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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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城这两日十分热闹,私底下流言满天飞,一是议论京兆尹府嫡长孙女宋妩被退婚一事,宋妩是次日清晨低调离开京都城的,众人无比惋惜这一对金童玉女。

    还有一样是关于廖飘滢的。

    廖飘滢昏迷了两日才醒来,一睁眼就是熟悉的地方,茉儿站在床侧,许是察觉了廖飘滢的动静,立即扭头看了眼床榻。

    “县主,您醒了?”茉儿喜道。

    廖飘滢呜咽一声,只觉得浑身无力发沉,费力地抬起胳膊揉了揉脑袋,许久才算好受些。

    “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廖飘滢的嗓子有些干痒,说话时有些刺痛,令她忍不住蹙眉。

    茉儿脸色僵了下,小心翼翼的扶着廖飘滢坐直了身子,低声道,“现在是午时,小姐已经昏睡了整整两日了。”

    廖飘滢点点头,一只手揉在太阳穴上,茉儿立即又给廖飘滢倒了一盏茶递了过去,廖飘滢伸手接过润了润嗓子,人也精神了许多。

    廖飘滢忽然想起了前几日湖中落水的事,眼眸倏然一冷,“昭慬这贱人平日里倒会装模作样,一副温柔大方又知书达理的样子,没想到心机这样深沉,竟对曦哥哥是这样的心思!”

    廖飘滢忘不掉昭慬郡主将自己推入湖中,又将自己推远时的得意模样,可恨!

    “这笔帐我绝饶不了她!”廖飘滢咬牙切齿。

    茉儿身子一抖,看了眼廖飘滢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动了动唇终究忍住了。

    “县主,昭慬郡主来看望您了。”

    门外小丫鬟喊着,真是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到。

    廖飘滢手中的茶盏紧紧握住了,指尖被攥的泛白,脸上的阴狠之色转瞬即逝,“还有脸来!”

    “县主,要不要奴婢去回了昭慬郡主?这两日昭慬郡主每日都会来探望县主,只是县主还未醒来。”

    廖飘滢挑眉,忽然改变了主意,“让她进来!”

    茉儿闻言点点头,转身去请昭慬郡主,不一会功夫门外走进来一名素衣女子,女子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珠钗并不多,却恰到好处的点缀,整个人一如既往的温柔贤惠。

    “飘滢,你终于醒了。”昭慬郡主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拍了拍胸口,一脸歉意的看着廖飘滢,好似犯了什么错一样,上前拉着廖飘滢的手,“是我的错,没将你救上来,我当时也是吓傻了,船又摇晃的厉害,不过幸亏你没事否则我这心呐,一日也不得安宁。”

    廖飘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眸处却是冷意十足,“劳烦昭慬记挂了,当时情况紧急也怪不得你,昭慬何必自责。”

    昭慬郡主闻言又松了口气,“飘滢,你还是这样的大方,既然此事已经过去了,可别耽误了咱们姐妹间的感情。”

    廖飘滢目光看向了昭慬郡主,点了点头,一旁的茉儿脸色却有些不对劲,紧张不安的看着昭慬郡主。

    昭慬郡主话锋一转,叹息一声,“你也不别着急上火,九王爷素来就是被人捧着的,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否则吃亏的可是你,这两日九王爷日日去公主府,我让母亲也帮着劝劝,毕竟你和九王爷之间也是打小的情分,断了实在可惜。”

    廖飘滢眉尖微紧,疑惑地看向了昭慬郡主,声音冷了三分,“这有什么,我与曦哥哥是两小无猜,

    之间没有什么误会,那日你也受了惊吓,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你,昭慬你不必放在心上,曦哥哥在几个小辈里素来对你是不同的,看在长公主的份上,曦哥哥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廖飘滢这话是毫不客气的指责昭慬郡主异想天开,自作多情,语气里隐含讽刺,不过就是去探望几次罢了,昭慬郡主这就巴巴过来炫耀示威了,不自量力!

    纵使昭慬郡主是公主之女,但元和长公主只是依附明肃太后的,并没有什么实权,再加上廖飘滢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捧惯了,早就养成了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姿态,所以一直没将昭慬郡主放在眼里。

    昭慬郡主并没有气恼,脸上的笑容反而越发的盛了,嘴角勾起,“飘滢你说的没错,九王爷的确在乎你,这不一听说你小产了,一连发作了好几个太医,你说你都怀胎了,何必跟着去凑热闹呢。”

    一句小产让廖飘滢脸色直接就变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小腹。

    “郡主,我家县主才刚刚醒来……”茉儿有些着急了。

    “你说什么!”廖飘滢紧盯着昭慬郡主,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肩膀有些颤抖。

    昭慬郡主一脸无辜的看着廖飘滢,“你月份浅,又落了湖水着了凉,一上岸就被大夫诊出有小产的迹象,飘滢,吓死我了,当时你的裙子下流了好多好多血……。”

    昭慬郡主转而换成了一副惊恐的表情,紧紧的拽着廖飘滢的手,廖飘滢宛如受了惊吓一般,直接甩掉了昭慬郡主的手,拔高了声音。

    “你说什么!?”

    廖飘滢的声音有些颤抖,脑子里嗡嗡炸开了,脸色苍白。

    昭慬郡主又道,“别担心,就算你没有了孩子,将来还有机会再生的,太后娘娘就算一时气恼,日后时间长了一定会原谅你的。”

    “昭慬郡主……。”茉儿着急的打断了昭慬郡主的话,廖飘滢刚醒来什么都不知道,昭慬郡主竟然全都说出来了。

    昭慬郡主完全不理会茉儿的话,又看着廖飘滢,“飘滢,就算太后娘娘不许你入九王府,我会劝劝九王爷的,你们之间不是还有感情么。”

    廖飘滢一听这话彻底崩溃了,掀开了被子下了地,“你胡说八道什么,曦哥哥不可能这样对我的,我要去见曦哥哥!”

    廖飘滢一下地两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茉儿赶紧上前扶着廖飘滢,“县主……”

    昭慬郡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低着头整理了下衣裳,淡淡道,“身子不适就好好休养吧,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九王爷公务繁忙,怕是没时间来见你,不过你放心,晚上我要是看见了九王爷,一定替你捎封信,劝劝九王爷来看看你。”

    “你!”廖飘滢听着喉间涌出一抹腥甜,紧咬着牙才将这抹腥气压了下去。

    昭慬郡主弯腰蹲着身子,“飘滢,三年前你是京都城贵女里人人羡慕的女子,可惜,你没有好好把握,九王爷不是你的囊中之物,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你聪慧过人就该清楚九王爷最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忘了告诉你,九王爷在湖里抓到了一名男子,至于审没审问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至于你,好自为之。”

    说着昭慬郡主微微笑的站起身,带着丫鬟离开了。

    廖飘滢脑袋一阵阵发沉,怒急攻心又昏了过去。

    “县主!”茉儿慌了,立刻让丫鬟去请大夫。

    直到傍晚时分廖飘滢才醒来,廖旭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阴沉着眼眸,脸色十分的难看。

    “大哥?”廖飘滢胸口上下不停的起伏,恨不得要去找昭慬郡主算账,浑身犹如置身冰窖。

    众目睽睽之下被诊断出怀胎小产,九王爷又捉拿了一名男子,更糟糕的是明肃太后竟然不许自己入九王府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是致命的打击,廖飘滢更难以接受的是白白便宜了昭慬郡主那个贱人。

    廖旭随意地瞥了眼廖飘滢,“为何擅自作主?”

    廖飘滢看向了廖旭的目光,隐隐有些胆怯,心虚的躲闪着,过了一会才咽了咽喉咙,“本来是可以万无一失的,只是被昭慬郡主坏了事!”

    廖旭蹙眉,随即廖飘滢将那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廖旭,廖飘滢咬着牙愤愤的开口,“是我一时疏忽,没想到昭慬郡主竟有这样的野心,一直深藏不露,贱人!”

    还有句话廖飘滢没提,打心眼里更不愿意相信,没落水之前赵曦明明就听见了自己的求救,只是为何视而不见,反而亲自救了昭慬郡主呢。

    难不成真如昭慬郡主所言,赵曦对昭慬郡主有了感情?

    廖旭紧抿着唇,“这次的事非同小可,今儿一早太后娘娘让人取回了凤冠霞帔,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廖飘滢紧紧咬着唇,手里紧紧攥着被褥,眼眶通红气的差点哭了,“难道太后娘娘是要放弃了廖家吗?”

    廖飘滢烦恼极了,阔别三年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廖飘滢甚至后悔三年前不该离开京都城。

    廖旭沉默着没做声,廖飘滢怔了下,“大哥?”

    “飘滢,今时不同往日,九王爷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廖家对于九王爷来说并非缺一不可。”

    廖旭的语气有些阴沉,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廖飘滢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着廖旭,廖飘滢一直坚信自己在赵曦心里有一定的地位,绝对不是因为廖家,是旁人无法比较的。

    廖飘滢掩饰了心中的落寞,低声问,“大哥说的可是因为陆家?”

    自从陆家一出现,廖家对于九王爷的作用就淡薄了许多,更可怕的是,廖旭能察觉赵曦对廖家的防备,不如之前的信任,以至于廖旭根本摸不透赵曦的底牌。

    廖旭站起身瞥了眼廖飘滢,“罢了,你先好好养着身子吧,这些事以后再提。”

    说完廖旭拂袖而去,看得出此次对廖飘滢很不满意。

    廖飘滢紧捏着拳,气的浑身发抖,“茉儿,将这几日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我,我要一个字不差的听!”

    茉儿点点头,只好按廖飘滢的吩咐说了,那日是昭慬郡主安排的大夫守在岸边当众诊出了廖飘滢的身孕,当时百姓众多,一下子就传扬开了,廖飘滢的名声一落千丈。

    事情闹的这么大自瞒不住宫里,明肃太后很快就知道了,明肃太后气恼之极,让陈嬷嬷来探望廖飘滢,又让陈嬷嬷带走了凤冠霞帔,只说让廖飘滢养养身子,多余的一个字没提,更没有表明态度让廖飘滢入九王府。

    廖飘滢忽然看向了茉儿,“那琅华郡主有什么动静?”

    茉儿顿了顿,“琅华郡主并没什么动静,只听说那日吓得不轻,回去就病了,一只养忠毅伯府足不出户,倒是临裳郡主去找过京兆尹府要过说法,宋妩被定北侯退了亲事,又被送离了京都城,临裳郡主这才作罢了。”

    廖飘滢蹙眉,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么,赵曦和宋婧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么。

    至于宋妩,廖飘滢根本就不在乎也不关心。

    正想着,茉儿又道,“县主,这些日子九王爷的确日日去探望昭慬郡主,连太后娘娘也给昭慬郡主送了不少名贵药材,还时不时的派人去探望。”

    廖飘滢闻言目光立即变得阴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贱人,我绝饶不了你!”

    廖飘滢一抬眸忽然看见廖夫人走了进来,廖夫人一瞬间似苍老了许多,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

    “母亲……”

    廖夫人看向了廖飘滢,两腿间忍不住颤抖,丫鬟扶着坐在了凳子上才稍稍好些。

    “母亲这是怎么了?”廖飘滢关切地问。

    廖夫人挤出一抹微笑,“没什么,只是刚才去了一趟慈和宫,站的时间有些长了。”

    廖飘滢闻言顿时一股怒气从心底涌出,紧拉着廖夫人的手,“是女儿的错,女儿一时大意着了贱人的道,害得母亲吃了苦头。”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是母亲的女儿,母亲又怎么会弃你于不顾呢。”廖夫人语气有些无力,“飘滢,切莫不可再任性了,九王爷早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九王爷了,这次的事太后没有计较,全都是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将来无论九王爷身边有多少个女子,只要你抓住了九王爷的心,那些莺莺燕燕都是早晚可以打发的。”

    廖飘滢这次设计针对几个姑娘的事被明肃太后知晓,明肃太后很不满意,九王府本就空旷,明肃太后巴不得多选几个姑娘进去呢,廖飘滢这善妒的性子一下子就暴露了,容不得人,明肃太后对廖飘滢很是不满意。

    廖飘滢听着脑袋一阵阵发沉,她只不过是昏睡了两日,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什么罪名都扣在自己的头上。

    主意是自己出的没错,可所有的事都是宋妩一手安排的,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了呢。

    “一定是昭慬郡主从中作梗!”廖飘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昭慬郡主。

    宋妩是定北侯世子妃,于昭慬郡主并无冲突,昭慬郡主的目标是九王爷,只是不巧自己这几日病了,无言辩解,明肃太后就偏信了昭慬郡主的话,实在可恶!

    “母亲放心吧,女儿什么都知道了。”廖飘滢强忍着极大的怒气,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来安慰廖夫人,“女儿日后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你从小就是个聪慧的,母亲相信,只要你静下心来就能解决问题,这次的事,你父亲虽然生气但并没有怪罪你,你只管在府上休养,旁的事一概不用理会。”廖夫人叮嘱。

    廖飘滢低着头,廖飘滢手头上还有几个铺子,每年都能替廖家盈利不少银子,廖昌帧自然只能忍着廖飘滢。

    “女儿知晓了。”

    廖夫人离开后,廖飘滢站在窗户下许久,“茉儿,九王爷当真不在乎我了吗?”

    廖飘滢心里涌出酸涩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从小廖家就教导廖飘滢要抓住九王爷的心,却并不许廖飘滢对九王爷动心,一直以来,廖飘滢也都习惯了九王爷对自己的好。

    只是不知不觉这种感情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后悔了,那样优秀尊贵的男子,又如何不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