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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争执不休,父女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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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的人生态度?因为不重要不在意,所以连讨厌都没有?”朱宸裕站到了我的面前,狠狠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一直是我的人生态度,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改变,不会随意地浪费自己的情绪。我说过,人生短短几十载,明天会怎么样都不知道,何必浪费自己的情绪去在意那些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呢?还不如好好地珍惜眼前的生活。这样子,既可以让自己过得舒服,也可以让身边的人放心,没有什么不好。”我确实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态度有什么不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只是一直过着自己的日子而已,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对他也那么残忍吗?”朱宸裕又进一步逼近。

    我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站着。我知道他说的是谁,朱宸濠。

    “他是我的家人。”我再一次重申,他只能当我的家人。他和娄姐姐都是我的家人,还有林家上下,现在都是我的家人。如果朱宸裕想成为我的家人,也未尝不可。我可以以家人的方式对待他,只要他愿意,只是,我知道,他不会愿意。只是,他要的,我给不起。我不鄙视他不讨厌他,却也不喜欢他。他变成现在的宁王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更何况他是朱宸濠的同胞哥哥。

    “家人?呵呵,都放到家人的位置上了。呵呵……”朱宸裕笑了起来,但是仓皇的笑声显得那么的苍白,让我的心不由得一疼。或许是我太过分了,只是,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心软,我不能给他任何的机会,要么接受,要么全然地拒绝。爱,不容犹豫和半分空间。

    “如果你想当我的家人,我也可以以家人的方式对待你。”我语气依旧带着冷漠。

    “你明知道我需要的不是那些!他在你心中,不仅仅是家人而已吧?”

    “抱歉,你需要的我是给不起,也不想给。他是不是我的家人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劳你费心。”我冷眼看着朱宸裕。对他,不讨厌,不喜欢,这样平淡的感觉就好。我先不谈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反感,只是我跟他之间,确实没有什么感觉。所以,我不勉强自己,也不想勉强他。两个人之间,最在乎的不就是感觉吗?都没有任何感觉,怎么继续下去?

    “我要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他不仅带走了清语,还有你的……”朱宸裕咬着牙,似乎是恨透了朱宸濠。如果是我,我也会恨吧。其实我能理解和体会朱宸裕的心理。我对他深表同情。只是,爱情,不是同情。没有感觉,就是没有。

    “如果你想那么做,就那么做吧。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何必勉强呢?世界那么大,总有适合自己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娄姐姐本来就不是你的,而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都只是彼此的过客。关他什么事情?你现在有的原本都是他的。你是可以把他杀了,但是,你觉得娄姐姐会回到你身边吗?就算娄姐姐不死,她的心也不会在你这里。而我,你更不用想,宁王阁下,何必呢?”我不由得叹息。

    姐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何必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去理会那些呢?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姐才不会呢,姐的生活多么美好呀,才懒得跟朱宸裕扯到一块呢。

    “心吗?哈哈哈……”朱宸裕狂笑起来,“他的原本应该是我的,可是,我得到过什么?明明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而且,我是先出来的,但是,我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从小受的那些苦谁知道?而他呢?从小就锦衣玉食,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连成亲,都是最漂亮的女人。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被他占尽了。而我呢?什么都没有?什么叫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不懂那些,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要奢求别人给予,而是要自己去追求。只有紧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朱宸裕有些愤愤地看着我。

    我知道朱宸裕小时候受了很多的苦,从他现在的性格我可以猜得出来。

    “争夺那些,有什么意义呢?娄姐姐的心根本就不在你的身上,你现在也是王爷了,你开心吗?你权力名誉都有了,你过得开心吗?何必呢?宁王阁下,你明明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何必还要勉强自己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一个人一生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过着不是很好吗?”其实我就想着我能够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过完我的一生。

    “没有意义?你妇人之仁你知道什么?我想要的我就会努力地拿到手。不择手段。”

    “我是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宁王阁下,这里不欢迎你,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请你走吧。”我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你赶我走?”

    “是!你无不无聊?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跟我废话那么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时间多我可没有时间陪着你,我很忙的你知不知道?你无聊我可不想陪着你无聊。抱歉,姐现在很忙,你自便,姐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你。”

    “水影月!”朱宸裕吼了我一声。

    吼吼吼,你就知道吼我,说不过我就吼我,实在是一点礼貌都不懂,难怪你什么都争不过朱宸濠,正所谓夫唯不争,莫天下未与之能争。不争才是最大的赢家。

    我没有再理会朱宸裕,转身就走。切,姐才懒得理你,有本事你把姐杀了呀?

    “水影月!你就不能好好地跟我说一句话?”朱宸裕拉住了我的手。

    “我什么时候不好好跟你说话了?宁王阁下,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度的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让我很看不起你好不好?你堂堂的一个宁王,不带这样的。”我真的很无语。

    “我无理取闹?”朱宸裕又被我激怒了。

    “是,相当的无理取闹!放手!”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懒得理他,他就是无理取闹,我就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我真的是很无语。

    “水影月!”朱宸裕还在背后喊着我,可是,我真的不想继续理他了,加快脚步地离开。姐真的是很厌烦他了,一个男人,如此纠缠不清,实在不是什么好男人,别说娄姐姐不喜欢,姐也很不喜欢。

    朱宸裕什么时候走的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放弃我了,可是,这个地方,我想我是待不下去了。即使我是男装,朱宸裕还是认得出我,或许,小皇帝也一样认出了我,只是,他没有像朱宸裕这样出现而已。我走到哪一个地方,都会被他们发现,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沉语,或者,影月。呵呵,你在这里生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都已经习惯叫你沉语了。”林老爷呵呵地笑了起来。

    “义父,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不管是水影月还是水沉语,都还是我,不是吗?”我也笑,一个名字而已,没有必要纠结什么。

    “是是是,沉语总是有一些别致的理由来说服别人。”

    “义父,您直接说我讲的都是歪理不就成了?呵呵……”其实我知道义父是想有一个轻松的谈话环境,所以,我也尽量地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

    “哈哈……沉语倒也真会说笑。嗯,说实在的,义父觉得沉语虽然是女子,但是很豁达,处事也很冷静,有方法,是一个有主见有自己目标的女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何会牵扯到了皇权上呢?难道沉语本来就出身权贵?如果是出身权贵,为何要屈居在这里呢?”义父大人是对宁王的出现耿耿于怀吧,而且我跟朱宸裕讲话的时候他也在一旁看着,只是没有说话而已。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心里有着自己的想法,毕竟是一个历经岁月的老人了。

    “义父夸奖沉语了。沉语对自己的生活,是要负责的,难得来人间一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应该为自己负责。不求达官显贵,不求功名利禄,只要开开心心简简单单过日子就好。义父,沉语这是一种生活态度。或许可以说是豁达,或许,也可以说是清高。不管是什么吧,不管是水影月还是水沉语,都是一个真真实实的我。”我浅笑。

    “好一个生活态度。沉语的话竟让我这个老人醍醐灌顶呀。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义父大人满眼的欣慰和兴奋。

    “义父,沉语并非出身权贵。认识宁王,也只不过是一个意外。其实……”我停了下来,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因为缘这个字,我在这里认识了很多人,宁王,皇帝,还有整个林府上下。我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缘分都是能如意的缘分,缘分也分好与坏。有些事情,我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随遇而安。”

    “沉语,有时候义父觉得,你是一个饱受沧桑的孩子,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所以才有如今的心境。你像一个红尘外的看客,让义父觉得你很遥远,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这个红尘。能告诉义父,你以前都经历过一些什么吗?”义父大人看着我有些心疼。

    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出自于真心,我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只是,我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我的那些事情。我经历过什么事情吗?好像没有,又好像有很多。我是一个记忆有些模糊的人,很多事情,过了就过了,也没有要刻意地去记住一些什么。

    “义父,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经历过一些什么。即使我的记忆力很好,但是很多事情,或者可以说过去的事情,我都会不由自主地选择性地忘记。经历过什么,没有经历过什么,对我,似乎都不是很重要,我说过,我最在意的是现在的生活。未来的日子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过去的日子也都已经成为过去,追忆那些也无济于事。所以,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活在当下。那些过去不是我不愿意提,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或许当时经历的时候会觉得很高兴或者很难过,但是,现在想想,不过尔尔。没有什么是重要的,因为都已经过去,现在不管怎么样都是回不去的。”我依旧是浅笑。过去的事情,很多我都忘记了,我确实不想活在过去。

    “沉语这样的生活态度是值得让人羡慕的。好,义父也不问你了。义父全然支持你的想法,活在当下就好。只是……宁王对你似乎有些心思,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义父大人也看出朱宸裕对我有心思了吧,所以才这样问我。

    “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没有什么想法。人生那么长,会认识很多很多的人,我不会每一个人都有想法。我只有一个脑袋,一颗心,不想那么累。我知道义父是怎么想的,经过方家的事情,义父心中也有些不安了。是想我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呵呵……其实义父是多虑了。方家最后顶多发现我是女的,然后取消婚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不打算嫁人。”我耸耸肩。估计是方老爷给我下药逼婚的事情吓到义父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