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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九章 所谓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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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恨醒过来的时候纪青雪已经不在屋里了,由于纪青雪说过三日之内不得打扰遗恨休息,所以司马镜悬就一直没能去看她。

    司马镜悬在山上吹了一夜的冷风,回来便直奔遗恨的房门。

    司马镜悬只是站在门口,他敲了敲门,然后大声的问道:“遗恨你还好吗?浑身上下可有哪里不舒服?”

    遗恨,南宫炎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我知道连你也要离开我了。

    最后一句话停在了嘴边,司马镜悬没能说出口,从前他老是与遗恨斗嘴,可是他打心眼儿里早就将她当成了家人。

    如今自己也再没有理由强留她在身边了。

    房里传来了遗恨淡淡地声音:“你放心,我没事了。”

    听到她的回答司马镜悬心中放心了很多,他旋即在门口坐了下来:“你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救你的吗?”

    遇到遗恨的时候是在一个小镇上,那时他一个人出来游玩,遗恨就躺在大街上,十分的狼狈。

    她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周围的人都在围观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帮助她。

    司马镜悬原本也是要离开的,毕竟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心善之人,可是临走之前他看了地上的遗恨一眼,她的眼神流露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像极了自己。

    于是司马镜悬鬼使神差的救下了她,并将她带回了自己的王府中。

    她倔强的模样总能让司马镜悬想到自己,他请了御医来治她的伤,可是她的伤却连卫国最好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他想救她,发自真心的,无关任何利益计较,只是单纯的想这个人活着。

    后来遗恨留在了他的宁王府,她的外伤渐渐痊愈,可是她体内的毒性却一日比一日更重。

    她成了司马镜悬的师父,教他武功谋略,她说要帮他夺得卫国的江山,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事成之后他要出兵攻打大燕。

    司马镜悬问过她原因,她说因为自己有一个非杀不可的人就在大燕。

    因为恨一个人就要毁了整个国家,她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可是司马镜悬却很是欣赏她这样的脾气秉性。

    虽然她真的很奇怪,或者遗恨这个名字本来就很奇怪。

    司马镜悬从来没有问过遗恨的来历,可是从她的武功和智谋来看她之前定然不是什么平凡之人,所以跟她有仇的人也应该是在大燕有权有势的。

    遗恨待在他的身边这一待就是十几年,后来有一日遗恨终于告诉了他事情的所有真相,司马镜悬冷笑着说,你还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利用我,只不过你是让我帮你报仇罢了。

    遗恨只是笑笑却并没有反驳,司马镜悬最痛恨她那样的笑容,因为太过温暖,像极了他的母妃。

    虽然那时的他嘴里说着毫不留情的话,可是在心中却暗暗发下毒誓,一定会亲手为遗恨报仇。

    后来他奉命出使大燕完成和亲任务,遗恨执意跟着去,司马镜悬知道她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时日无多了,所以遗恨她等不下去了。

    他带着遗恨去了大燕,他问过遗恨,若是有朝一日,他和南宫炎打起来了她会帮谁。

    遗恨却说她会保持中立谁也不帮,大不了就是拼个你死我活。

    而最重要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谁受伤她都舍不得。

    只是这句话遗恨没有说出口,毕竟她早已没了当年的温情,也习惯了和司马镜悬这样的相处,有些话不说他也应该明白。

    遗恨在房里轻声说:“我当然都记得。臭小子你没大没小惯了不肯轻易叫我一声师父,往后若是我不在你身边,记得要是受了欺负,可千万别说你的武功是我教的。”

    短短的几句话就让司马镜悬红了眼眶,自从母妃离世之后他再也不曾为谁流过眼泪,遗恨是第一个。

    司马镜悬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试图掩盖自己此刻的情绪:“以我现在的武功能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遗恨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臭小子,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遗恨你就要回到他的身边去了是吗?”司马镜悬哑着嗓子问道。

    房里的人却不再说话,回答他的只有一室的沉默。

    自己可以回到南宫炎的身边吗?他会原谅我吗?

    遗恨不敢想,有些事情对她说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是奢望而已。

    司马镜悬见她不肯答应,便又开了口:“遗恨你回到他身边去吧,这么多年来你无时无刻的在挂念着他,如今他站在你的眼前你怎么倒是怂了?你训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司马镜悬努力控制着情绪,遗恨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如果我走了你又怎么办?

    纪青雪端着饭菜躲在一旁的墙根下偷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她无意打扰,司马镜悬和遗恨之间深厚的感情,完全不亚于她与南宫炎的母子情深。

    他们曾经相依为命走过了十几年,无论司马镜悬是怎样的人,对待遗恨他都是真心的。

    纪青雪背看着墙壁,她现在担心的是南宫炎,他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样呢,他能承受得了吗?

    可是南宫炎早就已经知道了,南宫炎醒过来的时候容声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那眼神锐利得如同一把刀,恨不得将他凌迟几遍。

    南宫炎皱眉:“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还有你怎么会在我的房中?”

    容声眯起眼睛:“难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这话问得简直莫名其妙。

    “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炎起身穿着衣物,容声好心提醒他:“你不觉得你房中有什么东西变了吗?”

    “不觉得。”

    南宫炎如此平静的模样让容声有些抓狂,昨天差点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首睡了一觉醒过来就把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容声指着房中那张新换的桌子,恨恨地开口:“你昨天一掌将桌子震碎了,我又给你换了一张,还有……”

    容声蹦到了南宫炎的面前扯下了衣襟露出了脖子上的伤痕,纵然他抹了药可是那脖子上仍旧有淡淡的淤青。

    南宫炎终于正眼看着他了,见他此番举动南宫炎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难道他脖子上的伤是自己所为?

    容声重重地点头,没错,就是你干的。

    南宫炎心念一动,难不成自己又神志不清了?

    “抱歉,我昨日伤了你,”南宫炎心怀歉疚,可是这件事情他真的没有办法解释。

    容声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说谎,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像昨天那样的情况你是不是时常都会发生。”作为一个大夫容声秉持着刨根问底的精神,得了解了病人的状况才好对症下药啊。

    南宫炎见他神色认真的模样,看来他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否则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也不会,只是偶尔会发作。”南宫炎含糊其辞。

    “是因为你练功曾经走火入魔留下的后遗症吗?”

    容声问得有些太多了,南宫炎朝屋外走去,容声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房门。

    “你做什么?”南宫炎拧眉,这人还来劲儿了。

    容声一板一眼地说:“你得告诉我你的情况我才好想办法治好你啊。”

    南宫炎嗤笑,容声觉得自己的医术受到了藐视,他很是不服气地说:“你是看不起我吗?”

    “我的病没人能治。”心病对外在药物能够治好的,偶尔发作便会六亲不认,上一次他就是这样伤到了阿雪。

    “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南宫炎定定地看向容声,容声下意识地抵上了门框,他能说不吗?

    “昨天发生的事情……”

    “不要告诉纪姑娘对吧?”容声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可是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她?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瞒着她比较好吧。”

    南宫炎淡淡地说:“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了也是让她担心而已。”

    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免得徒增烦恼。

    “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你的后果想必你已经预见到了。”

    容声从怀里掏出几粒药丸递给了他:“这是我昨晚连夜赶制的,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帮助。她的医术在我之上,连我都看得出来你此刻身体有恙,她又如何能瞧不出。”

    南宫炎接过药丸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容声没好气地说:“谢就不必了,只是希望你下次再病发的时候不要再碰上我,我可不想再被你掐脖子了。”

    南宫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那你就祈祷自己好运吧。”

    司马镜悬离开的时候遇见了纪青雪,纪青雪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青雪。”

    想必你也早就知道了,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青雪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跟我回卫国吗?”

    这个问题在大燕的时候司马镜悬就已经问过一次了,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等待女子的回答。

    良久,纪青雪才回道:“不会,你需要的并不是我。”    司马镜悬咧着嘴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