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她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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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下,十几架被称之为镇店之宝的架子鼓就摆在她跟前,泛着诱人闪耀的光泽。

    宋音序的视线在所有鼓身上看了一圈,表情变得恍惚,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觉得跟做梦一样,因架子鼓的价格高昂,她学鼓的这三年来,也就只买了一架,已经很旧了,但是她从来不敢奢望买新的,学音乐是一种文艺与灵魂的共同建设,起初是不赚钱的,必须在后期有了功底与知名度后才能得到邀请赚取演出费,现在在酒吧里,他们乐队的表演是免费的,目的只是集粉。况且她学鼓已经花了爸爸很多钱了,不敢在奢望别的了。

    感受到宋音序的忽然安静,一直未曾的说话的司习政睨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她内心的向往,微微抬颌,冲冷平生投去了一个暗示的眼神。

    冷平生受到暗示,立刻向前迈出一步,“宋小姐,您看看喜欢哪一款架子鼓?我让店家给你取鼓棒过来。”

    宋音序的视线黏在架子鼓上,想走动脚步去挑,又怕司习政瞧不起她,忸怩着不肯动。

    冷平生对她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继续道:“就是挑一挑,也不一定要买的,而且宋小姐都说了自己的要求很高的,这些架子鼓不一定能达到您心目中的标准的,试试吧,都不适合的话我们在到下一个商场去挑选。”

    宋音序心想也是,她就是试试看,试试看也不一定非要买的,是不是?

    想着想着心中就豁然开朗了,迈动脚步,在十几款架子鼓前面慢慢走动着,真是花了心思去挑选的。

    来回走了两圈后,宋音序停在一款暗红色的架子鼓前面,那店的老板立刻感到有一种莫大的荣幸,为宋音序呈上两根名贵的鼓棒,声音中有掩盖不住的欢喜雀跃,“能得到宋小姐的青睐,是本店的荣幸,宋小姐,请坐下试音吧。”

    宋音序咬唇,回头去看司习政,那丫的又在讲电话了,好像注意力完全没在她身上,背对着她,手指放在玻璃栏杆上,白净得蛰人眼。

    这司变态的手,还蛮好看的,修修长长,骨节分明。

    她如是想着,接过了店家递来的鼓棒,坐在高脚椅上,因为打鼓时要撑开双腿,她裙摆的位置就明显得不够了,用力撑了下,裙摆被绷得直直的,她就说了嘛,她不适合穿裙子的,要玩架子鼓,穿这玩意折磨死了。

    戴上耳机,富有节奏感的音乐袭来,她顿时忘却了腿上的紧绷感,低着头,随着劲爆的节奏感摆动起手中的鼓棒,第一下,打在叮叮镲上,传来了极具穿透力的美妙嚓声,接着底鼓被敲响,令人热血沸腾的咚擦擦声宛如飓风般席卷了场上的安静。

    就像在虔诚的赏玩,她挥动着手里的鼓棒,以极快的速度敲过每一个嗵鼓,以聆听它们美妙响亮的音质……

    远远的,司习政忽然止住了说话的声音。

    手机里的人还在说话,他却扭开了头,远远凝视着坐在架子鼓面前飞快转动手里鼓棒的女孩,有一瞬间,他的眼睛里似乎只剩下她了,随着越挥越快的鼓棒,头顶的灯光好像都聚到她身上去了,她神情宁静,却打出了山呼海啸般令人震撼的音乐,司习政静静地望着她,眼底骤然闪出了惊讶与惊艳两种神采,沉默而专注。

    一曲结束,宋音序拿开耳机,所有人都神情蛊惑般地望着她,场面寂静无声。

    “你们都怎么了?”宋音序回头看尔法,唇边有愉悦的笑容,这个架子鼓的声音太棒了,她好喜欢好喜欢,可惜,这不是属于她的。

    “音序小姐,你的鼓打得太好了,我都听入神了,真好听。”良久之后,尔法回过神来,赞不绝口。

    “不是我的鼓打得好,是这款架子鼓的音质好。”她学音乐三年之久,还从来没摸过这么好音质的架子鼓呢。

    “不不不,你打得也很好。”

    “是吗?”她眼神狡黠,显然是不信的,要是真像尔法说的那么好,她早就出名了,怎么还需要在酒吧做免费表演呢?

    “是真的,我不骗人的,音序小姐的鼓真的打得特别的棒。”有种能触摸人灵魂的极致震撼感。

    “好吧。”虽然觉得尔法的说辞夸张了,但她还是很受用的,毕竟赞美是人人都喜欢的嘛,微微笑着,站起了身。

    身后是至始至终都沉默的司习政,她回过头去,眼珠如黑玛瑙般湛湛静静的,“这个架子鼓还不错,但远远还达不到我心目中的标准,我们走吧,去下一个商场试试别的架子鼓吧。”

    其实她很喜欢这款架子鼓,只是她不敢要,也没资格要,所以谎称不喜欢,因为……她马上要走了。

    “我看这款架子鼓还不错。”司习政好看的眉眼未曾动一下,刚才,他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渴望,现在又为什么不要?眼底闪过狐疑,他走过来,音色温淡,“就买它吧,挺适合你的。”

    宋音序微怔,瞳孔里都是错愕,“我都说了不要了,这款我不喜欢,况且那么贵,我不想买这个。”

    她刚才偷偷瞄了一眼,这款架子鼓要八十八万,以她的能力,估计一辈子都买不起吧。

    “是不喜欢?还是因为价格贵?”他一语戳中她的心声。

    “当然是……不喜欢了,看着挺合眼缘的,但是打起来嘛,没有那个感觉。”

    “你要什么感觉?”

    “说不来。”她随口扯着谎言,“反正就是像初恋一样吧,得有那种特别的感觉才行。”

    司习政不吭声了。

    尔法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道:“音序小姐,你刚才不是说这款架子鼓很好吗?”

    “别问了。”宋音序皱眉,小声回答他的问题,说着,又看回了司习政高深莫测的脸孔,洋装很嫌弃地说:“反正这款架子鼓就是达不到我心目中的标准,喜欢和不喜欢,我能感觉出来,喜欢的我绝对不会说不喜欢,相反,不喜欢的我也绝对不会说喜欢,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们替我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