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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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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画蕊虽是不开口,那婆子却是渐渐在顾画蕊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只见后者双股战战,突然膝盖一弯便是跪倒在地:“大小姐,不是老奴等人刻意隐瞒,实在是夫人的命令当奴才的不敢不从啊。”

    “哦?”顾画蕊听了挑挑眉,眼中的寒意不减反增:“夫人的什么命令,我想你们明白在我面前撒谎的后果。”

    婆子听了顾画蕊的话一时更是冷汗涟涟,当下也不敢再有隐瞒,连忙开口道:“夫人,夫人说,要老奴定要拦住大小姐查看马车,等到了玉泉寺再告诉大小姐夫人未曾同行的事情。”

    “说,我母亲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顾画蕊听到这里却是几步上前,一把揪住跪伏于地的婆子的衣领。顾画蕊眼中瞬间爆发出的狠厉之色,直骇得那婆子说话都是有些磕磕绊绊了起来。

    “夫人,夫人今早起来身子,身子有些不适,便向老太君秉了,秉了先不去,不去玉泉寺了……”一句话说完,那婆子便像是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一般整个人向地上瘫去。

    顾画蕊听完婆子的话,当下手一松,婆子突然摔倒地上“哎呦”一声痛呼。顾画蕊却是恍若未闻,径自向着前方一辆马车处跑去。

    “蕊儿拜见老太君。”顾画蕊还未到老太君马车旁便是大声道,先前顾画蕊匆匆跑去的显然是向着老太君的方向。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老太君正在用午膳。”马车旁候着的孙妈妈看着顾画蕊一脸焦急又似又几丝恍惚的样子,连忙上前扶住顾画蕊,语带关切之意的问道。

    “我没事。”顾画蕊却是轻摇摇头拒绝了她的搀扶,同一时间神色也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有要事要见祖母。”孙妈妈还未及开口,只听到马车中传出老太君的声音:“是蕊儿吗?让她进来吧。”

    孙妈妈听到老太君都开口了,当下恭敬地回了一声便拿出马凳引着顾画蕊上了马车。

    顾画蕊刚进马车便是柔柔弱弱的开口道:“祖母,蕊儿方才去了母亲的马车,那马车竟是空的,那婆子说母亲今早身体不适所以未曾跟来,蕊儿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语气之中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顾画蕊说完便是仔细观察着老太君的表情,只见后者的神情果然是对她此番的问询没有丝毫的意外惊讶之感,顾画蕊心底突突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老太君却是一脸坦然之色,缓缓地开口道:“蕊儿啊,你母亲今早里突然地差人告诉我说是身子不适,我思虑着她身子虚却是不宜马车长途奔波,我便许了她不参加这次的年关拜寺。”

    顾画蕊听完老太君的话便是轻轻垂下头,心底无声的质问着:“那为何还要带着沈芷乔的马车装模作样,做戏给谁看呢?”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若是她顾画蕊今日早晨知道了沈芷乔病重的消息,必是不会跟着去年关拜寺了。年关拜寺唯有老太君这般德高望重的老妇人才是重中之重,她们那些小辈不过可有可无的。

    所以说,老太君为何要帮着掩盖隐瞒沈芷乔的消息,为何一定要她顾画蕊跟随去呢。想着想着,顾画蕊已是不敢在深究下去,她只觉得遍体生寒。她一向以为老太君是不同的,是偌大的丞相府中少有的几个真心对她的人了,现如今呢……

    这一世,顾画蕊从未对顾长卫有过期待和幻想,所以不论顾长卫如何做,顾画蕊都不会再心痛。可是,顾画蕊私以为老太君是真心待她的。因为有过幻想和期盼,所以当真相被揭露放在面前时,那种心痛,让人绝望。

    又是三姨娘,又是老太君,这玉泉寺究竟是有着什么在等待着自己呢。顾画蕊这般想着,眼中一道寒芒闪过。

    说来话长,顾画蕊这千回百转的心思不过转瞬之间,她抬起头眼中坚定之色甚浓,直视着老太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祖母请允了蕊儿回去看望一眼母亲,”顾画蕊看到老太君眼中隐隐闪现过一抹不耐之色,当下她不待老太君开口便是急急说道,“此处离着丞相府尚且不远,蕊儿骑着马回去,只看一眼母亲的病情,便快马加鞭的追回来,定能在傍晚前赶到玉泉寺。”

    老太君听了眉头却是皱起,不断转着佛珠的手指也是停了下来,半晌,她终于是开口:“你可是我相府的大小姐,这般怎么像话,况且祖母怎么放心的下。祖母知你思母心切,你便派一个信任的会骑马的丫鬟,然后我再遣一个护卫护送她,快马加鞭回去,你本人便不要这般作为了。”

    顾画蕊听了心中的无名火却是有着加重之势,派个丫鬟回去,老太君是多急切地盼望着她能去玉泉寺?呵。不过此时激怒老太君明显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顾画蕊便也不再多话,矮矮身子行了礼便是退了出来。

    顾画蕊想起昨日里三姨娘的种种不寻常和沈芷乔的种种古怪之处,她只觉得心中好似一团乱麻,种种思绪纷繁冗杂毫无条理。“一定要回去,一定要亲眼看到沈芷乔。”顾画蕊心中的声音也在这混乱中越来越清晰。

    水袖等人此时也是一脸焦急的在马车旁团团转着,她三人去取了午膳回来,却是左等右等都看不到顾画蕊的身影。

    “我们就不该一起去的,早知道我留下来陪着小姐了,小姐能去哪里了呢。”水袖一边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懊恼地说着。一旁的盈娘月浓虽是未开口,却也同样的眼中充满了懊恼担忧之色。

    “快看,快看,那是小姐。”水袖站在最前面,倒是第一个看到了顾画蕊的身影,当下忍不住惊喜的喊出声。可是当凑近了看到顾画蕊满脸的阴沉之色时,她准备上前拉扯顾画蕊袖子的冲动便是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水袖双手绞着衣角,偷眼打量着顾画蕊的神色却是不敢开口。一边的盈娘见状只能上前试探的开口道:“小姐,午膳取回来了,可是要用一些?”

    “不必了。”顾画蕊语调平平,面无表情的回一句便是径直上了马车,水袖三人面面相觑却是不敢跟上去,这时却是听到顾画蕊轻飘飘的声音传来:“盈娘你也上来。”

    盈娘看了月浓一眼,见后者对着她微微点头,当下也不再犹豫,答应一声便是紧跟着上了马车。“盈娘你将外衣脱下来。”盈娘刚进到马车之中便是听到顾画蕊如是说道,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小姐,小姐,您让奴婢干嘛?”盈娘因为突然地惊吓,眼睛都是瞪得圆圆的看着顾画蕊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让你把外衣脱下来,将我的穿上。”顾画蕊却好像没有解释的意思,说着便是动手解起了自己的外衣。她看到盈娘仍是一副呆呆愣愣说不话来的样子,只得耐下心来开口解释道:“等等我要扮作丫鬟回府一趟,你便扮成我的样子坚持到玉泉寺便可以了。”

    盈娘听着却是暗暗吞咽一口口水,看着顾画蕊眼中闪过的不耐之色,她知道顾画蕊此时心情定是极其糟糕,当下也不敢开口在问什么问题,只是说道:“小姐,能将月浓喊进来吗,奴婢一个人怕做不好。”

    顾画蕊听了稍微想了想便是点了头,要想让盈娘扮作她且不露马脚,总少不得月浓水袖二人的帮忙,毕竟她们是要近身伺候的。“将她二人都喊进来吧。”

    盈娘望见顾画蕊点了头,当下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掀开帘子便将月浓水袖二人喊了进来。她二人一进来看到只在解外衣的顾画蕊也是下了一跳,顾画蕊此时的心情总算是纾解了许多,便比先前更有耐心的向着三人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小姐,万万不可啊,这也太冒险了吧。且不说我们,即便被发现了撑死了也就是一顿家法。可是小姐您就一个护卫跟着,马车虽是慢些,可整整一上午也是行了不少路程了……”水袖刚听完便是惊呼道。

    顾画蕊开口打断水袖那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的喋喋不休,“我是一定要回去看一眼的,我这心中总是觉得那里有些不对,我母亲昨晚身子还好好的,她那里定是有什么隐情。我意已决,你们一定要帮我。”

    月浓听完顾画蕊的话,眼中闪出挣扎的神色,她最后终于是咬咬牙,开口道:“小姐一定要保重,速去速回,这里我们会帮忙掩着的,盈娘与您身形最为相似,便让她扮您。”

    水袖听到月浓如此说,嘴巴张了张却是什么也未说出来。顾画蕊赞赏的看了月浓一眼,关键时刻,这三人之中还是月浓脑子转的最快。说做就做,她几人都不是拖沓之人,既然决定了便开始为顾画蕊做着最为万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