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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这一片鸦雀无声的紧张氛围里,有一个人,举起了手。
“好,李硕,你来回答。”非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学生此般配合,薛教授背着双手故意在教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直把所有同学的心都弄的紧张兮兮之际,才慢悠悠的喊出了李硕的名字。
薛教授的课,李硕从来都是很用心的。加之平日里看了很多薛教授推荐的书,回答起薛教授的问题来自是不在话下。即便中间确实有不足,但薛教授愣是笑眯眯的给忽视了。
笑眯眯啊……有了李硕回答问题立刻坐直身子抬起头的一众学生们傻眼的看着薛教授脸上的神情,对于李硕的回答,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肯定在心里想,我这个老头是不是特意给李硕开了后门。在此,我可以坦坦荡荡的告诉你们:没错,我确实给他开了后门!问问他现在正在研读的书籍,你们都能向他学习学习。”完全不给在场学生们反应的机会,薛教授冷哼一声,变了脸色开始上课。
看着薛教授的脸黑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们认识的薛教授嘛!没事别乱笑,怪吓人的!
与此同时,李硕在众人心中的地位立马更上一层楼。有了李硕帮忙回答问题,大家毫无疑问都是安全的。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李硕在才行啊!
只不过薛教授提到的书籍?不少同学忍不住回头去看李硕。伴随着吴媚儿刻意拿过李硕面前的书竖在半空的举动,大家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斗大的那几个字。顿时,闭上嘴巴不说话了。他们连教科书都还没看完好不好?
女班长找辅导员提出换职位的时候,辅导员本欲语重心长的找女班长谈谈,不过被女班长拒绝了。辅导员始终觉得女班长是个好学生,成绩优秀,也乐于为班集体做事。这次跟吴媚儿闹矛盾,也是一时没把事情处理好,并非故意。
然而女班长不这样认为。她把剩下的班费交给了团支书,也把能想到的支出明细列出了一个大概的数目。以团支书为首的几位班干部认同了她给的价位,此事便算结束了。
班费的事,虽然班上同学没有继续追究,但女班长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明显的不对了。还有李硕的事,当时她只是一时脑热才会胡说八道,没想到李硕会真的走出教室,也没想到会引发后面的一系列事。
李硕是薛教授的关门学生,薛教授肯定会对她不满,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她肯定没办法及格。而其他老师,肯定也会因为这件事对她印象不好,指不定就处处让她不好过……
女班长越想越多,越想越害怕,总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再也见不到半点阳光。自从李硕旁听之事过后,女班长变得异常沉默,渐渐向黎衡的转变靠拢。
说起黎衡,女班长离开辅导员的第一时间,便去找了这位令她心心念之的人。她知道黎衡心里喜欢的是吴媚儿,可吴媚儿已经嫁人了,而且如今李硕的前途只会越来越光明,不比黎衡差。她想去劝黎衡放弃不可能的幻想,转而,转而……
“抱歉,我不喜欢你。”对上女班长的表白,黎衡的拒绝态度很是强硬。他没想到女班长会喜欢他,也正是知道了这个原因,黎衡终于弄清楚女班长为何一直针对吴媚儿。
黎衡自认他喜欢吴媚儿的事没有隐瞒过任何人,喜欢便是喜欢,班上同学知道也就知道了,算不得什么大事。而当确定了女班长针对吴媚儿的根结竟然在他身上,黎衡的面色变了。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是黎衡最不想给其添麻烦的,便属吴媚儿无疑了。之前他各种迷障,总是自顾自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以为是的为吴媚儿和李硕带去了诸多困扰和麻烦。而今他虽然清醒了,黎家却依旧在麻烦着吴媚儿和李硕。
一想到旧大嫂和两个孩子,黎衡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再想想过世的黎奶奶,黎衡只觉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发疼。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黎家亏欠旧大嫂的现下也已经遭到了报应。只是女班长的横插一脚,使得黎衡说不出的烦躁。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吴媚儿?可是她已经嫁人了啊!你为什么就不能转过头来看看我?我到底哪里比她差?”一失足成千古恨,为了黎衡,她故意针对吴媚儿,最终得罪了全班同学。这样的付出和代价,黎衡都看不到吗?
“不是你比不比得上吴同学的问题。喜欢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就好像我也不比李硕差,吴同学何尝多看过我一眼?”爱情的时间,你追我跑的关系永远是没办法都能走到尽头的。李硕和吴媚儿彼此相爱,他们修成了正果。而黎衡和女班长,恰好都只拉住了对面的死结的绳子的一端。所以,注定了没办法得偿所愿。
“这不一样!吴媚儿和李硕早在认识你之前就结了婚。他们是没办法分开的夫妻!但是你呢?你只是对吴媚儿心生爱慕的念想,根本不曾得到过!没有得到过的爱情,不属于你,也不可能属于你。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的不是吗?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了,为何不能走出阴霾,迎接新的生活?”黎衡这一学期的转变那般的明显,女班长看在眼里,着实窃喜心头。所以她才会选在这个时候跟黎衡表白,并非孤注一掷,更是极力争取。
“同样的话送回给你。衷心希望你能走出阴霾,去迎接新的生活。”现如今的黎衡,没有半分心思考虑爱情。短短的一个暑假,他的爱情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被扼杀的种种思想,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沉淀心里的伤痛和震撼。所以对女班长的钦慕,他只能很抱歉的说声“对不起”。
“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拒绝我!我早就想到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老是针对吴媚儿?我就是看不惯她明明已经嫁了人,还在外面吊着你的行为!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们这些男人就那么喜欢她?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主动告白却遭拒,哪怕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女班长依然难受的紧。她是真心喜欢黎衡的,都喜欢一年了!
“没错!她就是长得漂亮!她不只长得漂亮,她还每学期都拿一等奖学金!她家庭出身不富裕,却靠着自己的双手努力的赚钱上学。她的丈夫一点也不优秀,她却半点也不嫌弃的引导着她的丈夫走进大学教室、甚至被学校最厉害的教授破例收做关门学生!她到底哪点不值得被人喜欢了?她到底哪点比不上你了?”黎衡不认为吴媚儿比女班长差,不单单是因为吴媚儿够漂亮,更因为吴媚儿身上带着一股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打从第一眼见到吴媚儿,黎衡就知道,这个女生跟他们不一样!真正接触以后,他更是打心眼里佩服吴媚儿!
“你说的这么好听又有什么用?她那么好,那么好还不是别人的老婆?你知道吗?吴媚儿这个学期搬出学校寝室了,她搬去跟李硕住出租屋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他们是夫妻!堂堂正正的夫妻!随时都能生个孩子出来喊他们‘爸妈’的夫妻!”听黎衡夸着吴媚儿的好,女班长恶意的反击道。
“那又怎样?只要他们两人乐意,我给孩子当干爹!”是啊,那又怎样?黎衡承认他之前很喜欢吴媚儿,是想要把吴媚儿娶回家的那种喜欢。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的爱情信念早就截然不同,再不复曾经的自负和固执了。黎家的变故,新旧大嫂的前后反差,让他看透了很多东西。
“你可真够伟大的!好!随你伟大去!我不奉陪了!以后桥是桥路是路,你我互不相干,最好见面也当陌生人!”丢下这么几句气话,女班长如来的时候那般,飞快的跑走了。只是同样的跑,回去时的心情则是千变万化,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
看着女班长说走就走,黎衡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表情变了好几变后,上楼回了宿舍。不早了,还是洗了上床睡觉吧……
黎大哥找到小店的时候,正值周末。吴媚儿和李硕都在店里,黎大嫂正忙着招呼顾客。
“婶婶,我这次小考得了一百分。”很骄傲的挺了挺胸脯,黎大宝将手中的试卷递给了吴媚儿。
看着试卷上满满的对勾,吴媚儿笑着摸了摸黎大宝的脑袋:“呀,大宝真厉害!加油!”
“哥哥好棒!”听着吴媚儿的话,黎小宝跟着拍手叫道。
黎大宝的脸上便现出了红色,直把吴媚儿瞧得乐呵不已。连正在认真看书的李硕,都转过头赞赏了一句:“不错!”
黎大宝的脸色越发的涨红,黎小宝则是完全没弄懂情况的转着圈圈一边拍手一边喊着“哥哥”。
很融洽又美好的画面,黎大嫂会心的一笑,岂知一转身就看见了她这一辈子最不愿意再见到的那个人!
黎大哥会来找黎大嫂,是带着使命的。他想把黎大宝接回去,只将黎小宝留给黎大嫂就够了。他是孩子的爸爸,提这个要求自认十分理所当然。
只不过他话刚出口,黎大嫂便一巴掌甩了过去:“你给我滚!马上滚!”
没有人能抢走她的孩子!黎大嫂打定了主意再也不结婚,再也不找男人。她这一辈子就守着大宝和小宝过活。没有这两个孩子,就是要她的命!
黎大嫂这一巴掌来的太过突然,黎大哥一时没能躲过去。而吴媚儿和李硕,亦是瞬间被引起了注意力。
“大嫂,怎么了?”瞧着黎大哥的出现,吴媚儿也皱起了眉头。又见黎大嫂气得不轻,连忙走了过来。
“他说要抢走大宝!”咬牙切齿的等着黎大哥,黎大嫂恨不得将其拨皮拆骨。
“凭什么?”吴媚儿顿时如临大敌,一把拉住了往前跑的黎大宝护在身后,“你不是有老婆有孩子吗?干嘛跑我们这抢孩子?”
“江珊的孩子没了,医生说她以后都很难生育,所以……”为着孩子这事,江珊已经在家里闹了好几个月了。黎爸黎妈也是不消停的,闹到最后就把注意打到了黎大宝的身上。
“所以你就来抢我的儿子?我不答应!儿子是我的!谁也不准抢走!否则,我就跟谁拼命!”黎大嫂说的是实话。要是黎家真敢强行把大宝抱走,她绝对要跟黎家死磕到底!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儿子怎么就是你的了?大宝是我们黎家的孙子!反正我就是知会你一声,儿子我先领回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不耐烦的推开黎大嫂,挨了一巴掌的黎大哥耐心全无,说着就想上前去拉走黎大宝。只要把儿子领回去了,他管黎大嫂的死活?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你居然还有脸来跟大嫂抢儿子?你配当大宝的爸爸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横行霸道的抢孩子?真当咱们是好欺负的是不是?”吴媚儿可不是好欺负的。说话的功夫就搂着黎大宝转身躲在了李硕的身后。有李硕在,她就不信黎大哥敢用强!
见着李硕挡住了去路,黎大哥确实不敢继续用强。黎奶奶出事的时候,李硕也在,不是个好对付的。黎大哥暗暗咬牙,试图跟李硕打起了商量:“这位兄弟,家事不好插手的吧?”
“我呸!谁跟你是家事!李硕是我弟弟,媚儿是我妹妹!他们怎么就不能管这事了?大宝对他们可比对你亲!”黎大嫂真是没想到,黎大哥竟然会如此的厚颜无耻。
当初是黎家把她和孩子赶出来的!黎家说了,孩子她都领走,不要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黎大嫂听了,也确实带走了大宝和小宝!可是现如今呢?因为江珊不能生,黎家就转过头来想要抢孩子?没门!
“我是大宝的爸爸!这事就算闹到法庭上,法官也会一人一个,把两个孩子分给咱们!你不要无理取闹,真闹大了对你没好处!”黎大哥也是被逼无奈才来要孩子的!他爸妈说了,没有孙子就把江珊赶出家门,然后再把黎大嫂母子接回去!
黎大哥是真心爱江珊的,也不打算为了这事跟江珊离婚。他有儿子,不怕绝了后。生不了就不生,把大宝接回家就行了。这样想着,黎大哥也跟江珊说了。
江珊起初是抵死不乐意帮别人养儿子的,可她耐不住黎爸黎妈的闹、也敌不过黎大哥的苦苦哀求。左右她是想要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的,接回来就接回来吧!她有的是法子让黎大宝亲她,而不亲黎大嫂。
于是在拖了好几个月后,黎家终于达成了共识。都不闹了,把黎大宝接回去,大家一块养着!
然而黎家那边说通了,黎大嫂这边却是不可能答应的。跟她抢什么都行,唯独大宝小宝不可能给黎家!打死她也不行!
“那你是想要跟我打官司了?要知道你的经济条件一点也不好,光是这么一个小店,你根本养活不了大宝和小宝。你觉得真要上了法庭,你会有胜算?醒醒吧,别做梦了!大宝给我,小宝留给你,我们黎家已经对你很好了。不要得寸进尺的不知足,小心鸡飞蛋打,你连小宝都留不住!”要抢孩子,黎大哥非常自信他肯定稳操胜券。黎大嫂没有固定的优渥收入,没有大笔的钱和房子,怎么可能供养起大宝和小宝?
“谁说黎大嫂留不住大宝和小宝?像你这种搞外遇胁迫离婚还把孩子都赶出家的男人,想要在法庭上昂首挺胸的抢孩子?真是笑话!你信不信只要我们把你干过的那些丑事抖出去,你根本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连家门都甭想踏出去!还工作?还收入?你等着瞧吧!看谁先身败名裂,看谁先遭人唾弃!”冷笑着听完黎大哥的威胁,吴媚儿简直被气笑了。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男人?他真的是黎奶奶的孙子吗?真是丢了黎奶奶的脸!
“我说过,我们家的事不需要别人插嘴!你们也不要仗着奶奶过世前的另眼相看就把自己太当回事!我去打听过了,你们就是打乡下来的两个土包子!之前还在工地上干活对吧?现下开个小店就发达了?指不定你们开店的钱还是从我奶奶来骗来的吧?小心我连你们也一块告!”黎大哥才不相信他那般精明能干的奶奶会随随便便对人好,肯定是这两人耍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还有黎大嫂和两个孩子,听说也是李硕跟去了乡下接回来的?搞了半天所有的事都是这两人搅和出来的!他饶不了他们!
黎大哥不提黎奶奶还好,一说黎奶奶,立刻点燃了黎大嫂心中的怒火:“你还有脸提奶奶?奶奶是怎么过世的?活生生被气死的!你真的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一点身为子孙该有的敬仰都没有吗?”
“笑话!要不是他们俩撺掇着奶奶去把你们接回B市,江珊能大发雷霆?要不是江珊被你们气的摔倒,后面又哪里会惹来诸多是非?江珊现在不仅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还不能怀孕了!这些不都是你造成的吗?你连声对不起都没有,你还指责我?”黎奶奶的过世,黎大哥也很伤心。但是黎奶奶的死跟他无关,他不认为他该承担任何责任!
“你……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奶奶在天上看着呢!你只要半夜不做噩梦,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多争也是无用,正好店里有人来,黎大嫂摆摆手,索性不搭理黎大哥了。黎大嫂心里就跟吴媚儿存着一样的想法,有李硕在,大宝不可能被强行抢走!
确实,有李硕在,黎大哥咬牙切齿,可也着实无可奈何。他甚至想过柔声呼喊黎大宝,想着大宝若是自愿跟他走,谁也拦不住。只可惜他太高估自己在黎大哥心中的地位了。黎大宝根本就不理睬他,只是默默的抱着被吓得直哭的黎小宝,紧紧的缩在吴媚儿的怀里。
瞧着此般情况,黎大哥失望之余,对李硕和吴媚儿的碍事越发的憎恶了。心知今天肯定是讨不到好的,他只能乖乖离开,回去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对策。
真是太不要脸了!望着黎大哥的身影消失在店外,吴媚儿轻轻拍着大宝和小宝的背,慢慢的安抚着:“不怕不怕,没事了啊!”
坚强褪去的黎大嫂也神情慌张的跑过来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眼底泪光闪过。其实方才面对黎大哥的时候,她心里很害怕很害怕,可她知道她不能示弱。她一软弱,黎大哥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他们母子!所以她才硬撑着故作一脸无所谓,完全不把黎大哥的威胁放在眼里的模样……
“大嫂,没事的,你也不必多想。他不敢上法院告!”离婚的过错全在黎大哥身上,孩子也是黎家联手赶出来的。时隔这么久又喊着把孩子接回去?耍人也不带这样的!吴媚儿十分认真的想着要不要给黎大哥制造点麻烦,让他没空来跟黎大嫂抢孩子。
“媚儿,大嫂是真的怕啊!没了大宝和小宝,大嫂活不下去的!”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黎大嫂哪里肯割舍?
“妈妈,我不要回去!我才不要认那个人当爸爸!他不是我爸爸!不是!”恐怕黎大哥自己都不会想到,黎大宝小小的心灵里对他这个亲生父亲的憎恨。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这种事,绝非故作没看见就不存在的。别说黎大哥抢不回儿子,即便他真的抢回去了,黎大宝也不可能如他所愿的认他这个爸爸、甚至认江珊当妈的!
“大嫂,大宝已经这么大了,他懂得明辨是非的。谁才是真的对他好,他心里清楚。咱们不怕黎家那些人来抢孩子!就算被告了,咱们也顶多走个过场,只当看了一场笑话!”吴媚儿始终坚信,老天爷是公平的。就好比她当年的那些错误,后来不也遭报应了?现如今黎大哥自以为万事都归他掌握?早晚也会悔不当初的!
“我去联系一下律师。”李硕早先被黎奶奶的律师叮嘱过,倘若黎家哪天后悔了,想要跟黎大嫂抢孩子,可以给他打电话。法律的事,李硕懂得不多。然而那位律师的话,李硕记得清楚。
黎奶奶找的律师,自然是万般可靠的。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电话那头的律师二话不说给出保证:如果黎家敢告黎大嫂,他免费帮黎大嫂打这场官司!
连向来冷血的律师都忍不住站出来帮忙了,黎家的作为可见多么的可恨!不过李硕不是占便宜之人,他在电话里谢过了律师的挺身而出,也表示费用由他来出,不会花黎大嫂和大宝小宝的钱。黎奶奶喊他一声“干孙”,这些事是黎奶奶的遗愿,他都会竭力完成。
黎衡从未想过李硕会主动找他说事。哪怕是吴媚儿来找他,都没有此刻的惊悚。
下了课却被拦住,随即被李硕领到无人的操场一角,黎衡有那么一刻甚至怀疑李硕是不是想找个地方揍他一顿。努力的回想着这学期他有没有缠着吴媚儿的举动,黎衡十分肯定他没有得罪李硕!
然而李硕的第一句话出口,黎衡便沉默了。孩子,大宝!其实这事他是知道的,家里也闹了好一段时间了。他本来以为他大哥不会厚着脸皮去找旧大嫂,也想着新大嫂打死也不可能帮忙养别人的儿子,谁知……
“黎家到底怎么盘算的,我不想理会。但大宝是大嫂的命根子,大嫂不可能任由你们抢走大宝。这事我已经征询过律师了,律师说真要打起官司,黎家站不住脚。你大哥当初外遇的事、如今来威胁大嫂的事,也会被纳入法官的考量。说实话,我们不怕打官司。只是大宝还小,你们要真是把孩子当亲人,就不要再伤害他了!我媳妇说,小孩子很容易留下阴影,而且会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我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欺人太甚!”会先找黎衡谈谈,是李硕的意思,事先没跟吴媚儿说。他只是觉得,但凡黎衡还是个男人,就该拿出些许担当!即便只是亲叔叔,也该为大宝做点事!哪怕微不足道,至少也尽了心!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上,我一直没有表态,也插不上话。但是我知道,新大嫂是不想要接回大宝的。哪怕接回来了,也不可能真心对大宝。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我还不至于分不清楚这点差别。更不要说大宝还是我大哥前妻生的,这其中的矛盾就更深了。你放心,我会试着跟我爸妈还有大哥说,希望能说服他们不要再找旧大嫂的麻烦。我能做的,可能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曾经一度被黎衡赞同的真爱取舍,如今却步入了死胡同,甚至为着孩子牵扯上了前妻。黎衡不知道他大哥到底想要做什么。然而就这样把大宝接回来,家里的日子只会越发的不得安宁!
“你知道怎么做就好。让小孩子上法庭,不是好事。你是大宝的亲叔叔,希望不要跟大宝的爸爸一样混账!”李硕说完便转身走了。他跟媳妇约好去图书馆看书,这会已经迟到了。
被骂“混账”的黎衡苦笑着站在原地,提着背包逃了晚上的选修课。现如今他是一丁点听课的心思也没有了,还是先回家把大宝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只不过黎衡还是晚了一步。他回到家的时候,江珊和他妈都不在。问了独自一人在家的黎爸,却被告知她们两人找去了黎大宝的学校?
“爸!你们到底有没有谱?这种事能闹到学校去吗?你们让大宝以后怎么面对老师和同学?怎么一心一意上学?”非得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可?黎衡当场怒了。
“怎么就不能去学校了?你大哥没办法把大宝接回来,我就让你妈跟你大嫂去学校接孩子!学校就算知道了这事又咋地?学校又管不了咱们的家务事!再说了,要是觉得老师和学生都知道了不好,给大宝换一个学校不就得了?我昨天去问过了,咱们家小区外面的那个小学就不错!以后就让大宝去那里上学!接送还方便!”不得不说,黎爸也是费了功夫打探过的。以前他总觉得江珊还能再生,大宝走了也就走了,没啥大不了。现如今忽然知道大宝很有可能就是他唯一的孙子,黎爸前所未有的上心,连大宝的书包和文具都亲自去买了回来。
以往黎奶奶在的时候,黎大宝也会被接送。不过今年开始,大宝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了。他主动要求放学了就去隔壁幼儿园接了小宝,再乖乖跟着学校的大部队回家。
一开始黎大嫂和吴媚儿不放心,轮流去看了半个月,又让李硕去蹲守了半个月。确定了学校附近的孩子都会由老师领着排成队送回家,这才任由了大宝和小宝自行回家。
其实黎奶奶为着大宝和小宝上学方便,给黎大嫂安排的房子就在学校斜对面,过个大马路再走上一百米左右的事。不过两个孩子毕竟小,还要过马路,大人们总是免不了担心的。现下老师会领着过马路,安全自然无忧。只要到了小区门口,就完全不需要再担心。
大宝和小宝的午饭都是在学校吃的。幼儿园不到放学时间,不准家长进入。小学管的相对松一些,可也必须经由了老师同意,家长才能把孩子领走。
开学送大宝来报道的时候,黎大嫂就交齐了餐费,老师自然不会任由大宝被陌生人领走。故而黎妈和江珊,很不幸的被拒之在了门外。
“什么破学校?都说了我是孩子的奶奶,还不准我进去把孩子带走。这老师有毛病吧?”正午的当空,太阳下面站着的黎妈满头大汗,脾气越发的暴躁。
“老师不是说了吗?得让家长跟她请假!你要是有能耐,打电话给大宝的妈,让她跟老师说呗!”别看江珊在黎大哥面前已经松了口,其实心里还是带着怨恨的。所以一提接大宝回去,她人确实来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那么中听。
“行了!你少给我阴阳怪气!你要是肚子能生,我费的着在这受窝囊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信你的话把大宝赶走!那可是我亲孙子!唯一的宝贝金孙!”同黎爸一样,黎妈也已经彻底改变了心态,没少懊恼当初把大宝赶出去的举动。小宝也就算了,丫头片子不稀罕!可大宝,怎么也得把他给留下呀!
“哟,这会开始冲我嚷嚷了?怪起我来了?当初是谁指着我的肚子喊‘大孙子’的?你自己把黎大宝赶出来的,关我什么事?我不能生,我不能生不是你们黎家害的?我之前没怀孕吗?我挺着大肚子受了那么多的气,还被你给撞倒,我的孩子就是这样没得!你是杀人凶手!你们黎家都得赔我孩子!”江珊也不是头一回跟黎家此般叫嚣了,所以才会接连数月都闹得不安生,一家子都精疲力竭的。
“你就只会拿这点事闹腾!孩子没了怪我们?大宝和小宝不都是在咱们黎家出生的?咋就平平安安的?要是老大没离婚,搁以往那速度,咱们黎家肯定连第三个孙子都抱上了!还轮的到你在这埋怨这个埋怨那个?”黎妈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江珊流产是被她害了的事实的。怪只怪江珊自己没能耐,身子骨不好,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我不该埋怨吗?你倒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有能耐把那个女人再接回来啊!让你儿子跟她生去!爱怎么生就怎么生,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你去啊去啊!”被黎妈一通羞辱外加责骂,江珊好似失去了理智般,推着黎妈大吼道。
没防备被江珊推了个踉跄,差点摔倒的黎妈憋了一肚子的气,总觉得如今的江珊才算是彻底露出了真面目。
想当初江珊刚嫁进黎家的时候,每天都穿的光鲜亮丽,对谁都和和气气。平日里下班肯定会买些吃的带回家,周末逛街都会记得给黎家所有人买衣服。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江珊每个月还给黎爸黎妈不少的生活费。黎衡的手机也是江珊送的,偶尔还有衣服鞋子什么的……
那个时候的江珊,多好的媳妇?可是现在呢?班也不上了,天天在家里闹!跟黎爸黎妈吵、跟黎大哥吵,连黎衡也被殃及,好似整个黎家所有人都是她的仇人……现下的江珊,只瞧得每个人都心惊胆战的。黎妈好几次都心底发怵,好半天不敢接话。
而此时此刻,看着江珊瞪着她的眼神,黎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怏怏的低下了头:“好,好!我说错话了,都是我们黎家对不住你,这总成了吧?”
“本来就是你们对不住我!要不是看在一场夫妻的情分上,我才不会陪着你站在这里接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要不是她爱黎大哥,要不是她不能生了,要不是……江珊早就掉头走人,懒得理这档子事了!
因为黎大宝说自己没有奶奶,老师最终还是没能让黎妈和江珊把黎大宝接走。而黎妈和江珊,也是铁了心必须把黎大宝带走的。所以两人跑到学校旁边的小吃店坐了一下午,愣是把放学后走出校门的黎大宝给逮了个正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老师救命!我不认识她们!”黎大哥上次出现时说的话,黎大宝都记住了。黎家想要接他回去,可是他不干!他要跟妈妈和小宝住一起!要跟叔叔和婶婶呆在一起!
大宝很聪明,他这一喊,立刻引起了学校老师的注意。要知道上学期因为黎大宝跟不上课老师却没有及时发现并通知家长的事,吴媚儿已经来学校找校领导谈过。
如今黎大宝班上的老师对他都是非常重视的。而且这学期开学以后,黎大宝的成绩飞快提高。不管是老师上课提问,抑或考试,都表现非常突出。
确定了黎大宝是暑假另外找老师补了课,着实令一众老师愧疚不已。故而听到黎大宝喊“救命”,老师赶紧招了学校保安跑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赶紧把孩子放开!”见黎妈和江珊一人一只胳膊的拽住黎大宝,老师神情严肃的捞出手机,“不然我就报警了!”
而学校保安就直接多了。二话不说上前拉扯住黎妈和江珊,没费什么功夫就把被绑架的学生救了回来。
“谢谢叔叔!谢谢老师!”黎大宝礼貌的道完谢,飞快的冲向幼儿园。他要带着小宝马上离开,不能被带回黎家!
“哎呀,你们抓着我们做什么?放开!我是黎大宝的奶奶,亲奶奶!我接我孙子回家哪里不对了?你们都马上松开!”看着黎大宝一溜烟的没了身影,被保安钳制着不能追上去的黎妈着急的直跺脚。等了一下午还是让大宝给溜了,功亏于溃啊!
“不能松开!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再说。”老师中午就得到消息,说是学校外面有两个可疑的女人要带走黎大宝。到了下午放学竟然还当众绑架?不行!必须等警察来调查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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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这一片鸦雀无声的紧张氛围里,有一个人,举起了手。
“好,李硕,你来回答。”非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学生此般配合,薛教授背着双手故意在教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直把所有同学的心都弄的紧张兮兮之际,才慢悠悠的喊出了李硕的名字。
薛教授的课,李硕从来都是很用心的。加之平日里看了很多薛教授推荐的书,回答起薛教授的问题来自是不在话下。即便中间确实有不足,但薛教授愣是笑眯眯的给忽视了。
笑眯眯啊……有了李硕回答问题立刻坐直身子抬起头的一众学生们傻眼的看着薛教授脸上的神情,对于李硕的回答,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肯定在心里想,我这个老头是不是特意给李硕开了后门。在此,我可以坦坦荡荡的告诉你们:没错,我确实给他开了后门!问问他现在正在研读的书籍,你们都能向他学习学习。”完全不给在场学生们反应的机会,薛教授冷哼一声,变了脸色开始上课。
看着薛教授的脸黑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们认识的薛教授嘛!没事别乱笑,怪吓人的!
与此同时,李硕在众人心中的地位立马更上一层楼。有了李硕帮忙回答问题,大家毫无疑问都是安全的。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李硕在才行啊!
只不过薛教授提到的书籍?不少同学忍不住回头去看李硕。伴随着吴媚儿刻意拿过李硕面前的书竖在半空的举动,大家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斗大的那几个字。顿时,闭上嘴巴不说话了。他们连教科书都还没看完好不好?
女班长找辅导员提出换职位的时候,辅导员本欲语重心长的找女班长谈谈,不过被女班长拒绝了。辅导员始终觉得女班长是个好学生,成绩优秀,也乐于为班集体做事。这次跟吴媚儿闹矛盾,也是一时没把事情处理好,并非故意。
然而女班长不这样认为。她把剩下的班费交给了团支书,也把能想到的支出明细列出了一个大概的数目。以团支书为首的几位班干部认同了她给的价位,此事便算结束了。
班费的事,虽然班上同学没有继续追究,但女班长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明显的不对了。还有李硕的事,当时她只是一时脑热才会胡说八道,没想到李硕会真的走出教室,也没想到会引发后面的一系列事。
李硕是薛教授的关门学生,薛教授肯定会对她不满,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她肯定没办法及格。而其他老师,肯定也会因为这件事对她印象不好,指不定就处处让她不好过……
女班长越想越多,越想越害怕,总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再也见不到半点阳光。自从李硕旁听之事过后,女班长变得异常沉默,渐渐向黎衡的转变靠拢。
说起黎衡,女班长离开辅导员的第一时间,便去找了这位令她心心念之的人。她知道黎衡心里喜欢的是吴媚儿,可吴媚儿已经嫁人了,而且如今李硕的前途只会越来越光明,不比黎衡差。她想去劝黎衡放弃不可能的幻想,转而,转而……
“抱歉,我不喜欢你。”对上女班长的表白,黎衡的拒绝态度很是强硬。他没想到女班长会喜欢他,也正是知道了这个原因,黎衡终于弄清楚女班长为何一直针对吴媚儿。
黎衡自认他喜欢吴媚儿的事没有隐瞒过任何人,喜欢便是喜欢,班上同学知道也就知道了,算不得什么大事。而当确定了女班长针对吴媚儿的根结竟然在他身上,黎衡的面色变了。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是黎衡最不想给其添麻烦的,便属吴媚儿无疑了。之前他各种迷障,总是自顾自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以为是的为吴媚儿和李硕带去了诸多困扰和麻烦。而今他虽然清醒了,黎家却依旧在麻烦着吴媚儿和李硕。
一想到旧大嫂和两个孩子,黎衡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再想想过世的黎奶奶,黎衡只觉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发疼。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黎家亏欠旧大嫂的现下也已经遭到了报应。只是女班长的横插一脚,使得黎衡说不出的烦躁。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吴媚儿?可是她已经嫁人了啊!你为什么就不能转过头来看看我?我到底哪里比她差?”一失足成千古恨,为了黎衡,她故意针对吴媚儿,最终得罪了全班同学。这样的付出和代价,黎衡都看不到吗?
“不是你比不比得上吴同学的问题。喜欢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就好像我也不比李硕差,吴同学何尝多看过我一眼?”爱情的时间,你追我跑的关系永远是没办法都能走到尽头的。李硕和吴媚儿彼此相爱,他们修成了正果。而黎衡和女班长,恰好都只拉住了对面的死结的绳子的一端。所以,注定了没办法得偿所愿。
“这不一样!吴媚儿和李硕早在认识你之前就结了婚。他们是没办法分开的夫妻!但是你呢?你只是对吴媚儿心生爱慕的念想,根本不曾得到过!没有得到过的爱情,不属于你,也不可能属于你。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的不是吗?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了,为何不能走出阴霾,迎接新的生活?”黎衡这一学期的转变那般的明显,女班长看在眼里,着实窃喜心头。所以她才会选在这个时候跟黎衡表白,并非孤注一掷,更是极力争取。
“同样的话送回给你。衷心希望你能走出阴霾,去迎接新的生活。”现如今的黎衡,没有半分心思考虑爱情。短短的一个暑假,他的爱情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被扼杀的种种思想,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沉淀心里的伤痛和震撼。所以对女班长的钦慕,他只能很抱歉的说声“对不起”。
“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拒绝我!我早就想到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老是针对吴媚儿?我就是看不惯她明明已经嫁了人,还在外面吊着你的行为!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们这些男人就那么喜欢她?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主动告白却遭拒,哪怕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女班长依然难受的紧。她是真心喜欢黎衡的,都喜欢一年了!
“没错!她就是长得漂亮!她不只长得漂亮,她还每学期都拿一等奖学金!她家庭出身不富裕,却靠着自己的双手努力的赚钱上学。她的丈夫一点也不优秀,她却半点也不嫌弃的引导着她的丈夫走进大学教室、甚至被学校最厉害的教授破例收做关门学生!她到底哪点不值得被人喜欢了?她到底哪点比不上你了?”黎衡不认为吴媚儿比女班长差,不单单是因为吴媚儿够漂亮,更因为吴媚儿身上带着一股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打从第一眼见到吴媚儿,黎衡就知道,这个女生跟他们不一样!真正接触以后,他更是打心眼里佩服吴媚儿!
“你说的这么好听又有什么用?她那么好,那么好还不是别人的老婆?你知道吗?吴媚儿这个学期搬出学校寝室了,她搬去跟李硕住出租屋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他们是夫妻!堂堂正正的夫妻!随时都能生个孩子出来喊他们‘爸妈’的夫妻!”听黎衡夸着吴媚儿的好,女班长恶意的反击道。
“那又怎样?只要他们两人乐意,我给孩子当干爹!”是啊,那又怎样?黎衡承认他之前很喜欢吴媚儿,是想要把吴媚儿娶回家的那种喜欢。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的爱情信念早就截然不同,再不复曾经的自负和固执了。黎家的变故,新旧大嫂的前后反差,让他看透了很多东西。
“你可真够伟大的!好!随你伟大去!我不奉陪了!以后桥是桥路是路,你我互不相干,最好见面也当陌生人!”丢下这么几句气话,女班长如来的时候那般,飞快的跑走了。只是同样的跑,回去时的心情则是千变万化,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
看着女班长说走就走,黎衡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表情变了好几变后,上楼回了宿舍。不早了,还是洗了上床睡觉吧……
黎大哥找到小店的时候,正值周末。吴媚儿和李硕都在店里,黎大嫂正忙着招呼顾客。
“婶婶,我这次小考得了一百分。”很骄傲的挺了挺胸脯,黎大宝将手中的试卷递给了吴媚儿。
看着试卷上满满的对勾,吴媚儿笑着摸了摸黎大宝的脑袋:“呀,大宝真厉害!加油!”
“哥哥好棒!”听着吴媚儿的话,黎小宝跟着拍手叫道。
黎大宝的脸上便现出了红色,直把吴媚儿瞧得乐呵不已。连正在认真看书的李硕,都转过头赞赏了一句:“不错!”
黎大宝的脸色越发的涨红,黎小宝则是完全没弄懂情况的转着圈圈一边拍手一边喊着“哥哥”。
很融洽又美好的画面,黎大嫂会心的一笑,岂知一转身就看见了她这一辈子最不愿意再见到的那个人!
黎大哥会来找黎大嫂,是带着使命的。他想把黎大宝接回去,只将黎小宝留给黎大嫂就够了。他是孩子的爸爸,提这个要求自认十分理所当然。
只不过他话刚出口,黎大嫂便一巴掌甩了过去:“你给我滚!马上滚!”
没有人能抢走她的孩子!黎大嫂打定了主意再也不结婚,再也不找男人。她这一辈子就守着大宝和小宝过活。没有这两个孩子,就是要她的命!
黎大嫂这一巴掌来的太过突然,黎大哥一时没能躲过去。而吴媚儿和李硕,亦是瞬间被引起了注意力。
“大嫂,怎么了?”瞧着黎大哥的出现,吴媚儿也皱起了眉头。又见黎大嫂气得不轻,连忙走了过来。
“他说要抢走大宝!”咬牙切齿的等着黎大哥,黎大嫂恨不得将其拨皮拆骨。
“凭什么?”吴媚儿顿时如临大敌,一把拉住了往前跑的黎大宝护在身后,“你不是有老婆有孩子吗?干嘛跑我们这抢孩子?”
“江珊的孩子没了,医生说她以后都很难生育,所以……”为着孩子这事,江珊已经在家里闹了好几个月了。黎爸黎妈也是不消停的,闹到最后就把注意打到了黎大宝的身上。
“所以你就来抢我的儿子?我不答应!儿子是我的!谁也不准抢走!否则,我就跟谁拼命!”黎大嫂说的是实话。要是黎家真敢强行把大宝抱走,她绝对要跟黎家死磕到底!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儿子怎么就是你的了?大宝是我们黎家的孙子!反正我就是知会你一声,儿子我先领回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不耐烦的推开黎大嫂,挨了一巴掌的黎大哥耐心全无,说着就想上前去拉走黎大宝。只要把儿子领回去了,他管黎大嫂的死活?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你居然还有脸来跟大嫂抢儿子?你配当大宝的爸爸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横行霸道的抢孩子?真当咱们是好欺负的是不是?”吴媚儿可不是好欺负的。说话的功夫就搂着黎大宝转身躲在了李硕的身后。有李硕在,她就不信黎大哥敢用强!
见着李硕挡住了去路,黎大哥确实不敢继续用强。黎奶奶出事的时候,李硕也在,不是个好对付的。黎大哥暗暗咬牙,试图跟李硕打起了商量:“这位兄弟,家事不好插手的吧?”
“我呸!谁跟你是家事!李硕是我弟弟,媚儿是我妹妹!他们怎么就不能管这事了?大宝对他们可比对你亲!”黎大嫂真是没想到,黎大哥竟然会如此的厚颜无耻。
当初是黎家把她和孩子赶出来的!黎家说了,孩子她都领走,不要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黎大嫂听了,也确实带走了大宝和小宝!可是现如今呢?因为江珊不能生,黎家就转过头来想要抢孩子?没门!
“我是大宝的爸爸!这事就算闹到法庭上,法官也会一人一个,把两个孩子分给咱们!你不要无理取闹,真闹大了对你没好处!”黎大哥也是被逼无奈才来要孩子的!他爸妈说了,没有孙子就把江珊赶出家门,然后再把黎大嫂母子接回去!
黎大哥是真心爱江珊的,也不打算为了这事跟江珊离婚。他有儿子,不怕绝了后。生不了就不生,把大宝接回家就行了。这样想着,黎大哥也跟江珊说了。
江珊起初是抵死不乐意帮别人养儿子的,可她耐不住黎爸黎妈的闹、也敌不过黎大哥的苦苦哀求。左右她是想要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的,接回来就接回来吧!她有的是法子让黎大宝亲她,而不亲黎大嫂。
于是在拖了好几个月后,黎家终于达成了共识。都不闹了,把黎大宝接回去,大家一块养着!
然而黎家那边说通了,黎大嫂这边却是不可能答应的。跟她抢什么都行,唯独大宝小宝不可能给黎家!打死她也不行!
“那你是想要跟我打官司了?要知道你的经济条件一点也不好,光是这么一个小店,你根本养活不了大宝和小宝。你觉得真要上了法庭,你会有胜算?醒醒吧,别做梦了!大宝给我,小宝留给你,我们黎家已经对你很好了。不要得寸进尺的不知足,小心鸡飞蛋打,你连小宝都留不住!”要抢孩子,黎大哥非常自信他肯定稳操胜券。黎大嫂没有固定的优渥收入,没有大笔的钱和房子,怎么可能供养起大宝和小宝?
“谁说黎大嫂留不住大宝和小宝?像你这种搞外遇胁迫离婚还把孩子都赶出家的男人,想要在法庭上昂首挺胸的抢孩子?真是笑话!你信不信只要我们把你干过的那些丑事抖出去,你根本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连家门都甭想踏出去!还工作?还收入?你等着瞧吧!看谁先身败名裂,看谁先遭人唾弃!”冷笑着听完黎大哥的威胁,吴媚儿简直被气笑了。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男人?他真的是黎奶奶的孙子吗?真是丢了黎奶奶的脸!
“我说过,我们家的事不需要别人插嘴!你们也不要仗着奶奶过世前的另眼相看就把自己太当回事!我去打听过了,你们就是打乡下来的两个土包子!之前还在工地上干活对吧?现下开个小店就发达了?指不定你们开店的钱还是从我奶奶来骗来的吧?小心我连你们也一块告!”黎大哥才不相信他那般精明能干的奶奶会随随便便对人好,肯定是这两人耍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还有黎大嫂和两个孩子,听说也是李硕跟去了乡下接回来的?搞了半天所有的事都是这两人搅和出来的!他饶不了他们!
黎大哥不提黎奶奶还好,一说黎奶奶,立刻点燃了黎大嫂心中的怒火:“你还有脸提奶奶?奶奶是怎么过世的?活生生被气死的!你真的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一点身为子孙该有的敬仰都没有吗?”
“笑话!要不是他们俩撺掇着奶奶去把你们接回B市,江珊能大发雷霆?要不是江珊被你们气的摔倒,后面又哪里会惹来诸多是非?江珊现在不仅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还不能怀孕了!这些不都是你造成的吗?你连声对不起都没有,你还指责我?”黎奶奶的过世,黎大哥也很伤心。但是黎奶奶的死跟他无关,他不认为他该承担任何责任!
“你……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奶奶在天上看着呢!你只要半夜不做噩梦,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多争也是无用,正好店里有人来,黎大嫂摆摆手,索性不搭理黎大哥了。黎大嫂心里就跟吴媚儿存着一样的想法,有李硕在,大宝不可能被强行抢走!
确实,有李硕在,黎大哥咬牙切齿,可也着实无可奈何。他甚至想过柔声呼喊黎大宝,想着大宝若是自愿跟他走,谁也拦不住。只可惜他太高估自己在黎大哥心中的地位了。黎大宝根本就不理睬他,只是默默的抱着被吓得直哭的黎小宝,紧紧的缩在吴媚儿的怀里。
瞧着此般情况,黎大哥失望之余,对李硕和吴媚儿的碍事越发的憎恶了。心知今天肯定是讨不到好的,他只能乖乖离开,回去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对策。
真是太不要脸了!望着黎大哥的身影消失在店外,吴媚儿轻轻拍着大宝和小宝的背,慢慢的安抚着:“不怕不怕,没事了啊!”
坚强褪去的黎大嫂也神情慌张的跑过来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眼底泪光闪过。其实方才面对黎大哥的时候,她心里很害怕很害怕,可她知道她不能示弱。她一软弱,黎大哥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他们母子!所以她才硬撑着故作一脸无所谓,完全不把黎大哥的威胁放在眼里的模样……
“大嫂,没事的,你也不必多想。他不敢上法院告!”离婚的过错全在黎大哥身上,孩子也是黎家联手赶出来的。时隔这么久又喊着把孩子接回去?耍人也不带这样的!吴媚儿十分认真的想着要不要给黎大哥制造点麻烦,让他没空来跟黎大嫂抢孩子。
“媚儿,大嫂是真的怕啊!没了大宝和小宝,大嫂活不下去的!”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黎大嫂哪里肯割舍?
“妈妈,我不要回去!我才不要认那个人当爸爸!他不是我爸爸!不是!”恐怕黎大哥自己都不会想到,黎大宝小小的心灵里对他这个亲生父亲的憎恨。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这种事,绝非故作没看见就不存在的。别说黎大哥抢不回儿子,即便他真的抢回去了,黎大宝也不可能如他所愿的认他这个爸爸、甚至认江珊当妈的!
“大嫂,大宝已经这么大了,他懂得明辨是非的。谁才是真的对他好,他心里清楚。咱们不怕黎家那些人来抢孩子!就算被告了,咱们也顶多走个过场,只当看了一场笑话!”吴媚儿始终坚信,老天爷是公平的。就好比她当年的那些错误,后来不也遭报应了?现如今黎大哥自以为万事都归他掌握?早晚也会悔不当初的!
“我去联系一下律师。”李硕早先被黎奶奶的律师叮嘱过,倘若黎家哪天后悔了,想要跟黎大嫂抢孩子,可以给他打电话。法律的事,李硕懂得不多。然而那位律师的话,李硕记得清楚。
黎奶奶找的律师,自然是万般可靠的。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电话那头的律师二话不说给出保证:如果黎家敢告黎大嫂,他免费帮黎大嫂打这场官司!
连向来冷血的律师都忍不住站出来帮忙了,黎家的作为可见多么的可恨!不过李硕不是占便宜之人,他在电话里谢过了律师的挺身而出,也表示费用由他来出,不会花黎大嫂和大宝小宝的钱。黎奶奶喊他一声“干孙”,这些事是黎奶奶的遗愿,他都会竭力完成。
黎衡从未想过李硕会主动找他说事。哪怕是吴媚儿来找他,都没有此刻的惊悚。
下了课却被拦住,随即被李硕领到无人的操场一角,黎衡有那么一刻甚至怀疑李硕是不是想找个地方揍他一顿。努力的回想着这学期他有没有缠着吴媚儿的举动,黎衡十分肯定他没有得罪李硕!
然而李硕的第一句话出口,黎衡便沉默了。孩子,大宝!其实这事他是知道的,家里也闹了好一段时间了。他本来以为他大哥不会厚着脸皮去找旧大嫂,也想着新大嫂打死也不可能帮忙养别人的儿子,谁知……
“黎家到底怎么盘算的,我不想理会。但大宝是大嫂的命根子,大嫂不可能任由你们抢走大宝。这事我已经征询过律师了,律师说真要打起官司,黎家站不住脚。你大哥当初外遇的事、如今来威胁大嫂的事,也会被纳入法官的考量。说实话,我们不怕打官司。只是大宝还小,你们要真是把孩子当亲人,就不要再伤害他了!我媳妇说,小孩子很容易留下阴影,而且会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我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欺人太甚!”会先找黎衡谈谈,是李硕的意思,事先没跟吴媚儿说。他只是觉得,但凡黎衡还是个男人,就该拿出些许担当!即便只是亲叔叔,也该为大宝做点事!哪怕微不足道,至少也尽了心!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上,我一直没有表态,也插不上话。但是我知道,新大嫂是不想要接回大宝的。哪怕接回来了,也不可能真心对大宝。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我还不至于分不清楚这点差别。更不要说大宝还是我大哥前妻生的,这其中的矛盾就更深了。你放心,我会试着跟我爸妈还有大哥说,希望能说服他们不要再找旧大嫂的麻烦。我能做的,可能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曾经一度被黎衡赞同的真爱取舍,如今却步入了死胡同,甚至为着孩子牵扯上了前妻。黎衡不知道他大哥到底想要做什么。然而就这样把大宝接回来,家里的日子只会越发的不得安宁!
“你知道怎么做就好。让小孩子上法庭,不是好事。你是大宝的亲叔叔,希望不要跟大宝的爸爸一样混账!”李硕说完便转身走了。他跟媳妇约好去图书馆看书,这会已经迟到了。
被骂“混账”的黎衡苦笑着站在原地,提着背包逃了晚上的选修课。现如今他是一丁点听课的心思也没有了,还是先回家把大宝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只不过黎衡还是晚了一步。他回到家的时候,江珊和他妈都不在。问了独自一人在家的黎爸,却被告知她们两人找去了黎大宝的学校?
“爸!你们到底有没有谱?这种事能闹到学校去吗?你们让大宝以后怎么面对老师和同学?怎么一心一意上学?”非得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可?黎衡当场怒了。
“怎么就不能去学校了?你大哥没办法把大宝接回来,我就让你妈跟你大嫂去学校接孩子!学校就算知道了这事又咋地?学校又管不了咱们的家务事!再说了,要是觉得老师和学生都知道了不好,给大宝换一个学校不就得了?我昨天去问过了,咱们家小区外面的那个小学就不错!以后就让大宝去那里上学!接送还方便!”不得不说,黎爸也是费了功夫打探过的。以前他总觉得江珊还能再生,大宝走了也就走了,没啥大不了。现如今忽然知道大宝很有可能就是他唯一的孙子,黎爸前所未有的上心,连大宝的书包和文具都亲自去买了回来。
以往黎奶奶在的时候,黎大宝也会被接送。不过今年开始,大宝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了。他主动要求放学了就去隔壁幼儿园接了小宝,再乖乖跟着学校的大部队回家。
一开始黎大嫂和吴媚儿不放心,轮流去看了半个月,又让李硕去蹲守了半个月。确定了学校附近的孩子都会由老师领着排成队送回家,这才任由了大宝和小宝自行回家。
其实黎奶奶为着大宝和小宝上学方便,给黎大嫂安排的房子就在学校斜对面,过个大马路再走上一百米左右的事。不过两个孩子毕竟小,还要过马路,大人们总是免不了担心的。现下老师会领着过马路,安全自然无忧。只要到了小区门口,就完全不需要再担心。
大宝和小宝的午饭都是在学校吃的。幼儿园不到放学时间,不准家长进入。小学管的相对松一些,可也必须经由了老师同意,家长才能把孩子领走。
开学送大宝来报道的时候,黎大嫂就交齐了餐费,老师自然不会任由大宝被陌生人领走。故而黎妈和江珊,很不幸的被拒之在了门外。
“什么破学校?都说了我是孩子的奶奶,还不准我进去把孩子带走。这老师有毛病吧?”正午的当空,太阳下面站着的黎妈满头大汗,脾气越发的暴躁。
“老师不是说了吗?得让家长跟她请假!你要是有能耐,打电话给大宝的妈,让她跟老师说呗!”别看江珊在黎大哥面前已经松了口,其实心里还是带着怨恨的。所以一提接大宝回去,她人确实来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那么中听。
“行了!你少给我阴阳怪气!你要是肚子能生,我费的着在这受窝囊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信你的话把大宝赶走!那可是我亲孙子!唯一的宝贝金孙!”同黎爸一样,黎妈也已经彻底改变了心态,没少懊恼当初把大宝赶出去的举动。小宝也就算了,丫头片子不稀罕!可大宝,怎么也得把他给留下呀!
“哟,这会开始冲我嚷嚷了?怪起我来了?当初是谁指着我的肚子喊‘大孙子’的?你自己把黎大宝赶出来的,关我什么事?我不能生,我不能生不是你们黎家害的?我之前没怀孕吗?我挺着大肚子受了那么多的气,还被你给撞倒,我的孩子就是这样没得!你是杀人凶手!你们黎家都得赔我孩子!”江珊也不是头一回跟黎家此般叫嚣了,所以才会接连数月都闹得不安生,一家子都精疲力竭的。
“你就只会拿这点事闹腾!孩子没了怪我们?大宝和小宝不都是在咱们黎家出生的?咋就平平安安的?要是老大没离婚,搁以往那速度,咱们黎家肯定连第三个孙子都抱上了!还轮的到你在这埋怨这个埋怨那个?”黎妈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江珊流产是被她害了的事实的。怪只怪江珊自己没能耐,身子骨不好,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我不该埋怨吗?你倒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有能耐把那个女人再接回来啊!让你儿子跟她生去!爱怎么生就怎么生,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你去啊去啊!”被黎妈一通羞辱外加责骂,江珊好似失去了理智般,推着黎妈大吼道。
没防备被江珊推了个踉跄,差点摔倒的黎妈憋了一肚子的气,总觉得如今的江珊才算是彻底露出了真面目。
想当初江珊刚嫁进黎家的时候,每天都穿的光鲜亮丽,对谁都和和气气。平日里下班肯定会买些吃的带回家,周末逛街都会记得给黎家所有人买衣服。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江珊每个月还给黎爸黎妈不少的生活费。黎衡的手机也是江珊送的,偶尔还有衣服鞋子什么的……
那个时候的江珊,多好的媳妇?可是现在呢?班也不上了,天天在家里闹!跟黎爸黎妈吵、跟黎大哥吵,连黎衡也被殃及,好似整个黎家所有人都是她的仇人……现下的江珊,只瞧得每个人都心惊胆战的。黎妈好几次都心底发怵,好半天不敢接话。
而此时此刻,看着江珊瞪着她的眼神,黎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怏怏的低下了头:“好,好!我说错话了,都是我们黎家对不住你,这总成了吧?”
“本来就是你们对不住我!要不是看在一场夫妻的情分上,我才不会陪着你站在这里接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要不是她爱黎大哥,要不是她不能生了,要不是……江珊早就掉头走人,懒得理这档子事了!
因为黎大宝说自己没有奶奶,老师最终还是没能让黎妈和江珊把黎大宝接走。而黎妈和江珊,也是铁了心必须把黎大宝带走的。所以两人跑到学校旁边的小吃店坐了一下午,愣是把放学后走出校门的黎大宝给逮了个正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老师救命!我不认识她们!”黎大哥上次出现时说的话,黎大宝都记住了。黎家想要接他回去,可是他不干!他要跟妈妈和小宝住一起!要跟叔叔和婶婶呆在一起!
大宝很聪明,他这一喊,立刻引起了学校老师的注意。要知道上学期因为黎大宝跟不上课老师却没有及时发现并通知家长的事,吴媚儿已经来学校找校领导谈过。
如今黎大宝班上的老师对他都是非常重视的。而且这学期开学以后,黎大宝的成绩飞快提高。不管是老师上课提问,抑或考试,都表现非常突出。
确定了黎大宝是暑假另外找老师补了课,着实令一众老师愧疚不已。故而听到黎大宝喊“救命”,老师赶紧招了学校保安跑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赶紧把孩子放开!”见黎妈和江珊一人一只胳膊的拽住黎大宝,老师神情严肃的捞出手机,“不然我就报警了!”
而学校保安就直接多了。二话不说上前拉扯住黎妈和江珊,没费什么功夫就把被绑架的学生救了回来。
“谢谢叔叔!谢谢老师!”黎大宝礼貌的道完谢,飞快的冲向幼儿园。他要带着小宝马上离开,不能被带回黎家!
“哎呀,你们抓着我们做什么?放开!我是黎大宝的奶奶,亲奶奶!我接我孙子回家哪里不对了?你们都马上松开!”看着黎大宝一溜烟的没了身影,被保安钳制着不能追上去的黎妈着急的直跺脚。等了一下午还是让大宝给溜了,功亏于溃啊!
“不能松开!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再说。”老师中午就得到消息,说是学校外面有两个可疑的女人要带走黎大宝。到了下午放学竟然还当众绑架?不行!必须等警察来调查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