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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好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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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好嚣张

    ——

    “捡的?”木紫槿一愣,“怎么回事?”

    “就是师兄在路边把沈睿渊给捡到了,”元苍擎挑眉,“当时他伤的很重,脑后血流如注,如果不是师兄医术超绝,他早没命了。”

    “那他为何好像不认识我?”木紫槿摸一把脸上的面纱,“就算我戴了面纱,他不应该认不出我啊。”

    元苍擎沉默一会,道,“师兄说他头部受到重击,失去了部分记忆。”

    “难怪了!”木紫槿恍然,原来这样的事真的会发生啊,“那、那他还会想起从前的事吗?”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那他的伤好了没有,还有没有其他后遗症?”木紫槿心中歉疚,毕竟是因为她,沈睿渊才被打伤的。

    “其他都是皮肉伤,不甚要紧,休养了这几天,他也好了大半,”元苍擎皱了皱眉,“不过听师兄的意思,沈睿渊应该还有部分记忆,所以不肯好好养伤,非要跟着师兄到处去。”

    难道是在寻找什么?木紫槿咬唇,心里很乱。

    姜霆进来,“王爷,大殿下的侍卫弘义求见。”

    “他?”元苍擎冷目一凝,这个皇侄跟他素无往来,平空里派人前来,难道是为与苏笑仪大婚之事。

    木紫槿暗暗冷笑,“王爷,我先回避。”

    “不必。”元苍擎却留住她,吩咐姜霆,“让他进来说话。”

    “是,王爷。”姜霆暗暗纳罕,王爷现在都不避讳木紫槿了吗?这是把她当自己人了?

    不大会儿,弘义白着脸入内,跪倒行礼,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参见王爷。”

    元苍擎冷声道,“有何事要见本王?”

    弘义急不可耐,“回王爷,大殿下被刺客所伤,身中剧毒!”

    元苍擎微一愕,骤然看向木紫槿,目光幽冷中带着探究。

    木紫槿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边的茶碗,像是没听到。

    “宫中御医看过了?”元苍擎收回目光,冷声问。

    “回王爷,已经看过了,可他们皆束手无策,皇上命属下前来请王爷进宫!”

    元苍擎沉默下去。

    弘义都快急死了,“请王爷移步进宫,为大殿下诊治!”

    “大皇侄何以会被行刺,你怎么侍候的?”元苍擎神情更冷,语声也是阴沉不定。弘义虽比不得暗卫,但武功也算高强,若大皇侄有危险,他应该拼死护主,怎会让大皇侄身中剧毒,他却毫发无伤。

    弘义冷汗已出,羞愧难言,“属下该死,大殿下差属下去办别的事,属下也没想到大殿上会遭人行刺,是、是属下疏忽,还请王爷救大殿下一命!”

    元苍擎冷声道,“你先回去,本王随后就到。”既然是皇兄的旨意,他断不可能袖手旁观,否则皇兄岂能饶他。

    弘义自是大喜,“多谢王爷!属下告退!”

    元苍擎目光移到木紫槿脸上,挑了挑眉。

    “王爷看我做什么,不是要去给大殿下治伤吗?”木紫槿心里跳了跳,一脸无辜。

    元苍擎仍旧不出声,眼睛犹如璀璨的黑宝石,带着致命的漩涡,能把人的灵魂给吸进去。

    木紫槿坚持了两秒,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是我伤了大殿下,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行吗?”大殿下不但让她吃尽苦头,还差点害死沈睿渊,她不过是给他点小小教训而已,如果真想要他的命,岂会是只让他中毒这么简单。

    “你给他下了什么毒?”元苍擎眉心微皱,似乎很不高兴。

    “我自己研制的,御医虽然治不得,但难不倒王爷,”木紫槿更不爽,“王爷是在怪我心狠手辣了?那是不是还要禀告皇上?”

    元苍擎忽然上前两步,几乎要跟她贴到一起去,抬起了手。

    要打我?木紫槿心里“通……”一下,差点夺门而出。

    “你急什么,不是有我。”元苍擎帮她顺了顺皱起的面纱,接着转身进去,“我进宫一趟,让安玮送你回府。”

    木紫槿松口气,不禁暗暗好笑,自己真是想多了,王爷怎么可能对她动手。“多谢王爷。”

    元苍擎到流华宫时,先一步回来的弘义正焦急等在门口,见他到来,自是惊喜莫名,才要行礼,已被他抬手阻止,“免礼。”

    “是,王爷请。”只要王爷肯伸手,大殿下一定会没事!弘义迫不及待地将元苍擎往里让。

    为免引起他人非议和怀疑,大殿下遭人行刺之事被严令不得外泄,除了元玉琅的几个亲兵知道之外,连司徒皇后都被蒙在鼓里,否则依她的性子,只怕早就大张旗鼓地着人追查了。

    内室安静无声,没有人在近前侍候,只元玉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似香非香,有些呛人。

    宣德帝黑着脸坐在一边,神情震怒。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行刺皇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参见皇兄。”元苍擎施礼,看皇兄这样子就知道,是被气狠了。

    “不必多礼,”宣德帝冷哼一声,“先替玉琅看过再说。”

    “臣弟遵旨。”

    元苍擎一摆手,姜霆即将药箱放下,退到一边去。他坐到床边,先是看了看紧闭双眸的元玉琅的脸色,白中透青,嘴唇泛紫,呼吸微不可闻,脸上隐有些抓痕,想来是毒性发作时痛苦万分,自己伤到的。

    “伤在何处?”

    弘义立刻道,“回王爷,是右肩。”

    元苍擎解开元玉琅的衣服,果然见他右肩上一个还在流着血的伤口,看样子应为剑伤,血色为暗紫,伤口周围肿起老高,发出刺鼻但并不太难闻的味道,“这毒果然凶险——弘义,点上烛火。”

    弘义即刻照办,点上蜡烛,端到他跟前。

    元苍擎将小刀在烛火上烤了,即动手将元玉琅伤口周围的毒血放出,如此剧痛简直非人所能承受,这让他即使在昏迷中,也疼得阵阵抽搐,本能地想要躲。

    “别动!”元苍擎叱一声,一手压紧了他,握刀的手用力,刀尖再进去几分,血便狂涌而出。

    “呜!”元玉琅挣扎不得,喉咙中发出低低的悲鸣声,显然是疼得厉害。

    宣德帝咬牙攥紧了拳,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虽然平日里彼此间有些嫌隙,可亲眼看着儿子受罪,他不可能一点不心疼。

    好在元苍擎手法纯熟,不大会儿已将毒血放干净,再拿干净的纱布蘸着水,把伤口周围擦拭干净,敷上伤药。没多久元玉琅就安静下去,脸容也没方才那么痛苦。

    替元玉琅包括好伤口之后,元苍擎递给弘义一个药瓶,吩咐道,“每隔一个时辰,给大皇侄服一粒。”

    “属下明白,多谢王爷!”弘义对他简直感激莫名,语声已带了哽咽。要是大殿下救不得了,他这条命也非交行了不可。

    宣德帝道,“四弟,玉琅这就没事了?”

    “回皇兄,玉琅所中之毒很霸道,臣弟先以药物将毒素聚于一处,之后再行解毒,要全部清除,尚须要一些时日。”木紫槿下手还真是不轻,想来如果不是担心彻底激怒皇兄,早要了大皇侄的命了,足见她对他有多恨。

    不过这样一来,大皇侄纵使能保住一命,至少也要休养一个月时间,她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他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替元玉琅治伤,不替木紫槿讨回几分怎么行。

    宣德帝猛一拍桌子,“好大胆的刺客,居然敢如此伤害玉琅,朕绝不放过他!四弟,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尽快捉拿刺客,朕要亲自审问!”

    “是,皇兄。”

    元玉琅这一觉睡得好沉,直到红日西坠,华灯初上之时,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经过这一番伤重的折磨,他眼眸暗淡无光,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好一会儿,眼神还有些涣散,不知身处何地。

    “大殿下,你终于醒了?”弘义激动莫名,“属下该死,没能保护好大殿下!”

    元玉琅咬牙骂道,“该死的刺客!”现在想想他都有些不知所谓,本来因为心情烦闷,所以出宫走走散散心,乔装到青楼喝花酒,才让弘义去把姑娘带过来,结果一名黑衣蒙面人从窗户里跳进来,刺了他一剑就逃走,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想躲都来不及。

    “大殿下,是淮王出手,救了大殿下一命。”弘义与在还心有余悸呢。

    “哼,四皇叔是巴不得本宫死,要不是父皇有命,他会伸这个手?”元玉琅丝毫不领元苍擎的情,表情中透出阴狠。

    弘义也不好说什么,服侍主子服了颗药丸。

    过不多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进来禀报,“大殿下,皇后娘娘驾到。”

    接着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司徒皇后急匆匆进来,满脸的焦急与愤怒之色,“玉琅,你怎么样?”

    元玉琅欠了欠身,“儿臣不能进来行礼,母后恕罪。”

    “就别讲这些了,你快好好躺着,”司徒皇后赶紧扶住他,心疼地要流下泪来,“到底是谁这般大胆,敢行刺于你,若是被本宫知道,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她所有希望都放在元玉琅身上,他若有个什么闪失,她生有何恋!

    元玉琅咬牙道,“儿臣已经没事了,母后放心,儿臣定会将刺客碎尸万段,以解儿臣心头之恨!”

    “自然不能饶了他!”司徒皇后也是恨的咬牙,摸上他的脸,“玉琅,瞧你这脸色,多疼人……怎么不见梦萦过来照顾你?”

    “回母后,为免节外生枝,儿臣受伤的事,除父皇外,无人得知,”元玉琅眼神阴狠,“否则旁人又该多事了。母后放心,儿臣会暗中查探此事,母后万不可将事情闹大,吃亏的终究是我们。”

    司徒皇后点头,“本宫知道了,你安心养伤,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不过你总要让梦萦知道,有她在你身边照顾,本宫也放心。”

    元玉琅点头,“儿臣明白,母后放心。”

    然而他却没想到,这解毒过程竟会如此痛苦!各种以前从来没体会过的疼痛全都尝了一遍,疼的他恨不能就此死了,不断地拿头撞墙,要不然就迁怒于身边的人,竟是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疼痛!

    这疼足足折磨了他三天三夜,才慢慢退下去,一直没能合眼的他像是虚脱了一样,一口气又昏睡了三天,再醒来时,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比当时死里逃生的木紫槿,还要惨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