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0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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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到的妹子等等哦~明天就能看啦  她让冥岳的人送了许多小孩要用的东西去给李萍, 也特别拨了一个有经验的婆子去帮李萍,反正不久之后, 包惜弱也是快要生了。

    聂小凤的好意, 让李萍和包惜弱二人感激不已, 本想推辞,而婆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她们打消了念头。

    “岳主说了, 你们也不必太感激。今儿是我们四姑娘的生辰,小郭靖碰了个巧,就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后来李萍和包惜弱才知道原来江清欢小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访遍名医都说救不回来了,后来有位得道的尼姑来为她念经点灯, 竟然奇迹般地好了。尼姑临走前叮嘱聂小凤,说上天有好生之德, 四姑娘命格是好的, 就是煞气重, 最好日行一善, 多为自己积功德。

    婆子笑着看了一眼李萍和包惜弱,说:“虽说岳主是为了让四姑娘多做善事,但你们二位确实挺幸运的。岳主不喜欢旁人动辄将感激挂在嘴边, 你们若是当真感激她和四姑娘, 好好照顾着自己, 将孩子抚养长大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平常给你们送点什么东西, 不止你们, 我们整个冥岳和山下的佃农,都会有。”

    李萍和包惜弱这才释然。

    婆子去张罗事情,李萍看着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包惜弱,感叹着说道:“从前在牛家村,以为天地就是那么大。后来遭逢变故,才知道天大地大。像聂岳主这样的,也是一个奇女子。”

    包惜弱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她本是个文弱女子,人长得美,性情与世无争,嫁给杨铁心之后,杨铁心什么事情都顺着她。

    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她虽然也告诉自己要坚强,可并不是告诉自己要坚强,就真的能够一夕之间就变得强大。她依然会从噩梦中惊醒,梦中杨铁心一脸谴责地看着她,郭啸天骂她妇人之仁,因为救了完颜洪烈,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她内心痛苦彷徨,却求助无门。

    李萍看到包惜弱有些伤感的眼神,忍不住安慰她,“惜弱,不都说好了,别再想从前的那些事情了吗?如今靖儿出生了,很快康儿也会出生,不论康儿是男是女,我们都要让他们相亲相爱,相互扶持。”

    包惜弱微笑着,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她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有感觉一样,踢了她一脚。

    希望这个孩子出生后,刚毅勇敢,该心狠时就心狠,不要像她,该心狠时善良,害人害己。

    晴空万里,江清欢一袭红衣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山峦层叠,白虎乖巧地陪在她身旁。

    江清欢回过头,只见黄药师正坐在山顶的大石上,手里拿着匕首削竹子。黄岛主表面上高冷范,实则心灵手巧,在路上看到了做箫的好材料,所以就将竹子砍了下来。

    黄岛主好像是有魔法一样,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漂亮的洞箫就已经做好。

    江清欢走过去,赞叹道:“漂亮,黄岛主,能再做一个吗?”

    黄药师头也没抬,“你又不会,要来做什么?”

    江清欢:“放着啊。”

    而且是黄药师亲手做的洞箫,就算不会吹,她也想要一个。

    黄药师默了默,将手中的洞箫放至嘴边试了试音,然后说道:“不做。”

    江清欢没想到黄岛主会这么吝啬,撇了撇嘴,可她的眼睛还是盯着男人手中的洞箫,心想:我真的很想要一个。

    黄药师却好像是没看到江清欢的眼神一样,做好了洞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竹屑,跟江清欢说:“走了。”

    江清欢:“走?走去哪儿?”

    黄药师:“后山。”

    江清欢没想到黄药师昨晚答应了聂小凤说要帮冥岳设计机关,今天就要行动的,果然是雷厉风行!就是如果黄岛主能稍微体贴一点,不要让她在穿着广袖长裙的时候,陪他走这些山间小道就更好了。

    真是没想到,她十六岁的生辰,竟然是跟黄药师在爬山。

    沿途上,还遇见冥岳的弟子。那些弟子看见四姑娘,一个个脸上的笑容都十分奇怪,看向黄药师的眼神也颇为暧昧。

    没办法,谁让黄岛主是四姑娘第一个带回冥岳的男人。而且虽然被聂小凤奉为上宾,却也没人知道他是中原的东邪,人人都以为岳主对他好是看在四姑娘的份上。

    江清欢还以为黄药师对着那些人的目光会十分恼怒的,谁知他竟像是没事人一样,真是让她惊讶。

    “你不生气?”

    黄药师走在前方,默默将刚才所路过的地势记在心里,淡声说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们愚昧无知,自作聪明,我跟他们气什么?”

    江清欢闻言,笑着赞同,“你说的有理,可世上偏偏有人要活在世俗的眼光里呢。”

    黄药师嗤笑了一声,“愚昧。”

    江清欢看着黄药师,忽然问:“黄岛主,听说你有个女徒弟。”

    黄药师微微一怔,看向她。

    江清欢本来想问黄药师,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徒弟当了一夜夫妻,你会怎么面对?你会觉得那是你毕生都无可磨灭的罪孽吗?

    可想了想,她还是没问,感觉问了反而是对黄药师的侮辱。

    江清欢正想着,前方的黄药师提醒了句“小心地滑”也没听见,然后她就很幸运地没有摔倒,然而她崴到了脚。

    黄药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然后将她抱到旁边树下的大石头上坐着,隔着衣物手在她的脚踝处捏了捏,“疼不疼?”

    江清欢那双眼睛还带着水光,瞪他,“当然疼啊!”

    黄药师被她一瞪,入鬓的眉毛微微扬起,“你自己走路不小心,还能怪我?”

    “本来就该怪你,谁叫你让我今天来陪你走后山?”江清欢皱着眉头,理直气壮地怪黄岛主,“而且我今天还是穿这种裙子!裙摆这么长,衣袖这么宽,还有这鞋子,哪里适合走这些路了?!”

    黄药师:“……”

    在黄岛主看来,江清欢天天就是红裙子,就是样式不一样,有时候是长裙,有时候是短裙,有时候裙摆上绣着花纹,有时候衣袖上绣着翅膀和猫爪,可反正都是红裙子,平时调皮淘气的时候,也没见她埋怨衣服不合适。

    虽然她如今的举动,颇有几分无理取闹的感觉,但人脚也崴了,疼得都快要冒金豆子了,黄药师哪里还能说什么。他心里暗叹一声,然后撩起衣摆在她身旁蹲下,“鞋子脱了我看看。”

    江清欢气哼哼地脱了鞋子,只见她脚踝处已经红了起来,本该是雪白的一片肌肤,肿起了一片,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今天还是我的生辰呢,黄岛主。”

    少女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像是被家里宠坏了的公主一样,那只光着的小脚丫,还不安分地动了动。

    黄岛主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升起几分无奈的情绪。他手才往江清欢的脚踝上放,她就开始叫疼。

    黄药师抬眼,看向她。

    江清欢低头跟他对视着,目光十分无辜,“真的疼。”

    黄药师面无表情:“可我的手还没开始用力呢。”

    江清欢拒绝承认自己小题大,理直气壮地强词夺理:“没用力也会疼啊,不然你崴一下试试看!”

    黄药师深吸了一口气,双目扫过地面上那只绣工精巧的鞋子,那鞋子确实不是走山路的好选择。看她端坐在大石头上,那广袖的布料还能垂到地上,这套衣裙将她衬得分外动人,可委实也是累赘了些,难怪她脚下一滑,避免了摔个五体投地,却还是崴了脚。

    人帅涵养好的黄岛主决定不跟江清欢一般见识,一手握着少女的脚踝固定着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在上面按了按。

    这回是真的疼,她反而不叫了,忍得那双凤眸里都转着水光。

    黄药师将她的脚放下,“没什么大碍,回去拿药酒推一推,很快就好。”

    推一推?江清欢看着那高高肿起的脚踝,这样捏几下就疼得她要命,要是真推一推,那岂不是疼得她撕心裂肺?

    她不以为然,心想就放着吧,放着自己就会好,有什么好推的。

    黄药师站起来整了整衣摆,“既然你脚不方便,那就回去吧。”

    江清欢:“我脚疼,走不动。”

    黄药师的桃花眼微眯着看向她,要是别人被黄岛主这么一看说不定要打哆嗦,可江清欢不,她双手往身后一撑,腿伸直了,那只雪白的脚丫就出现在黄岛主的视线里。

    少女歪着头,凤眸弯着好像天上的月牙,“黄岛主脱了我的鞋,要帮我穿上的哦。”

    那位杨夫人抬起眼,只见她眼睛微红,眼睛一闭,两滴眼泪就顺着脸庞滑下。

    美人垂泪,端的是梨花带雨。

    难怪那金国的王爷完颜洪烈对她惊鸿一瞥,难以忘怀,大费心思勾结杭州狗官段天德,诬陷郭啸天和杨铁心造反,将他们赶尽杀绝,只为了得到这位杨夫人包惜弱。

    包惜弱微微低头,声音悲切:“我原本不过是不忍看到一个生命死去,却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害死了我的夫君和义兄夫妻。而我之前还对他心怀感激,差点——”

    话一顿,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令人羞愧的事情一样,又掩面哭了起来。

    江清欢看着包惜弱好似流不干的眼泪,有些无奈,干脆直接将身体靠在白虎的身上。白虎回头,毛茸茸的头蹭了蹭她的脸颊。

    江清欢一只手揉了揉白虎的脑袋,“白虎,别闹。姐姐忙着呢。”

    白虎看着十分通人性,咕哝一声,趴了下去,像只威风的大猫。

    江清欢见白虎安分了,跟包惜弱说道:“你能先别哭吗?”

    包惜弱抬头,看向脸色有些不耐烦的江清欢,低头,默默擦眼泪。

    江清欢见包惜弱虽然还在流眼泪,好歹是不哭了,心里总算觉得没那么暴躁。她虽然是喜欢美人,可美人就跟水做似的,动不动眼泪就掉得稀里哗啦,那她就不太喜欢了。

    包惜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心乱如麻。

    她原本和丈夫在牛家村住着,半年前忽然一队金兵到了牛家村,她的丈夫杨铁心和义兄郭啸天联合一名道士将他们都杀了,她半夜出去的时候,发现有一个青年士兵尚有气息,一时不忍就将他救了下来,谁知却因此埋下了祸根。

    三个月前,忽然来了一群官兵,说她的丈夫杨铁心和郭啸天意图谋反,对他们赶尽杀绝。那天晚上,丈夫杨铁心将她送走,随即折回牛家村,说要帮郭啸天夫妻。谁知丈夫那一走,便是天人永隔。听说那天晚上,她的丈夫杨铁心,和郭啸天夫妇都死于非命,她一时受不了打击,不省人事。

    醒来后,是完颜洪烈在守着她。那时,完颜洪烈并未坦白他是金人的身份,可对她处处照顾,她心中十分感激。日前,他们在即将踏出大宋边境的时候,完颜洪烈告诉她,他并不是汉人,他姓完颜,名洪烈,是金国的王爷。

    她一时十分气愤,可完颜洪烈一脸真诚。

    “娘子,我虽是金人,可这一路以来,我对娘子之心日月可鉴。如今娘子已有身孕,你一个弱质女流,要如何抚养腹中孩子长大?我不介意娘子心中只有亡夫,只想守护着娘子和你腹中的孩子。”

    她听着完颜洪烈的话,心中虽然还生气,却也消了大半。自从那天晚上的变故之后,她被夫君杨铁心扶上马后不知道流落何处,是完颜洪烈救了她、照顾她。她也知道完颜洪烈的心意,只是她此生心中,只认定一个丈夫,无以为报。可完颜洪烈全然不在意,一路上对她呵护备至,一丁点儿的苦头都没让她吃。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又怎么会不心软。

    “娘子,你即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你既然心中那么思念你的夫君,难道忍心让他的骨肉流落街头吗?我发誓,只要你愿意跟我回金国,荣华富贵,功名权力,只要他想要,我都能给他。”

    她看着一脸真诚的完颜洪烈,几乎就要点头的时候,忽然完颜洪烈一阵闷哼,嘴角吐出了一口鲜血。她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几乎大声尖叫的时候,忽然一个秀美无双的少女在完颜洪烈身后出现。

    包惜弱还来不及尖叫,就两眼一翻,晕倒了。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少女跪坐在她的身旁,她吓得整个人坐了起来,连连往后退,退到了被抵着墙,退无可退的时候,她才有空打量了一下周围,颤抖着声音,“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