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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谁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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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谁是魔鬼

    荣浅浅紧紧拽着凌亦深的袖口,棉质的衬衫布料差点儿让她扭成布条。

    凌亦深轻轻拍她的后背,觉得她的呼吸好像越来越急促:“我妈妈还在你身边吗?”

    荣浅浅开始细细地咳嗽,嗓子就像真得呛了烟:“她……她回去了。”

    “回去了?”

    “绳子,有绳子缠住她。”荣浅浅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1;148471591054062有绳子?怎么会有绳子?”

    凌亦深心口发紧,语气有些急促。

    荣浅浅剧烈地咳嗽起来,双手无意识地挣扎,她想推开凌亦深往床下跑,就像当年她被推着往地道里跑一样。

    “浅浅,浅浅你回答我,怎么会有绳子?”

    凌亦深的问话不得法,他不能质疑荣浅浅的幻境,他只能问她所看到听到的东西,诱导她说出幻境里的情景。

    荣浅浅拼命要往床底下钻,显然在幻境里那是她的逃生地道,凌亦深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口气:“浅浅,缠着妈妈的绳子,是谁拿着的?”

    荣浅浅猛然一愣,停了所有的动作。

    凌亦深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戳中了要害:“浅浅,告诉我,是谁拿了绳子?”

    荣浅浅的眸子变得雪亮,恐惧从视线中一点点散开,唇色惨白。她的身体渐渐发冷,从上到下抖得厉害,牙齿打战,却仍旧一个字没吐出来。

    “浅浅别怕,告诉我,绳子那头是谁?”

    “魔、鬼。”

    冰冷地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淌下来,一颗颗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凌亦深的手背上冰的他生疼。

    他有一丝心软,不想再问了。

    可是仅存的理智提醒他,已经到了关键点,如果现在不逼问,机会可能一去不返。

    “浅浅,谁是魔鬼?谁?”

    恐惧在摧毁荣浅浅最后的神经,她挣扎着要推开凌亦深:“咳、咳,放开我,我不知道,我不看,我不看……”

    “浅浅,你必须看,告诉我,你看到了谁?谁是魔鬼?”

    “阿深,我得放弃阿深,放弃阿深……咳咳。”荣浅浅大口喘着粗气,像是被人放在粘板上的鱼,快要没了呼吸。

    放弃我?

    这么多年来,凌亦深第一次听到荣浅浅主动承认是她放弃了自己。

    他的眼角猛然抽了抽,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提:“为什么要放弃我,为什么?难道魔鬼是我吗?”

    荣浅浅被他牢牢钉在床头,四肢挣扎,带倒了床头的水晶落地灯。

    “噼里啪啦”的动静在空旷的卧室里回响一片,凌亦深却仍旧没有松手,他心里有执念,当年被荣浅浅抛弃的不甘心。

    “为什么放弃我?”

    他又忘了艾米的忠告,问话不能质疑荣浅浅的幻境,他只能诱导,不能责难。

    荣浅浅的眼皮渐渐合上了,身体瘫软下来,任由他捏着自己细细的脖颈,毫不反抗。

    凌亦深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最终恢复理智。

    荣浅浅的药效过了,她已经陷入昏迷,他错过了最佳的询问机会,可能这样清晰地记忆幻境,她不会再有了。

    “浅浅。”凌亦深还是心软了,生死的经历太过残酷,让她回忆,的确很遭罪。

    他把荣浅浅搂了回来,轻轻给她盖好被子,在她冒着冷汗的额头印了个吻,长长叹了一口气。

    “阿深。”怀里的人突然喊了他的名字,眼睛还闭着,眼角挂着泪,“我是你的新娘。”

    她说得不真切,凌亦深却听得清楚,低头看时,她的手正紧紧攥着胸前那颗玻璃吊坠。

    凌亦深回到书房的时候,艾米还没有去休息,她一直在等他。

    “问出来了?”

    凌亦深摇了摇头,脸色很差,眼底有一层阴郁的青灰:“她记得失火时的细节,妈妈本来和她一起逃生的,但有人拿绳子困住了她,浅浅一个人逃出来了。”

    “拿绳子的人是谁?”

    凌亦深滞了滞:“魔鬼。”

    艾米眼睛晶亮:“这是她被掩盖的记忆中心,她用幻想替代了真实的人物,你应该趁热打铁再逼问一下的,只要这层纱被揭掉,你想要的答案就能水落石出……”

    “我知道。”凌亦深小声打断艾米,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大半个眸子,看不出眼神,“但她……太痛苦了。”

    艾米瞬间泄了气,她本来就不该让凌亦深去问的,明知道他舍不得,荣浅浅伤得他再深,也是他心尖上的肉,一戳就疼。

    “你该让我去问的,下一次我可以在诊室里准备,这样会更有效一些。”

    “不用了。”

    “只要加大药量,应该可以把她的记忆逼出来。”

    “我说不用了。”凌亦深横了她一眼,目光带着很凶的警告意味,“不许再给她用药。”

    果然心疼。

    “那她还记得和你的感情吗?”艾米的语气里有点醋味。

    凌亦深想到临走时,荣浅浅死死攥着的玻璃吊坠:“她记得放弃了我。”

    “为什么?”

    “问不出原因,可能和她幻境中的那个魔鬼有关。”

    艾米摊了摊手:“如果你不用药,只能采用简介的方法进行刺激,那样的话,猴年马月才能找到消除她记忆的关键点?”

    凌亦深紧紧抿着唇,面沉如水。

    艾米抬脚往外走,凌亦深有的时候固执得不可理喻。

    “亦深,你,”艾米回身看了看他,“真傻。”

    第二天荣浅浅醒得很早,起床的时候浑身酸疼。

    她只记得晚上做了可怕的噩梦,似乎还是那个着火的场景,只是版本升级了,这次自己没跑出去,被魔鬼捏住了脖子。

    “真晦气。”她伸了个懒腰,自从搬到玲珑别墅里来,似乎没有一天过得顺心。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很短促轻巧,不像凌亦深的。

    “荣浅浅,起床了吗?”

    是艾米。

    “荣浅浅,亦深说昨天晚上的手擀面很好吃,让你早饭还做同样的,你得起来了,不然时间来不及。”

    荣浅浅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五点四十五了,重新和面的确时间很紧。

    她“腾”地从床上跳下来,突然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台灯罩子,愣了一下才转身冲过去开门。

    “是三丝面,昨晚做的三丝面吗?”

    “对。”艾米看着她还睡眼朦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就僵住了。

    荣浅浅的睡衣领口开着,脖颈处星星点点的红痕和青紫,昭然若揭地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扎眼。

    “对不起,我起晚了,还麻烦你亲自来叫我。”

    荣浅浅无知无觉,尴尬地和艾米道歉。

    艾米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才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吴嫂早上有事,我就替她叫你一下。”

    说完又看了荣浅浅一眼,才欲言又止地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