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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本将军可是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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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泱又刺伤了几个人,隋义看着着急也没办法,只能盼着百里捻早点过来,不过他却没能等来百里捻,前去朝明院的将士,好半晌才跑了回来,身后并没有那抹白影。

    “百里先生呢?”隋义皱着眉头。

    将士摇摇头,“百里先生那个叫什么莫湮的下属,说百里先生在休憩,不让我进去,我……我根本都没见到百里先生!”

    隋义扬起手就是一拳头,落在对方的脑门上,“你傻啊,你不会喊两声,说一下操练场的紧急情况,把人给叫起来!”

    将士紧皱着眉头,有苦难言,“属下说了啊隋副将!其实……其实我在窗口瞧见百里先生了,可是百里先生仿若没听到一般,这百里先生不会是根本就故意吧,瞧着一点儿关心我们将军的意思都没有……”

    报信的将士已经将该说的话全都说过了,也瞧见了百里捻,可是对方竟没有一丝关心的意思,这让将士很是不解,而隋义也不解。

    “不应该啊,百里先生早就与将军相识,此次来北晏,也是因着将军邀请,将军可待他不薄,怎会如此。”隋义说着瞪了那将士一眼,“你是不是看错了?!”

    “属下……属下没有啊……”报信的将士一脸无辜。

    两人这边正说着,一把长枪突然从半空中滑过,眼瞧着就要落在了隋义的身上,他突然觉察,一回头伸手便把长枪接住,可是长枪坠得太猛,他还是后退两步,抬起头,看到了宇文泱的黑脸。

    “将……将军,您累了没?休息休息?”隋义赶紧赔着笑脸,生怕宇文泱和他对打。

    宇文泱扫了他一眼,眼神不屑,“是你累了吧!”

    被看穿的隋义,只赔着笑脸,不敢说其他,宇文泱的武功可够他吃一壶的,他可不敢招惹。而宇文泱也没有和他再动手的意思,他突然抬眸看向北边,操练场的北边是朝明院。

    “隋义,你去请百里先生过来。”

    “啥?我去请?”

    隋义瞪着大眼,这可是刚刚请过,没请来,他去能请来?

    “怎么?有问题?”宇文泱冷冷地扫向隋义。

    “没有!属下这就去!立……立刻去!”隋义赔笑着扔掉长枪,往北边跑去,一转身,嘴角的笑就成了苦笑。

    不过这一次,隋义又意料错了,他刚刚进了朝明院,便看到了百里捻端坐在屋中,一身白衣配着青玉茶杯,煮茶饮茶,宛如画作,百里捻没抬眸,可是容颜已经乍现于眼前。

    隋义瞧着这幅景象,心中感叹一声,“百里先生的容貌,气质都是一绝啊,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呢?”

    百里捻轻抬眸子,瞧见了门口的隋义,他面无表情,眼底毫无波动。

    隋义对上百里捻的眸子,却心底一颤,立刻跑了进去,“那个,见过百里先生,俺……俺们将军,请……请先生去操练场。”

    “嗯,知道了。”

    百里捻将茶壶放回炉上,站起身来,莫湮给他披了一件防寒的茸毛披风,他起身往外走,走过隋义之时,隋义却愣了一下,本以为请不来,没成想这么简单便请了来。

    “先……先生,就这么跟俺去了?”

    百里捻回眸看了他一眼,“隋副将在说什么?”

    “没没没,什么都没说,先生请,先生请。”隋义哪里还跟多言,立刻在前带路,他不解百里捻的性情,但也不敢招惹这位百里先生。

    天空有洋洋洒洒飘荡起了雪花,今年的冬天风雪似乎格外的多,百里捻抬眸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有雪花落在他的眼角,微凉,睫毛微微颤动,他低眸,人朝着操练场而去。

    百里捻进了操练场之时,宇文泱已经在亭中休息,他穿得单薄,但是却满额头的汗珠,长衫也因方才的对打,有些脏乱,百里捻径直进了亭中。

    “你来了,坐吧。”宇文泱抬头一眼,随口道。

    百里捻落座,他抬眸看向操练场,尽管飘着小雪,将士们还在勤加操练,只有几个负伤的兵将站在一旁,宇文泱能攻城略地,拿下南明千里土地,绝不是巧合,他在操练兵马之上的狠厉和执拗,促使宇文家军成为一支雄狮。

    “本将军的兵将是不是天下最好?”宇文泱开口问道,虽是问百里捻,可是眼眸却盯在正在训练的兵将身上。

    百里捻:“是。”

    “本将军是否的天下作战之猛将?”宇文泱语气加重。

    百里捻眸色浅淡,语气淡凉。“是。”

    “那本将士是否与北晏而言,乃是一功臣!?”宇文泱突然转头看向百里捻。

    百里捻微抬起眸子,对上宇文泱的眼眸,“将军若是因为今日朝纲上的事情,也不必放在心上,调查丞相府一事,不论是将军来还是他人,其结果均不会有差异,注定查不到将军府,若是放在将军手中,说不定还能解决得干脆一点。”

    “本将军说得不是此事!”

    宇文泱皱着眉头,雪花吹到他的脖颈里,也瞬间化掉,“今日去见王上,王上十分信任于我,我也想将昨夜之事告知王上,只可惜没说能出来。本将军是否给王上添了乱,许长史此时还因丞相之事纠缠着王上呢。”

    百里捻垂眸,他裹了下披风,这四处迎风的亭子里有些冷,雪花都沾染在了他的鬓角,开口呼出的均是凉气。

    “若没有昨日之事,许长史便不纠缠王上了么?”百里捻淡声道。

    宇文泱皱眉,轻笑了一声,“那倒也不会,这些老匹夫们,净瞧着王上性子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闹腾!”

    “只是……”宇文泱还是有所担忧,“只是丞相府之事,我还未能与王上说,说到底还是给王上添了烦心事。”

    他有些自责,他的自责绝不是因为杀了丞相,而是给仲演添了麻烦,可宇文泱心中也明白,这件事情之中,必然也会给仲演不少忧虑。

    “将军做事之前,必然也会想到今日,以王上的性情,忧心之事永不会少,若将军不想让王上忧心,伴王上做一逍遥小国便好,又怎会争这天下呢?”

    百里捻伸出手,正好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手掌,“若争天下,岂会不忧。”

    听着百里捻这番话,他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之中也尽是暗色,半会之后,他抬起眸子,看向了百里捻。“方才不过是我白生感慨,丞相是本将军手刃,这天下也将会是本将军为王上所争!”

    感慨归感慨,豪情从不曾减弱。

    一阵儿寒风吹来,雪花正好往百里捻的脸上打去,宇文泱伸手,宽大的手掌挡在右脸旁,为百里捻挡下一股风雪,“王上让我调查此事,我着实不知该如何下手,此事还要先生劳神,我不会忘记先生为我所谋所思,必当以最好报之。”

    宇文泱一边帮百里捻擦掉鬓角沾染的雪花,一边看着百里捻,眼神含情。百里捻的神情却未因宇文泱此举,有任何改变,他轻轻抬起眸子,眼底一丝厌恶飘过,面容却依旧清冷。

    “将军想要如何?”

    “是否能趁着此事,连许长史一起拔掉呢?”

    宇文泱厌恶这些耍嘴皮子的文臣,老丞相死了他厌恶丞相,丞相死了他厌恶许长史,武将的戾气在他身上显露无疑,百里捻也知道这个道理之下,没有尽头,北晏总有文臣,总会有宇文泱厌弃之人。

    “好,”百里捻抬眸,“不止许长史,丞相一党,我愿为将军谋划,一举覆灭。”

    百里捻说得轻淡,可是听进宇文泱的耳朵里,他确实激动无比,宇文泱一把抓过了百里捻的手,眼睛瞪得溜圆,语气认真,“先生说得可是实话?当真有妙计为本将军覆灭丞相一党?”

    百里捻轻抬眸子,“在下,从不妄言。”

    “好!”宇文泱突然大喊一声,他拽起百里捻,“若此事能成,先生便是本将军的贵人,先生想要什么,本将军就许你什么!在本将军的众将士面前,本将军也绝不妄言!”

    宇文泱是喊着说出这句话,他强拉着百里捻的手,亭子本就在操练场边上,操练场上的兵将均听到了亭中宇文泱的话,宇文泱此举给了百里捻巨大的面子,可是百里捻喜欢吗?

    他脸色依旧清冷,瞧着众将士投来的目光,他眸色渐深。

    “谢将军。”淡淡道。

    ……

    从操练场往朝明院走去,还是隋义相送,百里捻不喜言语,一路上没有话语,不过可憋坏了隋义,百里捻还是隋义见过,第一个让宇文泱敬重的文人。

    进了朝明院,隋义终于忍不住,“百……百里先生,将军吩咐俺了,不管先生有什么需要,一定会先送过来,一会子会送一批新的银丝炭,衣料布匹也会送过来,将军知道先生好丹青,特地在年前购了上好的丹墨涂料及宣纸,过几天会送过来。”

    百里捻看了一眼那花样绚烂的布料及摆件,眸色未变,“知道了。”

    “那……那先生还缺少什么吗?”隋义小心翼翼地问道。

    百里捻抬起眸子,“听闻年前王上封赏朝臣,隋副将因在南下进攻南明之战中,拿下十城,英勇无比,已经封了将军,只差诏书一下,便另立府邸了。”

    隋义一愣,倒没想到百里捻还记得他的事情,有些欣喜过度,“先生竟然还记得俺的事?”

    他挠挠头,“俺不识几个大字,能吃口皇粮已经很开心,靠着蛮力才夺了几个城池,就算封了将军,立了府邸,也是俺们将军手下的副将,没啥的。”

    隋义笑得憨厚,他本是一猎夫,哪能想到有一天还能成为将军,还有自己的府邸,突然成为将军,强壮猛汉还有点羞涩。

    百里捻抿唇淡笑,他看着礼盒内的布匹摆件,“隋将军晋封,我无好礼相送,这些物件便借花献佛,赠与隋将军,以贺晋迁之喜。”

    隋义看着这些上好的锦布玉器,惊得眼睛溜圆,“这些可是宇文将军赠与先生的,俺就是一粗糙汉子,用不了这些。”

    百里捻瞧着这礼盒,“新府应添新,将军既然已在此处,便一同带回隋府吧,在下、体弱不便登门。”

    隋义还想说什么,可是抬眸对上百里捻清冷的眸子之后,嘴里的话竟然说不出来,百里捻虽无官职,可却是各国君王大臣欲奉为上宾的人,肯送他东西也让隋义惊喜,他也不敢再推辞。

    “那俺……俺就谢过百里先生了。”

    百里捻微微点头,没再说话,隋义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能喊着手下的人,怎么把东西抬了进来,便又怎么抬了出去,这上好的锦布玉器只在朝明院溜了一圈,便又去了别处。

    隋义一走,莫湮便从窗外进了屋中,他半跪在地上,“主上,都准备好了。”

    百里捻捏着桌上的朱雀玉笔,面色淡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