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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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芙兰刚和弟弟林疆从山上下来,就见自己的本家好友林玉漱在她家门口徘徊。

    “玉漱,什么时候来的?”她快步上前,打开篱笆门,“快进来坐吧。”

    听到姐姐的声音,林秀兰迈着小步子从屋里走出来,伸着手道:“姐,抱抱。”

    林芙兰和林疆上山干活时,她就会把妹妹关在家里。

    “你姐的手上都是泥,让她先洗洗手”,林玉淑先一步把小秀兰抱起来,“玉姐姐抱。”

    林芙兰的不容易她都看在眼里,心中非常同情,没事的时候就常来找她玩,不过她不喜欢郑彩葵,常常和她错开来,现在郑彩葵不再登林家的门,她来的就勤一些。

    林疆过来接过妹妹:“玉姐姐,我带小妹出去玩,你和我姐聊天去吧。”

    他看得出来这个林玉淑和郑彩葵不一样,和她姐是真的好朋友,因此也很欢迎她。

    “玉漱,你先坐”,林芙兰洗过脸,倒了两杯棠梨花蜜茶过来,“你们家的菜种上了?”

    麦子收割之后,有的人家会种水稻,有的人家则是种上许多高粱大白菜萝卜菜。

    林芙兰今天和弟弟上山,就是去点种高粱白菜的。

    “昨天就种好了”,林玉淑端起蜜茶享受地喝了一口,“芙兰,我来是要跟你说个好事。”

    “什么好事?”林芙兰感兴趣地问。

    “前天不是都在传顾明月的绣品卖了一万两银子吗,昨天她回来了,村里好多人都提着礼物上门请她教绣技呢”,林玉淑眉飞色舞道,“谁也没想到,她会那么大方,没怎么想就同意了。今儿上午便开始教授了,我去学了,九种针法。”

    她说着拿手比了比,“一种比一种实用,我没看见你,猜着你是没听到消息,这不过来通知你一声。明天早上我来喊你,咱们一起去。”

    林芙兰沉思片刻:“玉漱,我不能去。我觉得,村里人那么一窝蜂地过去让明月教她的绣技,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

    “谁也没有逼她啊。”林玉淑不同意这个说法。

    “那如果明月不同意教”,林芙兰笑笑,“村里人就会各回各家吗?”

    “这”,林玉淑低下头,有些语塞,“芙兰,明月说了只教咱们三十六种,她的看家本事还留着呢。”

    林芙兰摇摇头:“玉漱,你觉得这样明月还该感谢大家了?她很好,也帮过我们家,我不能跟着去欺负她。”

    “芙兰,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玉淑叹口气,“除了那几个别的,哪个跟着明月学针法的人不感激她?她既然都教了,你为什么不去学呢?今天上午她教的九种针法,真的很让人惊艳。听明月说,熟悉后就能把各种飞禽走兽绣的栩栩如生。凭你的手艺,到时候就算一份绣品卖不了大钱,我觉得十两银子是跑不了的。你们家这么难,你哥跟着人家的货船出海,虽说能挣点钱,可是多危险啊。”

    林芙兰真诚一笑,握住林玉淑的手,道:“玉漱,谢谢你。可是我不能这么做,现在我做的花蜜茶也能卖出去些,不想做这些。”

    先不说家里的两条生财之道都是因为明月才有的,就是没这些,哥知道了她跟着“趁人之危”也会很生气的。

    “哎,算了,还是我爹说的对”,林玉淑长叹道,“你家的人特别认死理。”

    说完,两个好姐妹都忍不住笑了。

    吃过晚饭,顾秀冉拿着两支堆纱花和一盒红豆沙包去了大伯家。

    “冉冉过来了”,顾老太太看见这个还算比较疼惜地孙女便笑着问道,“你爹下晌没有?家里吃过饭没呢?”

    “我爹吃过饭出去玩了”,顾秀冉笑得乖巧,“奶奶,我来找梨梨姐玩。还有,这是我特意给您带的红豆沙包,又软又糯,您尝尝。”

    “哎,好好”,顾老太太笑容满面,“你挣钱也不容易,还给我带什么吃的?你爹娘都存不住钱,你是个有心的,把钱攒起来应应急才是正经。”

    “我知道奶奶,那些钱我都好好攒着呢”,顾秀冉说道,“我先去找梨梨姐了。”

    正说着,顾焕从做工房里走出来,脸色不好地看了顾秀冉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顾秀冉低着头,脚步轻轻地走向顾秀梨和顾秀水的房间。

    顾老太太在孙子手臂上拍了一下子:“你黑着个脸做什么,冉冉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还撂脸子?”

    “奶,你昨天没听我爹说的啊,顾秀冉这丫头心眼儿有点歪”,顾焕撇撇嘴,吊儿郎当道:“而且要不是她胡咧咧,翩翩用得着把那针法教给村里的女孩子们吗?”

    顾老太太说道:“这事儿也是翩翩做得太强硬了,早先冉冉跪着求你二叔,她也不教…冉冉这孩子也不容易。你们两家都过好了,你三叔还天天得扛麻袋养家糊口。翩翩要是教会冉冉那刺绣,也能让你三叔轻松一些。”

    “好好好”,顾焕知道奶奶又开始偏心眼儿了,忙抬手打住,“您快去吃您那好孙女儿带的包子吧,我做水车去。”

    “焕子,给你拿两个吃去”,顾老太太连忙叫道。

    顾焕摆摆手:“我不喜欢吃甜的。”

    顾秀冉坐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顾焕走到妹妹房间,问道:“她来找你们啥事?”

    “冉冉想让我们教教她针法”,顾秀梨摆弄着手中的堆纱花,淡红色的纱制花朵在灯光下分外好看。

    “我就知道”,顾焕自语道,随即抬头看向两个妹妹,“你们答应了?”

    顾秀水笑嘻嘻地点头:“嗯,哥,顾秀冉说,下次回来给我们带一对金耳坠,是金丝绕的花…”

    “你们两个眼皮子有没有这么浅啊”,顾焕气得在门柱上狠狠踹了一脚,“翩翩是怎么对你们的?谁都可以教顾秀冉,你们不行。没见过钱吗?前几天你们不是还说一条绣帕卖了二十六两?金耳坠你们自己没钱买是咋地?”

    顾秀梨和顾秀水都被大哥从来没有过的怒气吓怔了,顾秀水更是眼中有泪珠在打转儿。

    “哥,你气什么啊?”顾秀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只想着翩翩都在村里教了,那冉冉总会有地方学会的,我们自家姐妹…”

    “好个自家姐妹?”顾焕抬手指着妹妹,厉声怒吼,“她顾秀冉把翩翩当过自家姐妹吗?要不是她胡咧咧,能有今天这一出?”

    “我”,顾秀梨话没说完,泪珠子也砸了下来。

    “怎么啦怎么啦?”大伯娘听到喊声,急忙忙从屋里过来,“焕子,你妹妹怎么了?看把你气的。”

    “秀梨秀水,怎么回事?”她看向女儿,叱问道:“做了什么事把你们大哥气成这样。”

    顾秀梨不敢分辨,从小就是这样,平时还好,可如果一有事惹到大哥,母亲总是先斥责她们。

    “秀水你说”,大伯娘的口吻已经有些严厉。

    “我,我”,顾秀水结结巴巴,“我和姐姐…”

    “别说了”,顾焕平息下火气,不耐烦道:“能做出这种事你有脸说我还没脸听呢。”

    他撂下话甩袖离去,顾秀水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她从来没有听到大哥跟她们说过这样难听的话。

    顾秀梨这边也是泪珠子一颗颗往下砸。

    “你们两个啊”,大伯娘咬牙道,“跟那冉冉有关吧?真是两个傻闺女,好好想想吧。”嘭地一声摔上门也走开了。

    “姐,姐”,好久,顾秀水哽咽道,“咱们做错什么了?就翩翩金贵,顾秀冉早晚都得学会,我们怎么不能教了?”

    顾秀梨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笑笑:“她命好,可我们命再差,教顾秀冉几种针法还是能承受得起的。”

    顾柏听了妻子的话,站起身道:“我到老三家一趟,他这媳妇和闺女都得管了。”

    本来还打算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再说,那丫头都搅腾到他家里了,他作为大伯不好管侄女,只能去找老三。

    这边顾森却是才从朋友家喝酒回来,正唱着小曲儿往家去,半路恰好被顾柏撞上。

    “哎呦,大哥啊”,顾森看清人影,一惊一乍道:“大半夜的,你干嘛去?”

    “老三,你这是又跑哪儿喝去了?”顾柏皱皱眉,“你都快四十了,也该知道怎么过日子了。家里老婆孩子等着吃饭呢,你天天这么混可不成。”

    “停停停,大哥,你做梦呢吧,大半夜跑来教训我?”顾森趔趄两下,摆摆手道:“你说这些我心里清楚着呢,得,大哥你回家去吧,我得早点睡,明天还要去码头扛麻袋呢。你弟我刚收了麦子就去镇里挣钱,怎么也不见你和二哥夸两句,逮住我就是一顿熊。”

    “罢罢,这个我不说你”,顾柏被气笑了,老三家十二亩麦子,他和老二帮着收了八亩,还怎么夸他?“我今天来,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媳妇和闺女这两天搅风搅雨的,把老二家闹腾的不轻。今儿晚上,又把我家搅腾地不安生,你回去好好说说她们。这些女人总是盯着一丁点好处不撒手,男人不管着不行。行了,你回去睡吧。”

    “大哥,我知道了”,顾森点着头,“早点睡啊你。”

    转过身,他抹了把脸,低骂一声:“这个老娘们儿,安生一天她就难受。”

    想起二哥也曾经跟他提过,自家这个媳妇不省事,顾森没由来地就是一阵后悔,他妈的每天扛麻袋扛得膀子青肿,媳妇却整天只知道窜东走西,连顿热饭都不给他做。

    顾森越想越气,一脚踹开家里的大门,奔到卧室把正歪在床上逗儿子玩的人拽起来就是一顿好揍。

    孩子的哭闹声,妇人的咒骂嚎哭声一下子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到家里屁股都没坐热的顾柏,远远听到动静,不得不披上衣服再次出门。

    顾老太太也是刚要睡下,听见吵闹声也忙穿上衣服,同时唉声自语道:“这个阿森,有啥事不能好好说,三天一闹五天一打的,老头子你要晚死两年,也能别住他不娶这个媳妇啊”。

    工房里还在做零件的顾焕看见奶奶出来,放下手中的活道:“奶奶,你睡吧,别管他们那么些。”

    “奶奶知道你气你三婶儿,可这大半夜的打架,我们不去管还有谁管?”顾老太太说着就走出了大门。

    顾焕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他和奶奶到的时候,三叔家正是一片混乱,住在旁边的几家都有人出来。

    顾秀冉倚门站着无声地掉着眼泪,顾秀萍和顾秀兰都吓得站在院子里哭,顾灿躺在屋里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一旁顾森正拽着顾三婶儿的头发打,顾柏抓着兄弟的领子试图把他往一边拉。

    “三儿,你撒手,这是干什么,吓着孩子了”,顾老太太一进门就疾步朝他们夫妻的房间而去,伸手双手大喊,“你要撒疯滚出去,媳妇娶来不是让你打的。”

    顾老太太不必忌讳,一过去就把顾三婶儿挡住,又吩咐道:“焕子,快把你兄弟抱起来。”

    顾焕应声进来。

    顾森不敢跟他娘动手,只红着眼道:“娘,你放开,今天我非揍死她不行。”

    “三弟,你这是打大哥的脸啊?”顾柏训斥道,“大哥跟你说,是让你跟你媳妇好好说叨说叨不是让你打人。走,你跟我出去,爹以前咋教的,咱顾家的男人不能打媳妇,你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顾森哽着脖子,指着披头散发的妻子道:“这娘们儿话说不通,他娘的只能动棍棒。你问问她,我没跟她好好说过吗?”

    有了婆婆挡在中间,顾三婶儿也不害怕了讽笑道:“我说怎么他爹一回来就揍我呢,敢情是大哥在中间鼓动的啊。我倒想问问,我当你们顾家的媳妇哪点不合格了,让两个大伯子轮番地给他爹告我的状?”

    顾老太太虽然拦着儿子不让他打着儿媳妇,心里对她却着实不喜:“少说两句吧,你但凡能自个儿反省反省,家里也过不成这个样子。”

    “娘,你儿子没本事,日子过不好能赖我?”顾三婶儿哑着嗓子,眼中泪花涌动,指着顾森道:“我给他生儿育女,这还不够吗?”

    “是,你生儿育女有功劳”,顾老太太压着厌烦道,“可过日子光揪着这个算,你能过好上吗?男主外女主内说的是什么?你觉得你生儿育女了不得,可他也得天天在外奔波养你们这几张嘴。他也算你也算,都记着自己的功劳,不知道体谅着对方,这也不能是个家啊。”

    顾三婶儿冷笑:“你当然向着你儿子说话,我模样身段比着别人差哪了?他穿的衣服吃的饭难不成都不是别人做的?你儿子不知道珍惜还三天两头跟我动手,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他妈的你跟我娘说话客气点”,被拉到院子里的顾森听见这话又急起来,“你不愿意过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

    顾柏搡着他训斥:“你少说两句。”

    顾焕把大哭的顾灿抱了出来,说道:“三叔,我先把灿儿带我家了。”

    “去吧,焕子,叔谢谢你了”,顾森点头,摸摸顾灿的脑袋,“儿子别嚎了,今儿晚上跟你奶奶睡,明天爹再给你娶个好娘。”

    “不要我就要娘”,顾灿一下子哭得更大声了。

    夜渐渐深了,顾森家的吵闹声也平息下来。

    “三弟这日子过的,整天跟打仗一样”,顾家,顾氏还在做鞋,听着对面安静下来,摇摇头道:“这个三弟妹也是有本事,你说她挨揍的时候我怎么就觉得那么该呢。”

    “她就是该”,妻子在做鞋,顾攀也不睡在一旁陪着,把墙上挂着那柄刀擦得光可鉴人,弹了弹刀柄,说道:“你要是那样儿的,我早把你揍回娘家去了。平时办事一点情面都不讲,光顾着她自己好,这样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法处。”

    “呦,攀哥,你可是向来不跟女人生气的”,顾氏抬头看他一眼,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还嫌三弟打得轻?”

    顾攀啪嗒一声把刀放在桌上,点头道:“若娘,我是真嫌三弟揍那娘们儿揍得轻。今儿下午我听小雨说,之前她们姐妹三个和炼儿去京里卖绣品,老三他闺女撞到纨绔子被人调戏,她竟直接把咱翩翩拉到前面给她挡刀。”

    “翩翩回来都没跟咱说过”,顾攀的目光看向黑洞洞的窗外,声音有些飘忽,“要是咱闺女那次出了什么事,我真能把他们一家子都宰了。”

    顾氏一下子握紧手中的鞋,面色紧绷:“他们那闺女看着是个好的,心怎么这么黑?自家姐妹啊可是。”

    “以后跟他们家,我们能不往来就不往来”,顾攀说道。

    顾秀冉恨毒了两个伯父家,尤其是顾明月,一再地发誓日后定要让她不好过才能压制住心中的忿恨。

    然而第二天她依旧面无异色地去找顾秀梨姐妹两个,言谈自然笑语轻轻。

    “梨梨姐,不知道我还能跟着你们学针法吗?”她一进门就这么笑问道。

    顾秀梨脸上也是笑容自然:“瞧你这话问的,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谢谢梨梨姐”,顾秀冉从针线包里拿出针线和一块布,“从顾明月说了我在就不教大家针法之后,村里的女孩儿看见我大多是避着。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她有多能干,哪想到反而得罪了她。那么多针法,她不分享给我们这些顾姓女儿,反而让全村的女孩子都跟着学,若是那些女孩子再教给亲戚朋友,我们能赚的银子岂不是要被她们分薄走许多?”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顾秀水脸色难看,“咱们快开始吧。”

    “好”,顾秀冉笑着穿线,“不过,我真地挺好奇的,顾明月她几乎天天只顾着玩,从哪里学的这么好的绣技啊?她不会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

    话没说完,一阵大力袭来,她只觉得屁股下猛然一空,然后噗通一声结结实实蹲坐在地上,撞得她小腹猛然窜起一阵疼。

    “顾秀冉,你一天不找点什么事就难受是吧?”顾焕脸色铁青,又一脚将翻到在一边的凳子踹开,“你少胡咧咧,我看撞见脏东西的是你。再让我听见你乱说翩翩,我轻饶不了你。”

    “大哥,我说她什么了?”顾秀冉按着小腹,眼中泪花闪烁,“你不说一声就把我踹倒,就是我爹他也不能这么无缘无故地打我。”

    顾焕向来不善与人争辩,只道:“你安的什么心思自己清楚,怎么的,把翩翩的绣技都学了,还想弄个不好的名头让人不敢接近她?”

    “我没这么想”,顾秀冉垂头哭喊,“我也只是好奇罢了。”

    顾秀梨和顾秀水早吓得站起身来,此时看顾秀冉疼得厉害,才敢犹犹豫豫地把她扶起来。

    “哥,冉冉看起来很疼,用不用去看大夫啊?”顾秀梨轻声道。

    顾焕看了这三个妹妹一眼,嗤笑道:“那就去看啊,要是过了时候再出现什么问题,我这没多少力气的一脚可就洗不清了。”说完转身便走。

    “梨梨姐,我没事”,顾秀冉也缓了过来,强笑道:“要不去我家吧,大哥现在对我有误会,肯定不想看见我。”

    “行,走吧”,顾秀梨端起绣筐,扶着她出门,“你以后就别挨翩翩的边儿,她怎么样谁也不能说你。”

    “我知道了”,顾秀冉笑着答应,心中早把顾焕又记了一笔,出头出头,她疯狂地想要出头,让这些人都好看。

    几十种针法说起来多,但讲起来并不慢,更重要的是,学会这种种针法之后,怎样在刺绣中恰当安排。

    顾秀冉心中憋着一股狠气,又是在容德浸润这么多天,不过大半天时间,就把那三四十种针法一一学会。

    不过为了防止记混,她又让顾秀梨教了一天,第三天便启程返回帝京。

    “秀冉,回来了?”听到小丫头过来说顾秀冉已经回来,小莲连忙从前堂过来,“怎么样,在家玩得开心吗?”

    顾秀冉离开容德绣庄,用的借口就是想家了:“多谢小莲姐姐关心,在家和姐妹们聚聚,挺好的。对了,小莲姐姐,不知道夫人有空吗,我待会儿想见见夫人?”

    她这么着急回来,也有担心顾秀雨与她分功的原因。

    “行啊”,小莲拉住她的手拍了拍,“你先歇会儿,我去看看夫人在做什么,过一会儿让小丫头过来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