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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作者:曾经的约定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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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的伤口并不算什么,但是吕布那惊天的灼人杀气却一下子冲进了自己的体内,那惊涛骇浪的气流玲太史慈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当时自己两腿一夹马腰,胯下的骏马昂首怒嘶,蓦地增速至极限,一道电光般向冲过了吕布。

    就在这生死关头,他感到自己胯下这匹朝夕相伴的骏马左冲右突,不断加速奔驰。

    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

    吕布并没有追来,不过这并不出乎太史慈的意料,的确,吕布技高一筹,自己到现在还不是他的敌手,但是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可令他受伤的人,太史慈知道,吕布虽目空一切,但别想这一生里能有片刻忘掉他太史慈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与太史慈无关了。因为太史慈的眼前尽是茫茫的黑暗。那显然是伤重要昏过去的结果。

    太史慈死命搂着自己坐骑的马颈,感到人马的血肉合成了一体,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失去了知觉。

    那战马狂奔,慌不择路下,只知朝前急驰,不一会变成孤人单骑,在茫茫大地上前进。

    也不知道过了几多时,太史慈的手臂终于因为昏迷时的放松而从马上掉了下来,太史慈毫无知觉的滚入草丛里,仍然是昏迷不醒。

    太史慈的战马通灵之极,跑出去好远才发现自己的主人掉落在马下,再奔七七八丈后,缓缓停下,不住喷着白气。长嘶了几声,见到太史慈没有反应,于是兜回了马头,便来到了太史慈的身边,伸出热热的舌头去舔太史慈的脸。

    太史慈乃是当世绝顶的高手,对外界极为敏感,刚才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已经有一点醒了,只是昏倒乃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所以还未醒过来,但是被自己的战马这么一舔,登时有了感觉,他的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正是过度失血的现象。

    此时的太史慈浑身骨头像快要散开似的,那双平时有力的双臂,像再也不属于他的样子,换了普通人,怕不立即昏睡过去才怪,太史慈知道绝对不可以再昏死过去,对于太史慈他们这种武功高强之士,最忌发生这类情形,因为若如此,对功力和意志都会大有损害。

    故此不由得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太史慈此时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火辣辣般刺痛,浑身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血,咬着牙爬了起来,忍着痛撕下衣衫草草包好自己的伤口。

    想一想自己昏倒前的事情,太史慈不由得流下了热泪。因为太史慈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他败了。

    但却不是败给了吕布。而是败给了自己。

    太史慈当然知道武安国等人凶多吉少,但是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和自己的贪心不足,本来迎回汉献帝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为何自己还想要捉拿张绣,得到贾诩?

    若非自己的贪心,岂会有现在的后果?

    但是太史慈终是非常人,心知此时并非是悲伤的时候。

    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追兵,很明显是因为武安国他们为自己断后的结果,自己不可以再在这里流眼泪,否则被敌人发现的话,自己就真的对不起他们了。

    看看自己的战马还在身边,心下稍安,知道有了战马,自己就多了一份逃命的本钱。

    自己现在受了很重的内伤,根本不能动手,否则就会吐血而亡,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调理,但是眼前这地方肯定不行。

    看看天色已晚,太史慈知道天一黑下来自己就有多了几分把握。于是先翻身上马,打马前行。

    到了此刻,他已感到迷失了路,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敌我的追逐里,这实在是大忌。

    现在唯一之法,就是不理天已入黑,就近找户人家,查问此处的位置。

    蓦地下起了大雨。不时还有电光雷鸣。太史慈心中喜忧参半。忧的是自己受了伤,外伤不打紧,但内伤严重,绝不可再受湿寒。喜的却是这一场大雨可以掩盖掉自己的许多痕迹,给敌人寻找自己增加了难度。

    所以现在太史慈急于找到一个住处。

    再走了几里路.岂知行经之处,愈来愈荒僻,可辨远近之物。越过了一个山坡后,前方出现了个小小的村落。

    太史慈发现连半盏靠靠靠也看不到,也不闻大吠,难道这是个被人荒弃了的野村?

    路上杂草丛生,太史慈走得很小心,十分机警的望着周围。

    当他进入村后,更无疑间,十多间剥落残破的小屋,一点生气也没有。

    大喜下连忙把自己的战马藏好,打开一间小屋,走了进去。

    又是一阵头晕,太史慈不敢大意,咬紧牙关,拿出粮食吃了几口,也不敢点燃靠靠靠,就坐了下来,以坚定的意志硬迫自己忘去疲劳。专心调神养气,磐石般动也不动,不一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清晨,一声辽远的鸡鸣,清脆、豁亮。

    太史慈悠悠转醒,清晨柔和的阳光从破旧小屋的门缝和窗缝中露了出来。懒洋洋的令太史慈不想睁开眼睛。

    太史慈暗暗运气,发现经过一个晚上的回气,自己的内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自己的肩头还是有隐隐的麻痹感,不过看样子没有关系,相信不用多长时间自己就可以完全的复原。

    太史慈心知自己又多了一份逃命的把握。

    窗外传来了鸟鸣和流水的声音,天籁祥和,好似云端。光是这种声音就已经让人流连忘返,不想离开。

    太史慈却知道自己不可以在这里停留太多的时候。

    眼前的平静安详事不过是个虚假现象而已。

    大自然和人类的社会是不同的。

    大自然的进化总是恰到好处地照顾到万事万物的生死明灭,而人类则选择了一种相对的真理来推动社会的发展。

    自以为是实在是人类最大的悲哀,发明了汽车,就有人认为城市里没有了马蹄嗒嗒声的噪音,可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汽车的轰鸣声却在严重地困扰着人类,二氧化碳更导致了温室效应,南极的冰山开始融化,可是令人类面临着灭顶之灾。

    为何人类总是会顾此失彼呢?到底有多少的经验教训还要等着我们去吸取?

    太史慈的感慨并非是无缘无故,实在是一种心底潜意识的自责。

    只要想一想昨天发生的事情,一种强烈的自责和悔恨便涌上心头。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武安国等人的消息,而且太史慈心知肚明自己的那一击绝对不会令吕不好过就是了,吕布肯定是受伤在身,故此太史慈的心中还有一丝希望,但是太史慈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吕布是何许人也?即便是被自己击伤,但是绝对不会像自己这般如此严重,只要不是自己这个级别的高手,以吕布之能要想获胜还是轻而易举地。

    还是没有绕开历史,武安国终于和吕布交手了。

    不过这错误却在自己,若是自己思虑再周全一些的话,昨天的事情完全可以避免。

    不过心中却没有半点怨恨吕布的意思。

    在战场上,大家各为其主,吕布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要说到恨意的话不,太史慈也会想起张任,这个卑鄙小人实在是在可恶之极。

    对于吕布,抛开他在做人方面的缺陷,太史慈对其出神入化的武功始终都有一种深深的敬意。尤其是在经过了昨天和吕不的一场恶战之后。

    自己和吕布的差距已经不再是招数又或者力量强弱的问题了。

    坦白而言,吕布的用“力”技巧实在高明,非自己所能比拟。

    自己的用力技巧无非就是带有前推力量的螺旋力而已。带有着极强的规律,但是太史慈和别人交手时却可轻易获胜的原因在于即便是敌人已经知道了自己武功的特点也没有办法化解。

    即便是以赵云的本领,赵云也仅仅只能做到利用自己的玄奥枪法如他大地般的承受自己的冲击。

    但是吕布则完全不同,方天画戟的变化是无穷无尽的。

    太史慈突然想起了后世武侠小说家金庸先生笔下变幻莫测的“独孤九剑”。但是吕布的可怕处并不仅仅在于吕布方天画戟外在的招数,而是吕布本身的力量技巧难以捉摸。故此速度也是无法估量的。

    自己若是想胜过吕布,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学习吕布的用力技巧,用更加变幻莫测的力量和速度去战胜吕布。不过这种办法等于改弦更张,放弃他自己武功应有的特色而去学习别人。

    这条道路只要想一想就令太史慈望而却步,武功到了太史慈这个境界,对于武学的追求已经不再是一般意义上恃强硬碰,而使转为对人世间万事万物的一种本源认识。

    在对敌的一瞬间内看穿敌人武功的内在与外在规律并且加以破解乃是太史慈这等高手孜孜以求的梦想。

    这就等于那些物理学家皓首穷经地去追求宇宙间的内在规律一般,漫长、繁琐、艰辛、寂寞,甚至会错误重重,更多的时候是前功尽弃。

    万事万物皆有规律。

    太史慈的武功已经在自己的道路上走了许久,而亦只有在这条个人闯出来的道路继续坚持下去,才会获得更大的突破,否则若受他物影响,又或心有外求,功力将大幅减退,得不偿失。

    这就比如说让吕布放弃方天画戟拿起自己的银枪学习自己的枪法一样般不切实际。

    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再矫健的飞鸟也不可能在水中游,再光滑的游鱼也不可能在天空飞。

    另外一种办法则是在自己的道路上继续的走下去。

    这条道路看似是一种比第一种更不可能实现的绝路,在外人看来,太史慈已经达到了枪法的巅峰,再难有寸进。

    但是太史慈却宁愿选择这一条道路。

    那并非是因为太史慈的贪心令太史慈放不下现在的武功成就,而是因为太史慈知道枪法和万事万物的规律一般永远真正的没有穷尽。

    那就好像巨大的物体都是由一个个微小的分子和原子组合成的,而分子和原子可以再分为原子核和电子一般。

    的确,在二十一世纪时,原子核和电子还没有办法再往下分,但是只要是对科学有常识的人就绝不会妄下断言说原子核已经不可再再分。

    宏观世界“波”是“波”、“粒”是“粒”,但是光却可以有波粒二象性。

    人的认识总是有狭窄的地方,越是在看似没有出路的地方,越是人类即将要面临突破有巨大发现的地方。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个道理,太史慈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己又怎么可以说自己在枪法上已经走到穷尽了呢?

    太史慈不想学牛顿,在“宇宙”观念上一有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就说是上帝干的。怨天尤人绝对不是太史慈的风格。

    想到这里,太史慈精神不由得振奋起来,更强迫自己不去想武安国等人的生死,抛开一切杂念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银枪这在自己生命中最忠诚的朋友,缓缓地推开这间小屋的破旧柴门。

    蓦地,一片阳光照射到了太史慈的身上,

    在这光辉中,太史慈背影闪着金黄,威武如同天神。

    举目望去,太史慈历史被外面的美好所倾倒。他的耳际首先传来山泉流淌的“叮咚”声,其中夹杂着蝉呜鸟唱,四周一片宁谧。只见左方一条山泉由这小村子背后的小山处奔流而下,流水在石头上欢呼雀跃,石头上激越水花翻卷如银,而在一旁的清幽小潭因为有这股山泉注入,所以在狭小的入水口处白浪翻滚如雪,在阳光下回旋激溅,美丽异常。

    再环目四顾,这小村四处群山环伺,野树盘恨错节,奇异层出不穷。

    盘虬卧龙,清风流水,清潭小山,在眩目的阳光里飘渺得一片金黄,美若世外桃源仙境。

    而因为清风吹拂小潭而扑面而来的春意盎然的清寒,使太史慈的灵台蓦地一片清爽,更感觉自己和这小山村已经融为一体,自己的精神不断地飞旋上升,就像这山中小村已经超然于尘俗之上。不再是人间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