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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何需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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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上人群来往,熙熙攘攘,一女子当街拔刀,绝对是极惹眼的一幕。

    白冷泽念头急转,换了一个嗓音,回道:“我与姑娘素昧谋面,姑娘这是作甚?”

    “别装了。”雨落烟短刀再进一寸,几乎戳到了白冷泽的青铜面具,“吴大志,我找你找的好苦!”

    这话从一女子,尤其是一美丽女子口中说出来,难免有些容易让人误解。

    白冷泽沉默不语,周围的人却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

    白冷泽表面上不动如山,心里却已经掀起了狂澜。

    这女子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那吴大志?再看了看脸上带着惊喜之色的李勉,难道这是李勉的某个远房亲戚?可为何一见面就拔刀?

    “不敢承认么?哼!”雨落烟微微昂起下巴,凛然道:“你在林州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道?还需要我亲口告诉你么?”

    白冷泽皱眉,林州?自己当然知道自己在林州做了什么,只是这女子为何会知道?

    其实这也难怪他想不通,虽然他当日让小少爷李勉去报官,不过是怜悯与他,不忍看着他孤苦伶仃,心想着去报官总会有条活路。

    他离开變州之后,就将林州的一切抛在脑后,又哪里会想到,自己无心之举,会惹来这么个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女捕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还请姑娘自重。”白冷泽一时间想不通,只好死不承认。

    “你敢说你不认识这孩子?”雨落烟秀眉一颦,指了指旁边的李勉,喝道:“你敢摘下面具么?”

    “哥哥,你摘下面具吧,小勉儿和雨姐姐找你找了好久,走了好远的路。”

    白冷泽微微皱眉,他摸不清这女子的来路,哪里敢承认自己认识李勉?心念急转直下,说道:“我有不便之处,还望姑娘不要纠缠,再者说,我还不到二十岁,又怎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这话说出来,雨落烟一怔,周围的人却哄堂大笑起来。

    这一招祸水东引实在是厉害,这女子当街拔刀指责他,更是说出了那般暧昧的话,也怪不得白冷泽使这等流氓手段。

    雨落烟如何听不出这话的意思?立刻颊飞双霞,眉毛一拧,张口道:“你胡说!”

    “冤枉。”白冷泽竖起双手,“我真的不是这孩子的爹。”

    周围人哈哈大笑,笑容中更多了几分猥琐的味道。

    “吴大志,算你狠!你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摘下这面具?藏着你那张脸,就以为我认不出你了么?”雨落烟羞愤难当,咬牙切齿道。

    白冷泽沉默,正要回绝,却看到雨落烟眼里精芒一现,那本就离着白冷泽面具的短刀再进一寸,猛地一挑!

    面具滑落,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

    平津王府。

    “世子殿下,一切按照你的安排,都已经做好了,那白冷泽似乎身怀宝物,一连拿出两样东西,皆是稀世珍品。一件是可以招引妖怪的三足升鼎,还有一件乃是一个翠绿的茶盏,名字叫做茶神盏,据说可解百毒,祛千病,盛水饮之可益寿延年。”

    “这两件东西,三足升鼎卖出了足足八百万银子,而那茶神盏更是卖出了天价,足足一千万两。拍卖行拿出两样东西送给他,包括一头千年旋龟和一本剑术秘籍。”

    “不错,查的很清楚。”陆冲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那人躬身退出房间。

    “这人居然身怀如此多的宝物?”坐在陆冲对面椅子上的陆平津端起一碗茶,轻轻喝了一口,说道:“一个穷苦出身之人,怎会有这些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陆冲摩挲了几下椅子把手,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身怀巨宝,之前那块田黄便是他赠给我的,呵,千金难换一田黄,说送人就送人,若不是有所仰仗,那才是奇了怪了。”

    “我听说他去了荡剑宗?还拜了那宁空浩为师?难道这位白公子是要学那荡剑宗的无上剑术?”

    “不错。”陆冲淡淡道:“我这位朋友自小痴迷剑术,这次来北地便是为了圆这一夙愿。”

    “十六七岁才开始练剑,有些晚了。”陆平津叹息道:“再说那宁空浩二十年前倒还是个人物,可惜一朝不慎,为情所困,境界一落千丈,据说再与武皇无缘,他拜此人为师,又能有多大出息?”

    “这些他倒是跟我说过,他这人似乎并不在乎结果,倒是最求那种夙愿得偿的感觉。”陆冲微微一笑,“我这位朋友当得上‘奇人’两字,而且运气似乎也好到出奇。刚来平津之地,就碰到了我带着缉妖司追捕那囚牛,之后陪我喝了一夜的酒,一眼就看穿我是在装纨绔,假浪荡,算得上慧眼独具。再之后更是陪我去乌旗山看那离炎真人炼丹,因此得四品丹药一枚,服用之后洗筋伐髓自不必多说。

    至于去那荡剑宗拜师,恰逢那大剑师吕天挚与荡剑宗一干高手论剑,更是奇遇。据说还与那灰衣剑客龙雨有了一面之缘,这期间际遇之奇,当真是匪夷所思。”

    陆平津微微颔首,开口道:“确是神奇。当初你跟他刚来这平州城时,你殷叔叔曾给他看过面相,说这人命格混乱,难活过十五岁,可他明明活的好好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还有这事?”陆冲咧嘴一笑,“那还真是奇人奇事。”

    陆平津点点头,略一沉思,说道:“我都忘了问你,当初为何要与他结交?单看他拜入荡剑宗一事而言,此人动机只怕不简单。

    良禽择木而栖,更何况拜师学艺这等关乎一生的大事,他舍弃龙雨而拜入荡剑宗,实在是无法揣度,这白公子只怕所图颇大。”

    陆冲笑笑说道:“当初平马镇遇到他时,他能远观缉妖司一干高手与囚牛相斗而无动于衷,面对我故意刁难面不改色,我便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似这等人物,做出些出人意料之举才是平常事,若死板教条,那才是怪事。

    交友贵在交心,北地百万人,却唯有他懂我,这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再者说,他离开这北地时,何曾向我索取过一丝一毫?反倒是赠了一块千金难求的宝玉,这等豁达之人何须我费心提防?”

    陆平津点点头,“你心中有数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