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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今不如昔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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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皓轩横扫了她一眼,嘴角微勾:“想不到她们竟能跳完红尘香?!”

    云娘瞪了他一眼,冷冷赶人:“夜深了,请回吧!”

    “她们何时知道彼此身份的?”宗皓轩抿了口酒,并不对她的逐客令表态,露骨道:“红尘香是她最拿手的一支舞,殷灼颜习得不奇,但从柳也懂,那就有问题了,除非她们已知自己的身份,殷灼颜教会从柳跳红尘香。”

    “红尘香难度高是不错,但天下不是只有一人会跳!”她轻哼一声,但确实是殷灼颜教从柳跳红尘香的,她们亲如姐妹,只是她们并不知道,她们是真正的亲姐妹。

    她的倔强令他微叹气,长长吐了口气:“从柳可认出我是谁?”

    “十多年,不过见过几面,你别指望她会认得你?走吧,烟雨坊打烊了!”

    宗皓轩皱眉,见她巴不得自己离开,闷哼一声:“我决定了,今晚在烟雨坊留宿了。”

    云娘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娇笑:“既是如此,我为阁下找一个美人来!”

    “那就从柳如何?”他挑衅的看着她。

    云娘气得咬牙,微眯着眼:“阁下想要从柳也不是不可以,但从柳的价高的很,若阁下筹够五千两,我让从柳陪你如何?”

    “你狮子大开口!”

    她掩嘴轻笑:“这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只要阁下出得起银子,烟雨坊的美人儿任由阁下挑!”

    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宗皓轩睨了她一眼:“此话当真?”

    “那自是当真!”她笑得有些得意:“不过今晚就算了,阁下筹够五千两再来吧!春儿,送客!”

    邪恶的笑自他唇边浮起,他没再纠缠,摇着羽扇潇洒而去。

    云娘恨恨的瞪着他的背影,暗咒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迟疑了一下,进了侧院上了楼,有些事还是瞒不住,不如挑明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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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香,又是红尘香,殷灼颜会跳红尘香,从柳亦会,云娘熟知红尘香的曲子?殷灼颜,从柳,云娘?!

    他拧眉沉思着,三人之间似有着紧密的联系,一时又找不出连接三人的纽带,很不简单,她们的关系定不简单!

    殷灼颜、从柳、云娘!

    萧勉半躺在榻上,绞尽脑汁想着,忽,一个念头掠过脑际,握着杯子的手颤抖了一下,当初在烟雨坊见到从柳时,觉得她有些亲切,似曾相识。似曾相识,她与殷灼颜绝不那般简单!

    他缓缓闭上双眼,一袭白衣跃然于脑际,身子猛的震了震,那几分神韵与殷灼颜相似,而且都出自她身上!

    从柳,萧依烟!

    他倏然睁开眼睛,从柳是萧依烟的女儿,从柳是萧依烟的女儿!除了这一解释,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

    只是,既是萧依烟的女儿,为何又会在烟雨坊,而不是在丞相府?莫非连殷正良都不知情?莫非不是殷正良的骨血?那会是谁的女儿?

    一个个疑问涌来,手中的酒杯砰然掉在地上,不是殷正良的骨血,那么,那么就是自己的!

    萧勉一骨碌坐起身,哈哈大笑起来,她生下了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女儿是从柳。

    他兴奋的走来走去,烟儿,你生下了我们的女儿,不是么?从柳是我们的女儿!本王和你的女儿!

    从柳,从柳——

    他直冲向门口,打开房门,一脚刚迈出,又顿住,摇摇头,不,不,他现在不能去找她,还不到时候。

    萧勉折身趋前榻前,幽幽坐下,想到从柳是他和萧依烟的女儿,心中的兴奋无法言说,深深叹了口气,二十多年,萧依烟竟未曾透露过从柳的存在,而且任她流落在外,是在怨他、恨他吧!

    烟儿,从柳既是本王的女儿,是你的女儿,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管,待本王夺得皇位后,会用天下最好的一切去弥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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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痛欲裂,喉咙干涩难受,她不舒服的唔了一声,秀眉拧紧,含糊不清道:“水,水——”

    “来了,来了,水来了!”

    她懒懒的由着人扶起她,将水送到红唇前,眯眼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舒缓了喉咙的干涩,扫开杯子复躺了下去,顿了一下,含糊的嘟喃了一句,再无声音。

    见她又睡沉下去,林婉微叹了口气,出了房,看着院中对峙着的两人,头痛的捏捏眉心:“无影,先回暖香馆回禀丞相大人,说王妃在瑨王府,一切安好!”

    无影怒气冲冲,一眼不眨的盯着常笑,冷声道:“她已与瑨王府无任何瓜葛,凭什么留在瑨王府?”

    想到常笑昨夜将她从暖香馆掳走,还打晕了他,他就气得直冒火。

    “她既是瑨王妃,理当留在瑨王府!”常笑面无表情道,昨夜太子直接带走她,让他心悸不已,把心一横,将她掳至府中。

    提及瑨王妃,无影更是怒不可歇,不到一年时间,他已另立王妃,只因新王妃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无影嗤笑两声:“瑨王妃?她早已不是瑨王妃,而你们的瑨王妃已另有其人!你们少假情假意,把她交出来!”

    常笑本就词穷,被无影一堵,脸一热,动了半天唇,硬是没挤出一句话,已有新王妃是事实,但并不代表他对她不在乎!他太在乎了!在乎到连自己都没有把握去赌。已经笃定殷灼颜能令他开创新局面,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绝不许殷灼颜有任何闪失!

    林婉着实也哑言了一会,这会是很难分清的一个难题,如今还能以何种身份留住她,难不成是废了曼瑶不成?若不是,连王妃的身份她都不屑一顾,还能怎样留住她?她清清嗓子:“无影,王爷回来自有定夺,别意气用事!”

    “不行,我要带她走!”他严词拒绝。

    “要带走她,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常笑冷冷的微眯着眼,手一扬,二十来个侍卫刷刷上前将无影团团围住。

    无影双手握紧拳,手咯咯作响。

    “慢!”林婉头痛欲裂,娓娓劝解道:“无影,不如这样,等王妃醒后再议如何?云悦轩是王爷珍爱的地方,亦是王妃心喜的地方,若这里沾了些血,怕是不妥!”

    见无影脸色稍有缓和,她温声补了一句:“先回暖香馆知会一声,免得丞相大人他们着急!”

    无影咬牙切齿的扫了常笑一眼,冷哼一声,迈着大步出了云悦轩。

    林婉舒了口气,缓缓看向常笑,虽对他甚是陌生,但见他在瑨王府来去自如,昨晚不仅掳了她回云悦轩,还调动不少侍卫进云悦轩,心知是瑨王府的人,也不多问,淡淡道:“云悦轩无须那么多侍卫,撤了吧!”

    常笑迟疑了一下,留下几个侍卫,将其余人撤出云悦轩。

    “嫣儿,你留在这里侍候着,王妃醒来,速令人知会我!”林婉微摇摇头,以她的脾性,醒来怕是要大闹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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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凤珠把玩着手中的金钗,殷灼颜,你终于回来了!殷潇庭出殡当日,她曾前去,在城门前见了殷灼颜一面,一身素缟的她令人耳目一新,浑身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那一股毫不掩饰的忧伤更是楚楚可怜。让男人深陷进去、欲罢不能的楚楚可怜!

    回来得很好,真的很好!

    她抚抚微突的肚子,得意笑了一笑,很想很想知道,当殷灼颜见到她时是怎样的一个表情,不,殷灼颜不认识她,会只当她是一个陌生人,却不知,有一个人恨她,恨了很久很久,而且很恨,很恨!

    凤珠起身整整衣裙,唤了房外的绿萍,姗姗往天香阁而去。

    “见过王妃!”她含笑行礼。

    曼瑶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忙着照料着孩子,孩子六个月大,体弱多病,令她心力憔悴。

    凤珠适时的敛起淡笑,堆积上一些惋惜:“听说昨夜小王爷睡得甚是不安稳,不知如今可好些?”

    曼瑶冷眼扫了她一眼,冷声道:“阿珠到天香阁有何事?”

    “奴婢只是碰碰运气罢了,以为王妃必定去云悦轩了!”见她微蹙娥眉,凤珠暗笑,故作神秘道:“看来王妃还不知道,一大早王府就传开了,云悦轩的前主人回来了!”

    曼瑶的手颤了一颤,愣了愣神。

    凤珠幽幽福福身:“奴婢正想前去参见,不知王妃可一同前去?”

    曼瑶嘴角微扯,早前已听说殷潇庭之事,因孩子身体一直不好,故而没多留意,没想到她竟回到了云悦轩,抬眸看了看凤珠,似笑非笑道:“王妃回府,自是需前去参见!”

    她交待了一下兰儿,轻移莲步往云悦轩而去,心中忐忑不已,殷灼颜回来了,是否意味着自己王妃的位置该让出来了呢?

    甫到云悦轩月洞门前,侍卫冷脸拦下两人,凤珠厉斥一声:“大胆,谁敢对王妃无礼!”

    曼瑶嘴角勾起一丝笑,确实不能小看眼前的女子,心计深得很,她静观其变,并不表态。

    无论凤珠怎样威逼利诱,侍卫坚持不让两人进云悦轩,曼瑶莞尔一笑:“既然如此,我晚些时候再来,让王妃好好歇息!”

    凤珠不甘心的看着曼瑶款款而去的背影,冷冷扫了侍卫一眼,轻哼一声,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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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懒懒的动了动,眼睛眯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色,微蹙眉,轻闭上双眸,闭目片刻,募地完全瞪大眼睛,一骨碌坐起身。

    “王妃,你醒了?!”

    殷灼颜环视了一下四周,红,灼眼的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晃了晃脑袋,喃喃道:“我是在做梦,我做梦了,再睡睡,很快就醒了!”

    嫣儿睁大眼睛,见她复躺下去,被子扯过头顶,有些哭笑不得,轻声唤了句:“王妃——”

    啊,一声尖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滚下床,直冲房外。

    “王妃——”嫣儿急跟出去。

    殷灼颜眼睛瞪得大大的,喝了一声:“让开!”

    常笑暗捏把眉心,沉声道:“王爷回京前请王妃留在云悦轩!”

    她脸一沉:“我不是什么王妃,都给我让开!”

    常笑头隐隐作痛,要他杀人,他可以眼都不眨一眼,但现在,自己竟有甘拜下风的感觉,默认了她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肯定了自己护她安然的决心,决定了她存在的更高价值,他唯一能做的是沉默,必要时使用武力也不介意。

    “我再说一次,让开,否则我,我——”瞥见满院飘荡的红,心头有股暖流拂过,只是瞬间,她轻咬唇:“再不让开,我让无影砍了你们的脑袋!”

    直白的威胁,但对他来说无丝毫用处,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更直白的告诉她:“无影不是我的对手!”

    “你,你,你——”殷灼颜一连说了几个“你”,反驳不了常笑,咬牙切齿道:“我才不要待在这里!”

    常笑再也不吱一声,只是死死守住游廊,任由她发着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