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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引爆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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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引爆未知

    当谢光宁听说谋杀失败,至今赵之运还没有到达现场,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忙给山本打电话,山本说:“师座,我早就派人护送去了,不可能没到啊,这样吧,我亲自前去看看。”电话断了,再打过去没有人接了。谢光宁打通赌场现场的电话,听说潘师长提出要检查枪,之前布防的人只能退出,没有机会落实他们的计划,他感到有些不好了,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密集的汗珠。

    没几分钟,赌场打来电话说:“师座,已经宣布,由于赵之运缺席,按之前的赌约,单印胜出。”

    谢光宁把电话扔下,打通引爆室的电话,恶狠狠地说:“引爆,马上引爆。”扔下电话后,谢光宁的喘气呼呼得就像刮风,他脸上的颜色变成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爆出老高,就像缠着青色的绳子,他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你们知道,你们永远都不可能赢。”由于他太气愤了,突然想到自己并没有听到爆炸声。按说,把整座大楼给炸掉,在距离赌场几公里的地方应该能清晰地听到的。他又给引爆室打电话,问:“引爆了吗?”那边说:“报告师座,已经及时把两个引爆装置引爆了,并且按了两次。”

    “你们听到爆炸声了吗?”

    “报告师座,并没有听到爆炸声。”

    “什么?你们马上赶到赌场去看看。”

    谢光宁感到不好了,不停地拨着山本的电话,却没有任何动静。这时,电话响了,引爆室的人汇报,豪胜赌场没有任何损伤。谢光宁手里的电话掉在地上,整个人也颓然跌在地上,他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警卫员听到动静,进来:“师座您怎么了?”谢光宁从地上爬起来,叫道:“备车,去豪胜大赌场。”

    一路上,谢光宁只感到头里嗡嗡作响,血都快从眼睛里冒出来了。他甚至有了屠城的冲动。当车子来到豪胜大赌场门前,门前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满地的垃圾。他从车里钻出来,抬头看了看这个本应变成废墟的小楼,现在仍然立在这里,是那么碍眼。他在上台阶时差点就跌倒,警卫上去扶他,被他给甩开。他背着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大厅,当他来到埋炸药的地方,站在那里待了会儿,然后向埋狙击手的地方奔过去。谢光宁掏出手枪来,对着壁灯,一阵枪响,灯碎了,露出个黑糊糊的洞来。他的手枪没有子弹了,把警卫员的手枪夺过来,继续对那个洞射,还是没有听到动静。他说,找人来把墙给我扒开。

    他来到二搂,一脚把李文轩的办公室门踢开。李文轩正在高兴,见谢光宁杀气腾腾地闯进来,马上哭咧咧地说:“姐夫,我们输了。”

    谢光宁扑上去对着他就是几脚:“混账。”

    李文轩坐在地上哭声哭气地说:“姐夫,这不怨我啊,我都准备好了,可是他赵之运没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能不宣布啊。就算我不宣布,按照赌约也是单印赢。”

    谢光宁坐在椅子上,李文轩从地上爬起来,给他泡了杯茶:“姐夫,您不要生气,虽然没有赢,还是有很大抽头的,您等于没亏多少。”谢光宁拾起茶杯就扔到李文轩头上,叫道:“统统的该杀。”李文轩被烫得跳了几个高,躲到旁边。虽然很疼,但他内心却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他谢光宁输不输跟他没多大关系,自己发财就好了。

    警卫们把封闭的空间打开,跑上来汇报。当谢光宁听说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不由急了。随后,他安排把其他两处打开,发现里面还是空的。谢光宁开始怀疑一楼肯定没有埋炸药。他打发人打开,里面倒是有个小箱子,警卫员小心地打开,见里面有封信,便递给谢光宁。他把信扔到地上,想了想,又让警卫员捡起来。

    信上写着:“谢君,当你看到此信想必已经震怒,并且杀气腾腾。当前您必须冷静下来,因为您并没有失败也没任何损失。请您扪心自问,是否真正地想帮助过我们?有没有想过在完成你的计划后把我们给赶出成都,收买民心,以树威信,并用赢来的钱运作军团长之职?如果你曾这么想过,就不必为这次的失败而感到懊恼。身为军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应该做的不是冲动不是失态,而是在失败中进行总结,获取更大的胜利。其实,你的目的就是想得到两个赌王的钱,并且当上军团长,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保证你达到你的目的。如果我们帮助你成功后,被你给设计了,我是不会冲动的,因为我们是智者,我知道失败是为成功准备的,如果我是你,会冷静下来,然后共同协商,诚信出发,达成最好的合作,以达到双赢,我等着师座的到来……”

    读完这封信谢光宁终于明白了,此次的失败主要原因是山本太狡猾了,竟然能够看透他的想法反制于自己。谢光宁渐渐地冷静下来,感到有必要跟他们谈谈,现在他必须要跟他们谈谈了……赢得了此局胜利之后,潘师长他们就像过年似的那么高兴,可谓全师欢腾,并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会。单印并没有多么高兴,说自己累了,要求回家休息。这次的成功虽然算是成功,但离他的成功太远了,因为他要的不是钱,而是谢光宁的命。

    刘芳见丈夫能够安全回来,已经很高兴了,忙着给他做好吃的。做好了去叫丈夫时,见他已经睡了,就不忍心叫醒他了。想想今天的豪胜赌场,是多么的惊心动魄,他承受了多少压力啊。刘芳坐在床前,端详着丈夫的脸庞。他瘦多了,脸也黑了些,虽然睡着,眉头还是皱着。她伸出手轻轻地揉着他的眉心,满脸怜爱的表情。

    天都黑了,刘芳见丈夫还在那里沉睡,便让孩子去叫他。两个孩子跑进卧室把单印闹醒。单印看看怀表,发现晚上八点多钟了。来到客厅,发现饭菜已经摆在桌上,全家人都在等他,便说:“你们吃过了吗?”刘芳摇头说:“大家都不肯吃,要等你。”单印皱眉道:“那我今天晚上不吃你们还得饿着,来来来,开饭啦。”

    他刚坐下,光头敲门进来:“大哥,李文轩来了。”

    单印愣了愣说:“把他带到书房。”对刘芳说:“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单印用湿毛巾擦了把脸,向书房走去。他知道,李文轩今天来的目的,是要拿走属于他的份额。单印走进书房,李文轩站起来,笑嘻嘻地点点头说:“单哥,祝贺您赢得此局。单哥,小弟想好了,我也没有帮上多少忙,所以呢,没必要按以前说的,您看着给我点就行了。”

    单印坐下来:“文轩,这次的赢纯属意外。还有,有件事情我不能不提前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兄弟能掌握的。你想过没有,虽然我与赵之运在赌,但是真正的赌王是谢光宁与潘师长,我与赵之运说白了就是他们的棋子。他们支持赌局主要是为了捞钱运作军团长的职位,我担心这次赢得的财物到时候我说了不算。当然,如果我有发言权我会努力为贤弟争取你的份额。”

    文轩有些失意:“单哥,小弟可是真心想跟您做事的。”

    单印深深地呼出口气,痛苦地摇头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还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至于你姐去世的消息,谢光宁瞒着你是怕你影响这起赌博,现在他已经输了,没有瞒你的意义了,等你知道后,他就不会再信任你了,过不了几天他会免去你豪胜赌场经理的位置,然后重新找个人代理。这样吧,在核算之前我先给你两千大洋,你尽快离开成都为好,如果我以后有发言权,肯定不会食言的,会给你争取更多的钱,可是贤弟你要明白,现在我自己的命运我也掌握不了。”

    文轩感到有些难过,他说:“单哥,我相信你的为人,我也知道你的处境。”

    单印想了想说:“你现在还是赌场的老板,掌握着抽水的钱。我相信这次的抽水肯定不只十万大洋。明天,也许后天,这些钱就不属于你管了。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并且是你杀姐仇人的钱,要是我的话,早给卷跑了。当然了,如果你能够这么做的话,我会提供帮助,派人护送你安全离开成都。”

    李文轩听到这话不由感到心动,是啊,自己守着这么多钱为什么还要受穷呢,并且是杀掉自己亲姐的凶手的钱。他回到赌场之后,打开保险箱,负责押注管理的银庄给他开的是全国通汇银票。也就是说,这样的银票在全国哪个银庄都能够提出钱来的。他相信单印说的没有错,今天谢光宁还处在愤怒中,明天冷静下来,肯定要拿走这些银票的。他想过之后,把银票塞进箱子里,匆匆地离开赌场,直接来到单印家。

    已经是半夜了,单印见李文轩提着箱子来了,便明白他准备携款潜逃。单印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因为他就是想把谢光宁逼上绝境,然后达到报仇的目的。他拍拍李文轩的肩说:“文轩,这是我第一次佩服你,像个男子汉。”

    李文轩抽出几张银票:“单哥,小弟欠怡美楼五百块大洋,你帮忙给我还上。还有,我养的三个小妾,在我走后她们将没有生活保障,每个人给她们几百块大洋,让她们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去。如果对我有情有义愿意等我的,将来我会想办法来接她们。”

    听了这番话,单印不由有些感动,因为李文轩在这种时候还有此情义,真是超出他的想象了。他把银票接过来,点头说:“这样,我给你带些现银路上用。这些银票呢,我会兑现出来帮你送到他们手上。为了以防万一,我今天晚上就让付营长保护你离开成都。”

    李文轩非常感动,突然跪倒在单印面前给他磕了几个响头:“单哥,多保重。记住,不要过于相信潘叔才,其实他与谢光宁差不多,都是靠不住的,我们在他们这里只是个棋子。”

    单印点头说:“是啊是啊。贤弟,近期不要回成都。如果有缘,以后我们还会相见的。”随后,他取些金子让李文轩放进箱子里,趁夜让付营长把李文轩送出成都。当把李文轩送走之后,天已经大亮了,单印突然感到非常愉快。因为,谢光宁最后的这点钱已经没有了,他已经变成穷光蛋了。他没有钱,必然会采用极端的方式去弄钱,极端,就容易出问题,自己才有机会报仇……由于谢光宁输了比赛,看什么都不顺眼,动不动就歇斯底里地叫唤。有个丫环上茶时,由于紧张,把茶杯给掉在地上,他掏出枪来就对她开火,差点把她打死。下人们都躲着他,不敢跟他照面。现在的谢光宁在考虑是否派兵把山本给灭掉,还是选择继续跟他们合作。如果灭掉就会得罪日本国,如果合作,怎么把自己输掉的给赢回来,这让他难以抉择。

    就在谢光宁痛苦绝望与愤恨之时,银庄派人来向他收银。他当时就火了,叫道:“你是怕本座不还是吗?你是不是逼着我不还你?”老板缩着脖子小声说:“师座,您举办麻将大赛,还有这次的赌王之战,应该有不菲的抽水啊。”想到抽水,谢光宁感到了一丝希望。对啊,我还有抽水啊,我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啊。他冷静下来,对银庄老板说:“这个,你也不用太急了,本座不会不还的,如果借了钱不还,以后再需要急用时谁敢借给本座。回去等着,等本座有钱马上就送去。”银庄老板知道,如果强要,谢光宁肯定翻脸不认人,于是就告辞走了。

    谢光宁让刘副官马上去找李文轩把抽水的钱拿过来。刘副官来到豪胜大赌场,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他问李文轩在不在楼上,工人说几天都没有看到李老板了。刘副官感到事情不好,马上派兵四处寻找。找了怡美院,找到李文轩的小妾那里,都没有他的踪影。刘副官马上向谢光宁汇报情况,谢光宁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命令继续寻找。刘副官带着人找了三天,还是没有看到李文轩的影子,他们把赌场的保险柜打开,发现里面没有什么银票,只有一封信。

    刘副官把信展开,看到上面写着:“谢光宁,我姐跟随你闯荡江湖,随军从戎,历经磨难,你最终不顾旧情把她给杀害了,如今,我只能把这些钱卷走,让你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刘副官看着这封信站在那里待了很久,他深深叹了口气,轻轻地摇摇头。回到师部,他把信递给谢光宁:“师座,保险箱里只有这封信。”听说又是封信,谢光宁显得非常焦躁。他山本给他埋了封信宣布了他的失败,现在李文轩也给他留封信,他说:“什么内容?”刘副官咋了下舌,有些为难地说:“师座还是亲自看看吧。”

    谢光宁心里嗵地一声,厉声道:“让你念你就念。”

    刘副官把信念完后,谢光宁身子晃了晃,差点就跌倒,随后咆哮道:“马上封锁路口,就是把成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追回来。”

    刘副官对辖区进行了戒严,封锁了进出成都的各个路口,折腾了三天,还是没有找到李文轩,于是汇报说:“师座,他会不会跑到潘师长的地盘里了?”谢光宁马上前去拜访潘叔才,要求协助查找李文轩的下落。

    潘叔才知道谢光宁马上就要疯掉,如果这时候拒绝极有可能会引发大的事件,说:“没有问题,你派个连的兵力在我的辖区里查,由陈副官配合你们,想搜哪儿都行。这样,也是为了避免被怀疑窝藏嫌疑犯。”

    谢光宁的人在潘的辖区搜了整整一天,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李文轩就像人间蒸发了那样,再没有踪影了。这件事把谢光宁给逼上了绝境,现在他不只分文没有,还欠了十万大洋,还有急需要支付的军费。如果不是他内心中还有着经营军团长的那点念头,如果不是曾主任还在成都,他可能会带兵去跟潘叔才火拼或者屠城。现在,他只能在绝境中想想自己的生路。

    他冷静下来,细细地分析赌局的失败,与李文轩的逃跑。他认为李文轩拿走了那些钱做得是对的,如果这事放到自己身上肯定也会这么做,那些钱就当是对大夫人的赔偿了。至于山本为何让他输掉此局,他认为是故意让他陷入绝境,不得不依靠他们,甚至变成他们的人。谢光宁想,山本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代价的。

    为了能够展开手脚,寻找起死回生的办法,他认为应该劝曾主任离开成都。他想好了,到时就对他说潘叔才不停地挑衅,有可能想挑起战争,现在成都的局势很不稳定。当他来到那个小院,负责看门的几个便衣汇报说:“师座,今天早晨,曾主任刚刚离开。”

    “什么,他走了?”谢光宁吃惊道,“留下什么话了吗?”

    “他给您留了封信。”看门的说。

    听到信,谢光宁感到心里隐隐作疼,这几天他对信非常反感,因为每封信都在对他下刀子。当他打开曾主任的信,见上面写着:“光宁,因有急电,必须离开,没有当面告别,见谅。非常感谢贤弟对我的照顾,此恩必报。还有,贤弟永远都要记住,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气馁,不要焦躁,我相信你有能力有办法解决好所有的问题。另外,我还是像之前那样用力在上面推荐你……”

    看了这番话,谢光宁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曾主任鼓励了他,但是他好像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了。谢光宁想,现在确实不是冲动的时候,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要想办法挽回败局,争取主动。于是,他打发刘副官前去通知山本,要求见面洽谈合作……在日本领事馆里,赵之运独自坐在房里待着抹眼泪。他押上了所有的家业,在没有到赌场的情况下全部输掉,他没法接受这个事实。自他得到这个消息后就在那里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山本多次给他做思想工作,并对他说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失败,并不会影响大局,接下来自己会让他重新变得富有……山本听说谢光宁前来拜访,他就在客厅里等着。

    他明白,谢光宁选择面谈就说明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可以与他进行合作了。想想自己破坏了谢光宁的计划,让他处于绝境,不得不前来依靠于他,山本感到有些得意。当谢光宁来到后,山本站起来笑着说:“师座,先听敝人讲几句,这次的失败,其实是敝人有意为之,是采用了你们中国的欲擒故纵。师座请放心,你们的损失,我们会加倍地帮助你们赚回来。”谢光宁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山本,废话就不要说了,说说你的计划。”

    山本说:“这次他们赢了,我们有权利再对他们进行挑战。”

    谢光宁冷笑说:“我们输掉了所有的资本,用什么去赌,赌你们领事馆吗?”山本笑道:“师座不要激动,至于赌资吗,我们大日本帝国来提供。你们想过没有,他单印的后台只是个小小的师长,而你的后台是整个帝国,他们是无法与你相比的。相信,我们的合作,将会是非常开心。”

    谢光宁心里还是恨得咬牙,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而是要跟他进行合作,然后伺机把损失捞回来,到那时候再让他们知道代价。他平静下来,说:“好吧,那么请山本君说说,我们合作的意向,与具体的操作方式。”

    “这个,第一嘛,谢师长要出面说明我们日租界是你请来的客人,任何人对我们进行伤害或者有不利行为都是对你的不敬。第二,由赵君向单印方提出挑战,敝人负责筹集赌资。无论他们那方出多少我们都会跟。第三,从今以后我等休戚与共,每个礼拜要碰个头,保持畅通的联系。师座你看如何呢?”

    现在的谢光宁还能怎么说,他只能说:“这个没有问题。不过,我们向单印提出挑战之后,你必须要让我看到钱,否则,订下赌约,我们到时拿不出赌资,岂不失信?”

    “放心吧,我们大日本帝国说话是算话的。”

    “那么,我把赵之运带回去?”

    “当然。加藤君,把赵君带来。”

    加藤从后室把赵之运带来,谢光宁冷笑道:“之运,最近过得好吗?”赵之运突然哇哇哭起来,边哭边叫:“师座,我不想活了,我拿出全部的家业去赌,连赌场都没进就输掉了,现在我不想活了。”谢光宁吼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回去再哭。”说着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就像提小鸡似的提出去了。

    在回府的车上,赵之运搓着眼睛说:“师座,这小日本害得我赔光了家业,我们还跟他们合作,我们是不是傻了?”

    谢光宁目光如刀,恶狠狠地说:“本座让你说说情况。”

    赵之运说:“什么情况,他们派人把我给带出去,直接就押到一个院里不让我出来,目的就是想让您输掉这局,然后让你陷入绝境,好前来求他们。师座您可想好了,现在成都人都想把他们赶走,这时候要是帮助了他们,成都人就会说您是汉奸,这名声有辱您的祖宗八代,军团长的位置就永远也轮不到您了,说不定别的军队也会以您叛国为由前来攻打您,这样,您可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这个道理他谢光宁能不懂吗,可是,现在自己不只欠着银庄的钱,还没有军费,再者,曾主任那边三十六拜都拜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了,他急需要钱去烧香。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把租界里的人全部杀掉有用吗?现在需要做的是把损失给找回来,然后再报此仇。

    回到府上,谢光宁说:“之运啊,现在这种年代,外人是靠不住的,他小日本插了笼子让咱们钻,谁想到这危难之时,李文轩又带着钱逃了,让我现在变得异常困难。本座想过了,所有的原因都是他山本所为,我们必须要想出办法,让他吐血。”

    “怎么吐?”赵之运问。

    “这不是小事,等本座想好之后再告知与你。好了,你可以回家去看看了。”

    “师座,现在我把家业都输了,没脸回去了。”

    “放心吧,怎么失去的本座会让你怎么捞回来。”

    赵之运走后,谢光宁独自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起草山本要求的那个声明,每写一个字心里都像被刀划一下。他相信,这个声明见报后,怕是游行队伍不只要去日本领事馆,极有可能会来他的师部吵闹,那就真的麻烦了。如果不写,山本肯定不会出钱,不出钱,自己这种局面维持不了多久。想着想着,谢光宁把刚写的这封信撕掉,把刘副官叫来跟他商量一件事情。

    谢光宁恶狠狠地说:“这次本座算是被山本给害苦了,他插了笼子把我们给出卖了。现在我们到了没法支付军费的困境,这样的日子坚持久了,整个师都可能会瓦解。当前我们得想办法弄些钱。”

    “师座您说,怎么办?”副官问。

    “他山本是想让我跟他们合作,把我变成他们的走狗。如果本座跟他们合作,那么潘叔才肯定会用这件事做文章,本座可能再也没有资格去争取军团长的位置了。你想过没有,只要本座成为军团长,你的职务自然就是副军团长,高于川军任何师职,所以,我们都要努力了。”

    “师座您说就是,属下定会努力完成任务。”

    “他山本不仁我对他也就不义。你今天晚上带个营的兵力冒充潘叔才的部下,把日本领事馆洗了,把山本给我抓过来,把领事馆内所有值钱的东西拉回来。只要把山本给抓来,我就有办法让他吐血。”

    “好,属下现在就去安排,不过,他们肯定反抗,伤亡是免不了的。”刘副官担心地说。

    “如果他们反抗,格杀勿论。”

    副官去后,谢光宁待在书房里,回想他派人去洗劫裘玉堂的情景。那次,从裘玉堂家翻出很多古董玩意儿还有大量金银。正是由于这些财物,才让他得以在成都稳定下来,然后打开了局面。他认为,山本口口声声地在说要帮助他跟单印再赌,肯定是藏有大量金钱的,如果把这些钱切过来,自己便又获得了重生。他就在书房里坐着,等刘副官他们带着财物回来。丑时,副官终于回来了,他猛地站起来:“怎么样?”副官垂头丧气地说:“日本领事馆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所有的人不知去向,我们搜遍了各个角落,也没有几件值钱的东西。看来,山本已经知道咱们要去洗劫,提前做好准备了。”

    谢光宁感到脊梁有些发凉,难道他山本能掐会算,料想他会采取这种行动?最让谢光宁感到惊异的是,早晨,山本打来电话说:“师座,昨天晚上你去拜访,不巧的是我正好不在馆里,没有招待你们,实在对不起了。”

    “什么拜访,本座正在写对你们有利的声明呢。”

    “我相信师座是不会食言的,我们等着你的声音。”

    放下电话,谢光宁愣了很久,对副官说:“这个山本不可小觑,他竟然能算准我们要做的事情。经过这件事后,我们不确定他还有没有意向跟咱们合作。这样吧,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了,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师座,您的意思是?”

    “今天夜里去抢两个银庄,先弄点钱花花。”

    “可是,如果这样,可能会引发战争啊。”

    谢光宁站起来,倒背着手来回踱着:“本座没让你去潘叔才的辖地去抢,去那里抢人家必然会怀疑是咱们干的。我们可以在咱们的辖区里洗两个银庄,这样,大家肯定认为是潘叔才他们干的,我们既得到了钱财还能给姓潘的造出不好的影响来,可谓一举两得。不过有个问题你要明白,每个钱庄都不会把钱放在面上,一般会有地下室,你们带着工兵,准备好炸药,到时候打不开暗室可以炸开。不过,无论采用什么手段,速度都要快。”刘副官眨巴着眼睛,点点头说:“好的师座,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当天夜里,刘副官派人把本辖区两个最大的银庄给抢了,一共抢来十多万大洋。谢光宁终于松了口气,有这些大洋,他的部队就可以吃上饭。只有吃饱了,才有时间有精力去图谋大事。早晨,谢光宁亲自带人前去出事的银庄察看,并在报纸上发表言论:“有人竟然在我的辖区内抢银庄,这是对我部的挑衅,我谢光宁不惜引发战争也要伸张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