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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属于她的过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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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章 属于她的过往(4)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天知道!

    还是不知道为好吧!毕竟那些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的!有些秘密,只该湮没,不该重来。

    夜里的时候,林慕白便留在了莫浩的房内,连带着容哲修和容盈都留了下来。林慕白抱着容哲修,坐在自己的腿上,临窗坐着,容盈则在二人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他这副痴凝的模样,一点都没看出来他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痴傻。

    “小白,今夜的星星好看吗?”容哲修靠在林慕白的怀里。

    夜风有些凉,如意取了薄毯子奉上,林慕白取了盖在容哲修的身上,顾自笑了笑,“星星很好,一闪一闪的。”说到这儿,林慕白顿了顿,意识到容哲修看不见,故而又恰到好处的转了话锋,“修儿,你困了吗?若是困了就睡吧,我抱着你。”

    容哲修靠在林慕白的怀里,就好像年幼的孩子,与自己的母亲相依相偎,这般的温和乖顺,“小白,你能跟我说说你以前吗?我想听。”

    林慕白笑得有些窘迫,“我以前吗?”

    身后的容盈微微僵直了身子,绷紧了心头那根弦。

    “恩。”容哲修点头,“小白,说说吧!我还不想睡,我有点害怕,不敢睡!”

    林慕白抱紧了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夜家庄,反正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已经在那了。当时的我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浑身动弹不得。义父说我身上的骨头都断得差不多了,一双腿的膝盖骨更是伤得厉害,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走。”

    “当时我也跟你现在一样,觉得很害怕,因为我怕一辈子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与病榻为伍。除了这个,更让我害怕的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过去的一切,就像是白纸一张任凭书写。你知道那种将信将疑的感觉吗?”

    “分辨不出孰是孰非,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都不知道。夜凌云说,我是他未婚妻,因为他带着我游山玩水,我去摘悬崖边的石莲花,一不小心就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所幸被底下的树枝挂住,才算捡回了一条命。等我伤好了,不管我还能不能走,他都会娶我。”

    容哲修抬头,“你信吗?”

    “我别无选择,除了相信没有其他的念头。”林慕白轻叹一声,“也许你不会明白,人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最容易被误导和摆布。而我当时脑子里是空空的,除了这些被赋予的记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顺着别人给我铺设的路继续往下走。”

    “我不是没想过,他也许在骗我。可他也用真诚感动过我,让我缴械投降。”说到这儿,林慕白低眉,“你还想听吗?”

    容哲修点点头,“我想听。”而后低低的喊了一声,“爹,你还在吗?”

    容盈“嗯……”了一声。

    浅笑一声,林慕白刮了他一个鼻子,笑骂一句,“小鬼头。”他这不是自己想听,是替他爹问的这些话。这小子越发了不得,虽然双目失明,可心里却越来越滑头。

    也罢,既然说开了,不如索性说个彻底,横竖都要说清楚的。

    “拆去绷带的时候,我的脸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疤痕,义父给了药细细的为我诊治,我的脸才能复原。可身上那些伤,因为有些是由于断骨之痕,是故永远都不会好了。”说起这个,林慕白至今心有余悸,以至于每次做梦,她总会梦见自己从悬崖上坠落,不断的往深渊坠去。

    “我每日坐在木轮车上,困守在夜家庄,未能走出去半步。有一日义父得了一个方子,说是要给我试一试,只不过其中一味药甚是难寻。商量之下,义父便上山为我采药,可是最后义父却没能回来。夜凌云派了不少人上山寻找,终于在悬崖下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义父。义父的手里,握着那药。”

    “义父没死,但是受了重伤。因为义父的方子有些冒险,所以义父便留在药庐里,拿他自己为我试药。”说到这儿,林慕白的身子微微绷紧,下意识的垂眸屏息,“义父伤重不治,临死前把方子交给了我,让我去找一个人,说是那人可以救我。”

    “我出不去,只得让林婉言去找师父口中的那位高人。拿回方子的时候,义父已经不行了,我跪在义父床前磕头。义父只是交代我照顾林婉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到现在都记得义父临终前的那个眼神,欲言又止,眼底噙着泪,似不舍似痛心。我不懂那是为什么,但我知道我欠义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林婉言拿到的方子对我确有奇效,这个修改义父药方的人,便是后来我的师父。也算是缘分吧,茫茫人海都能遇见贵人相救。那些药确有奇效,但是服食之后会让人若分筋错骨般的疼痛。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想着,只要忍一忍,忍一忍我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能走下去。”

    “那些日子,是夜凌云--日以继夜的陪着我,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不离左右的呵护。是他扶着我站起来,而后让我迈出了第一步。”她扭头望着容盈,却见他眸色猩红,脖颈处青筋暴起。她不知道这是愤怒还是疼惜,也许兼而有之。眼睛里的光,分明散着痛楚,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

    容哲修抱紧了林慕白的脖子,“小白,疼吗?”

    “不疼。”林慕白笑了笑,“其实这样也好,如今我又回到了木轮车上,什么都回到了原点,就再也不欠任何人了。欠的,就该还。不过现在,我到底是还清了。无论是命还是腿,都清得干干净净的。以后,我是自由的。”

    她轻抚着孩子的小脑袋,“不过修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你信我。”

    “我信。”容哲修点点头,稚气的抬头望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毫无聚焦可言,“那小白,你和夜凌云到底有没有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