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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还可以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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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二章还可以是朋友

    何晚晴的母亲瞪着哭红肿的双眼,挣脱开医生和亲属的阻拦又扑到司立轩身上,她比司立轩矮了很多只能勉强够到他的衣领,哭声十分凄厉:“你想干什么!你走,你给我走啊,你还嫌害她害的不够惨吗!”

    见自己儿子好心来探望病人还被人揪着又骂又打的,简凌就忍不了这口气,虽然没说什么重话但脸上的表情已不怎么好看,她拉着脸把抓着司立轩撒泼发疯的何母推开,冷声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家立轩好心来看看你们女儿,怎么就成了我儿子害她的了?”

    何母像是被简凌的问题问住,愣了一下,噗通一屁股跌坐在医院走廊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脚脖子嚎啕大哭,边哭边偷偷抹眼泪观察司立轩和简凌的表情:“我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哟,你真的太傻了啊,为了这种冷血的男人,不值得啊!”

    医生和护士们都手忙脚乱地在一旁劝她:“何夫人,您别太伤心,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何小姐还需要您的照顾……”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司立轩反而被众人忘到了脑后,站一旁看着眼前的闹剧,嘴角紧紧地抿成了一道冷刻的弧线。

    简凌看着地上撒泼打诨的何母,不屑地哼了一声,拉起司立轩的手腕:“儿子,我们走,好心当成驴肝肺,在医院里闹也不怕丢人。”

    “你先回去吧。”司立轩轻轻推开她的手。

    简凌诧异地看看他又看看地上哭得比死了全家还惨的何母:“你要留这儿?”

    “我想去看看她。”司立轩淡淡地说,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悲喜的情绪跌宕。

    简凌望着她儿子坚毅冷刻的脸庞,沉默了片刻感慨地叹息了一声:“好吧,你想看就进去看看吧,我在外面等你。”

    她本是想在走廊上等着,但看何母好像没有要停歇的打算,还不如待在相对的安静的停车场,耳根子清静。

    “医生,我现在能进去吗?”司立轩沉沉的声音就好像一支天然的镇定剂,瞬间将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冰冻。

    医生愣愣地看着他,半秒后才反应过来,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将司立轩带到病房门前:“当然,不过病人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受太大刺激,您只能进去待十分钟就得出来。”

    原本躺在地板上撒泼发疯,死都不让司立轩进去的何母,突然像得了失忆症的人忘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看着司立轩一步步走进病房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简凌在司立轩迈动双腿的前一秒就已经先行离开了医院。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又被重重地关上,咯噔一声,像极了法庭上法官宣读审判结果的声音。

    墙壁、地板、病床清一色的白色,温柔的暖黄色灯光也并没能让屋里的肃杀感减弱多少。

    平展的病床上几乎没有起伏,围绕在瘦弱的身子旁各种不知名的机器被衬托得像张牙舞爪、冷冰冰的怪兽。

    司立轩走得很轻,很慢,脚步沉重却没有半点生息,他站在病床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人。

    医生说何晚晴割腕的时候还好没有割到重要的大动脉,但还是流了很多血,身体极度的虚弱,眼下只是暂时的脱离了生命危险,后期要好好的休养一阵子才能恢复,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得看休息的怎么样了。

    “病人可能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司立轩在进门前,医生对他这样说过。“目前对待抑郁症病人,除了药物治疗外,只能尽量不让她受过多的刺激,尽量保持愉悦的心情,否则病人这次自杀没有成功,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抑郁症的病人,即使明明不想死,但也无法控制想伤害自己。”

    抑郁症,多么遥远的三个字,司立轩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身边的人也会和这三个字拉扯上关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和自己有关吗?从进门开始,司立轩就一直在思考这两个问题。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个系铃的人,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怎样系上的再怎样解下。

    病床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有外人的气味,在昏睡了若干个小时后,终于有了意识,艰难地,一丝一丝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的雾气,一道熟悉的影子站在床边,恍恍惚惚地看不清楚,她伸出手想碰一碰那个人,手指刚刚动弹了一下便传来一阵剧烈钻心的疼痛。

    “嘶——”何晚晴倒抽了口凉气,阵阵疼意使她混乱的脑子恢复了一点点意识。“立轩?”

    她终于看清了眼前恍惚的人影是谁,感觉像在做梦一般,眼泪倏地从眼角滑落,滚入浓密的发丝里,熨烫过温热的皮肤,留下丝丝凉意。

    是死了吗?还是只是梦而已?

    “醒了。”

    然而他的声音却是那样的真切,何晚晴知道,自己还没死,更开心的是,司立轩此时此刻就在她身边,终于她也等到了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在眼前的这一天!

    “我好像睡了很久。”她想到自己现在脸上没有化任何妆容,头发也没有打理,看上去一定很糟糕,于是极力地笑笑,努力用一贯落落大方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憔悴。

    司立轩摇摇头,恍而又点了点头:“是睡了好久,你妈好像很担心你,我去叫她,告诉她你醒了。”

    “别去,啊!”伴随着何晚晴的一声尖叫,接着就是叮铃咣当一阵乱响。

    司立轩一回头发现何晚晴正试图要从病床上起来,身子连着各种仪器,猛地一用力的情况下碰到了床头的药罐掉了一地。

    “别走!”何晚晴用渴望地目光望着他,她从来不吝啬在眼前这个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渴望和期待,“别走好吗,再陪我待一会儿。”

    司立轩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迈出去的双腿,回到了病床前,眉头拧得很紧:“你需要休息。”

    “我知道。”何晚晴躺在白色的被子里,她知道自己怎样的眼神和表情看上去最可怜最惹人疼爱,这是她的杀手锏,很多男人都经受不住,对司立轩却没什么用。

    可是现在为了能多留下他一会儿,何晚晴也顾不得管有用没用了。

    “为什么。”站定之后,他问了病床上的人这样一个问题。

    何晚晴愣了愣,随即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自己为什么要自杀,脸上露出苍白的一抹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并没有想过要这样,但是……”

    但是什么呢,她不可能告诉司立轩自己就是故意的,因为她实在黔驴技穷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住他。

    生日宴会上他不顾众人的议论和苏语曼扬长而去,就已经宣布了这场战争的结果,她输得很惨,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的今天,她都斗不过苏语曼。

    可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为什么同样身为女人,自己付出的比苏语曼多的多,最后却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她想到去死,不是真的要死,她计算过被家里人发现的时间,割腕的时候也特意提前咨询过做医生的朋友避开了重要的动脉,只是血流了很多看起来很吓人,其实不到要命的地步。

    她跟自己赌了一把,赌注就是司立轩是不是会心软,如果都这样了司立轩还是对她不冷不热,不管不问的话,那么她认输,退出这场暗战,并由衷地祝福司立轩和苏语曼永远幸福。

    可是他来了,说明她在他心里并不是真的一无所处,哪怕仅有一线微弱的希望,何晚晴都不想放弃。

    “不要再有下次了。”司立轩抬手轻轻在何晚晴的额头上抚摸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很少和除了苏语曼之外的其他女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而今他看着病榻上脸色惨白却仍旧强颜欢笑,想让自己能留下来多陪她一会儿的人,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求而不得,惶惶不可终,他和何晚晴,谁又不是爱情里最傻的那一个呢?

    司立轩的掌心温暖干燥,带有他身上独特的好闻的气息,轻轻拂过时鼻尖久久停留着那股淡淡的气味,短短不到半秒钟的接触,却足够让何晚晴受宠若惊,呆愣了好半天,眼眶猝不及防地一红。

    还好没死,她想,要是就这样死掉,太不甘心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何晚晴说的倒是真心话,这一次冒险的赌博没让她放弃对司立轩的执念,反而让她更加倍地想完完全全的拥有他,“我还有好多想做没做的事,不会再傻了。”

    “那就好。”司立轩点了点头,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刚才轻轻抚摸一下何晚晴的额头就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再进一步的安慰和接触,他实在做不出也做不到,“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立轩!”何晚晴7;150838099433546急急地喊住他,“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块?”

    司立轩走到门边的身形顿了一下,仍是背对着她:“不是讨厌,我只是不想让你想太多。”

    病床上的人好像冷笑了一下,司立轩不确定,他背对着何晚晴,看不到她脸上凄惨地近乎凌厉的笑:“你还是那么狠心。”

    “你想让我陪你,我可以留下来,甚至你想约我吃饭,看电影,都可以。”司立轩微微侧了侧身子,一半边俊朗的脸都隐藏在灰暗中,语气温柔得有些残忍,“但都只能到朋友这一步了,晚晴,我们还像以前那样难道不好吗?”

    “不好。”何晚晴几乎没有思考便脱口喊出,喊完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忙又改口道,“立轩,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朋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