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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6:人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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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娜将唐蜜的照片放在最上面,向着姜浩辰征询着意见,当然,她私心的想让唐蜜中选,她喜欢唐蜜,人与人的眼缘很重要,她第一次见到唐蜜就喜欢,宁娜本人大大咧咧,却喜欢温柔细腻的女子,如同她对待伊时尚老板的小助理赵云佳,也是颇为嘉许的,还有,她也喜欢姜浩辰的小秘书李想。

    在宁娜的眼里,女人可以不漂亮,不出众,但不可以不温柔,而她恰恰缺了这种气质,她选的这张照片,正是唐蜜穿着婚纱的最后一组相片。

    姜浩辰愣了下,照片上的唐蜜,美得刺他的眼睛。

    他不是没有看过穿婚纱的女子,他亲自陪着常晚心挑选婚纱,两个人的婚纱照也拍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常晚心也漂亮,大家闺秀的气质,温婉可人,姜浩辰以为,女人也就是如此了,他拍婚纱照拍到要吐了,根本没有心思去研究常晚心到底换了多少套白色婚纱,他都不记得自己说过的那些奉承话了。

    这张照片里的唐蜜穿着的婚纱亦是很柔软的面料,她坐在姜氏百货旗舰店的一个不起眼的侧门,十数级的台阶,镜头从下往上拍的,她侧身坐在最顶上一级的台阶上,身后是一个穹顶的侧门,浅灰色的仿古大理石,穹顶下是高大的罗马柱,镜头的取景很特别,台阶很大,唐蜜居中,再向上,是弯弯的穹顶,再向上,仅露出一点楼顶的整个百货店是背景,照片上面半张的画面,都是蓝天。

    与蓝天相对应的是唐蜜身穿的白色婚纱,长长的下摆,一直从最高一级的台阶上铺下来,婉婉延延如流淌的音符。

    唐蜜是这些固态的物体间,唯一具有了灵动的色彩,她侧着身,一只腿微曲起,手在弄着鞋的细带子。

    那只曲起的腿修长而弧度完美,脚绷直着,鞋子半吊在美丽的脚踝上,姜浩辰的唇抿紧了,一阵悸动,从心开始,漫延到了他的手指尖脚趾尖,他根本没办法去抑制的。

    那光裸的脚踝,似踩在白色的婚纱间,他想起那些别墅里,听到它踮起来,主人再小心,也有铃铛的声响,穿过他的卧房,他的书房,他的厨房的那些过去的时光。

    性感的是那脚踝,该死的导演,竟也有这样的共识,还特意的照出来这个来,姜浩辰懊恼的想着。

    “怎么样?姜少,我的眼光不错吧,小蜜糖……,噢,唐蜜这些照片都极具诱惑性,就用她的相片做主打吧!”宁娜满意的看到姜浩辰眼里的波涛汹涌。

    常晚心也看到了姜浩辰的惊怔,但只是一小会儿,她看到姜浩辰随意的翻过了唐蜜的相片,下面,还有几张别的模特的,听到他说道:“再选选吧,我们姜氏的宣传不是单单要诱惑性吧,毕竟不只是单纯的服装或是个人的艺术展,要更有代表性的……,这张怎么样?”他手挑出一张来,不是唐蜜,是一个专业模特。

    常晚心微笑了下,很欣慰姜浩辰拒绝了宁娜的提议。

    宁娜拧了下眉头,接过姜浩辰选的相片:“你真的认为这张可以,当然,它也很漂亮,不过,这与之前,我们拍过的每一期风格都相似,在视觉上,除了一直的华丽感,已经没有别的。我感觉,唐蜜却不一样,女人的柔美,与姜氏的恢弘,相得益彰,是时候,改一下感觉,老是一种风格,当人们路过广告牌的时候,也许都不会有人意识到我们换了新季的广告,我很兴奋,姜少,你不要带有个人的偏见,唐蜜的几组拍摄,我和导演达成共识,是最完美,而且很有震撼力,不是强势的宣传,却是温柔的勾引,你不是正大刀阔斧的想带领姜氏做改革吗?唐蜜的形象也是很符合你现在的观点啊。

    新鲜的!年轻的!真实的!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宁娜说道,“还以为你眼光不错呢!”

    她抬头,看了下常晚心,她礼貌的点点头,站起身来,拿起照片,向着他们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姜少,你再想想……”

    姜浩辰松口气,看着宁娜走到门口,却再回头来:“今天晚上庆祝拍摄圆满结束,和以往一样开个联欢会,全体主创人员都会参加的,你没意外会参加吧,我已经说了,姜少会来!”

    姜浩辰差不多把这个惯例忘了,只有点头,应允了。

    宁娜走出去,小会议室里静了下,姜浩辰半天才想起这里还有着个常晚心,他轻笑了下,向着常晚心说:“看吧,我这晚上又有应酬了,每季的宣传都是重头戏,我都会参加他们的联欢会的,原还想请你吃晚饭的,很抱歉!”

    常晚心笑了笑,做为情侣来说,他们之间太客套了,不过,他们是即将成婚的夫妻,这样的相敬如宾,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吧!”常晚心大度的说道,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说:“什么样的联欢会呢?好不好玩,我可不可以也参加一次?”

    姜浩辰抬头,常晚心笑得温婉的,她五官精致,描画得更是精致,笑着的尺度都符合淑女的标准。

    “当然可以,你如果喜欢,当然也可以来!”姜浩辰说道。

    但联欢会却因为常晚心的参加,而与往期的要规矩收敛了许多。

    整个拍摄组以女孩子居多,以前都是看了姜浩辰,就叽叽喳喳的围上来,这一次,姜浩辰被众人嘱目的登场,人们却看他手腕里挽着的常晚心。

    这些女人都有些懊恼了,姜少不会再是她们大家的了,所有的关于他才引起来的,她们的绮梦,都要碎掉了,下意识里,都会怨恨他身侧的那个女子常晚心。

    偏常晚心很是会应酬,只一会儿,就与这些年轻人熟习了,与导演也能说上一些话,她大气而谈吐得当,让人不由得收起了小瞧之心,与着她说话,也能感觉到,她不是只有身后那个庞大的家底,她本人也是很八面玲珑的,温婉是她的态度,但骨子里的高傲却是与生俱来的,人们都习惯性的臣服于看似高贵的东西,哪怕只是开始的一点点时间内。

    如此,常晚心以姜浩辰的未婚妻第一次加入这种姜氏员工的聚会,是非常成功的一次。

    唐蜜一直坐在角落里,宁娜不时的过来照应她一下,身边有几个摄影组的年轻男子,围着她说话,她插不进言,而从姜浩辰进来后,她也不想过多的说话,也不希望这些人围在自己的身边,而让姜浩辰发现自己。

    这次意外的拍摄,会给唐蜜带来什么,她还不知道,只是,她现在却想回到优嘉去了,仿佛那里会是她的保护壳,她现在能平静的面对姜浩辰,但却也不想多与他有什么交集。

    姜浩辰作为大老板,开始给自己卖力的手下们敬酒,一个个的敬过来,欢声笑语,都是年轻人,更放得开,而且这些人又不是全然属于他的手下,但几年的合作下来,他对他们都是熟悉的,都成了老朋友一样的。

    常晚心陪着他,低度的水果酒,杯子也小,倒没有让常晚心紧张的,她体贴的陪着姜浩辰,现在就有些老板娘的样子,体恤着下属、而又身份高贵的老板娘。

    终于敬到了唐蜜这里,好在她的身边还有那几个男人,都不必她亲自和姜浩辰说什么,随着别人一起举杯,喝下时,她呛了下,身边几个男人,立即都来献殷勤了,帮她拍背的拍背,递纸巾的递纸巾。

    姜浩辰本来已经要转身了,这时却站住了,常晚心也站住了,疑惑的看着他,却见他眼神深沉的看着唐蜜那里。

    那几个围在唐蜜身边的男人,都瞬间感觉到了一抹的压力,他们奇异的抬头,有点不相信,这份强烈的压力感会是来自于姜浩辰,他身上那被挑起的雄性激素激荡着,让他们不知所措,都有些不知道,被他那样的看着,他们又没有犯了什么错。

    就在这时,却有人拍了巴掌在姜浩辰的后背上,“姜少,光喝酒没意思,我们还是做游戏呗!”

    姜浩辰转过头去,宁娜笑嘻嘻的,手里拿着一方丝巾:“还来你拿手的?”

    姜浩辰向着她瞪眼睛,她却是没有看到一样,以前他们在一起常玩这种游戏的,玩游戏这个环节,也会是他们联欢会的高潮,她知道姜浩辰眼里警告的意味,她却当做看不到。

    这一次为什么不可以,宁娜知道姜浩辰的意思是今天多了一个人,常晚心在这里,他不想再如同以往的放纵的。

    但宁娜却不理会他,只执意的向着常晚心笑道:“难得啊,姜少也会不好意思啊,常小姐,未来的姜太太,可不可以宽限下,让他最后和我们疯一回?”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挑战,她不太喜欢常晚心这种表情女,对于她的不请自来,搅了众人的兴致很是不满,在宁娜的心里,既然你是典雅高贵的人,不会连一点的气量也没有吧。

    常晚心感觉自己被宁娜将了一军一样,她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将宁娜放在心上,宁娜太随性,又年纪比姜浩辰大,她从没有在意过的,只不过是个下属罢了,现在,面对着宁娜的挑恤,她却在心里重新的估量了,这个宁娜,难不成与姜浩辰也有什么猫腻吗?

    常晚心心里气鼓鼓的,一边猜想着宁娜与姜浩辰也有染的可能,一边却装出不介意的样子:“你们随意的玩吧,我来也是想感受一下的,不要以我为意!”

    宁娜打了个响指,拉着姜浩辰,向着场子中心走去,嘴里说道:“看吧,常小姐都要比你大方了,姜少你可不是畏手畏脚的人啊!”

    场子中间安排了个椅子,姜浩辰被宁娜按坐在椅子上,众人轰笑着,常晚心奇怪的看着他们。

    当姜浩辰被宁娜用丝巾蒙上眼睛时,唐蜜也好奇的凑过来。

    大家围成了一个圈,姜浩辰被缚了双目,坐在正中,宁娜伸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现场立即静了下来,听到宁娜说道:“老规矩,尊尼,你来掐时间啊,来来,谁自告奋勇做第一个!”

    动员了两遍,常晚心都奇怪他们在做什么,她也睁大了眼睛瞧着,没有人响应宁娜,她好笑着看着他们,宁娜叹口气,向着众人再说:“常小姐不会介意的,姜少都同意了,你们怕什么,快来一个!”

    男人们笑了下,气氛缓和了一下,有个女子第一个走出来,向着宁娜点头,宁娜向着她竖了下大姆指,让她站在了姜浩辰的面前来。

    女子伸出手来,宁娜叫道:“第一个啊,姜少,看你的了!”

    尊尼站在一起,将手机做计时状态,按下了秒表。

    姜浩辰唇微挑了下,露了丝笑,不管不顾,曾放荡不羁的笑意,他也伸出手来,向前,拉住了该女子的手,慢慢的摸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笑道:“慕乔乔……”

    “对了!”对面的女子欣喜的叫道。

    姜浩辰笑下,宁娜又叫出一个女子来,还是如此的,姜浩辰不过一分钟上,就猜出对面的女子:“这么卡通的戒指,当然是我们的片场小助理JULI了!”。

    陆续有人过去,姜浩辰同样一个个的叫破了名字,宁娜在常晚心身边,恶意的说道:“这个游戏,我们以前叫阅人无数,常小姐,你也来吧,姜少这家伙还没有败过,我们都希望有一次,他会叫不出名字来……”

    宁娜说完,向着现场嘘了一声,她走到姜浩辰的面前,尊尼说道,好了姜少,开始吧。

    宁娜的手伸出来,姜浩辰却连手都不伸了,皱着眉头说:“宁娜,你也来凑热闹!”

    “神了啊,你呀,怎么知道是我?”宁娜叫道,拍了一下在姜浩辰的肩头。

    “你的香水味万年不变,还说我!”姜浩辰要伸手拽下眼睛上的丝巾,却被宁娜按住:“等下,现场还有女士呢!”

    说完了,她拽过常晚心来,示意常晚心伸出双手来。

    姜浩辰亦伸出手来,常晚心感觉到姜浩辰的手慢慢的摸过来,轻轻的握了下自己的手,他的手指修长,她的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她看着姜浩辰皱了眉头,他一双生得最是好看的眼睛,此时却被捂上了,他的眉头,泄露着他的心思,他的手指,轻轻的按压在自己的手上,常晚心竟然跳快了一颗芳心,她有些诅咒这个游戏,这……,不是变相的挑逗吗?因为眼睛被蒙上了,触感更明显了,她不想自己去想,姜浩辰为什么能这么快叫出那些女人的名字,他怎么会这么熟悉那些女人呢,她却不知道,姜浩辰平素观察力过人,他从JULI的戒指可以轻易的辩认出来她来,当然也能从空气中的香水味,识别出宁娜来。

    但常晚心却让他迷惑了一下,这双手,手指轻软,一点点的薄茧也没有,化妆师娜姐的手即使伸开了,右手小指也是略弯曲的,因为她给人化妆的时候,总是习惯翘着兰花指;摄影师芳菲的右手食指腹有偏茧,她时常拧镜头,调焦距,常年性的动作,让她手指有了薄茧也不知道。

    他从未说破这个秘密,大家却从他风流姜少,花中少帅的名头里想到他有什么奇异的识女人功能。

    这个游戏一直是压轴,大家都深陷在这种娱乐里,乐此不疲。

    被姜浩辰猜出了名字的女孩子,惊喜着,此时,他们都围绕在四周。看着即将成为夫妻的这一对。

    时间长了点,尊尼看了下时间,两分多了,尊尼知道老板的心思,这个常晚心,于他差不多是路人了。

    姜浩辰手向上伸了些,终于摸到了常晚心手腕上的表,他知道是谁了,轻笑道:“亲爱的,你喜欢这个游戏吗?”

    常晚心因为时间过久,鼻间都有些冒汗了,不过是个游戏,她却很在意结果,别的女人,他都认出来了,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长时间,现在,终于听到他用这样亲昵的口气说出话来,她惊喜的笑,刚刚的不满与怀疑都消逝了,宁娜在一边叫道:“受不了你了,姜少,你是不是故意要多握握你未来老婆的手啊,这么长时间,你要是输在常小姐这里,我们可要惊诧了……”

    她一扫眼,看到唐蜜要退出去的样子,她指了指唐蜜,示意她身边的人。

    唐蜜也是同常晚心一样的好奇的,看到姜浩辰终于认出常晚心来,她刚刚竟给他捏了一把汗,常晚心这个,用时最长。

    她看出宁娜的意思,她下意识的想躲来,但身边的两个男人已经在宁娜的示意下抓住了她,她摇头示意自己不参加,可是,他们还是将她推到了姜浩辰的身边。

    常晚心与宁娜站到了一边,宁娜一脸的笑意,而常晚心一脸的好奇。

    唐蜜已经知道了游戏的规则,大气也不敢出,在宁娜瞪着的眼睛里,小心的伸出手来。

    宁娜满意的说道:“姜少,这个,你认出来,我才认为你厉害……”

    姜浩辰挑唇笑了下,不置可否,他伸出手来。

    唐蜜的双手平伸,手心向下,姜浩辰刚好手向上来,刚触到唐蜜的手指尖。

    唐蜜紧张的抖了下。

    姜浩辰看不到眼前的人,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轻触到了一点柔软,那抖是明显的,似小猫轻挠了下他的心,他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唐蜜!”

    声音是低的,并不高,但大家全神贯注,竟都听到他清晰而低深的叫出的这个名字。

    所有的人,都在心里叫着,天啊,不到一秒……

    宁娜也愣住了,向来会调动现场气氛的她,现在却忘了反应。

    等她想起要说话时,却先下意识的看了下常晚心,你输了,亲爱的,她在心里叫道。

    姜浩辰感觉到了现场的一点诧异,他快速的拽下了眼上的丝巾,看到唐蜜站在他的面前,她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的样子,让他心疼,他却快速的换上了笑脸,一边站起身来,一边甩着丝巾到椅子上:“呵呵,我就猜到了,几乎都猜遍了,只剩下你这个新人了,宁娜,下次换个新鲜的玩!”

    众人这才恍悟,也是啊,光猜就可以了,好像只有唐蜜了。

    大家收了惊诧的心,重新陷到聚会的热情里。

    宁娜不这样想,但也努了努嘴,就这样吧。

    常晚心看了看唐蜜,有一种强烈的仇视,她有些预感到什么,却抓不住心里的那抹不安,也许是自己敏感吧,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也许只有姜浩辰才知道,刚刚的真的是凭着本能,他也害怕着自己,只一点触碰,他就可以知道的女人,让他恐惧起来。

    停止,现在停止,你不可以再想她,她没有特别的,没有不同的,姜浩辰不停的对自己的心,进行着人为的干预,她最终都会是个过客,在你的生命里……

    脸上笑着,他恢复了他的谈笑风生,常晚心跟在他的身边,他转过头去,亲在她的鬓发间,眼角余光,却看到那抹熟悉的,要隐于众人之间的身影。

    他的心,无由的痛,痛到眼睛疼,他努力的睁着眼睛,“亲爱的,累了吧,我们走吧……”他语气低柔,感觉到常晚心化了一半的身子,当他温柔时,女人总是招驾不住的。

    他收回眼角,就这样吧,而现在,也只有这样了,臂弯里挽着的女子,才应该是他以后,要与之相伴一生的人,至于他的心,他自己也知道,心上的幸福,是他不配拥有的。

    其实他一直在自行的干预着自己的心,你所娶的,会是于你有利的女人,多少他的朋友都是这样的,至于唐蜜,当年没有爱上,现在,也犯不上为着她,而推翻现在的人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