡人察觉不到他的身形,他心中念头一定,本来可以远远打出灵力结果那婴儿的性命,可不知为何,一对上那灿烂的笑容与纯净的眼神,体内却心潮汹涌。

    “难道……这就是我出世走一遭的因由?此子与我有缘!”

    雷阳仙人心血来潮,顶上三花腾腾跳动,竟鬼使神差一般飘身而起,往那屋中飞去。

    所过之处,那小院中的凡人受到灵气冲击,与屋中神智迷失的女子同时晕了过去。

    唯有那中年汉子正被婴孩吸取着气血,他挣脱不了,却还保持着清醒,看到了雷阳仙人的到来。

    雷阳仙人并没有立时诛杀婴儿,而是运起精气神,汇聚于顶,识海中的三花盛开,花苞中的元婴目透灵光,经过他的本体肉眼,细细地打量起来。

    片刻之后,那婴孩身上红光自行消失,一双灵动而又纯净的眼珠转动,落在雷阳仙人身上,裂开无牙的小口,竟又笑了起来。

    “这、这不是我的孩子,他他、他是妖魔、是妖魔!”

    中年人被吸走了半身血气,方一得了自由,便也如先前的女弟子一般,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显然难以相信这一切。

    雷阳仙人自然地探手接住险些落地的婴儿,不理中年人自那心乱,他心中又起震撼。

    因为,那婴孩幼小的身体,此时仿似成了海中的漩涡一般,正吸摄着周遭的天地元气往他丹田汇聚而去,随后散向四肢百骸。

    中年人乃是凡者,心乱之中自然无所察觉,雷阳仙人却是感受真切。

    三个呼吸之后,婴孩幼小的身体终究是有极限,天地元气一散,便在雷阳仙人怀中挥舞着小手,竟抓住了他的胡须。

    雷阳仙人见得这孩子果然灵动,又运足了精气神查探之后,没有发觉异常,终于转惊为喜,对中年人笑道:“此子并非妖魔,而且来历定然不凡,想是投错了胎,你等一介凡俗武夫,自然供养不了他所需的血气,所以才在无意识中吸取了你们的真元。”

    解释了一声,雷阳仙人念及应了心血来潮之兆,只想着如何让这孩子的生父同意,让自己收他为弟子,又道:“此子若是修真者所生,根基定然更加不凡,说不得,还能打破修真界三千多年来,不能飞升成仙的诅咒呢?凡人,老夫欲……”

    “不!”

    中年人乍然惊喝一声,腾地站起身来,又因体内血气大失,歪歪倒倒撞翻了座椅。

    一阵兵兵蹦蹦之中,雷阳仙人以为他不愿,眉头一皱,正自权衡是否就此强行带了婴孩离去,却见那中年人终于站定了身子,冲门外喝道:“来人,来人啊!取我剑来,我要杀了这个害死生母的孽障妖魔!来人,快来人啊……”

    “哼!”

    中年人哪知修真者手段,屋外众弟子已被灵力冲昏意识,雷阳仙人见此人竟要杀了自己已定的爱徒,冷哼一声,喝道:“凡夫俗子,你好不自知,虽说物竞天择是为天道,然修真真理,乃为可用之物而争,因仇怨兴杀伐,是小道尔,且此子是你亲生不假,纵有不是,焉能陨于你手?”

    “想我李真与夫人一生行侠仗义,自问心中无愧,怎会无端遭此妖魔,占我孩儿驱壳,坏我全庄……”

    中年人对雷阳仙人的言语恍若未闻,大喜大难相继加身,他心智已乱,早前召唤不得呼应,又以为庄中的其它人也已遭了毒手,更是心神恍惚,喃喃呜咽。

    雷阳仙人出生在修真世家,后来家族破败沦为散修,与亲妹冰云相依为命,一生没有道侣,亦无子嗣,自然难以理解凡俗中的情感纠葛与伤痛,见得中年人如此,只觉此人难以救药,皱眉道:“此子与仙有缘,你既不当他是亲生,老夫便带他走了,待他长成,也不让他知晓身世,你好自为之。”

    “妖魔哪里走?还我夫人命来!”

    中年人感觉这突来的怪人当真要带走罪魁祸首,终于回了一丝心智,却运起毕生所学,一掌便往雷阳仙人拍去,另一手成爪,要夺其怀中婴孩。

    他这一动,乃是常与对敌者交手,早成了潜意识中招式,更有许多后招,在武林中的大家眼里,也是威势极高,然而在雷阳仙人这等修真者面前,顿如儿戏。

    雷阳仙人本是念及中年人乃是将收弟子生父,要与他好生善了尘缘,岂料对方突然动手,心知纠缠下去也是无果,便就拂袖离去。

    中年人掌势方才使出,便觉一股热浪扫来,整个身子猛地撞出窗外,极力爬起再抢入屋中,却那里还有怪人与婴孩的身影。

    ……

    太阴如镜,月华点点,今夜繁星不显,似是不敢与皓月争辉。

    雷阳仙人抱着婴孩离了真武山庄,想起一生苦修千载,与妹子妹夫建立紫霄宫也有百多年,宫中虽门徒众多,自己却无一亲传弟子,今次心血来潮入世走了一遭,竟得佳儿,心中自是欢喜,当下祭起飞剑踏上,便往紫霄宫方向急速赶去。

    月华洒满大地,照耀着凡世山野,却似乎又与往日有些不同,少了清冷,多了温韵。

    雷阳仙人自百宝囊中取出一件材质上佳的衣物,将怀中婴孩裹了起来,方才想起此子尚无名号,这才仔细打量起婴孩的面容,沉思起来。

    婴孩目光纯净,先是直愣愣地盯着雷阳仙人,咧着无牙小口无声傻笑,似是因为对方沉思走神,这才看向高天之上的圆月,竟伸出手去,轻轻地抓了抓。

    “你本有生父,应随他姓,然他却有诛你之心,不随他也罢,老夫左思右想,你今后当随老夫修真我、断尘缘,有一道号足矣……”

    雷阳仙人想起那中年人杀心不假,打定心思要隐藏婴孩身世,又想到:“你今出世,光夺烈日,太阳星西离,乃是天地异象,让世间少了半日,便叫‘离阳’如何?”

    这一句喃喃问出,婴孩却对月出神,雷阳仙人有心一试缘法,便轻声喝道:“离阳!”

    “呵呵……”

    乍然两声轻笑,那婴孩竟真个应声回神,直直地瞧着雷阳仙人,张口有声。

    雷阳仙人见此大喜,不觉心怀大畅,哈哈直笑,声震夜空。

    飞剑徐徐破空,一老一少自有逗乐。

    ……

    让光阴回转到半日之前,据此千里之外,有一片连延三万多里山脉,有名三生山脉,一百年前崛起的紫霄宫就坐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