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老婆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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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城球迷在为荣光加盟球队而欢呼,拜仁慕尼黑球迷则在一窝蜂地骂赫内斯,昨天才刚刚拿到了联赛冠军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而其他的媒体则更关注这笔转会的更多细节——既然荣光转会曼城已经有定论了,那么……这笔转会花费了曼城俱乐部多少转会费？荣光的个人待遇如何？荣光为什么会在整个欧洲大陆中偏偏选择了曼城？曼城对荣光究竟有什么吸引力？
这些问题不仅仅是欧洲媒体所关心的,同样也是中国媒体所关心的。
也因此,全中国的记者听说荣光回老家了,就都从全国各地奔赴荣光的老家,他们就是想从荣光这里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这么多的记者都想采访荣光,但荣光精力有限,在老家所待的时间也有限,不可能一一满足所有记者的采访要求
那怎么办呢？
最后黛玻菈和当地宣传部门的人在一起商量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于脆在这里搞一个新闻发布会好了。
于是这个小山村里,第一次办起了新闻发布会
而且参加的记者人数之多,规模之大,可能会让很多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高档饭店里举办的新闻发布会都自惭形秽。
因为山村里缺乏必要的一些设备,于是专门从市里找了一家布展公司来操作,背景板、音响拉了整整一车。
此外因为村子里信号不好,电信和移动等公司也专门根据领导指示派来了信号保障车,保证这里的记者能够有网络信号可用。
此外,还有多家电视台的卫星转播车也开进了村子里。
甚至省里和市里的分管部门领导和主要领导也都纷纷来到了村子里,看望中国足球的英雄荣光。有关政府部门还于脆借着这个机会在这么多全国媒体的面前,打起了广告,宣传起了村子所在的城市。
县上还搞了一个什么现场招商会,表示要以荣光为本县的招牌,大力打造本县经济,努力让荣光的故乡“冲出中国,走向世界”
这个小山村,就算是在公路通车那一天,也从没这么热闹过。
为此,荣光的度假完全变成了公事,他密集的和各级领导见面,出席各种活动,就像是个吉祥物一样,被人摆弄来摆弄去,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
“如果累的话,要不就别见那些领导和企业了……”晚上,躺在一张床上,黛玻菈对旁边正在揉脸的荣光说。
荣光一边按摩着脸上的肌肉,一边回答黛玻菈：“累是累,不过值得。如果那些承诺都兑现了,村里人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以前我要自己出钱,现在只需要我出去站一站,就有大把的人投钱来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我这点累算什么呢？”
黛玻菈翻个了身,但不是背对荣光了,而是面朝荣光,她侧躺看着荣光。
“很多明星都很讨厌被人当做提线木偶一样,很讨厌和那些官员们打交道,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巴西,或者是在其他什么地方。还有很多明星讨厌被别人拿来当幌子,就是你们那个县政府提出的要你担任本县形象大使的事情,你就可以要价的……”
“嗨,我又不差那点钱。而且我们这里本来就穷,他们又能给的出多少钱？”荣光终于揉完了僵硬的脸,感觉舒服多了。“还是那句话,能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我只需要出去站一下,笑着和他们握手、合影,已经很好了。”
黛玻菈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看着荣光出神。
荣光注意到了,他扭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了我在爸爸日记上看到的一个事情”黛玻菈说道。
“戈多？什么事儿？”
“他说有一次,他在海滩上偷听到了你和一个中国经纪人的对话,那个经纪人开出了各种条件来诱惑你离开爸爸,转投他的门下,但无论怎么说,你都拒绝了。而且你拒绝的理由让人很不可思议——你说你要知恩图报。说老实话,当时我看到这个的时候,我也觉得很难理解——现在怎么还会有这么古板的年轻人？知恩图报这样的话好像是上世纪初的人才说的出来的”黛玻菈低声讲述着。“但爸爸在日记里说他当时真的被你震撼了,于是他决定努力也要成为世界最好的经纪人,这样他才配得上未来的你……爸爸坚信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于是他就算没有人脉也要去欧洲推销你,他相信你是属于欧洲的……”
“但当时我看了之后觉得爸爸肯定夸大其词了,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哪有可能有他说的那么好？现在……”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她脸上的微笑已经让荣光明白了她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黛玻菈的注视下,荣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啊如果不是我的爷爷和奶奶,坚持要留在这里的话,也许我也不会……唔……”
荣光的话没说完,就被黛玻菈的嘴唇堵住了。
一个悠长的吻之后,两个人的唇才分开。
黛玻菈的气息稍稍有些粗重,刚才那个吻让她差点没喘过气来。
“睡觉吧,明天还要参加新闻发布会呢。”黛玻菈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去,背朝着他了。
荣光则轻轻捂着自己的嘴,似乎要挽留住黛玻菈印在这上面的余温一样……
※※※
第二天是这个小山村最热闹的一年,新闻发布会的场地已经搭好了,就在村里的打谷场上。
背景板也已经搭好,上面都是荣光个人的形象代言品牌的hgo。
上面三排大字,第一排是新闻发布会举办地的地名,从中国开始,一直具体到了县和村这个等级的行政单位。
下面是这次新闻发布会的赞助商的名字——由一家本地企业花钱购得了这次新闻发布会的冠名权,这笔钱并不会给荣光,而是将会用于投资改善本地居民的用水和用电条件,让村民们的电网更稳定,让村民们在家里一拧开水龙头就喝道自来水。
这当然是荣光的要求了。
最下面一行字是“新闻发布会”五个大字。
而在下面,中央电视台、省台、市台,以及其他的卫视台的摄像机已经架好,设备全都调试好了。
在打谷场外则停满了各种卫星信号车,这是为了做现场直播准备的。
已经有记者和主持人在新闻发布会开始前做起了直播。
在新闻发布会之前,村民们还燃放起了鞭炮,表演了一段极富当地特色的舞蹈,现代化的新闻发布会配上本土特色的表演,中西结合,别开生面。
村民们则将打谷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都像是看大戏一样期待着。
这一天就像是过年一样了,不,过年恐怕都没有这么热闹。
随后当记者入戏,在万众期待中,荣光和黛玻菈,还有当地政府的领导一起步上了主席台,老村支书带头在下面将巴掌拍得通红——对他来说,这也是他最光辉灿烂的经历啊,就这一天他所见到的领导都比他之前几十年见到的加起来还多……
这经历足够他一直吹到入土了……
但大家都坐定之后,按照中国特色,领导先发表讲话。
荣光和黛玻菈就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下面的记者们也大多都是中国记者,自然明白这种中国特色是不能免的,虽然有些人心中不屑,但也没有表示不满和抗议。
省里的领导讲话之后,是市里的领导讲话,市里的领导讲话之后……就没了。
县里的领导还不够格和这些人在主席台上平起平坐呢……
领导讲话内容与也大同小异,无非是今年是奥运年,全中国都对体育非常重视,我们这旮旯能出荣光这么一个世界闻名的足球明星,是我们的光荣,也是全国的光荣——还好领导们在讲话之前做了功课,没说什么希望荣光在奥运会上为国争光这种话,要知道荣光可是早就退出国奥队,放话不参加奥运会了的……说那话就太尴尬了。
省领导的讲话大多比较高瞻远瞩,都是一些听起来很漂亮的空话。而市领导的讲话则多少务实了一点,表示会依托荣光的明星效应,将本市打造成中国的足球明星城市,体育明星城市,为中国乃至世界培养更多的足球明星和体育明星……
虽然也挺空泛的,但好歹说了一些具体的计划。
领导讲话完毕之后,就是记者提问时间了。
现场的新闻官是由省宣传部的一个女科长客串的。
由她点名叫起举手的记者,然后记者提问。
当宣布提问开始的时候,记者们就像是训练过一样,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手。
这整齐划一的程度惹得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们发出了一阵哄笑,也多少让刚才因为领导讲话而稍显沉闷的气氛舒缓了些。
老村支书生怕村民们的哄笑让领导们不高兴,连忙高声呵斥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不过他的呵斥也不是太好听……
“狗蛋子,你于啥？从树上给老子下来别笑了笑的嘴巴里的午饭都看得到了”
“刘寡妇,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刘老根,我娘咧你笑蛋啊管管你家的那几个狗日的臭小子吧”
结果他的吼声让台上的领导们都笑了,更不要说台下那些记者了。
经过这番插曲之后,新闻发布会总算是可以继续进行了。
记者们的提问很踊跃,问的问题也主要集中在大家最关注的那些问题上。
荣光表示转会费和个人工资待遇他并不方便透露,这属于商业机密。
但他表达了对曼城生涯的向往,同时也对拜仁慕尼黑表示了感谢。
“拜仁慕尼黑并没有在转会一事上对我进行任何刁难,他们非常配合。我要感谢拜仁慕尼黑俱乐部对我的培养和信任,我在拜仁慕尼黑的三个赛季非常快乐和幸福,能够和一群志同道合的队友们一起为了冠军而努力……同时,我也要感谢拜仁慕尼黑的球迷们,是他们一直支持我,哪怕是在我受伤的日子里……”
有记者问荣光在欧洲有一种主流观点,担心荣光重伤之后无法重回巅峰,请问荣光对此怎么看……
不过荣光还没回答呢,这位记者的问题就引来了围观的村民们的喝骂——这些村民都将荣光看得和国家主席一个地位的,谁要是敢说荣光的坏话……骂他都是轻的
当然了,这些喝骂的村民们也被老村支书骂了回去……
搞得那位记者很尴尬,连忙转身给那些村民解释这不是他的观点,他只不过是转述欧洲媒体的观点……
“那就让他们去死”有个年轻人大声骂道。
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荣光也笑了,他正要回答这个问题呢,却被旁边的黛玻菈将话筒夺了过去。
大家都有些意外,不过却没有村民骂黛玻菈了。
谁都知道黛玻菈是荣光的媳妇儿,夫妻俩做什么不正常啊？他们对黛玻菈好感那也是满满的。
记者们也将目光投向了荣光的经纪人,通过这几天采访村民,他们要知道了黛玻菈和荣光的关系——人家黛玻菈亲口在荣光的爷爷奶奶面前承认了她是荣光的妻子,这还能有假？
现在黛玻菈不仅仅是荣光的经纪人了,还是他的老婆,那么现在她要说什么？
黛玻菈一张嘴,说出来的是汉语,虽然带着明显的老外口音,不过她说的很慢,非常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崩,所以大家也还听得懂。
她说：“今年初的金球奖上,荣说要重回巅峰,其实,他说错了……”
因为她说的很慢,所以这句话一出来,就引起了现场一片哗然。
荣光的经纪人兼老婆否定了荣光的说法？
这是什么节奏？
做老婆的给老公拆台？
昨天晚上夫妻俩性生活不和谐了？
那些记者们则一个个两眼放光,就等着曝出更多的大猛料呢。
黛玻菈无视村民们惊讶的表情,也无视记者们放光的眼神,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崩着：“荣在受伤前还并未达到巅峰,那不是他的巅峰,所以现在不是重回巅峰,而是继续创造新的,传奇。他只是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重新,上路。”
说完,她将话筒重新还给了荣光。
荣光接过话筒,扭头看着黛玻菈,黛玻菈正微笑着看他。
两个人对视,有股暖流在荣光的心中流淌。
于是他换了只手拿话筒,这只手则在下面握住了黛玻菈的手,黛玻菈并没有将手抽出来,而是任由荣光握着。
荣光收回了和黛玻菈对视的目光,然后扭头看向眼前的那些记者。
他大声说：“我老婆说得对”
他用力握着黛玻菈的手,生怕她跑了一样。但黛玻菈的手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中,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曼城球迷在为荣光加盟球队而欢呼,拜仁慕尼黑球迷则在一窝蜂地骂赫内斯,昨天才刚刚拿到了联赛冠军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而其他的媒体则更关注这笔转会的更多细节——既然荣光转会曼城已经有定论了,那么……这笔转会花费了曼城俱乐部多少转会费？荣光的个人待遇如何？荣光为什么会在整个欧洲大陆中偏偏选择了曼城？曼城对荣光究竟有什么吸引力？
这些问题不仅仅是欧洲媒体所关心的,同样也是中国媒体所关心的。
也因此,全中国的记者听说荣光回老家了,就都从全国各地奔赴荣光的老家,他们就是想从荣光这里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这么多的记者都想采访荣光,但荣光精力有限,在老家所待的时间也有限,不可能一一满足所有记者的采访要求
那怎么办呢？
最后黛玻菈和当地宣传部门的人在一起商量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于脆在这里搞一个新闻发布会好了。
于是这个小山村里,第一次办起了新闻发布会
而且参加的记者人数之多,规模之大,可能会让很多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高档饭店里举办的新闻发布会都自惭形秽。
因为山村里缺乏必要的一些设备,于是专门从市里找了一家布展公司来操作,背景板、音响拉了整整一车。
此外因为村子里信号不好,电信和移动等公司也专门根据领导指示派来了信号保障车,保证这里的记者能够有网络信号可用。
此外,还有多家电视台的卫星转播车也开进了村子里。
甚至省里和市里的分管部门领导和主要领导也都纷纷来到了村子里,看望中国足球的英雄荣光。有关政府部门还于脆借着这个机会在这么多全国媒体的面前,打起了广告,宣传起了村子所在的城市。
县上还搞了一个什么现场招商会,表示要以荣光为本县的招牌,大力打造本县经济,努力让荣光的故乡“冲出中国,走向世界”
这个小山村,就算是在公路通车那一天,也从没这么热闹过。
为此,荣光的度假完全变成了公事,他密集的和各级领导见面,出席各种活动,就像是个吉祥物一样,被人摆弄来摆弄去,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
“如果累的话,要不就别见那些领导和企业了……”晚上,躺在一张床上,黛玻菈对旁边正在揉脸的荣光说。
荣光一边按摩着脸上的肌肉,一边回答黛玻菈：“累是累,不过值得。如果那些承诺都兑现了,村里人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以前我要自己出钱,现在只需要我出去站一站,就有大把的人投钱来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我这点累算什么呢？”
黛玻菈翻个了身,但不是背对荣光了,而是面朝荣光,她侧躺看着荣光。
“很多明星都很讨厌被人当做提线木偶一样,很讨厌和那些官员们打交道,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巴西,或者是在其他什么地方。还有很多明星讨厌被别人拿来当幌子,就是你们那个县政府提出的要你担任本县形象大使的事情,你就可以要价的……”
“嗨,我又不差那点钱。而且我们这里本来就穷,他们又能给的出多少钱？”荣光终于揉完了僵硬的脸,感觉舒服多了。“还是那句话,能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我只需要出去站一下,笑着和他们握手、合影,已经很好了。”
黛玻菈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看着荣光出神。
荣光注意到了,他扭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了我在爸爸日记上看到的一个事情”黛玻菈说道。
“戈多？什么事儿？”
“他说有一次,他在海滩上偷听到了你和一个中国经纪人的对话,那个经纪人开出了各种条件来诱惑你离开爸爸,转投他的门下,但无论怎么说,你都拒绝了。而且你拒绝的理由让人很不可思议——你说你要知恩图报。说老实话,当时我看到这个的时候,我也觉得很难理解——现在怎么还会有这么古板的年轻人？知恩图报这样的话好像是上世纪初的人才说的出来的”黛玻菈低声讲述着。“但爸爸在日记里说他当时真的被你震撼了,于是他决定努力也要成为世界最好的经纪人,这样他才配得上未来的你……爸爸坚信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于是他就算没有人脉也要去欧洲推销你,他相信你是属于欧洲的……”
“但当时我看了之后觉得爸爸肯定夸大其词了,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哪有可能有他说的那么好？现在……”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她脸上的微笑已经让荣光明白了她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黛玻菈的注视下,荣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啊如果不是我的爷爷和奶奶,坚持要留在这里的话,也许我也不会……唔……”
荣光的话没说完,就被黛玻菈的嘴唇堵住了。
一个悠长的吻之后,两个人的唇才分开。
黛玻菈的气息稍稍有些粗重,刚才那个吻让她差点没喘过气来。
“睡觉吧,明天还要参加新闻发布会呢。”黛玻菈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去,背朝着他了。
荣光则轻轻捂着自己的嘴,似乎要挽留住黛玻菈印在这上面的余温一样……
※※※
第二天是这个小山村最热闹的一年,新闻发布会的场地已经搭好了,就在村里的打谷场上。
背景板也已经搭好,上面都是荣光个人的形象代言品牌的hgo。
上面三排大字,第一排是新闻发布会举办地的地名,从中国开始,一直具体到了县和村这个等级的行政单位。
下面是这次新闻发布会的赞助商的名字——由一家本地企业花钱购得了这次新闻发布会的冠名权,这笔钱并不会给荣光,而是将会用于投资改善本地居民的用水和用电条件,让村民们的电网更稳定,让村民们在家里一拧开水龙头就喝道自来水。
这当然是荣光的要求了。
最下面一行字是“新闻发布会”五个大字。
而在下面,中央电视台、省台、市台,以及其他的卫视台的摄像机已经架好,设备全都调试好了。
在打谷场外则停满了各种卫星信号车,这是为了做现场直播准备的。
已经有记者和主持人在新闻发布会开始前做起了直播。
在新闻发布会之前,村民们还燃放起了鞭炮,表演了一段极富当地特色的舞蹈,现代化的新闻发布会配上本土特色的表演,中西结合,别开生面。
村民们则将打谷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都像是看大戏一样期待着。
这一天就像是过年一样了,不,过年恐怕都没有这么热闹。
随后当记者入戏,在万众期待中,荣光和黛玻菈,还有当地政府的领导一起步上了主席台,老村支书带头在下面将巴掌拍得通红——对他来说,这也是他最光辉灿烂的经历啊,就这一天他所见到的领导都比他之前几十年见到的加起来还多……
这经历足够他一直吹到入土了……
但大家都坐定之后,按照中国特色,领导先发表讲话。
荣光和黛玻菈就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下面的记者们也大多都是中国记者,自然明白这种中国特色是不能免的,虽然有些人心中不屑,但也没有表示不满和抗议。
省里的领导讲话之后,是市里的领导讲话,市里的领导讲话之后……就没了。
县里的领导还不够格和这些人在主席台上平起平坐呢……
领导讲话内容与也大同小异,无非是今年是奥运年,全中国都对体育非常重视,我们这旮旯能出荣光这么一个世界闻名的足球明星,是我们的光荣,也是全国的光荣——还好领导们在讲话之前做了功课,没说什么希望荣光在奥运会上为国争光这种话,要知道荣光可是早就退出国奥队,放话不参加奥运会了的……说那话就太尴尬了。
省领导的讲话大多比较高瞻远瞩,都是一些听起来很漂亮的空话。而市领导的讲话则多少务实了一点,表示会依托荣光的明星效应,将本市打造成中国的足球明星城市,体育明星城市,为中国乃至世界培养更多的足球明星和体育明星……
虽然也挺空泛的,但好歹说了一些具体的计划。
领导讲话完毕之后,就是记者提问时间了。
现场的新闻官是由省宣传部的一个女科长客串的。
由她点名叫起举手的记者,然后记者提问。
当宣布提问开始的时候,记者们就像是训练过一样,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手。
这整齐划一的程度惹得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们发出了一阵哄笑,也多少让刚才因为领导讲话而稍显沉闷的气氛舒缓了些。
老村支书生怕村民们的哄笑让领导们不高兴,连忙高声呵斥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不过他的呵斥也不是太好听……
“狗蛋子,你于啥？从树上给老子下来别笑了笑的嘴巴里的午饭都看得到了”
“刘寡妇,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刘老根,我娘咧你笑蛋啊管管你家的那几个狗日的臭小子吧”
结果他的吼声让台上的领导们都笑了,更不要说台下那些记者了。
经过这番插曲之后,新闻发布会总算是可以继续进行了。
记者们的提问很踊跃,问的问题也主要集中在大家最关注的那些问题上。
荣光表示转会费和个人工资待遇他并不方便透露,这属于商业机密。
但他表达了对曼城生涯的向往,同时也对拜仁慕尼黑表示了感谢。
“拜仁慕尼黑并没有在转会一事上对我进行任何刁难,他们非常配合。我要感谢拜仁慕尼黑俱乐部对我的培养和信任,我在拜仁慕尼黑的三个赛季非常快乐和幸福,能够和一群志同道合的队友们一起为了冠军而努力……同时,我也要感谢拜仁慕尼黑的球迷们,是他们一直支持我,哪怕是在我受伤的日子里……”
有记者问荣光在欧洲有一种主流观点,担心荣光重伤之后无法重回巅峰,请问荣光对此怎么看……
不过荣光还没回答呢,这位记者的问题就引来了围观的村民们的喝骂——这些村民都将荣光看得和国家主席一个地位的,谁要是敢说荣光的坏话……骂他都是轻的
当然了,这些喝骂的村民们也被老村支书骂了回去……
搞得那位记者很尴尬,连忙转身给那些村民解释这不是他的观点,他只不过是转述欧洲媒体的观点……
“那就让他们去死”有个年轻人大声骂道。
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荣光也笑了,他正要回答这个问题呢,却被旁边的黛玻菈将话筒夺了过去。
大家都有些意外,不过却没有村民骂黛玻菈了。
谁都知道黛玻菈是荣光的媳妇儿,夫妻俩做什么不正常啊？他们对黛玻菈好感那也是满满的。
记者们也将目光投向了荣光的经纪人,通过这几天采访村民,他们要知道了黛玻菈和荣光的关系——人家黛玻菈亲口在荣光的爷爷奶奶面前承认了她是荣光的妻子,这还能有假？
现在黛玻菈不仅仅是荣光的经纪人了,还是他的老婆,那么现在她要说什么？
黛玻菈一张嘴,说出来的是汉语,虽然带着明显的老外口音,不过她说的很慢,非常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崩,所以大家也还听得懂。
她说：“今年初的金球奖上,荣说要重回巅峰,其实,他说错了……”
因为她说的很慢,所以这句话一出来,就引起了现场一片哗然。
荣光的经纪人兼老婆否定了荣光的说法？
这是什么节奏？
做老婆的给老公拆台？
昨天晚上夫妻俩性生活不和谐了？
那些记者们则一个个两眼放光,就等着曝出更多的大猛料呢。
黛玻菈无视村民们惊讶的表情,也无视记者们放光的眼神,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崩着：“荣在受伤前还并未达到巅峰,那不是他的巅峰,所以现在不是重回巅峰,而是继续创造新的,传奇。他只是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重新,上路。”
说完,她将话筒重新还给了荣光。
荣光接过话筒,扭头看着黛玻菈,黛玻菈正微笑着看他。
两个人对视,有股暖流在荣光的心中流淌。
于是他换了只手拿话筒,这只手则在下面握住了黛玻菈的手,黛玻菈并没有将手抽出来,而是任由荣光握着。
荣光收回了和黛玻菈对视的目光,然后扭头看向眼前的那些记者。
他大声说：“我老婆说得对”
他用力握着黛玻菈的手,生怕她跑了一样。但黛玻菈的手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中,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