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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光头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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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给李淮上了些小药,只是身上有一两处擦破皮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是冲着你来的……”李淮的手包裹上陆璇正为自己上药的手,沉声说。

    陆璇微顿,说:“我到不觉得如此。”

    因为李淮才会怀疑她这边来。

    “我有些后悔了,把你带到虞国来,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李淮似乎忌惮着佛迦的力量。

    陆璇转念一想,忌惮也是应该的,佛迦代表的是‘佛’,而李淮代表的只是自己,危机四伏。

    “他极有可能是来试探,虞国皇室的事情被他盯上,怕不是好事。”

    见她面难掩忧色,李淮禁不住轻笑。

    陆璇肃然道:“你还笑得出来。”

    “为何不能笑?”李淮就喜欢看到她为自己着急的样子,这让他整颗心都变得柔软了。

    陆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好好说话了,索性闭上嘴巴。

    “公子,金将军抬着几箱子进驿馆了。”

    屏后的陆璇和李淮立即对眼看来。

    ……

    正堂殿中,金樊确实是抬了几箱子进来,正摆在殿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陆璇抬了抬眸,和金樊阴沉得滴水的眼眸对上,道:“难为金将军跑一趟了。”

    “这是十三王爷数半家产,兑换成金银,金医公子如今可满意了。”

    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话。

    “十三王爷是个很惜命的人,出手阔绰,在下佩服,如此,在下就收下十三王爷的诊金了。”

    金樊听罢,眼神锐利如刀的刮过来。

    陆璇不甚在意地随手打开一箱子,满满的全是灿亮的金子,排列整齐,看着很舒服!

    铜臭味果然不是一般的味道能比的,闻到这股味道,整个人都似要飘了起来般。

    少年嘴角微泛起淡笑,明艳动人,却分外令金樊觉得刺眼。

    “东西已经齐了,解药呢。”

    陆璇抬抬手,手中抛出一瓷瓶,金樊稳稳抓住,阴郁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正如陆璇所言,他们的毒开始发作了,求佛迦出手不能,宁曦又无能,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向陆璇求解药。

    耻辱,简直是耻辱。

    没错过金樊眼中阴霾的陆璇,勾唇一笑:“这仅是第一期的解药。”

    “你敢耍本将军。”

    金樊眸光闪过锐光,铮地拔剑就要指向陆璇。

    李淮错出两步,挡住他的动作,目光深幽如潭。

    金樊知道金医公子身边的护卫武功高得离谱,不敢造次,黑着脸收回冷剑。

    “你到底想如何。”

    “金将军莫急,在下既然收了十三王爷的诊金,一定会尽心尽力。医者非神仙,想要药到病除,还须得给些时日。”

    金樊捏着瓷瓶,牙咬得咯咯响。

    “需要多少时日。”

    “三日即可,”陆璇抬起三根素素玉指。

    金樊高大的身形一正,冷声道:“谅你也不敢再耍花招,三日后若拿不到另一半解药,就算是上天下地也要将你碎石万断。”

    话罢,带着人离去。

    再不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将陆璇拍成肉酱。

    “你又何必惹怒他。”

    “在麟国,他可没少给我们苦头吃,”陆璇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有什么气都会拿回来才算完事,“这些你派人带回麟国。”

    “多谢金医公子慷慨解囊!”李淮一本正经的作揖。

    陆璇抬手狠撞了一下他的腰部。

    李淮躲了躲。

    ……

    麟国帝都城。

    痛心儿子遭遇的刘皇后联合刘家余下的势力怼蒋家,恨意浓浓的女人最是可怕,刘皇后完全不顾后果的行为,不得不说还是给蒋家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刘皇后做主,给蒋玉惜弄了一门亲事,蒋文高心思正偏向韩家这边,一个不慎就让刘家钻了空子。

    蒋文高的官职差点也被罢免。

    韩家想要一个公主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因为淑妃紧逼,退得远远的国公府不得不站出来。

    一时间帝都城被闹得乌烟瘴气,皇帝一连被气了好几回,刚刚稳定的病突然加剧。

    李筠因不甘自己就这样被韩家装聋作哑的揭过去,清白都毁了,如果得不到半点的好处,往后又让她如何生存下去。

    李筠一出手,皇帝这边察觉到了。

    把淑妃和李筠叫到龙榻前,喘着粗气责骂,被李筠又气了回,吐了血昏迷不醒。

    温公公大惊失色的把偏殿的太医叫进来,淑妃和李筠这边暂时无人再管,现如何皇帝病如山倒,朝中又乱成了一锅粥,四皇子成了活死人,出来主持大局的竟是大皇子。

    因前面大皇子的所做所为,反对声极大,后又派了个五皇子协助,反对的声音依旧没减少。

    这个时候,大家想到的只有太子了!

    可太子称病闭门不见,就连褚老连送几封拜帖信都没有得到回复,满朝文武百官不禁堪忧。

    麟国完矣!

    ……

    李淮扣下手中的信件,眸光沉甸如石。

    陆璇伸手拿过面前其中一封,阅了眼,慢慢地跟着脸色变了变,“帝都城发生这么多事,你就不怕有人趁机插手麟国内部事?”

    她暗道李淮的心真大,敢这么放心让他们制造一场又一场的混乱,把整个麟国搅得乌烟瘴气,以后又该怎么收拾。

    “那些到不重要。”

    “不重要?”陆璇挑眉。

    “只要我们在虞国控制住,炎国那边有外公的旧部挡着,必然不会生出大乱子。不过是帝都城内表面的乱象罢了,金医公子不须担忧。”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帝都城内发生的每件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陆璇怀疑他早就预料到了,他出来不过是避避风头,顺便来虞国报仇。

    这不,虞国皇帝现在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儿子了,儿子这么多也是麻烦事一件。

    帝王最易疑神疑鬼,有点浪花都能让他猜忌,更何况是十三王爷得全朝臣子拥戴,风头胜过他这个皇帝,再加上底下那些皇子的各自算计,虞国这时候也没有余力去对付麟国了。

    “蒋家这边……你就真的打算不管了?”陆璇又拿起一封看了眼,抬头问。

    李淮修长的手指轻敲击在桌上,神色沉沉。

    “他们会自己处理,韩家之事。他们掺和了进去,就该想到这个后果。”

    有些时候,李淮真的很无情。

    因为蒋文高没有顾及大局,毅然的帮助岳丈,结果是连累了他们蒋家。

    “蒋玉惜是个有心计的女子,想必也不会吃大亏。”

    “嗯。”

    陆璇放下信件,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察觉到什么的李淮转过视线看她,声音和神情瞬间放柔,“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突然觉得他压力挺大的,明明没有太多的牵挂,却有数不清的顾忌,很多时候左右了他的行为。

    “计划得提前一步,你且做好准备撤离虞国,金医公子离开虞国皇城后必须消失。”

    李淮突然捏紧她的手,郑重地道,看向她的眼神也非常的深幽。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可是有什么事。”

    李淮笑着摇头,将其带到怀里,用脸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

    “只是担心你。”

    在陆璇看不见的方向,李淮的眼神渐渐的冷锐了下来,而藏在袖边的那封书信被他紧紧捏住,不被陆璇所知。

    陆璇隐约觉得不是那样。

    既然李淮说要准备离开,那就是说十三王爷这件事是要恶化了。

    ……

    抬头望去天边忽然飘来的一片阴云,渐渐沥沥的小雨落下,似应和她此刻的心境,别有一番愁闷。

    李淮从驿馆出去行事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佛迦,有他盯着驿馆这边,李淮的行动怕是不便。

    留下来保护左右的劲衣男子撑开竹伞,遮住陆璇头顶。

    “公子,雨水渐大,当心。”

    陆璇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从外面走回驿馆大门。

    雨势越来越大,天空似破开口子,一道丈粗的闪电在天边落下,绽放出刺目的橘光。

    对应着门口前方,磅礴大雨中,有骏马发出阵阵嘶鸣。

    长鞭接着甩出鞭花,自大雨冲来的马车稳当当的停在驿馆门前。

    车窗被人拉开,车夫跟着跳下来打开车门,露出里边的真面目。

    陆璇回身站在门前,看着取伞撑开的车夫和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目光沉静而淡漠。

    “金医公子!”

    接过车夫竹伞的中年男子带着惊喜叫住欲要进门的陆璇,提着脚步急冲上来。

    陆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如此狼狈的样子,不,已经是第二次了。

    “陆大人。”

    陆隐没想到对方认得自己,当即扬笑,“本官还不知金医公子识得,实在荣幸。”

    陆隐老了许多,不似在麟国时那般得意,被子女和家事折腾得有点走了样,所有的意气风发不见了,只有疲惫和憔悴,眼中还藏着浓色的焦急。

    陆璇隐约的猜到陆隐的来意,明知故问道:“不知陆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小女病发,还请金医公子出手相救,那日是内人和母亲冲撞了,失礼之处,本官向金医公子陪罪。”

    说罢,弯下他的老腰,脸上是讨好的笑。

    看着背对雨幕的父亲,陆璇只想冷笑。

    为了一个陆湘,做为父亲的他可以这样朝自己另一个女儿弯腰,讨笑。

    她是不是该讽刺他一句?

    “德馨公主金贵,在下不敢冒然把脑袋悬在刀口下,陆大人请回。”陆璇的声音清清冷冷,不见半分感情。

    “金医公子还请看在同为麟国人份上,请救救小女……”

    “陆大人。”陆璇漠然打断他的话,“如果你真的在乎自己的女儿,也不用等她变成这幅子再来求救。”

    如果真的在乎子女,又何必推出去挡箭,用儿女换取荣华。

    因为德馨公子的封号可以给他带来很多好处,可现在女儿废了,他的好处没有了,就厚着脸皮来求她。

    这样的父亲,陆璇不屑。

    陆隐愣愣地看着俯视自己的陆璇,一时没反应过来。

    “闭门。”

    陆璇跨入门内,守门的人立即“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陆隐瞬间反应过来,一脸焦急的使劲拍门,可里边的人却毫无反应。

    陆璇从手下的手里接过竹伞,手下退开一步,“公子。”

    “一个时辰后还在,把人弄走。”

    “是。”

    手下站住了步伐,陆璇撑着伞走向正殿。

    陆隐果然忍着耐心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陆璇吩咐的那名属下很快将人丢了出去,陆隐不得不狼狈的带着女儿离开。

    手下来汇报这事,陆璇只从喉咙里发出轻笑。

    手下说完这些话,又道:“佛迦院主在外边,要见公子。”

    受陆璇的影响,属下们也跟着一起叫佛迦院主。

    陆璇柳眉一蹙:“他来了多久。”

    “有好一会了。”

    ……

    乌云滚滚,雷鸣闪电不歇,大雨一直未停,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

    陆璇撑着伞穿地堂院,连门的方向都是蒙胧不清的。

    实在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选这种时候来打扰自己,顶着这样的天气,也不知李淮那边会不会受阻碍。

    本不想见这个人,转念一想,也许自己可以在这里拦住他,好让李淮行事更加方便些。

    打定这个主意,才行出来。

    驿馆的大门打开,露出一片僧袍来。

    不愧是霁月般的人物,任地站在那儿就吸走所有的目光。

    陆璇收下伞,面对着他。

    青年身姿潇洒,面容俊美,眉飞入鬓,犹如墨染,朗目有神,清润如风。

    此间玉树临风的人,任谁也不会忍心出声赶走。

    “佛迦院主,寻在下有何事。”

    祁塍渊从喉咙里发出一道轻笑,清朗如风,“佛家与医家都以民为先,因天下疾苦心生怜悯……”

    “如果你是来跟我说教,请回。”

    “且请我进门坐坐,出门适逢惊雷雨,到金医公子府中躲避躲避总该可以吧。”

    他话语轻轻,没有半点强求的意思。

    陆璇突然有点讨厌他的笑。

    “请。”

    让开一边,将人请进来。

    奇怪的是,他竟是一人过来,宁曦竟没有跟来。

    似看出她的疑惑,祁塍渊低声说:“我是自个来的。”

    陆璇挑眉,举伞就要撑起。

    那只皓白如月的手突然夺过她的伞,在她视线抬起之际,伞撑过头顶,俊颜朝她,浅眸如水漾动,勾动人心,“走吧,我替你撑着。”

    伞一斜,正好撑住陆璇的身子,陆璇见他体贴的样子,柳眉再次挑了挑。

    “你到底是想要……”

    “跟紧了,”他笑眸一收,步伐迈向前去。

    大雨瞬间将他的袍子浸湿,自光头滑落下来的水珠顺着皮肤滴到他的衣内,陆璇嘴角抽了两抽。

    这就是光头的好处……不用湿发!

    过一个院子,祁塍渊整个人都湿透了,少了毛发,身上还是跟个落汤鸡般。

    但他就颜值彻底的将那些所谓的狼狈抛却。

    “替佛迦院主找件衣服来。”

    “可……”

    守在两边的手下,从佛迦的出现一直绷着身子,听到陆璇的话,并不赞同。

    陆璇眸光一扫,手下转身,快去快回。

    祁塍渊进了殿,一直看着她。

    陆璇被他看得有点不舒服,频频皱眉。

    去找衣服的手下很快就回来了,打破了短暂的沉默,陆璇把衣服丢给他,“换上。”

    “我还未穿过这等衣裳……”

    “要不要穿。”陆璇扬眉,显出不悦之色。

    “自然要穿的,”祁塍渊着笑拿开丢在身上的衣服,然后伸手解衣袍。

    “还请佛迦院主里边换。”陆璇压了压隐隐跳动的太阳穴,咬牙道。

    祁塍渊笑了笑,拿过衣裳往里边走。

    陆璇看着他走进去,皱着眉坐到位置上,细量着他的来意。

    等人换了件黑衣出来,陆璇眉头再次一跳,好皮囊就是不一样,换件衣服就同换了个人般。

    ……

    大雨一直持续,李淮冷沉着张脸从王爷府离开。

    “主子,佛迦朝驿馆那边去了。”

    一名属下冒雨而来,靠近站在屋檐下的李淮,压着声说。

    李淮听了,瞳仁倏然一缩。

    “还有,宁家的人奔着陈家父子那边去了,陈家父子怕是会被堵路,来不及撤离虞国。”

    李淮清冷一笑,“看来他已经怀疑了,十三王爷无缘无故的死掉,必然因他的关系。”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用毒。

    如果用毒,完全可以让金医公子背这个黑锅。

    和他一样的想法,可惜李淮迟了一步。

    “回驿馆。”

    “主子,他们分明是想要引你上当,金医公子那里……”

    李淮冷煞的眼神扫过来,属下住嘴。

    既然他插手这件事,也不怪他李淮借势了。

    吩咐人回头去弄样东西往王府这边送来,而他自己,飞快的朝驿馆去。

    ……

    夜幕,渐渐降临。

    然,殿中的人已经坐了大半天了,偶尔会和她说话,不然就是浅笑看着她,弄得跟个傻瓜似的。

    当然,陆璇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是傻瓜。

    他的心,太沉,看不透。

    “砰砰!”

    雨中,有人大力敲响门板,祁塍渊似有所感的站了起来,跟着走到殿门前,回头对她笑道:“我该走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间不会太长。”

    话落,人就离开了。

    陆璇莫名奇妙地盯着离开的背影,穿过雨幕,看着门口的身影远去……

    心隐隐有些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