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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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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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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会助长人的胆量。

    周星辰的视线落在他唇上。

    不知道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亲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心里扑通乱跳,像有一池塘的白鸭在嬉戏, 搅起片片涟漪, 一圈又一圈地扩散开。心口憋得难受, 原来一时之间居然忘了呼吸,她咬了下舌尖,让阵阵发蒙的脑子清晰些, 同时不敢太用力,浅浅地吸气。

    肺里吸进去的都是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 仿佛还带着露水的味道, 犹豫再三,周星辰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用力闭紧双眼, 打算豁出去了,大不了……大不了……

    如果被他发现, 或者把他亲醒过来,就说自己不适应环境, 梦游好了。

    她又睁开眼, 有些纠结。

    遮住视线是为了掩饰紧张,可这种事情是第一次做,完全没经验,万一亲到……别的地方怎么办?

    如果亲得不太重的话,应该也没关系吧?

    就像蜻蜓点水那样, 轻轻一碰,然后火速撤离。

    她还是决定闭眼。

    几乎同一时间,傅衡光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皮轻轻动了一下。

    视线里是女孩微嘟起来的红唇,正一寸寸地靠近,他全身有那么一瞬的紧绷,手也握成了拳头,眸底却有压抑不住的欣喜涌上来。

    他还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场梦,虽然它比以往的都要真实。

    他做过很多和她有关的梦,梦里也曾和她这样躺在一块,把她按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甚至……

    思绪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中断。

    傅衡光感觉到那柔软的唇落在了自己……下巴上,一触即离。

    亲、到、了!

    周星辰重新躺好,心跳快得惊人,整个人像发烧了般,脸颊和耳根是烧得最严重的位置,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冲到外面,让山风帮忙散散热度。

    原来,傅雪迎说的,像触电般的感觉,并没有……很夸张啊。

    消化完澎湃心潮后,她仿佛被抽干了全部力气,睡意迭起,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傅衡光被她这么一闹,先前闭目养神酝酿出的睡意一分不剩,他轻摸着下巴,不知怎么有点想笑。

    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他估计自己是别想睡的了。

    说实话,回国后的那段时间,他还不怎么摸得清她心思,两人的相处模式还和过去差不多,如果说真有什么不一样的——他比以前更没有安全感了。

    姑娘出落得亭亭如玉,眉眼褪去稚嫩,精致如画,正是最好的年纪,像朵阳光下明媚的花,追她的人肯定不少,至少他还亲眼撞见过一个。

    他们曾经那样要好,虽然她和梅溪光也玩得好,但还是更依赖他,不管难过或是开心都会第一时间找他。两人有个小世界,第三个人融不进来的。

    所以,当他无意中窥见她涂鸦本里的秘密,从头翻了几页全都是和梅溪光有关的素描,每张右下角的“梅溪光”三个字太显眼,让他想混淆视听、安慰自己都不行,她抢过本子按在胸前,脸上泛起的娇羞之色更是如钝刀般直奔他心口。

    那一瞬间,情绪几乎崩溃。

    当天,他们本来约好一起去看星星,他满怀欣喜而来,最终像失去了全世界般,失魂落魄而去。

    那是人生第一回,在深深的醉意里,还清醒地尝试到挫败和痛苦的滋味。

    在美国的第一年,每天二十四个小时,至少有十八个小时在实验室里度过,忙碌会让人忘记很多东西,但偶尔还是会从家人那儿听到和她有关的消息。

    她考上南大了。

    他却在想——

    不久后,他们应该会在一起了。

    然而没有。

    第二年,学校组织了到挪威观测极光的活动,不料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大风雪,他跟班上几个同学和大部队失联,几个人躲在草垛子里,瑟瑟发抖,守着共同的绝望。

    漫天漫地的雪,气温降得很低,身体的热量也在加速流失。

    两个女生抱在一起祈祷,有个阿拉伯的男生甚至开始拿出纸笔分别给家里的四个老婆写遗书。

    在这样的时刻,他发现自己最放不下的还是她。

    生命总有到尽头的一天,只是早晚问题,只是,他还有一份未了的牵挂……

    还好也是命大。

    教授带了搜救队前来,几人获救后,在同一家医院躺了半个月才获准出院,那时恰逢国内春节,他开始给她寄第一份新年礼物。

    没有回音。

    坚持寄了三年,无一例外,全部都如同石沉大海。

    他就大概知道了她的答案。

    那么现在呢,她又是怎么想的?

    以为他睡着了,趁机偷亲,心跳声震得他胸口都跟着发颤,他总不至于误会这是她无意识下的行为,所以,这是意味着什么……

    这一琢磨就琢磨到天边曙光乍现,旁边的人还睡着,傅衡光拨开她遮面的几缕发丝,笑了笑,轻手轻脚地拉开帐篷走出去。

    这个时间点,肖想多年的姑娘又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真的是太敏感了。

    周星辰醒来的时候,发现帐篷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整理好衣服头发,从门口探出头去,四处寻找傅衡光的身影。

    太阳刚好出现在地平线,红红的大圆盘,周围的云被渲染出浅浅深深的红色。

    不远处的群山,叠着清晨的寒气,水雾蒙蒙,好似仙境。

    昨夜生的那丛篝火,也烧得差不多了,灰烬里泛开朵朵红光来。

    这么早,他会去了哪里呢?

    周星辰刚把鞋子穿好,准备到外面找人时,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他从薄雾里走来,走得不紧不慢,身后是渐渐放出柔光的太阳,光影将他的轮廓映衬得越发挺拔,眼中的笑意似乎也被点亮,勾人心魄。

    这个画面真的是……太犯规了。

    直到他慢慢走近,在她前面蹲了下来……

    “出去散步,顺便给你摘了些果子。”

    周星辰呆呆地伸出手去,手心里多了十几颗深紫色的野果,是他们以前爬山时最喜欢吃的那种,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解腻。

    “早餐后再吃。”他又说。

    修长的手指在她头上摸了一下。

    她轻声问:“睡得翘起来了?”她之前只是随意用手梳理了一番。

    “嗯。”

    他把一朵淡粉的花插`入她发间。

    她浑然不觉:“你起那么早啊?”

    大概还是因昨晚的小插曲,不怎么敢正视他的眼,怕一对上,心底的秘密就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是啊,”傅衡光说,“因为某人睡觉还和小时候一样不老实。”

    周星辰窘,裹着睡袋呢,还能怎么不老实?

    傅衡光微挑眉,没有再逗她,起身准备早餐去了。

    吃过早餐,两人下山,他照例先把她送回家。

    一个半小时后,傅衡光回到自己家,经过梅溪光的房间,无意中瞥见他弯着腰,不知道捣鼓些什么,他敲门走进去。

    “哥,”梅溪光回头,“你回来了。”

    傅衡光看着他手里细致裱好的素描:“这是什么?”

    “初一那天,小星星给我画的。”梅溪光说,“总算挑到了适合的木框,我眼光不错吧?”

    傅衡光紧盯着那和涂鸦本上如出一辙的“梅溪光”三字,眸色深到了极点,好半晌才冷静些许,“你喜欢她吗?”

    “谁?”

    没头没尾的,梅溪光摸不着头脑。

    见傅衡光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他反应迅速:“小星星?”

    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啊。”

    “哎哥我手机响了,小星星打来的……”

    等讲完电话回来,傅衡光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又想,哥哥问自己喜不喜欢小星星,小星星打电话来问的也是哥哥的事……

    这两个人不是刚见完面吗?

    莫名其妙。

    后面几天集团和商会都有事要忙,梅溪光几乎分`身乏术,等有空闲下来,再把之前的事细细一品,总算有些味儿出来了。

    他一个电话打给了此时远在美国的傅衡光,直接开门见山:“哥,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什么了。”

    “我之前说的喜欢……嗯,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我拿她当妹妹呢……”

    两兄弟进行过简单交流后。

    梅溪光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啊……这锅我真是背得太冤了。再说了,我要真是对她有意思,早就下手了,哪里像你这样磨磨蹭蹭的……”

    傅衡光“啪”地一下挂了他的电话。

    ***

    周星辰正午睡着,床头的手机连续震动起来,屏幕显示的是一串复杂又陌生的号码,她接通,那端传来傅衡光的声音,像抽了整夜的烟般低哑。

    “我之前送你的礼物,你有看吗?”

    她一愣,尴尬地笑笑,没说话。

    他瞬间明白了:“有空拆开来看看。”

    “……好。”

    “我现在在美国处理一些后续,等我回去,告诉我你的答案。”

    怎么感觉很郑重的样子,他送的礼物有什么特别的吗?

    周星辰点头应下。

    通话结束后,她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没穿,指纹解锁后,从抽屉里把他送的礼物一件件拿出来。

    大概是心里有个结,她一件都没有拆开来看过。

    包装打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水晶球,透明又清澈,倒映着她的脸,她笑了笑,倒影也跟着笑。

    里面有太阳和村庄,寥寥几户人家,屋顶卧着雪花,屋前堆着金黄色的草垛子。

    看着没什么……特别的。

    几秒钟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水晶球里的太阳消失,白天变成了黑夜,天边出现极光。

    几道绿光纵横交错,如仙女的裙摆,时而摇曳,时而飞舞,美得不可思议。

    渐渐地,它们合拢,拼出了字的形状。

    嗯?字吗?

    依稀只能捕捉到“喜欢”两个字。

    周星辰清眸略睁,想要看得清楚些,那些字如她所愿停止不动了,这下看得不能更清楚,她的心跳声喧嚣在耳朵旁。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