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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江上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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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边一人似有犹豫,看着龙璟跟沈月萝二人,似乎觉得他俩不像做生意的。

    沈月萝上前一步,俏脸一板,“你看什么看!让你去叫你们老板,又不是让你去死,耽误姑奶奶赚钱,看我不劈了你!”

    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客气,他越不把你回事,以为你好说话。

    可你要是比他还凶,他就以为你不好惹。

    “哦,那你们稍等,我这就去禀报,”这不,刚刚还犹豫呢,被沈月萝一唬,立马学乖了。

    沈月萝回头,朝龙璟得意的挑眉。

    龙璟笑而不语,转眸看着盛满雾气的江面。

    今夜就是陪她来的,一是让她来历练,二是借机清理大的隐患。

    进去回禀的人,很快便跑了回来,“二爷请两位进去。”

    瘸公不敢独自上前,等着沈月萝走近,才敢迈步子。

    他们一直沿着木板桥,期间又跨过一艘停靠的船,才算走到头。

    “我家二爷就在里面,三位请进,”开门的小斯倒是挺客气,但是在龙璟经过时,他盯着龙璟看了好久。

    也许是龙璟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觉出他不是普通人。

    但是想想也没什么,听说很多当官的都有特殊癖好,不足为其。

    进了船舱,里面布置的倒挺雅致。

    一张矮桌,旁边点着香炉,桌子的另一边,挂着一块帘子,将船舱一分为二,挡住了另一边。

    “两位请坐,”男人的声音从帘子后发出,像是故意压低了嗓音,显得过份沙哑。

    沈月萝古怪的撇了眼声音发出的地方,可是除了厚厚的帘子,啥也没看不见。

    龙璟拉着她,坦然入坐。

    一个美貌婢女送上茶,“客官请用。”

    女子的声音又柔又媚,这样的声音很容易叫人联想到青楼女子。

    特别是她抬起头时,羞涩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瞄向龙璟。

    真正的含羞带臊,低头时,还很刻意的露出自己的半个胸。

    沈月萝美眸一眯,在那女子转身之时,忽然伸脚踩住她的裙摆。

    女子没有防备,自然摔的结结实实。

    沈月萝收回脚,丝毫愧疚的意思都没有,“在本小姐面前勾引我的男人,你如果不是眼瞎,就是自己找死,再让我看见你乱抛媚眼,你这双漂亮的眼睛就送给我当礼物吧!”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酒壶,在桌面上狠狠一摔,拿起一块残片,指向那婢女。

    混这种见不得人的行当,最怕有人闹事,万一闹出太大的动静,引起百姓的注意,或者惹来仇家想要报复,就会很麻烦的。

    那婢女也是见过世面的,看了眼帘了后面的主子,忽地一笑,“这位夫人为何要动手,奴婢只是进来倒个茶而已,再说了,夫人的夫君这般俊美,难道还不让人多看几眼吗?”

    沈月萝也发现帘子后面的人不动,于是抓起那婢女,直接将她扔了出去,朝着帘子的方向扔了过去。

    帘子应声被撞断,与此同时,龙璟也动了,俊逸的身形,朝着里面掠去,速度竟然奇怪,看的沈月萝很傻眼。

    这厮武功好高呀!

    时间紧迫,沈月萝也赶紧追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见船的窗户边趴着一个黑衣蒙面人,瞧那动作是想要逃跑。

    龙璟掠过去,与那人缠斗起来。

    沈月萝瞄了眼从地上爬起来的婢女,见她刚刚站稳,心一横,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照着她的后背就捶了过去。

    “啊!”那婢女被狠狠的砸中后背,吐了一口血,再尖叫一声,便倒了下去。

    恐怕她死也想不到,沈月萝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狠,力气还这么大,简直跟头牛似的。

    另一边,龙璟跟那蒙面人的站况,也是一面倒。

    在翻转间,沈月萝扫见那人的眼睛,忽然发现这人的眼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

    船舱外响起了喧闹的吵嚷声,沈月萝觉得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去了外面。

    孙天跟孙下已经开始行动,跳船的人,有弓箭等候。

    留在船上的人,只能等着卫队们上来清缴。

    沈月萝找了块板子,档着自己的身子,慢慢朝旁边的船舱挪过去。

    还没找到齐文煜,这家伙搞不好已经被他们关起来了。

    刚才那黑衣人是想逃走,可他为什么能认出他们不是真的买家?

    除非那人认识他们。

    这条船上,大大小小的船舱,沈月萝都找了个遍,最后在间放置废弃杂物的房间,找到被五花大绑的齐文煜。

    再瞧他身上的惨状,沈月萝很不厚道的笑了。

    齐文煜嘴巴被塞,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瞪她。

    “好了,你别瞪了,我不笑了还不成吗?”沈月萝上前给他解噶绳子,拿掉嘴上塞的破布。

    “咳,呸呸,臭死了,”齐文煜站起来,狠狠吐了几下口水。

    实在是太恶心了,谁知道这破布是从哪拿来的,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沈月萝再度瞄了眼他的眼睛,憋着笑意,说道:“哎哎,你**了没有?男的女的,瞧这火爆的场面,该不会是男人吧?”

    此话引来齐文煜慨的怒视,“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你出的破主意,本少爷会落到这般田地吗?”

    “什么叫我的主意,这是为民除害好不好?除了这帮大害虫,也是你的功劳,你可是大功臣,到时候在报纸上大肆宣扬一番,你可就成了全民偶像啦,”沈月萝继续忽悠。

    不忽悠不行啊!

    齐公子身上的情形太惨了,衣服被撕碎了,上身露出几点,再看他的脖子,居然还有咬痕,战况忒激烈了。

    就是不知下面有没有失守。

    沈月萝一边安慰他,一边往他的双腿瞄去。

    “你的话,本公子不信,以后再有事,你别想本公子再帮你,不过什么是全民偶像,你……你在看什么?啊,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我要跟龙璟告状!”

    当齐文煜发现她的视线上往下时,又羞又气愤,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沈月萝才不怕,嘿嘿一笑,“可以啊,你去告诉龙璟,然后我就说,你在我面前不穿衣服,看他会相信谁!哼!”

    沈月萝哼了声,便转身往外面走。

    “你这人太卑鄙了,我这是被逼无奈,你以为我愿意吗?”齐文煜跟在她身后,岂图为自己洗白白。

    “好了啦,别吵也别闹,我怀疑这船上还着被拐来的孩子。”

    “当然有了,你们来之前,我还听见小孩的哭声呢,好像是船底下……应该有入口可以下去的……”

    变到正事,齐文煜也正经起来。

    陪着沈月萝在人群中穿梭,期间还顺手解决了几个小喽啰。

    忽然,沈月萝发现隔壁的船在慢慢远离,好像是有人开船。

    “不好,他们要逃走,”沈月萝大叫一声,看距离不远,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加速跑着跳了过去。

    齐文煜呆呆的站在甲板上,看着沈月萝像一头豹似的,就这么跳了过去。

    在他愣神的时候,船离开的距离已经超过可以跳跃的范围。

    齐文煜打了个激灵,转身朝后面喊,“龙璟,你快过来,沈月萝跳上船跑了!”

    沈月萝要是听见他这话,非得气的扇他一巴掌不可,

    什么叫她上船跑了,她又不是贼。

    龙璟提着那黑衣人,以极快的身形,掠到齐文煜身边,“怎么回事,她怎么上船了?”

    龙璟语气中是遮掩不住的焦急,因为在他赶到时,沈月萝所在的船只,已经飘出几百米远。

    加上现在已过了子夜,正是一晚之中最黑暗的时候,只要她坐的船再飘走一段距离,便很难看见。

    齐文煜也无辜啊,“是她自己跳上去的,我拦都没拦住,你这个娘子,做事太冲动,不承后果,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他也就是随口抱怨几句,哪知,换来龙璟阴冷的怒视,“我们应该再来迟一些,或许你现已被人强/暴,被一个女子强/暴,记忆应该很深刻才对。”

    齐文煜瞪大眼,“你……你怎么知道!”

    他暴露了身份之后,被那名婢女看守。

    谁让他长的俊美非凡,惹的那婢女对着他直流口水,撕了衣服,又在他身上乱摸。

    要不是后来她被人叫了出去,恐怕齐文煜已经被人强了。

    好不容易他才将船舱里发生的事忘掉,可这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提醒他,分明是在嘲弄他,羞辱他。

    龙璟留给他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便将那黑衣人丢给齐文煜,然后去寻找小船。

    大船开动起来太慢,要想追上前面的船,非得用小船不可。

    孙天等人听见沈月萝失踪的消息,也是震惊又担心不已,立刻集合人手。

    二十几人,分批乘坐五六艘小船,朝着大船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齐文煜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再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黑衣人。

    他蹲下身,揭开黑衣人的面纱。

    对于这张脸,齐文煜并不陌生,虽然他们彼此来到永安的时间不长,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可是在龙璟跟沈月萝成亲时,齐文煜还是注意到了此人。

    长着一双阴柔的眼睛,虽然总体还算俊美,可是不管怎么看,都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此人就是沈邪,沈月萝名义上的二叔,也是沈家现在的当家人。

    当初神气自傲的沈邪,此时却像个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胸口处一大片血迹,看样子是被龙璟震碎了心脉。

    雾气浓重的江面上,沈月萝可郁闷了。

    别看她刚才跳的很潇洒,可实际上,她此刻正吊在船边,离水面只有一臂之遥。

    说起来,还得怪船板太滑,她没站稳,便往后倒去。

    要不是反应快,抓住船栏杆,她就得被江水冲走了。

    怒江水流湍急,江面宽广。

    沈月萝知道龙璟一定会找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她得确保自己的安全,再去谋划其他事。

    “老大,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跳上咱们的船了,可是没找见人,”一个小喽啰站在船边,试图寻找沈月萝。

    “妈/的,你白痴啊,跳船这种事只有傻子才干,再说,咱们的船边板都抹了铜油,攀都攀不住,”另一个喽啰骂道。

    “可是我明明听见了啊!”先前的小喽啰还是很怀疑。

    他还得记得那影子是白色的,嗖的一下,就飞了过来。

    “你说该不会是鬼吧?”先前那喽啰忽然想到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他胆小,而坏事做多了,死在他们手里的小姓数不胜数,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时间久了总有些忌讳。

    话刚说完,他的脑袋上,就被狠狠敲了一记,“你他娘的再废话,老子就将你扔下去,这一般的宝贝都是二爷东山再起的本钱,你我二人的任务,就是将他们看好了,出半点差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二爷也不知怎么样了,你说,要是二爷没能逃出来,这一船的人……”

    “哼,做咱们这一行,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是二爷真的回不来,这一船的宝贝就是咱们两人的,嘿嘿,”那人奸诈的笑。

    “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走,下去看看,别让咱的宝贝出什么意外!”

    独吞老大的财宝,没什么道理可讲。

    活一天算一天,到死的那天才不会后悔。

    沈月萝抠着船边,抠的手都快断了,终于听到那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她这才敢慢慢的挪动。

    脚踩着底下的一条缝隙,费了吃奶的劲才爬上来。

    倒在船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令她暗骂自己果然不是干刺客的料,忒费劲了。

    休息了片刻,她便顺着船舱,一路找下去。

    按理说,关押人质的地方,肯定在底下,不可能在上面的船舱。

    可是这船并不大,如果有楼梯,她一定早就发现了,可是她绕着船找了一圈。

    发现这船上的人贩子,只有刚才那两人。

    二对一,还好还好,只要不是打群架,她还是有胜算机会的。

    就在她焦急寻找时,脚下踢到一样东西。

    看不清,她只得趴下去,贴着船板听。

    竟能听见底下有隐隐约约的哭声,声音不大,也许是船板太厚的缘故。

    沈月萝心里急的不行,扭头四下查看,对于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一个可以拉开的木板。

    大概一平米左右,大小可以容一个人进出。

    刚一打开木板,孩子的哭声,便清晰起来,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呵斥声。

    沈月萝更加着急了,情急之下拉动木板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下面的两人。

    “我真听见上面有动静,不对劲,你上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上去,要上也是你上!”

    “那要不咱俩一起?”

    这两人武功都不咋样,在沈邪的手下,属于不重要的小小喽啰。

    要不是情况紧急,沈邪又怎会将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俩。

    沈月萝麻利的跳下阶梯,听见有脚步走过来的声音,可是四周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咬了咬牙,心一横,抄起旁边的一根木棍,紧紧握在手里。

    整个船底,只有一盏小油灯,光线暗的要命,也没窗户让空气流通。

    所以那两人在快要靠近时,便已知道来者是个女子,谁叫她身上有香味呢!

    “好像是个女的,该不会是从这里逃走的吧?”

    “有可能,好香啊,定然是个漂亮的美人,咱哥俩有福了,这样,咱们分开包抄,将她捉住,带到上面去,漫漫长夜,有个女人消遣,多**哪!”

    “好,小心点,别让那娘们偷袭我们!”

    这两人真是蠢的够可以,竟然当着敌人的面商量对策。

    他们以为敌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过是碰巧解了绳子逃走了。

    两个大男人还能制不了一个女人吗?

    沈月萝悄悄握紧木棒,在感觉到其中一人靠近时,起脚隔着木板就踹了过去。

    巨大的力道,不光是将木板踹飞,而是连着那人一同踹飞出两米之外。

    与此同时,她猛的转身,紧握木棒,朝着身后便挥了过去。

    用木棒揍人,绝对的过瘾。

    反正也不会见到血肉横飞的恶心场面,那就往死里捶。

    先捶两下头,再桶肚子,在他弯腰之时,狂揍背部。

    身后那个被踹的人,当然也不能放过。

    那些被捆绑的小娃,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一个疯女人挥动着木棒,一顿狂轰滥打。

    让那两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眨眼间就挨了几十棍。

    打的身上从上到下,没一处好地方,就连男人最宝贵的命根子也没能逃出毒手,接连被捅了好几下。

    关键是,这女人手劲也太大了,像个男人似的,根本不像女人。

    看着抱头蹲在地上哀嚎的两个贼人,沈月萝停止殴打,杵着木棒,站在那大口大口的喘气。

    “别……别打了,我们投降……”

    “女侠饶命,我们再不敢反抗了还不成吗?”

    沈月萝拖着木棒,又拖过一张椅子,摆出了审问的架势,“不打你们可以,但你们得跟我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你们糟蹋过几个女娃,杀过多少人,又卖过多少人,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她晃了晃手上的木棒,如果这两人冥顽不灵,她不惜亲手打死他们,也算是对那些枉死的人一个交待。

    那两人见沈月萝不打他们了,胆子又大了,互相看了看,眼珠子转的飞快。

    沈月萝何等的精明,一见他俩不说话,立马又火了,突然冲上去,挥着木棒,又是一顿狂揍。

    这回不用上脚了,连捶带踹,密集的功势,让那两人连痛叫的机会都没有。

    打完了一波,沈月萝大口的喘着气,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现在搞清状况了吗?想在我面前耍心眼,那就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像你们这样的人渣,能做本小姐的靶子,那是你们的荣幸,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快点说,别逼我想出更残忍的手段。”

    那两人捂着脑袋,颤颤巍巍的跪在沈月萝面前。

    那张脸已经不能看了,已不是肿那么简单,根本是惨不忍睹。

    其中一个人还被打掉了两颗牙,一抽气胸口还疼,肯定是肋骨断了。

    “我们说,求求您别打了,我们全都招,”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会碰上这么一个只知道暴打的女人,她根本不用任何技巧,打的却是结结实实,真疼啊!

    两人抱着脑袋,颤抖着将他俩加入二爷组织之后干过的事,一一讲来给沈月萝听。

    在所有的同伴之中,他俩的胆子最小。

    强/暴女子这种事,他俩流着口水,巴着同伴能分一杯羹,可是没人理会他俩。

    能给他们糟蹋的女子本就不多,因为有很多客人,要求货物清白。

    只有那些卖不掉的,或者长相不咋样的,才可以随便玩。

    然后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在江上长年行船的船夫。

    这些人几乎一年到头都在船上,一艘大的捕鱼船,常常有十几个单身汉。

    他们不在乎女子是否干净,只要能给他们消火就够了。

    所以被玩过的女子,大都卖给了她们。

    这种没有风险,也没有任何油水的任务,就会落在这两人身上。

    至于杀人的事,他们也没干过。

    可是他们帮着处理过尸体。

    那些病死的小娃,或者被玩死的,性子刚强,撞死的女子,要么扔进江中,要么找个荒芜人烟的河滩挖个坑埋了。

    这样的活,也会落在他们二人头上。

    听完两人供述,沈月萝没多大反应,在她看来,这两人不是不想干坏事,而是没逮到机会。

    刚才若不是她先发制人,换成个柔弱女子,这两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这里总共还有多少人,都是准备卖到哪里去的,除了你们,附近还有没有你们的同伙?”沈月萝再次逼问。

    “没了,我们二爷不喜欢手底下人太多,所以我们都是集体行动,一次收很多,再用船运出去,外面有接头的人,”那个掉了牙齿的人,用他露风的嘴巴,急切的给沈月萝解释。

    这时,不远处的一群少女跟小娃中,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慌张的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拍哄。

    可是不管她怎么哄,那也婴儿还是哭的很厉害。

    沈月萝看了会,又瞪视地上跪着的二人,“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你们真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这么小的孩子,离了母亲,他还能活吗?”

    她突然暴发的怒意,吓瘫了那两人。

    “女侠息怒,这婴儿是他父母卖进来的,绝对亲生的,要价也不高,而且还是个男孩,二爷就联系了买家,那家人正好也要个男孩,其实这买卖我们也是无奈,而且就算我们不买,这孩子恐怕也活不成,”阿铁带着哭腔解释。

    就怕沈月萝一气之下,再将将他暴捶一顿。

    “你的意思是说,这孩子的父母不要他?”沈月萝心里说不出的压抑。

    “没错,事到如今,小的也没必要骗您不是?”

    “他……他饿了,我哄不好,”抱孩子的小丫头,声音带着哭意的站起来。她也很害怕,那位像神仙一样的女侠,会生气,会一样暴揍她。

    沈月萝站起来,朝那群目光惊恐的小娃走过去,“饿了?那他要吃什么,干粮还是饭?”

    对于照顾小娃,沈月萝可是一丁点经验都没有。

    “他才几个月大,只能米糊,或者面条都可以,其实最好是能有奶,羊奶,牛奶都行,他生下来好像就没喝过奶,长的又瘦又小,还总是生病,”小丫头见沈月萝没生气,胆子也大了点。

    沈月萝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主意,转身去命令那个人,“你俩快去检查船上还有什么吃的,全都做出来,另外这些孩子也全都到上面去,等了上岸,给这孩子找个奶娘吧!”

    “小……小人都不会做饭,”那两人齐声回答。

    “什么,不会做饭?我看们是想找死,”沈月萝挥着木棒就要打下去。

    “我……我会做。”

    “我也会。”

    那群小娃中,有好几个年纪稍大的女娃,纷纷举手。

    沈月萝点头,“那好,你们都上去,想吃什么自己去找,不管是什么,想吃就尽管做,你们两个过来。”

    她叫的可不是地上跪着的两人,而是人群中两个半大的男娃。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两个男孩对看了一眼,随即懦懦的回答,“我是豆子,他叫雨生,我们都是下河村的。”

    “好,先不管你们是哪个村的,给你们一个任务,将这两人绑到船头,一定要绑结实,你俩还得负责看着,别叫他俩耍什么花样,要是不听话,就拿个打,”沈月萝将木棍递给他俩。

    豆子是个瘦小的男娃,一双眼许是因为长时间关在暗无天日的舱底的原故,变的有些暗淡,可是在握着木棒时,双眼射出两道浓浓的恨意,“女侠姐姐放心,我们俩一定好好看阒他们!”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后面的雨生,从附近找了个绳子。

    沈月萝又找了几个能顶事的女娃,让她们负责将孩子们带出船舱。

    底下的人,一个个上来,沈月萝诧异的发现,走在最后的,还有几个中年妇人。

    但是很显然,她们的状态,跟这些孩子不一样。

    眼神空洞呆滞,像没有生机的木偶。

    让她上去就上去,让她坐下就坐下。

    之前那个抱着小婴儿的女娃,走到沈月萝身边,叹息着告诉她,“她们被糟蹋很多次,因为年纪大了,所以不值钱,糟蹋的次数多了,神志就不清醒了,等出了这里,也许还能养回来。”

    沈月萝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她们都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回以前的家吗?”

    别说古代女子,就是现代女子,被人奸污坏了名声,都没法摆脱旁人异样的眼神,以及家人的嫌弃。

    尤其是婆家人,肯定是不会再要她们的。

    “肯定不会,娘家人也许会找她们,要是回去了,也许还能善待她们,可是风言风语的传出来,到最后都受不了,不光是她们,我们也是。”

    沈月萝觉得这小丫头说话像个小大人,再仔细看她的长相,脸上虽然很脏,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再看她的鱼言谈举止,绝不是乡野小村姑。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在哪?”沈月萝之所以问她,不只是出于好奇,而是她感觉这小丫头身上的气质跟她很像。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她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

    不气馁,不埋怨,仍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就冲她这一份心境,也值得旁人关注。

    “回夫人的话,我叫小慧,家在丰城,我爹娘都是开医馆的,钱赚的不多,但他们可疼我了……”提到自己的爹娘,小慧眼睛红了。

    “那你是怎么被拐的,你爹娘知道吗?”

    “我是他们抢来的,半个月前,我去城外的外婆家,因为回程的时候晚了,遇上他们,我爹娘肯定急坏了,”小慧想起爹娘给自己的疼爱,眼泪憋都憋不住。

    沈月萝叹息一声,将她搂进怀里,连同那强襁褓中的婴儿一起。

    大船甲板上,此时东边已有隐约的亮光,再过不久,天就会大亮。

    沈月萝站在船头,看了一会,又跑到船尾。

    一个时辰都快过去了,龙璟为何还没找到她?

    难道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还真是,龙世子本来是快要追上的。

    谁料船行到江中间,从斜方插进来一条船,黑暗中船只都长的差不多,加上江面风大,将他们的小船吹的东倒西歪。

    混乱上,跟错了船。

    直到天色蒙蒙亮时,龙璟才觉出不对劲。

    而此时,沈月萝他们的船,顺流而下,已经驶出去很远了。

    龙璟心中焦急,可是再急也没有办法,只有追下去才可以找到媳妇。

    天亮时,几个小女娃在船中的伙房,找到一些大米,还有猪油跟菜油,至于蔬菜,就没有了。

    船上这些东西本就稀缺,能有大米就不错了。

    先前绑人的两个男娃,在船尾挂着的网下,捞出不少鱼虾。

    沈月萝一看,天助她也,奔波了一晚上,她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你们几个,去将柴火搬来,这里背风,再支一个柴炉,我给你们做铁板烧,”有鱼有虾,再去下锅炒来炒去的,太麻烦,倒不如找个铁板,做铁板烧。

    “好,我们这就去,”他们都已经饿好几天了,根本顾不上问一句,什么是铁板烧。

    小慧抱着啼哭的婴儿,指挥其他向个女娃,将那些大米全都倒进锅里。

    煮饭肯定是不够的,那就煮粥,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

    可是那几个女娃,长期营养不良,动作稍快些,便头晕,忙活了一阵,就坐在一边大喘气。

    小慧一咬牙,将小婴儿挪到后背,再用绳子系上,然后卷了袖子,亲自上阵。

    她将大米随意淘洗了下,便倒进大铁锅里,再加上干净的水,用铁勺搅拌了下,便蹲在一旁,点了火,开始煮粥。

    等锅里的水开了,还要不停的搅拌,否则很容易糊底。

    小婴儿或许是闻到了米饭的香味,一边吮着手指,一边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铁锅。

    “阿福,别急哦,饭马上就好,等饭好了,姐姐第一个盛给你吃,”小慧柔声哄着他。

    阿福也是个可怜的婴儿,丢给她时,身上有好多被蚊子叮咬的包。

    因为处理的不及时,有的地方都化脓了。

    孩子又痒又疼,哭闹不止。

    小慧便求着看守他们的人,允许她上岸去采些草药。

    只有弄到草药,再用水煮了,给阿福洗澡,就能治好他的病。

    小慧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爹娘上山采药,也学了不少医理方面的知识,能治些小毛病。

    阿福这个名字也是她取的。

    多好的名字,她希望阿福以后也能像他的名字一样,做个有福气的人。

    锅里的米粥冒着大米的清香,吸引了好几个小娃盯着看,一边看,一边淌口水。

    还有一部分小娃,全都围在沈月萝身边,看她收拾那些鱼虾,螃蟹。

    挂在船边的网,随船而动,属于守株待兔,能网多少,就吃多少。

    对于烧烤,沈月萝还是很拿手的,后来又跟着周胜他们学会了不少新花样。

    江里的螃蟹个头不大,却个个肥美。

    虾也很大,不是村里房前屋后见过的小米虾,而是足有两寸长的江虾。

    半个身子都是透明的,还能看见壳下透明的虾肉。

    “你们两个过来,我告诉你们怎么收拾虾,从这里掐一下,扯出肠了,再放水里洗一洗,等还要用盐腌一下,”沈月萝也想流口水了,肥美的大虾啊,她一定得做好吃了,否则就是暴殄天物。

    被她使唤的两个男娃,有些腼腆的伸手黑乎乎的手,刚想去收拾虾,被沈月萝一个叫声,吓的不敢动了。

    “你俩得先去洗手,否则我们吃的就不是虾,而是你俩手上的灰,”沈月萝没有凶他们,而是略带幽默的调侃。

    两个男娃羞涩的笑笑,转身跑去船边拎手上来洗手。

    江上的风已经小了不少,他们的船也没有快速行进,好像就在江上静止的停着。

    沈月萝现在也顾不上考虑这个,天大的事,也得填饱了肚子再说。

    她支起的火炉旁边,摆着个大水桶,里面都是收拾好的江鲜。

    铁板上刷一层油,等铁板热了,再将虾子跟螃蟹放上去。

    两者刚一接触上,便霹雳啪啦的炸开了。

    “我的天,好烫,”沈月萝拿着个锅盖,躲避溅出来的油星。

    站在前面的一个少年,大概是看她的样子,觉得太好笑,便主动站出来,“还是我来吧,我以前经常帮爹娘做饭,你告诉我怎么做就可以了。”

    沈月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直冒油星的铁锅,一想也对,“那好吧,你也要当心,则捞上来江鲜太多水了,烫到手很疼的。”

    她吹了吹自己的手指,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烫的时候感觉不太明显,这会才发现,手背上至少被烫了十几处,火辣辣的疼。

    “我叫小鱼儿,从小就在江边长在,女侠姐姐,你就叫我小鱼吧!”

    沈月萝抱着手背,微笑道:“你叫小鱼,是不是很会煮鱼?”

    “那倒不是,我们家虽然住在江边,可是我家没船,我爹就跟着别人的船,去当船工,挣点钱,不过我家有地,吃的口粮够了,日子虽然清苦,但是很开心,”小鱼脸蛋也瘦的很,说是皮包骨也不奇怪。

    豆子留下雨生看着那两人,也过来这边帮忙,“女侠姐姐,我要做什么?我还可以干活。”

    在他们心里,沈月萝救了他们,打人还那么凶,当然是女侠了。

    “现在好像也没什么要干的,你就帮小鱼添柴吧,我去看看小慧那边的粥好了没。”

    “嗯,你放心去吧,”豆子进里面又抱了些木柴。

    沈月萝叮嘱小鱼,怎么做铁板烧,方法其实很简单。

    小鱼很聪明,一学就会,很快就做的有模有样。

    沈月萝放心的站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朝着伙房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便已是寸步难行。

    因为围着的小娃,实在是太多了。

    沈月萝叹了口气,“你们别在这里等着,等下粥好了,排队来领就好,总在这里围着,挡了小慧的光,她该看不见了。”

    伙房只有一个小窗户,平时也不怎么开,空气不流通,蒸气全都聚集在上方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