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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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虔王……”邵海辉朝虔王李楔猛跑过去,想说:虔王殿下,借你的马使使,小茹她不了解马的脾性,更不会驾驶马车啊!

    而出城送李玉辰,谁会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也就虔王李楔是骑马而来。

    刚发出两个音,还没跑出两步,就见李楔猛打马头,双脚蹬着蹬子狠狠一踢马肚,一手纵缰绳,一手扬起马鞭狠狠抽打在马屁股上。

    “驾——”

    李楔下手可比厉冰茹一个小女子重多了,马儿吃痛,长嘶一声,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冲了出去,转瞬之间就几乎消失在视野里。

    邵海辉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嘴里还有未完的话,想要说话的人却已经消失在眼前,呆呆愣愣的不能回神。

    “怎,怎么回事?”

    “他比你更担心茹丫头的安危!”温如玉呵呵笑道,翻身从树上跃下。

    “啊?”邵海辉惊了一惊,转向温如玉问道:“难道虔王殿下也看上小茹了?”

    小茹这也太能招桃花了吧?

    “呵!”温如玉嗤笑一笑,提醒道:“纵然西北暴乱,朝中那么多文臣武将,为什么去平叛的是景王殿下?”

    “为什么?”邵海辉下意识的回问。

    然而细一想,又有些明白过来。他虽然性子耿直,但到底宫心计的电视看过不少,当前朝局政况也了解。

    李楔这是在收买人心呢!

    “虔王殿下所谋之事,放眼当下,也只有景王殿下能够助他!”

    温如玉悠悠一笑,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转身走向宫门。

    “虔王不是正受皇宠吗?还能比景王更难行事?”邵海辉还是一知半解,赶忙追上温如玉几步,“还有啊,虔王和景王又不对付,景王为什么要助虔王成事?”

    “武夫就是武夫!”温如玉幽幽谓叹,“怪不得,景王殿下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守好北城门!”

    “你这话什么意思?”邵海辉顿时又燥又恼。李玉辰心眼太多,又极有手段,他自认不如。然而,温如玉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怎的也看他不起?

    他追着温如玉讨说法,一脚踏进北城门时,城门守卫齐齐行礼,送厉冰茹出城的女孩双手端平,身姿挺拔的站在城门边上。

    顿时又犹豫了。小茹去追李玉辰还没回来呢!

    “放心吧!”温如玉突的回头,浅笑的目光落在宫女觅荷身上,自信满满:“茹丫头不会有事的!”

    她可是虔王拿捏景王的唯一筹码,虔王殿下怎会让她有事?也不敢让她有事!

    “对了,”温如玉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冲邵海辉笑道:“既然木已成舟,该去拜会一下准岳丈大人!”

    怎么又扯到“岳丈”身上去了?

    邵海辉瞪着温如玉远走的背影,恨的牙根痒痒,那个看着温温吞吞的书生,竟然跟李玉辰一个德行,说话只说一半,直叫听的人抓心挠肺的,未了,还挨一句“笨”的骂名,

    “啪!”

    手扬鞭落,厉冰茹又一鞭用力甩在马上,马儿吃痛呜咛,闷着头拼命的往前奔驰。

    厉冰茹一心想着能够追上李玉辰,挥鞭打马的频率越来越急,人也随着马车的颠簸左摇右晃,仿佛随时都能够被甩将出去。她却浑然不然,一双被雾水浸的通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道路尽头,只希望马跑的快一点,再快一点,也许下一秒前方就会出现让人惊喜的人头攒动!

    她心里总有股不安:若这次见不到他,再见到他会很难很难!

    “停下!”

    李楔打马追上来时,就见前方的马匹呈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闷头狂跑,好几次都险险的擦着道路边上的林木而过,马背上道道血渍的鞭痕让人头皮发麻。

    挥鞭的小娘子仍不自知,紧咬着牙关,兀不停歇的一鞭接着一鞭,青裳白裙裹着的柔弱身姿仿佛风中的枝柳危危颤摆,惊的人几乎魂飞魄散。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急马癫狂,还是催马的人魔怔了。

    “真是不要命了!”

    李楔恼恨的眼眸一眯,脚下更夹紧了马肚,这个时候再叫停马几乎是不可能的,打马的小娘子分明已经进入一种忘我的癫狂状态。

    背上驮人的马自然比后面拉着一个大马车的速度要快,再加上李楔本就熟知骑马之道,很快就追上了厉冰茹。在两匹马并驾齐驱之迹。矮下身子长臂一捞,就像老鹰拎小鸡一样抓起厉小娘子禁锢在怀里。

    厉冰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期盼着也许下一秒就出现惊喜。冷不防被人一把抓住后领,天旋地转间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驾着的马车自顾摇摇晃晃的往前跑去

    顿时恼羞成怒,反射性的甩出手,毫不留情的抡了过去。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李玉辰……”拳打脚踢的挣扎开来。

    李楔恼着脸色,漆黑如墨的眼眸冰雪寒霜一片,第一时间是先勒停急马,以免身下的坐骑受惊,两个人都不得安全,又顾忌厉冰茹不肯配合,同时圈着她的双臂收拢,力度用了个十成十。

    几乎听见骨骼受勒的“咯咯!”声。

    “好疼!”

    厉冰茹吃痛的惊呼一声,挣扎垂落,一抬眸刚好望见李楔俊秀冷毅的下巴,“你究竟想怎么样?”

    李楔舌头身舔了舔被打的嘴角,“还能打人?看来还没有魔怔。”

    厉冰茹顿时心虚,逞强动了动肩膀:“放开我!”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打人,对方还是身份贵重的皇子。这么一耽搁,再想追上李玉辰,就更加困难了。

    李楔还真不拦着,单手一提,就将厉冰茹提下了马背。双脚刚着地,还没站稳,突听一阵震天的“扑通——”巨响,寻着声音望去,正看到受惊的马匹拖着马车直冲冲的撞进湖泊里,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便被清泠的湖水无情淹没。

    听着骏马淹没前最后一声绝望的哀咛,厉冰茹心跳骤然停止,待湖面平静只余几圈波纹荡漾的时候,忽的又如战鼓急擂,就连强硬的身子骨都虚软了几分。

    “知道后怕了?”李楔戏谑笑

    :“得亏我及时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谁让你救了?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就追上小辰子了。”说着忽的就眼眶红红,也不知道是心有余悸,还是不能再见到李玉辰了。

    李楔最不耐烦女人这种要哭不哭的表情,尤其是他还不能招惹,又舍不得下狠手的女人。胡乱的掏出一方帕子递过去,耐着性子解释:“李柷出征平叛,与将士所骑皆是日行千里的战马,别说他早走半个时辰,就是你们一前一后的出城,也不可能追的上他。”

    厉冰茹仰望着前言没有尽头的道路,内心何尝不明白,自己是追不上的,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李楔看不惯厉冰茹这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厉冰茹忽的眼睛一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看你表现喽!”

    “什么意思?”

    某个骑在马上,高傲如孔雀的男子已经勒转马头,朝城门而去。厉冰茹追夫无望,只得转身回回城,转眼就见李楔从怀里拿出一个银光闪闪的物什,迎着阳光细看,嘴里振振有词。

    “多好的簪子啊,竟然还是如意的簪头?可为什么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呢?”

    厉冰茹本不欲搭理李楔,谁知道这人安的什么心?无意触到那迎着晨光闪闪发光的银簪时,顿时瞪大了眼睛。快跑几步抓住李楔的脚蹬。

    “簪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说这个?”李楔拿着簪子在厉冰茹眼前绕了绕,正是之前李玉辰送她的那柄蝶恋花的银簪。镂空镶玉珠的银球还在她身上。

    “这是我的。”厉冰茹伸手欲夺回银簪,李楔陡然坐直了身子,厉冰茹就扑了个空,甚至因着马儿前进的高大身躯差一点被带摔倒。

    “小心!”

    李楔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厉冰茹失衡的身体,大手一提,厉冰茹便如飘吹的柳絮一下子翻坐到他的怀里。触到怀里小人儿惊恐的剧烈挣扎,俯下头,轻声威胁:“你再乱动,这马又该癫狂了!”

    想到直冲进湖里自寻死路的马,厉冰茹僵着身子果然不敢动了。

    “也不知道黑头怎么受的你?”

    厉冰茹刚想驳口,就感觉到头上的发髻被一双手小心的侍弄,不由问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簪子吗?”

    “……”这么好心?

    触手一摸 ,还真是她的那枝蝶恋花银簪。只是这簪子怎么会在李楔手里?

    “果然还是女人戴着好看!”

    “……”这货是脑回路不正常,还是癖好不正常?

    “黑头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厉冰茹侧了侧脑袋,虽然看不到李楔的表情,但似乎听到他轻笑了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要听话!”

    “……”这是个什么意思?厉冰茹突然感觉自己怎么就跟不上这个男人的脑回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