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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7 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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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菲带着疑问上来道:“你怎么了?”

    我指着椅子道:“你先坐,我有事和你商量。”

    乔菲坐下后,我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乔菲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良久道:“你的意思呢?”

    我点燃烟吐了口烟圈道:“我也很矛盾,非常矛盾。从情理上说,蓝天对我不薄,从参加工作后一直在蓝天,从来没想过离开。如果动了念头,早就跳槽到其他公司了。换句话说,我这人重情义。”

    “我和曹总接触次数不多,以前总把他当神一样人物看待,没想到见面后挺随和。他几次三番想带我走,今天早上又托肖楠再提此事,确实很感动。正因为如此,我不知该如何决断。”

    乔菲凝神思考了一会儿道:“从我个人而言,希望你去百业。毕竟是大舞台,锻炼的机会肯定比蓝天要强许多。不过提醒你,那边的情况很复杂,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一旦卷入内部斗争,极有可能成为枪靶子,被人当枪使。”

    “蓝天虽小,但成长的机会不是没有。白董让你主动参与地产项目,这就是在帮助你成长。另外,蓝天还是有很大空间的,现在不是谋划着上市吗,一旦上市,很有可能一夜之间超越百业。”

    “我不能替你做决定,关键还在于你的想法。”

    她虽然没明着给我出主意,其实有了暗示导向,很明显,希望我留在蓝天。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曹如诚第一次和我说的时候就过去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我笑着道:“那你还会回蓝天吗?”

    乔菲明白我的意思,道:“我回不回和你做决定没有任何关系。记住一点,在商场决不能掺杂儿女情长,明白吗?”

    我笑了笑道:“我想我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那就好,去吃饭。”

    乔菲走后,出于礼貌我给肖楠发了条短信:“我决定留在蓝天。”

    肖楠很快回了过来,道:“很遗憾,希望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好。”

    解决了这事,我一身轻松,抛掉烦恼兴冲冲下了楼,看到父亲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抱怨道:“东哥,不带这样的,就咱俩的时候每天早上只有咸菜馒头,怎么乔菲来了如此丰盛,太偏心了。”

    父亲笑呵呵地道:“人家乔菲是客,你唠叨什么啊,最起码的尊重懂吗?”

    “我开玩笑的,瞧你认真的样儿。”说完,将包子端在乔菲跟前道:“都是你的,不给他们吃。”

    父亲和方佳佳哈哈大笑起来。

    吃过饭,乔菲提出想去一趟永安村,我毫不犹豫应承下来。给杜磊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驱车赶了过来。

    康奈下车后,兴奋地跑过来拉着乔菲的手道:“乔菲姐,又见面了,这段时间好想你啊。”

    上次碧华园事件,康奈和乔菲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感情这东西说来也怪,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有种相见恨晚。我倒希望康奈能结交乔菲这样的朋友,她性格内向,需要乔菲这样有魄力的女人帮衬。

    乔菲见到康奈同样开心,道:“我也想你啊,几天不见好像气色好了许多。”

    我立马接茬道:“能不好吗,这段时间杜磊天天陪着,估计是恋爱了,哈哈。”

    康奈努着嘴瞪了我一眼,道:“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乔菲看到她脸红了,回头问杜磊:“老实交代,你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杜磊嘿嘿一笑,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住一起了。”

    康奈狠狠踹了一脚道:“从今晚你就滚出去。”

    “哎呦,别啊,你把我赶出去了,连个地儿都没了。”

    “爱去哪去哪,我管不着。”

    看着俩人打情骂俏,我有些羡慕,也非常高兴。其实一直挺看好他俩的,杜磊长得虽不帅,但也马马虎虎,最主要的,他对女人很耐心细心,足够了。

    嬉闹一番,我们开着车往市区走去。乔菲和康奈在后排火热聊着,我凑到杜磊耳边小声道:“进展如何?”

    杜磊一脸茫然道:“还是老样子呗。”

    “还睡在沙发上?”

    “废话,连她的门都不准靠近。”

    “那你的加油了啊,争取早日攻破门爬上床。”

    杜磊得意地道:“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要拿不下杜字倒着写。”

    “啧啧,给你一瓶二锅头牛都能吹上天。”

    “你不信?咱俩打赌吧。”

    “赌什么?”

    “五块。”

    “好吧,我输了。”

    “哈哈……”

    开了一通玩笑,杜磊道:“老大,你安排我的事都弄好了。我请了当地的服务公司,人家答应一定会办得红红火火的。”

    “那就好,不在乎花钱,敞开了花,我只要一个结果,让她父亲不能失了尊严。”

    “明白。”

    来到一家商场,乔菲示意杜磊停车。进了商场买了一大堆东西,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

    快到永安村时,乔菲突然不说话了,神情异常凝重看着窗外的一草一木。她虽然没在这里生活过,毕竟是她的老家。我很担心待会见面怕失控,冲着康奈使了个眼色。

    车子在乔敏霞家门口停下,乔菲缓缓下了车。我指着不远处的乔敏霞道:“这就是你姑姑。”

    乔敏霞看到了我们,瞪着空洞的眼神站了起来。或许是血缘的关系,她一眼就认出了乔菲,蹒跚走了过来紧紧抓着她的手,抚摸着脸颊哽咽道:“你是妮子吗?”

    乔菲已是泪流满面,将乔敏霞揽入怀中痛哭起来,呢喃道:“姑姑,我回来看您了。”

    乔敏霞身子颤抖着,干枯的手不停在背后摸索着,闭上眼睛低声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眼眶湿润。人都是感情动物,尤其在亲情面前,眼泪似乎变得分文不值,敞开打开记忆闸门尽情倾诉。走得时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回来时却变成了一抷土,世事无常,道不尽的人情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