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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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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的躺在一张床上。

    这床很舒服,有点像宾馆的床,用的都是白色的床单被罩。

    我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这是哪?”

    我不由得问了一句。

    哗啦。

    随着我的疑问,一道东西洒落的声音传入耳朵之中,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道人影闪过,一下子扑在了我的床边,吓了我一跳。

    “你醒啦!”

    来人,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

    他没有多少头发,眼角还有一些皱纹,不过看他的表情和气质,给人一种很活跃的感觉。

    “你谁啊?这是哪啊?”我打量了他一眼,自问从来没见过此人,不认识。

    那人看着我,露出了一排金灿灿的大黄牙。

    那个金灿灿不是金牙,而是带着酸腐气息的黄牙。

    我微微一皱眉,就听他说道:“你是新来的,我是你的室友,我叫商明亮,你叫我亮哥就行。”

    “室友?”我轻轻皱起的眉头逐渐拧成了一块疙瘩。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哪有什么室友啊?

    这段时间在外打工,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不存在室友一说啊。

    我撑着上身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的确像是一个寝室,但总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脑袋一片混乱,就好像喝多了断片了一般。

    于是我就揉着额头问:“亮哥,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吗?”

    “这里是哪不重要”亮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盘腿直接坐在了地上,赤着上身,笑吟吟的看着我:“小伙子,你知道我前世是干什么的吗?”

    闻言,我心头一愣。

    昨天晚上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见到一个白衣女鬼的那一瞬间,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道带领我走出困境,将我从厉鬼手下救出来的是他?

    很多懂阴阳的人都知道前世过往,这个人如此说话,应该是个先生吧。

    想到这里,我变得恭敬了一些,也没急着盘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就回道:“你好,我叫孙伟,刚才多有失敬,请问先生前世是做什么的啊?”

    可谁知道,我的恭敬换来的却是一个意外!

    “我和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亮哥神秘兮兮的小声对着我说道:“我前世是爱迪生,我还有好多个发明没公布就死了,这辈子我准备将其公之于众。”

    半个小时后,我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对面同样坐着几个人,个个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还小声嘀咕着:“他好像好多了。”

    “嗯,真怕他又犯病了。”

    “好了别吵吵了,主任来了。”

    闻声,我和几个男子一同看向门口。

    门外进来了一名年纪颇大的老头,一头花白的头发,带着一个老花镜,缓缓的在几个年轻人的陪同下走到了我的面前。

    那老头走来看了我一眼,和几个男子对视一下,便笑吟吟的坐在了我的面前,说道:“小伙子,感觉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我被鬼缠身,已经快受不了了,我要回桦树村去找我爷爷。

    也许只有我爷爷才能帮我渡过此劫。

    那老头听了我的话,抿了抿嘴巴,然后缓缓的将眼镜拿下来,耸耸肩道:“小伙子,这我没办法让你马上出去啊,短期内你是出不去了。”

    在过去的半个小时内,我听了好几遍这样的话,内心不耐烦与激动并存,便一砸桌子,大喝一声:“我没病,放我出去!”

    砰!

    我这一砸桌子,几个穿白大褂的都下了一跳,有一个甚至都吓得跑出房间去了。

    那老头脸色白了两分,然后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份报纸递给了我。

    我接过报纸就想将其撕碎,可一行大字却是吸引了我的目光。

    昨夜黄县街头,惊现一男子luo奔两条街。

    我上晚报头条了?

    我颤抖着双手,缓缓的拿起了报纸……

    那篇报道我是一字一句看完的。

    过程很简单,就是我赤条条的从东兴街一口气跑到了北海路。

    引来无数路人围观,被编辑扣上了有伤风化四个大字。

    不过最后一条显示,该人已送入精神病院。

    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被误认为成了精神病人。

    我缓缓的放下报纸,吞了一下喉咙,一只手好像得了脑血栓一样轻轻的发抖。

    “我申请再次做一下检查,我没病,我真的没病。”我目光诚恳的看着老大夫说道。

    那老大夫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却说:“这里的病人,我就没见过哪个说自己是精神病的,都说自己没病。”

    我一听,牙齿不禁咬了咬嘴唇。

    人家说的也没错。

    精神病不会说自己是精神病的,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疯了。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单纯以luo奔作为判断依据是不是太勉强了?足球运动员也会luo奔,他们是不是也要进精神病院?”

    闻言,老大夫咳嗽了两声,然后起身对我招了招手:“小伙子,你跟我过来。”

    我跟在几个大夫的身后,身边还有两个腰间夹着电棍的的保安。

    精神病人很厉害,有的发起疯来三四个人都招架不住,所以一些措施还是很必要的。

    我跟着大夫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一个女大夫端来联想笔记本,打开了播放器,并且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我。

    “看看吧,你自己感觉一下,自己是不是精神病。”

    我坐在椅子上,播放器打开后第一个视频文件播放了出来。

    那是街边的监控录像。

    画面之中我奔跑在马路的中央,不少货车纷纷急刹车,交通秩序被严重扰乱,场面混乱不堪。

    而且我还不是单纯的在奔跑,而是好像在跳某种奇怪的舞步一样,蹦蹦哒哒的跑,看起来甚是好笑。

    在外人看来,这的确就是精神病。

    紧接着,第二个视频播放了。

    视频之中的我已经被带入到了精神病院。

    我看着视频中的自己好像一条疯狗,见谁打谁,好几个人扑过来都被我顶飞了出去,好像鲁智深在世,力大无穷。

    最后好不容易将我制服后,我就开始唱戏,唱的还是李清照的诗词。

    视频时间不长,就几个重要的镜头切过之后,大夫就将视频关了。

    几个穿白大褂的都看着我,而我一双手十指紧扣,沉默了起来。

    这不是精神病。

    这是鬼上身。

    小时候在村里的时候,我就见过这样的事情。

    曾经王大爷被附体了,也是和我这样很类似,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爷爷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过,精神病其实不是病。

    几乎所有的精神病原因无非就是丢了魂的,灵魂受伤的,或者被鬼神缠身,搞得神智不清的。

    在古代,精神病被中医定为阴邪作祟之病,治疗的方法一般都是找道士来驱鬼。

    这些事情我心里都懂,但是奈何这些白大褂不信鬼神之说,我要是说我是被鬼上了身,他们肯定更加坚信我是个精神病,再想出去就更难了。

    最后,大夫给我的诊断是间歇性精神病,让我在医院里好好呆着,多多的配合治疗。

    事到如今我也没别的办法,被困在精神病院和被困在监狱有一拼,想出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在大夫承诺给我联系家人。

    我想等等看,看爷爷能不能来接我。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在所谓的治疗之中度过,各种检查和交流蜂拥而至。

    我无心于此,上身的女鬼似乎已经离开了,我的精神病也就荡然无存了。

    连续一周下来,我翘首以盼的爷爷并没有来。

    大夫说联系不上,我心中焦急起来。

    而这一个星期下来,我也是活的尤为艰难。

    也许赵宇那小子给我画的符有点效果,这几天内,我几乎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简单点说,整个精神病院,充斥着各种冤魂。

    几乎每一个精神病人的后背上都趴着形形色色的厉鬼,搞得精神病院阴气浓浓,就连白天都很少有阳光照射进来。

    到了晚上,精神病院更是各种闹鬼。

    有一天晚上我睡觉起夜憋得够呛,我就摸了摸电灯,一边揉着朦胧的眼睛一边穿鞋去厕所。

    结果到了卫生间尿了一半就被吓得截流了。

    我穿的是一双白色的绣花鞋,绣花鞋上绣着黑色的花,看的我头皮都发炸。

    绣花鞋这种古老的鞋子都是给女人穿的。

    而且古时女人裹脚,那鞋子看起来也就几寸的鞋码,我竟然穿进去了,还一点不觉得挤脚。

    脱了鞋子我赶忙将其朝洗手间一丢,关上门就退了出来,浑身都是冷汗。

    这精神病院太过邪门,我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床边。

    我的鞋子没了。

    我知道,我刚才丢出去的应该是我的鞋,不是什么绣花鞋。

    过了一会儿我在打开洗手间的门,就在纸篓里面看到了我的鞋子。

    这一夜我都没法睡了,和我睡一个房间的亮哥身上也是缠着个鬼,一人一鬼都睡一个被窝去了,可那疯子却睡的格外香,鼾声四起。

    我看着太过诡异,就穿上鞋子,趁着值班的护士打盹,偷偷的溜出去散散心。

    夜晚的精神病院照比白天能好一些,因为精神病都回去睡觉了,院子里的鬼就少了许多。

    我坐在长椅上面,兜里没有烟憋得我心里直痒痒,就想着怎么才能从精神病院逃出去。

    我应该事先找找狗洞之类的地方,没准就有机会。

    心里想着,我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便准备四处寻找一下机会。

    可我刚起身走出去一步,脚下就好像踩到了什么。

    我低头一看,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这是一个日记本。

    精神病院里的笔记本,上面能记录些什么?

    我心中甚是好奇,如果这是精神病人留下的,那应该是很有趣的吧。

    这几天我被鬼缠身,心力交瘁,也想看看精神病人的思路究竟有多广,脑残人士究竟有多欢乐。

    于是我打开了日记,借着值班室的灯光看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笔娟秀非凡的钢笔字,写的不错。

    只是里面的内容很奇怪。

    第一天,我第一次来到精神病院,食堂给我们做了一顿豆角,好难吃,希望明天能做点好吃的。

    第二天,今天食堂居然还做豆角,欺负精神病人没人权是吗?

    第三天,终于盼到我最喜欢吃的鸡腿了,味道还可以……

    我一口气翻了四五篇,日记内容很单一,几乎就是一句话,而且都和吃有关。

    “这个人应该是个吃货,不过看他写日记的方式,他应该没精神病,没准和我一样。”我心里嘀咕着,这日记虽然都是写吃的,但终归靠谱,最起码没有写母猪上天。

    我兴致缺缺,随手翻翻后面看了一眼,如果都差不多的话我就打算放回去,等主人回来拿就好。

    可中间有一篇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今天值班那个龟孙,晚上说要给我做检查,到了病房却让我脱衣服。我听话脱了外套,可他居然还让我脱,让我脱光了躺床上。说完那龟孙就要解裤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