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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第421章 今日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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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赵祯,曹后两口子在深宫内院讨论着杨涵瑶的养殖计划时,常州城里却是闹翻了天。让我们把镜头推到十天前。

    就在梁圭轩派跑到常州报社抗议时,杨涵瑶在余鑫的鼓励下,终于是迈出了那一步。在第二日的报纸上学术争论的斗争戛然而止,转而一连八天都刊登了徐裕的系列报道:“今日常州”。

    报道前三篇主要记载了严大田一家的生活,其主角便是失去两个儿子的可怜老汉——严大田。

    徐裕在报道上用了烈士遗属这个词,这是从杨涵瑶那儿听来得,他觉得很贴切,就拿来用了。

    “严大田一家,如今的生活虽谈不上富足,却也是十分地安逸。严大爷告诉我,这若放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儿。两个儿子战死沙场,可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生活,抚恤金多寡暂且不提,这笔钱是一次性发放得。”

    “可他们这些活着的人,他这身子半截入土的人不提也罢,可小儿子留下的两个孙儿以后怎么办?他们将来要走的路还很长。村里也有像他这样的人家也有好两户,在县主没有成立常州商会之前,这些人的生活在族人的帮助下也只是维持不饿死而已。”

    “我听完这些话,又去采访了严大爷说得那几户人家,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得。他们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商会承诺会给他们养老送终,小的也会抚养大,送他们去读书或者学一门手艺,不至于以后没口饭吃。”

    “在采访结束后,当我走到晋陵城的街头,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看着如今的常州百姓脸上的那种满足,我忽然流泪了。是的,我流泪了,我不能自己,这就是大同的世界啊!”

    “我等读书,到底为了什么?我想,千万年的读书人,包括圣人,所追求地不就是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吗?鳏寡孤独者皆有所养,此生能看到这样的场面亦不枉此生!”

    “为此,我还采访过常州商会的人,他们都说这是县主提出来得。于是我又找到嘉宁县主,问她为何对这些人的家属如此厚待?”

    “县主听了,久久没有说话。过许久,才微微叹息一声道;‘他们是军人,他们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得!是咱们的人民子弟兵”

    “人民子弟兵这个词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很陌生,但从字面上我们不难理解其中的意思。县主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深思:人民子弟兵,他们来自百姓,他们为了千千万万人民百姓安居乐业而战死沙场,难道我们不应该承担起替他们照顾父母妻儿的责任吗?他们可是咱们的人民子弟兵,是咱们最可爱的人啊!”

    “武人并不卑贱……这是县主告诉我得,只要有了正确的引导,他们一样可以生的光荣,死得伟大!为了家国,为了君父,为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血战沙场,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所以,我们不能让咱们的战士流血流汗的同时,最后还要流泪!善待烈士遗属,是每一个人对于这些战士最好的回报……”

    严大田一家的文有三篇报道,此报道一出,整个常州哗然。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常州商会不是说着得玩得,他们真在实践着自己的诺言:在照看着阵亡将士们的遗属。

    韩正军是流着眼泪把三篇报道读完得,武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荣誉了吗?加上英雄碑的事,这是第二次了。

    他叫来江斌,让他拿着报纸读给全军的人听,许多士兵都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特别是那句不能让咱们的战士流血流汗的同时,最后还要流泪。

    当江斌读到这里时,两行眼泪也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流下,而下面的士兵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拿着极少的月俸,受着世人鄙夷的目光,脸上被刺上了字,那不是一种荣耀,是一种耻辱。

    然而,就算是流干了身上的最后一滴血,用生命去拼去搏,最后也没换来任何荣耀,甚至连自己的身后事都无法顾全,父母妻儿也兼顾不到,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这个困惑一直存在在他们心中,一直到英雄碑的树立,一直到县主给自己的讲解,他们才觉得自己有了些尊严。

    现在报纸上报道了他们的战友的事迹,他们与荣有焉!更是对常州商会感恩戴德,特别是县主!

    等哭过后,这些人纷纷跪下,大喊道:“县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又站了起来,拿着手中的长矛一上一下的耸着,齐声高喊道“生为军人,死为军魂,死战!死战!死战!我们是人民子弟兵!”

    喊声直穿云霄,盘旋在常州军大营上久久不散……

    军营中的文职人员见到这一幕,也不禁动容,纷纷潸然泪下。县主说得没有错,武人不卑贱,他们并非生来如此。他们一样可以生的光荣,死得伟大!

    得知此事经过的王安石与左航权也沉默了。他们思考良久,终于提笔把这一现象写成了奏折发往京城。

    言辞间已对这些军人产生了生生的同情,甚至开始疑问,是不是矫枉过正了?武人有了荣誉感,一样可以忠君爱国得!

    城里的那些缠斗着的文人们也闭上了嘴。特别是梁圭轩那一派的,他们开始反思了,等到后面几篇报道出来后,更是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县主在不知不觉中已做了这多事情,可县主说过什么吗?她什么也没说,很少在公众场合高谈阔论,除了富居楼与在叶家那次,她就再也没说过什么了。

    她这是在用“行”达到自己的良知啊!知行合一……许多人内心开始动摇,随着后面的几篇报道,他们终于沉下心来,随着徐裕的笔触,开始认真地去观察现在的常州。

    他们从社会最底层的那些人开始,与他们做起了接触,深入地去了解他们。

    随之而来的内心震撼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得!他们的思想价值观开始动摇,他们开始用一种拷问的目光看待世界,他们产生了怀疑,他们最终成了空谷,摸索出了新的东西。

    这次的事成为了常州地方学派上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后世的学者称此为“严大田事件”。

    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常州的学者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他们靠着观察,实践,摸索出了一条通往大同世界的理论。

    这套理论对后世的影响极大,被认为是中国儒家文化上的一道分水岭,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宋朝真正走向了富强,华夏的文明之花也由此开遍世界!

    而正当城里的这些读书人开始困惑的时候,晨报首页忽然刊登了县主的大作!而且标题居然,居然是那样的劲爆!

    “不许放屁!”

    这样强悍且不够斯文的标题简直把城里的人的眼珠子都要震下来了!他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好几遍,问了好几个人,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标题没错,作者也没错,是县主无疑!

    怀着一种无比怪异地心情开始读文,开篇是一首词,开始还没什么,可看到后面,每个人的下巴都快掉到桌子上了。

    词还能这样写?!不须放屁!汗,县主就是县主,这也太强悍了!

    不过等震惊过后,一些脑子灵活的人马上就预感到了什么,比如叶红泽童鞋此刻就在和最近的死对头梁圭轩童鞋做着讨论。

    “不见前年秋月朗,田租涨了三成。还有吃的,红薯烧熟了,再加仙气。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叶红泽一边念着,一边摇着脑袋,等念完又哈哈大笑,“痛快!县主这是要反击了!”

    “可,可这也太有辱斯文了!”梁圭轩红着脸,小声争辩道。

    叶红泽一皱眉,道:“我说梁子玉,我的梁贤弟,你是不是最近跟我打嘴仗打上瘾了?怎么我说东,你总非要说西呢?”

    “我哪里有?!”梁圭轩一瞪眼,反驳道:“县主是姑娘家,这,话,这话……唉,不提这个,就说这整篇都是如此这般,骂得也太狠了!”

    “我看就挺好!”叶红泽满不在意道:“那些混蛋居心叵测,放出各种谣言蛊惑人心,私下却通过各种手段去弄红薯!哼,县主骂得好!这群人就是蝗虫,吸血虫!”

    这次梁圭轩倒没再反驳,虽说心里觉得县主一个姑娘家,写得文怎么这么不斯文,尖酸刻薄到极点,可县主说得是事实。

    不看这报道还不知道,原来这些造谣者背后的动机竟是如此不堪,简直是附骨之疽,长此以往,国朝必如县主说得那样,就要毁在这群人手里!

    原因很简单嘛!一亩田收租五到六成,佃农还要承担赋税,这不是不给农民活路吗?历朝历代的****为何都是从农民开始得?就是这群人害得啊!

    这是杨涵瑶在报上的分析,当然,梁圭轩也十分认同这点。他虽迂腐了些,可功底还是不错得,史家典籍自然熟记于心,经杨涵瑶这么一说,他回忆了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顿时也气愤起来了!

    “这话在理!”梁圭轩冷声道:“哼!这群人的确该骂!”话一出口又觉前后矛盾了,脸一红,忙道:“只是县主身份尊贵,又是女儿家,这等事交给我等来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