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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她不回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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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孩子,你不想吗?”

    顾少清浑身一震,凤眸直勾勾盯着羚,既欣喜又难受地试探,“你想起以前了?”

    想到那个孩子,羚心里难受极了。

    如果他安全出生,现在就跟咚咚差不多大了。

    “你是不是想起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见她神色恍惚,他以为她真的想了起来,心情,无以言表的复杂起来。

    既高兴她终于记得自己了,又担心她伤心难过。

    羚回神,定定地注视着神色复杂的顾少清,摇头,“没有,我只是知道了我们以前的事。”

    从周围人的嘴里,她像做拼图似的,从支离破碎中拼拼补补,拼凑出他们之间完整的故事。

    顾少清心底一紧,紧盯着羚,想要看出她脸上的蛛丝马迹,“既然你知道了事实,就该知道我没有对你撒谎,你是我顾少清的妻子。”

    “你问我想不想那个孩子……我当然想,每天每夜都想,你不会明白我对他的亏欠之心,他是我和你的第一个孩子,我却没能保护好他,作为一个父亲,你心里的痛不比你少。”

    话,情真意切,句句令人动容。

    寂静的病房内,他徐徐朝她伸出了手,展开掌心,谆谆善诱,“羚,既然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就回到我的身边,我们在一起,从此不分开。”

    “我们一起努力生宝宝,那个孩子,他会回来,回到我们身边,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眸光奕奕盯着羚,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然而……

    羚却是笑着摇头,“回不到过去了。”

    顾少清猛然一愣,死死盯着脸沉如水的羚,压低了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她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不应该是飞奔着扑进自己的怀里吗?

    事实却是她如此的冷静,淡定。

    “我要回家陪咚咚了。”

    她信誓旦旦,纵然他发怒,质问,她也坚持回家。

    耗了一个小时,羚回了星馨家园。

    申综昊上白班,她回到家时,他已经离开。

    兰姨见到她,脸上颇有些不自然,咚咚却是一如既往,看到她便伸长了小胳膊要抱抱。

    “咚咚,妈妈抱抱~”把咚咚抱入怀里,含笑逗着,心里的伤痕渐渐随风而散。

    “羚还没吃早饭吧,申医生留了早饭在厨房,我去给您热热。”

    “谢谢兰姨。”抱着咚咚,就不想撒手,坐到爬行垫上,跟他一起做游戏,撒欢。没一会儿,兰姨喊她吃早餐,她抱着咚咚走过去,一边抱着一边吃,舍不得撒手。

    嘱咐兰姨烧点瘦肉粥,而后一直磨蹭到中午十一点半才装好粥提着出门,到医院时,没想到居然遇见了顾少清的父亲。

    他站在病房门外,见她来了,亲切地朝她点头,淡淡开口:“小羚,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羚站住脚步,礼貌地笑笑,“您请说。”

    “你和少清,这段日子都受苦了,我知道少清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和痛苦,但他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值得你去依靠,去信赖,你们都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不想看到你们兜兜转转浪费时间,他的心意昭然若揭,小羚,只要你愿意,你们立刻就能回到从前,幸福地在一起。”

    羚平心静气地听着,等顾父说完,笑着应:“顾伯伯,我知道了,会慎重考虑的。”

    而后,轻盈的身子转进了病房。

    顾生皱眉,看出了羚态度的冷疏,心下叹息,恐怕自己的儿子,有的受了。

    ……

    顾少清侧躺着,面前居然放了文件,羚走过去,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不可思议的开口:“你是个病人,能做点病人该做的事吗?”

    顾少清抬眉,深深凝睇着她,“你终于来了。”

    羚咬唇,没好气的走到小餐桌边,开始盛饭,喂饭时,她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自己能吃?”

    顾少清眼皮一抬,看出她的不耐,突然自己伸手接住碗和勺,“你不愿意我自己来。”

    羚吓了一跳,见他这会儿已经疼的额头冒汗,气的夺回来,“顾少清,你个疯子,你能消停一点吗?”

    她这么一凶,他躺下去,冷冷的,不吃了。

    羚揉着太阳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

    不由埋怨,“就你这样的,以前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顾少清忽地冷眼射向她,她无所畏惧地继续说:“我明明喜欢的是申学长那种类型的。”

    这时,尚若顾少清手边有东西,定然已经被他摔得四分五裂了。

    “你不是来照顾我,是专门来刺激我。”

    羚沉着脸,深吸一口气,以平静淡然的心态来面对他阴晴不定的态度。

    下午。

    窗外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暖烘烘的,已经感觉到热意,羚帮着他把文件终于处理完了,他闭目休息,她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打盹,手旁的手机时不时地响起信息声,是苏橙发来的微信。

    转眼到了晚上,任凭顾少清怎么发脾气,羚不管不顾地拎起包包回了星馨家园,刚好赶上吃晚饭。

    晚饭后,自然是和咚咚厮磨打混,九点半时,她准备好食盒,欲出门,申综昊却从房里走了出来,安静地看着她,无声地询问。

    羚慢慢踱到他面前,望着他,眼底隐有感激,“申学长——”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语气平静安稳,没有指责,没有怀疑。

    心下一动,羚禁不住扑进了他的怀抱,对他叙述了顾少清为了救她受伤的事,申综昊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不早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他。”

    羚立即摇头拒绝,申综昊皱眉,羚无奈,“他脾气不好。”

    申综昊心下了然,“他救了你,于情于理你都不能置之不理,照顾他,也是应该的。”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免难受,发酸。

    想到两人整日在病房里相处,羚会不会突然就恢复记忆?而后毫不留恋地回到顾少清的身边?

    “申学长,我先去医院了,等他好的差不多,我就解放了。”

    申综昊把羚送出门外,挥手作别。

    转回身突地看到兰姨,兰姨一脸犹疑,他笑笑,“你误会小羚了,有人为了救她受了重伤,她得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这话,说给兰姨听。

    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兰姨了然地笑笑,“我说小羚怎么怪怪的呢,原来这样……”

    申综昊低头,眼底弥漫的忧虑无以言说。

    医院,病房内。

    入睡前,静谧的空间里,顾少清忍不住问坐在他面前的羚,“你说你知道了我们之间以前的事?”

    羚点头。

    他不信地摇头,“你要是真知道,我不信你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对他,没有半分热情,生疏客气的像是他是花钱的雇主,而她是他请来的保姆,凡事都做的那么的一板一眼,中规中矩。

    她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令他害怕。

    羚抬眼看了看他,“那你跟我讲一讲,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我漏掉的。”

    顾少清盯着她,真的从头讲起,“你见到我的第一面,我在面试你,你明显不在状态,居然当着一众面试官的面说我很帅,之后你被家人暗算下药,和我……”

    他们的第一次,奶奶临终前跟他解释过了,是她救了羚,促成了他们的第一次,虽然不是两厢情愿,不是百分百完美,但就因为有了瑕疵,才会显得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无可辩驳。

    “你去敦煌三天后,我准备去找你,可是母亲却告诉我……你说你爱我,我只当笑话看待加以讽刺,之后你决定离开A市,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又回来了,出了车祸……你伤心过度,产生了逃避心理,选择遗忘关于我的所有,以及曾经那些令人感到痛苦的人和事。”

    从他人嘴里听来的,没有顾少清讲述的那么缱绻缠绵,在她眼前展现的,分明是个爱情故事。

    然而,再凄美的爱情故事,也已经是过去式,一去不复返,重要的是,现在的感觉。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双眼咄咄注视着她,“这些,就是我们之间的所有,羚,你回来好吗?回到我的身边?”

    羚打了个哈欠,伸手捂了捂嘴,“好困,我要睡觉了,你也睡吧。”

    看着她,他的眼底渐渐浮现汹涌的暗流。

    他不是傻瓜,他能够感觉到她态度里刻意的疏离。

    一个星期之后,顾少清的伤大有好转,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他可以随意走动,双臂抬起牵动后背肌肉时,也没有那么疼痛欲裂。

    但他表现的好像伤势跟刚开始一样,坚持继续住院治疗,收到暗示的姜院长,对羚一番夸大其词,羚半信半疑,又日夜作陪了一个星期。

    顾少清住了半个月的院,时间从六月过渡到七月,温度一天比一天热起来。

    这期间,羚抽空去做了三个通告、拍了两支广告,忙的脚不沾地。

    当顾少清赖着还不肯出院时,她忍不住发火,“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再来医院送饭陪你了。”

    顾少清神色一沉,睨向她。

    羚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开口:“其实之前我就想跟你说清楚的,但那时候你身体还没恢复,怕刺激到你,现在你好了,我就把话跟你说清楚。”

    “没错,我不否认我们之前曾有过的夫妻关系,但我现在对你没感觉,如果之前我们还没办过离婚手续,那么我们约个时间办理一下。”

    顾少清正站在窗口,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绿树红花,乍然听到她的坦白,心神一震,这半个月来的猜想,如今终于得到了证实。

    她确实没有回头的意思!

    缓缓看向她,目光冷沉至极。

    “然后呢?”

    “自然是跟我现在喜欢的人在一起。”

    “申综昊?”他冷声问,语气充满危险。

    羚缄默不语。

    顾少清一步一步走至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子像是一座大山,微微前倾,笼罩住羚,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

    羚不满,皱眉:“凭什么?”

    “凭我不会跟你离婚,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你想也别想。”他抓住她的手腕,昨天还连只碗都端不起要她喂,如今却大力的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不能这么不可理喻。”她挣扎,嚷嚷着:“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随着那个孩子一起结束了,我和学长有咚咚,我们一家三口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