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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颖夏没有去跟陆衍说,她犹豫了半天,觉得阿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终究不敢说出口。

    第二天,她约了周韵出来。

    周韵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许颖夏笑了笑,叫她:“伯母,你怎么了?”

    周韵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用着那双眼睛看了看许颖夏,如果当初阿衍没和言喻结婚,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和夏夏在一起多省事啊。

    不过,夏夏这孩子也不听话,跟那个法斯宾德闹出了这么多事。

    但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周韵也没多怪罪,摸了摸许颖夏的脑袋。

    两人坐在了咖啡厅,周韵轻轻地搅拌着咖啡。

    许颖夏咬了咬下唇:“伯母,那天阿衍婚礼之后,状态还好吗?”

    周韵脸色不大好:“能好到哪里去,正闹离婚呢,闹成这样,两个孩子想离婚,我也就让他们离了,可是言喻还想带走小星星呢,我们陆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让她带走!”

    “陆家的孩子?”许颖夏抿着唇,眉骨微动,显得有些惊讶。

    周韵抬眉看她。

    许颖夏有些迟疑:“可是……我听程管家说……那是他们程家的孩子……”

    周韵眉头拧起:“什么意思?阿衍姓陆,程管家做梦吧,阿衍的孩子绝不可能是程家的。”

    “不是……”许颖夏咬了下唇,“程管家说,小星星是程辞的孩子……程辞以前是言喻的男朋友。”

    周韵睁大了眼睛。

    她联想到了最近的种种,怒火涌上了心头:“言喻曾经和程辞在一起过?”

    她也是女人,但她同时是个妈妈。

    她怎么可能忍受言喻跟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有牵扯。

    周韵咬紧了牙根:“言喻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周韵这个女人,说不注重血缘关系吧,可是最初她知道小星星不是陆衍孩子的时候,对小星星一点都不好;说注重血缘关系吧,小星星不管是陆衍的孩子还是程辞的孩子,对她来说,都是血亲。

    可是她没怎么跟程辞相处,程辞又一直长在程家,长在她厌恶的那个男人身边,她对程辞根本就没什么感情。

    如果小星星是程辞的孩子,那她的阿衍岂不是戴了绿帽?

    言喻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厌恶。

    连带着,周韵连同小星星都没了几分喜欢。

    *

    周韵下午就冲到了公司,她在外人面前还是一副优雅贵妇的样子,直到办公室的门合上了,办公室内只有她和陆衍两个人。

    周韵才沉下脸:“阿衍,小星星是程辞的孩子吗?”

    陆衍的表情波澜不惊,没有一丝的变化,他对她话里的意思,没有半分惊讶,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妈,你特地来公司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早知道了这件事?!”

    陆衍唇色淡淡:“是不是我的孩子我知道,小星星是我的孩子,你也不用去问言喻了,她想要小星星的抚养权,一定会说是的。”

    他的语气里,含了几分讥讽的笑意,又带着笃定,让周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有些无力,从小到大,她都对这个儿子没什么办法。

    *

    言喻想离婚,却连着好几天找不到陆衍。

    陆衍就是故意想晾着言喻,言喻到他的公司找他,也连续几次被人拦在了外面。

    这天,陆衍从电梯里出来,一抬眸,就看到了言喻。

    言喻安安静静地站着,皮肤白皙,眼眸黑白分明,似是盈着满满的水光,她穿得有些厚,但不影响美貌,白色的厚重围巾包裹着她的脖子,只露出了纤长浓密睫毛下的眼眸。

    陆衍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居然是她有些冻僵了。

    他只看了她一眼,就收起了视线,眼眸里沾染着浓郁的清寒,薄薄的嘴唇显得格外无情。

    抬脚就走。

    特助认出了言喻,有些犹豫。

    言喻跟在了陆衍的身后,走出了公司的大楼,陆衍要上车,言喻猛地拽住了他,她的手指冰凉,让陆衍猛地有些瑟缩。

    这是新换的一批保镖,根本就不认识言喻,只看到言喻抓住了陆衍的手,想也不想,“砰”一声,就扭着言喻的手腕,倏然间,用力地将言喻反扣在冰冷的车身上。

    车身上落了不少的雪花,在这时候一不小心就渗进了言喻的嘴里,她有些狼狈,下颔碰撞到了车身,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

    陆衍手指蜷缩了下,绷紧了唇线,眉目间覆上了厚厚的阴霾。

    他也没阻止保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言喻,眼里的讥讽凉薄,一下就能击中人心最柔软的地带。

    言喻深呼吸,睫毛微颤,按捺下了那种屈辱感。

    她抬起眼皮:“陆衍,你现在拖着不肯离婚,又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啊,你现在不就来求我了吗?”陆衍菲薄的唇吐出了凉薄的话,他看言喻的表情没有几分温度,甚至有着厌烦。

    他看了保镖一眼,保镖就将言喻塞进了车里。

    陆衍也跟着上了车。

    车内,没有人打开车顶灯,车窗膜暗沉沉的,车门一关,车厢内就暗淡了下来。

    后车座就只有他们两人,前座的隔板早已经升起。

    陆衍长腿交叠,眼眸下落了阴翳。

    言喻攥紧了拳头,她很冷静:“陆衍,离婚吧,如果你不肯离,你信不信,我立马找小报爆料你和程家的事情。”

    陆衍面无表情:“你去吧,只要你不担心,你再也见不到小星星。”

    言喻的心脏像是被小虫子咬了一下:“陆衍,你留下小星星有什么用,我说了她不是……”

    就是这一句话,一下就激怒了看似冷静的陆衍。

    他的瞳孔瑟缩,脑海中有什么线条猛地崩断,他冷笑着,一下将言喻拽了过来,手上的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言喻,你能不能要点脸,你为了争抢孩子的抚养权,什么谎话都说得出口么!你当我陆衍是傻子,你说小星星是程辞的孩子就是程辞的孩子么?”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双刃的剑,活生生地剐着两人的血肉。

    “如果她真的是程辞的孩子,按照你言喻对程辞的深情程度,你会舍得带着程辞的孩子嫁给我,舍得让她叫我爸爸吗?”

    他咬紧了牙关,看着言喻的眼神是嘲讽、冷漠还有厌恶的。

    “言喻,你可真让我恶心。”他说着,另一只手从公文包里抓出了一叠纸,猛地朝言喻的方向洒落了下来。

    “果然不愧是言律师,直接向法院提出了离婚起诉,还是秦让律师亲手接的案子,厉害了,下一步,是不是言律师就要找媒体介入了?直接公布程陆两家的秘密,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

    言喻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冷笑:“看看你这苍白的脸色,摆出一副我欠了你很多的样子,是啊,你毕竟救过我的命,离婚我就答应了,要多少钱我也给你了,但小星星是绝对不可能给你的。”

    他说着,松开了手。

    又拿出了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陆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意:“只要你签下,你就是自由身了。”

    言喻瞥到了条款的抚养权那里,她死死地盯着他:“不可能。”眼眶里有了些泛红,“你到底为什么想要小星星,这一年来,你跟她相处的日子又有多少,你自己想想,你是个合格的父亲吗?”

    陆衍懒得跟她再说什么了。

    当他决定狠下心的时候,再无情不过了。

    他直接让司机停车,不顾这是开往城郊别墅的路上,没有什么人烟,也没有路过的车,冷淡道:“下车。”

    郊区的温度更加低,言喻下车的时候绷直了后背的线条,从后面看上去,有些萧瑟的凄冷。

    陆衍的车毫不留情地消失在了视野里。

    周围都是荒凉的,枯树成堆,寒风呼啸。

    秦让来接言喻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了路边,她裹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怜。

    秦让下了车,站在了言喻的面前。

    言喻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分明,耳畔里传来了男人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这么可怜,走吧,我带你回去。”

    言喻抬起眼眸。

    男人背着光站立,天色渐暗,雪花纷飞,他就在雾气蒙蒙的天色下,柔和了眉眼,对着她伸出了手,对她道:“带你回家。”

    言喻眸光怔怔,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蹲久了,脚步不稳,踉跄了下,幸好秦让伸手扶住了她。

    秦让笑,开玩笑道:“别乱投怀送抱,我们现在是律师和当事人的关系,要是关系不正当,我会被人举报到律协的。”

    两人身影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子去而复返,停在了那里。

    车厢内,男人高大的身影落成了剪影,镀上了寒霜,他的眼眸沉沉,手指攥紧,青筋突兀,骨节泛白。

    “走吧。”陆衍忍住了胸口的怒意,却忍不住挥落了一旁的东西。

    坐在副驾驶座的特助犹豫了下,还是报告道:“太太已经找到了暂时租住的房子,是秦律师帮忙找的,她明天应该就会搬出了公寓。”

    陆衍盯着言喻上了秦让的车子,脸色冰冷:“就现在,让人去公寓把小星星送到我妈那边,老宅那边安排人,不许言喻再进去了,还有派人盯着言喻,别让她有太大的动静。”

    *

    即便法院多次传唤,陆衍就是不理会,这种民事案子,法官也不能强制陆衍上庭。

    陆衍除了自身的意愿不想上庭外,他也很忙,程家那边要他接手,陆家这边要办理转接。

    程家给出继承人的理由是:程家的二少爷身体不好,前几年一直瞒着外界,在休养。

    陆家给出的理由是:陆衍需要调养身体,暂且由陆承国负责陆氏集团。

    由于交接平静,倒是没有闹出多大的风波。

    言喻还是第一次直面陆衍强大的实力,他现在手握着两家的权势,想藏起一个小孩子再容易不过了。

    言喻整整一个月没见到小星星。

    这一个月里,她消瘦了不少,却为了生计,不得不继续在律所工作,每天出差、上庭,却有些精神衰弱。

    陆衍去了英国,他不肯离婚,死死地拖着这段婚姻,法院受上头压力,拿他没办法,言喻只能等着分居两年自动离婚。

    可是小星星该怎么办?

    她不是没想过向媒体爆料威胁,但往往她爆料出去的消息,最终都无疾而终,没有媒体愿意刊登。

    陆衍托人给她送了一句话——别玩那些把戏了,言言。

    言喻咬着下唇,眼眶泛红,将纸条撕了个粉碎。

    秦让手里的案子也受到了不少的阻力,他前段时间被指定了为黑社会老大辩护的案子,他推脱了好几次,不想接下这样争议性太大、赢率太小的案子。

    但那个老大的下属却百般威胁,甚至拿秦南风和言喻做威胁。

    秦让冷哼一声,没有接下案子,只是找了保镖保护秦南风。

    但他去接秦南风的时候,却发现秦南风不见了,当他找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黑社会大佬的下属又把南风送了回来。

    这样往返了几次之后,秦南风显然被吓到了。

    半夜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

    言喻被他的哭声吵醒,她睁开了眼,垂眸看,秦南风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着,小小的脸蛋发红,眼泪不停地滚落。

    言喻伸手摸了摸,被他的温度灼到了手心。

    她连忙抱起了他,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别怕,阿姨带你去看医生。”

    她给秦让打了个电话,秦让不得已接下了那个案子,还在律所加班,他今晚担心儿子,就让言喻先去他的公寓,帮忙照顾一下秦南风。

    言喻抱着秦南风,显得有些吃力,她最近瘦得骨头都有些突兀了,站在风中,仿佛轻飘飘地就会被风刮走。

    秦让下了车,眉目拧着,薄唇冷冷,先从言喻的手中抱过了秦南风。

    他垂眸看着言喻,眼里的色泽深邃得仿佛要将言喻吞噬:“你先上车。”

    一路奔驰到了医院,言喻抱着秦南风坐着,秦让跑上跑下地忙碌,直到后半夜,秦南风的热度才退了下去。

    秦南风很依赖言喻,紧紧地靠着言喻,小手一动不动地攥着言喻的手。

    言喻低眸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涩,她很疲劳,但还是轻轻地哄着秦南风,脑海里想的却都是她的小星星,一个月没见,她不知道小星星怎么样了,不知道她变得怎么样了。

    言喻的心里充满了隐隐约约的恨意。

    她抬起头,忍住了眼泪。

    小星星是不是也在想她?以前小星星也喜欢这样拉着妈妈的手。

    这样无望的折磨。

    秦让坐在了言喻的身边,秦南风虽然在睡梦中,却也不让他抱,他一抱,南风就哭。

    秦让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言喻,那双眼里有太多的情绪了,这一个月来,他看着言喻撑着过来,也看着言喻瘦成现在这样。

    腰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

    秦让喉结滚动,嗓音低沉:“言喻,想跟我去英国吗,不是伦敦,是利兹市。”他顿了顿,“其实,我来中国本来就是外派一段时间,也两年多了,差不多要回英国了,你毕业自英国,接受英国的法学教育,其实很适合留在英国工作。而且你现在还拿到了中国的律师资格证,也可以从事中国法和英国法交叉业务。”

    言喻抿着唇,侧过脸,看他,她睫毛翕动了下,嘴巴微张,刚要说什么,秦让就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小星星……但现在陆家不肯让你们见面,陆衍又不出面……”

    言喻打断了他的话,她弯起唇角:“我……暂时不想离开。”

    “你去了英国,或许还能见到陆衍,等见到陆衍了,或许他还会惦念着旧情,让你见到小星星。”

    言喻笑意很淡:“不会。”

    因为她和陆衍之间,早就没有什么旧情了。

    沉默许久,秦让的声音有了几分艰涩:“但我要去英国了,你现在还没转正,你要再选一个新师父带你了。我本来想带你去英国的律所……南风这样,我也担心,我父亲也希望我早日回到英国,他和我母亲年纪都大了。”

    言喻垂下了睫毛,笑了笑,咽了咽嗓子,胸膛起伏:“……秦让,一路平安。”

    她说着,抱紧了怀中的秦南风。

    即便秦南风睡着了,她还是慢慢地逡巡着他的眉眼,轻声道:“小南风,你也是。”

    两人都没再说话,言喻慢慢地靠在墙壁上,闭眼睡觉。

    秦让一瞬不瞬地盯着言喻,灯光在他的身上落了一片薄薄的光影,他的轮廓显得越发深邃,眉眼干净。

    他敞开了双手,将睡着的言喻和秦南风,搂到了自己的怀中。

    秦让抿着唇,没忍住,低头,俯身吻在了言喻的唇上。

    他和言喻终究差了点什么。

    而这样相处的画面,却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到了陆衍的手机上,他才完成工作,眉目疲倦,冷着脸垂眸看着,脸色越来越沉,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漆黑的眼眸里有火光跳跃,灼烧着他的心,让他的心肺一阵阵灼痛。

    他想也不想,将手机砸了出去。

    四分五裂。

    传来消息还有最后一句话——言喻和秦让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一起。

    *

    大约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有些疲倦,言喻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晕,她觉得眼前迷迷糊糊有些黑,下一秒,她的世界就彻底黑沉了下去。

    最后一秒,隐隐约约看到了秦让惊慌的神情,他快速地过来,搂住了她。

    “医生!”

    言喻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

    她消化了整整两天,才彻底将这个消息消化了下去。

    她坐在沙发里,眸光微怔,白皙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平坦,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更不用说,她最近瘦了那么多,又那样忙碌和疲劳,根本就没注意过,她身体的异状。

    她居然怀孕了,言喻根本没做好要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准备,她自顾不暇,小星星还在陆家,工作不稳定,身体状况还差成这样。

    医生的话还历历在耳:“你最近的状态很差,要多多注意身体。”

    潜台词大概是说她有流产先兆。

    言喻有一瞬间想过不要这个孩子,现在这个念头却越来越明显,她不想再和陆衍有更多的交集,就算生下了这个孩子,她拿什么去养。

    但是心里的不舍也越发浓郁了。

    言喻只是想去医院询问一下医生,还没轮到她,她一抬眸,就看到了眉目阴沉,脸色可怕的陆衍风尘仆仆地大步朝她走来。

    陆衍攥紧了她的手指,眼底猩红,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言喻,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流产的!”

    人的记忆是很神奇的东西,当你处在风暴中心的时候,你会觉得天都要倒塌了下来,一切带来的都是狰狞的剧痛。

    但是,当风平浪静了以后。

    伤痛形成伤疤,生活压断脊梁,苟延残喘以后。

    那段记忆就会模糊,仿佛笼罩了重重浓郁的黑雾,模糊得她都记不清了。

    言喻只记得她被陆衍带回了陆家,陆衍承诺,只要她生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就能带着小星星离开。

    在陆家的那段日子很压抑,陆衍不在,听说他在英国和一个华裔女子相亲恋爱了。

    周韵摆着脸色,许颖夏时不时地出现,她困在陆家,哪里都去不了,连跟小星星见面的时间也很固定。

    每天定时有医生过来,有心理医生来开导她,有营养师调理她的身体。

    但是她还是一天天瘦下来,四肢纤细,唯一突兀的就是她鼓起来的肚子,看得有些可怕。

    陆衍有时候半个月,有时候一个月,会回陆家看她。

    两人之间没有多少交流,大多数都是沉默,他大概也不想见到她,见面的时候,也只盯着她的肚子。

    言喻有时觉得陆衍有些病态,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陆衍的眉目森然,咬着牙齿,吩咐下人:“把东西都收起来,看好太太,不要让她再碰那些东西,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

    陆衍没再继续说,但所有人都明白,所有人都告诉言喻:“太太,你别想着弄死孩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城里忽然有风言风语传出。

    陆衍太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陆少的。

    网络上不知是哪个自媒体发了一系列的照片,是言喻和秦让状似亲昵的照片。

    言喻从婚礼逃跑当天,也是和秦让在一起的。

    这些小道消息,更加证实了那些传言。

    陆衍没有出现,暴怒的是周韵,言喻先是和程辞,现在又和秦让,小星星的身份都还没证实,肚子里的孩子却又传出了难听的流言。

    陆家在风口浪尖上,她心一狠,又去测了DNA,强迫着言喻去引产。

    她不想要言喻肚子的孩子。

    她受够了言喻了。

    这时候的陆衍也处在程家的漩涡中心,家主去世,程家暗潮汹涌,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陆衍在程管家的支持下,准备接手程家,步步为营,也如履薄冰,他根本就没多少心思,可以放在远在中国的陆家。

    言喻是恍惚的,直到被按上了手术台,她才疯狂地挣扎着要下去。

    可是医生却冰冷着一张脸,拿着手术钳子,折射着冷光,言喻拽着医生的手:“不要,我不要……”

    但是她还是一点点地陷入了昏迷,只是在梦中,她也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生命的流逝。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医生在让周韵签字,说是她生命垂危。

    周韵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引产。

    手术室都是弥漫的鲜血气息,满眼都是鲜血,她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她的心脏一点点紧缩。

    引产了,就代表着那个孩子胎死腹中,她眼泪肆意流淌。

    后来的事,言喻就不知道了,她精神混沌,浮浮沉沉,她不知道为什么陆衍突然放弃了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签下离婚协议书,更不知道他为什么把小星星还给了她。

    再后来,秦让就出现了。

    他长身玉立,眉目干净,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言喻,然后走到了言喻的身边,他微微俯身,带着仿佛看不透的情深,摸了摸言喻的头发。

    他甘冽的眉目上有着浅淡的笑意:“现在是言小姐了,欢迎你去利兹,也欢迎你加入QIN律师事务所。”

    身后的秦南风露出了小脸,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有些害羞,也有点欣喜:“言阿姨,你要跟我们去英国了,我好久没见到你,好想你,我也想小星星。”

    言喻看到秦南风的时候,眼泪忽然就汹涌了。

    她想起了被引产了的那个孩子。

    之前检查的时候,私人医生偷偷说了是男胎,他是不是也像南风一样可爱。

    她心脏缠绕着的丝线,一点点崩断,又一点点割下了心脏的血脉。

    一旁的小星星摇摇晃晃着,趴在了言喻的胸膛上,黑眸盈盈,对着秦南风笑了,她说话不清晰,叫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