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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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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冷白的雪地里,齐允钧捂着脸,被打得节节后退,却始终没有还手。

    眼见把齐允钧逼到假山边,再无退路,盛阳终于收拳。

    “你不还手,也不说话,和孬种一样,究竟算什么!”

    盛阳比齐允钧小一岁,但此时两人已是一般高;再加上盛阳逼人的气势,沉默得如同蔫了一般的齐允钧,如今显得更加矮小。

    齐允钧手背拂了下已经冒血的唇角,声音纠结而低沉:“换位思考,我何尝不知道。但如果落水的是你,你又会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话还未说完,盛阳一声冷笑,浑身散发的寒意仿佛比烈风更甚:“如果我是你”他多希望他是齐允钧,然而他不是“如果我是你,我压根不会和焦婉妍逛什么斜街,不会落水;就算真的被逼无奈掉下去,我也不会背叛我的妻子。”

    齐允钧面露讥讽:“不会背叛你的妻子,那和你一起落水的人又怎么办,她难道不是无辜的?”

    盛阳凝眉看着齐允钧:“你到现在还认为焦婉妍是无辜的?即便她是无辜的,那你的过错,为什么要两个无辜的人去承担!”

    “你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齐允钧抱头低吼“母亲责怪我,你也来质问我,难道我就不是无辜的!你走,你走,你这个孤煞,哪里有资格质问我!”

    盛阳眸中露出鄙夷,仿佛孤煞的不是他,而是齐允钧一般:“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齐允钧,算我从前看错了你。”

    说完转身便走,只留下浅薄的雪地里,深深浅浅的脚印。

    马车里,药气若有似无。

    少年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用力过猛,牵动了背上的伤口,也只得回去再看了。

    宁护卫的声音在车外响起:“陆先生——”

    未及说完,已被少年打断:“不要提陆先生。”

    “您已经三天不肯见陆先生”宁护卫为难地叹息“就算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他语气淡漠:“三天又怎样,做错事就要受罚,受罚还不知悔改,三万年都不为过。”

    “陆先生只是没察觉管大姑娘的筹谋,导致三姑娘遇险,但这也不是陆先生……”宁护卫想为陆长青辩解。

    “定远侯府的事情没查到,我没有怪他,毕竟我们都是人,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了如指掌。三姑娘出事后,派去暗中保护的人救人不力,我只当是你们能力不够还需历练”少年深吸一口气“但为何没人及时禀告我?如果不是我察觉蹊跷跟了过去,现下会是什么情况?”

    宁护卫语塞:“是属下办事不力。”

    “更重要的是,齐允钧和焦婉妍同去斜街,陆先生的反应居然是不作处理!”他气恨地一拍座椅。

    陆长青不知道焦婉妍的心机,也该清楚此事不妥当,然而却任由其发展,导致了如今的后果——

    “你若想为陆先生说话,先告诉他要反省什么。”

    他双拳紧握,再不言语。

    陆长青恭候在书房门前,姿态颇低。

    “进来。”少年淡声吩咐。

    陆长青走进书房,躬身行礼。

    少年没有说话。

    陆长青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三姑娘遇险,不是我们不想禀报。派去的人一心想着救人,却没有传递消息,我已经给了他们惩戒。至于斜街落水,我大约是会错了意,才自以为是做了决定,没有阻拦焦婉妍的阴谋。”

    “你会错了什么意?”他锐利的双眸有些奇怪地看向陆长青。

    陆长青感受到摄人的目光,擦了擦有些冒汗的额角:“我以为,三姑娘必是有过人之处,您才会如此关注。但如果嫁给齐允钧,这颗棋子也就废了,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你认为,怎样才不是废了,才是有用?”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诡异,似乎是那种无奈的好笑,又带了几分嘲讽。

    陆长青不知该如何应答:“至少,不该是嫁到仁和大公主府……”

    “陆先生”少年渐渐严肃起来“也许她不该嫁到仁和大公主府,却不是这个原因。”

    从前他以为,仁和大公主前世避世无争,专心教子。她若嫁过去,起码能讨一份安稳生活。

    但如今,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如今三姑娘情况如何?”他想到她还在伤病中却被外人如此欺凌,丝丝缕缕的怜惜和痛缠绕胸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三姑娘果然非凡,她已经知道了,而且”陆先生顿了顿“似乎想要反击。”

    “如何反击?”此前他一直没有做出实际行动处理此事,就是拿不准管沅的意思。他面前有无数条路可以选择:反击焦府;搞坏焦婉妍的名声;或者给仁和长公主施加压力。但他怕这样做和管沅的想法相违背。这是她的事,无论她做出何种选择,他尊重她的意愿。

    陆先生解释了一番管沅的主意,然后赞叹:“一石二鸟,既防范了大火的罪魁祸首管大姑娘,又逼迫仁和大公主府现身说法。就不知道,三姑娘这么做,到底是想讨一个说法而已,还是想到了退亲。”

    少年沉吟良久。

    他也不知道。现下自然退亲最好,可一旦退亲,她的名声只怕要保不住了。

    无论退亲出于什么原因,女方总是最大的受害者。

    “不管她什么意思,你们照她的意思做就是”他轻叹一声,不知是因为想到什么,脸色缓和下去“陆先生,在没有大是非没有血海深仇的情况下,我们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选择,随意改变他人的命运。每个人来人世间走一遭,都不容易。”

    陆长青似懂非懂地点头。

    定远侯府含露居,管沅双手拨着轮椅的木轮,向最后一季寒梅盛开的地方移去。

    天很晴朗,不同于几日前的白雪飘飞。

    她伸手仰头,有些艰难地折下一支玉蕊檀心梅。

    这支梅huā,让她想起庐陵水患时救下的那个小姑娘。那孩子七八岁,失去了父母,却紧紧抱着那支鲜红如血的梅huā簪子,不肯给贪婪的强盗,还因此受了伤。

    他救下小姑娘的时候,责怪这孩子为了财物性命都不要。

    当时她看着小姑娘倔强却哀伤的眼眸,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譬如这孩子,那支簪子是她父母留给她唯一的惦念,若连这份惦念都护不住,活下去也如行尸走肉一般。在没有大是非没有血海深仇的情况下,我们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选择,随意改变他人的命运。每个人来人世间走一遭,都不容易。”

    而今,她将要筹划的一切,将会改变许多人命运的一切,又是对是错呢?

    “妹妹”管洌走了过来,在管沅面前蹲下“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管沅轻轻摇头:“恢复的很快。”

    管洌顿了顿才道:“时下京中的流言对你很有利,你现在究竟有什么打算?”

    “流言是我传的,自然对我有利。”管沅淡淡回应。

    管洌一愣,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听闻这一切的时候,除了感慨造化弄人,便是不知所措。

    但妹妹刚得知真相,就已经有所行动——

    或许也只有妹妹这般清醒冷静的人,能很快看清时局做出抉择,不像他当初,只是没完没了地射箭发泄,根本没有头绪,更谈不上什么对策。

    “那,你传这样的流言,用意何在?”管洌有些看不明白妹妹的想法。

    管沅不答反问:“如今朝堂之上,文官南北对立的局面,还严重吗?”

    “不轻”管洌回答“自科举会试南北分卷以来,就有文官南北对立的情况。本来也算不得十分严重,但泌阳焦家——”这般说着,他忽地恍然大悟“妹妹,你莫非要利用南北对立,来对付焦家?”

    管沅微笑点头:“我们外家是庐陵杨氏,南方人。礼部右侍郎焦孟向来排挤南方文官,那我们干脆就利用这一点,以牙还牙,让他也尝尝被南方文官排挤的滋味。”

    反正焦孟日后也是阉党的走狗,此时打压了说不定还更方便,免得日后阉党独大了,更难下手。

    “好主意!”管洌禁不住拍手叫好。

    管沅却更心细:“此事你去找大表哥,他是李阁老的学生,几位阁老都是南方人。下手点就在焦孟德行有亏,要知道,做官最重要的是德行,焦孟连自家嫡孙女都管教不好,和男子一同落水,不沉塘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明目张胆嫁到仁和大公主府去。”

    管洌重重点头:“这个理由最好不过!把南方文臣都团结起来对付焦孟,实在绝妙!”

    “另外,皇上最喜欢奇闻轶事,上次靖安侯世子孤煞一事,你且看皇上怎么处置的,就该明白皇上对这件事可能产生的态度。因此,千万别闹到皇上那里去。”管沅再三叮嘱。

    要真让皇上知道了,恐怕皇上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这是缘分,让焦婉妍嫁过去做正妻!

    到时候哭的可是她了。

    “这件事我一定抓着大表哥办成!”管洌拍胸脯保证。

    管沅笑容笃定:“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条计策,双管齐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