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0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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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师父】
时越在大一那年和几个同学组队参加高校联赛，拿下了华东赛区的冠军，决赛那天，肖明轩正好去了比赛现场，他亲眼看见大舞台上的少年在高地团战时神色平静地用李白一口气拿下五杀，带领队友直接拆掉了对方水晶。
少年的操作行云流水，锋芒毕露，锐利无双。
更难得的是，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只在最终获胜时露出了一丝微笑。
肖明轩当时就觉得眼前一亮。
这个少年很有潜力，绝对是可造之材。
也是这种惜才的心理，让肖明轩很果断地去后台找了时越。
时越到现在还记得他跟师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拿下冠军后，同学们正激动地在后台拥抱，官方工作人员突然走过来说：“时越，有人找你。”他回过头，看见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的男人。
那时候的肖明轩已经25岁，比起他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大学生自然要成熟许多。
他款步走到时越面前，温言说道：“时越，对吗？我是天桓战队的队长明天，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他在KPL注册的ID就是“明天”，粉丝们都叫他“明神”。这个ID在喜欢王者荣耀的玩家群中简直如雷贯耳，时越当然也知道这位联盟一流的打野选手，一时不敢相信：“明神？”
肖明轩点头：“嗯，一起吃午饭吧，我请客。”
大神请吃饭，时越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来到附近的餐厅，肖明轩点完菜后就很直率地说：“其实我找你，是想收你当徒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认个师父？”
时越心中受宠若惊，但他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认真问道：“明神为什么想收我当徒弟？”
肖明轩微微一笑，看着他说：“因为，以你的潜力，只打高校联赛太可惜，你应该去更加广阔的舞台。”
更加广阔的舞台在哪？当然是顶级赛事KPL职业联赛。
这句话对方不用说出口，时越也能领会——明神这是要带他走进顶级赛事的意思。
时越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得到联盟一流大神的认可和青睐。
肖明轩认真注视着少年的眼睛，问道：“我这个师父，你认吗？”
时越没再犹豫，立刻端起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干脆地叫道：“师父。”
肖明轩微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口，拍拍他的肩，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潜力的新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先跟着我学一段时间，我给你讲一些职业联赛中的战术意识。等你能够出师的时候，我再引荐你签约电竞俱乐部。”
时越感激地道：“谢谢师父。”
***
肖明轩的脾气特别好，亲切又温和，对时越这个徒弟也是尽心尽力地指导。虽然他只比时越大了七岁，但时越心里一直对他十分敬重，两人名义上说是师徒，时越却觉得他更像自己的兄长。
时越从他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后来在他的引荐下通过天桓电竞俱乐部的面试，成为正式的电竞职业选手。
也正是那一年，天桓在总决赛惜败于龙族之手，26岁的肖明轩，带着没能夺冠的遗憾宣布了退役。
离开之前，他亲自跟俱乐部高层推荐时越，将队长的位置交给了时越。
圈里人都知道时越是明神的徒弟，要接他的班成为天桓战队的打野选手，但圈里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跟他的师父完全不一样。
明神脾气温和，打比赛也是偏稳健的风格。
但时越的打法锋芒毕露，侵略性极强。
18岁的少年，表情始终平静无波，即便在赛场上连杀多人，他的情绪也没什么变动，年纪这么小，心理素质却极为强大。
时越出道的那个赛季，用李白上演了无数经典对局——丝血反杀、高地五杀、单挑偷龙、甚至在队友打团时抓住机会直接偷掉对面的水晶拿下胜利。在赛场上来无影、去无踪、飘忽不定的李白，成了很多战队的噩梦。在常规赛进行到中期时，所有战队都开始不约而同地在BP阶段禁用李白，不让时越拿李白上场。
然而，时越的英雄池深不可测，韩信、赵云、阿珂、杨戬、达摩、娜可露露、百里玄策——各种打野英雄他都会用，而且都玩得很好。
更可怕的是，天桓战队不仅有时越这个锋利的打野，还有林洛然这位非常稳定的中单。
不同于时越的锋芒毕露，林洛然在打比赛时存在感极低，他经常打着打着就没影了，而当对手几乎忽略掉他的存在时，他总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配合时越打出精彩的包夹战术，杀得对手猝不及防。
那个赛季天桓战队虽然阵容大换血，但时越、林洛然这两位天才新秀的出现，居然成功率领天桓战队杀进总决赛。
虽然那一届决赛最终惜败于蓝月之手，依旧拿下亚军，可作为新人，能走到总决赛的舞台，这已经是实力的体现，时越、林洛然这两位新人，也得到了其他战队的选手和教练们的广泛认可。
***
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时越的心里一时有些感慨。
师父走后，天桓战队经历了数次阵容换血，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亲如一家人的温暖有爱的集体了，尤其是战队引入赵教练后，整个队伍的风格变化更大，这个赛季换上来的陈、许两位新人，根本没法和当年那些优秀的前辈选手相比。
时越整理好心情，回复了师父的微信：“我最近都有空，时间您来定吧。”
肖明轩很快回道：“那就明天中午，地址我到时候微信你。”
时越：“好。”
游戏里的战队赛还没打完，几个队友都在等他，时越便没有跟师父多说，打算见面后再聊。
***
次日中午，时越果然收到肖明轩微信发来的地址，立刻打车去了他订的餐厅。
一进包间就看见一个男人正坐在那里喝茶，他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打着同色系斜纹领带，大概是刚跟生意伙伴见完面回来，衣着很是正式，看上去比当年退役时更加的成熟和稳重，完全就是商界白领精英的模样。
只不过，看见时越后，他嘴角的温和微笑一如往昔，朝徒弟招了招手，亲切地打招呼：“阿越，好久不见，越长越帅了啊！”
时越也难得微笑了一下，道：“师父也是变化不小。”
肖明轩无奈：“没办法，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可不像当年宅在俱乐部里那么单纯。”
他指了指身边的座位，时越便走过去自然地坐了下来，问道：“师父这次来北京，是谈生意合作？”
“嗯。”肖明轩不想多聊生意上的事，聊了对方也听不懂，干脆转移话题道：“你呢？最近比赛怎么样？”
时越简单说道：“还是老样子。”
看着他平静的表情，肖明轩不由笑了笑，说：“虽然师父已经离开电竞圈很久了，但你们的比赛我一直都有关注。你应该不是老样子吧？上周跟GT战队的比赛，你根本没有上场，只能坐在替补席观战，天桓现在的核心体系，已经彻底变了样。”
时越见瞒不过去，便直说道：“我可能会继续坐冷板凳，外界都说我状态严重下滑，早已跌落神坛。”
肖明轩问道：“是因为上赛季的半决赛，你发挥失误的原因？”
时越点了点头。
肖明轩道：“我也看到很多网友在嘲讽你，说你成了ATM自助提款机，是个人都能杀你几次赚点小钱。还有人说，你这个打野是对手派来的演员，实力带崩三路，送对手躺赢。那场比赛你总共死了五次，创下了上一届KPL选手中单场死亡次数最多的记录。”
时越：“…………”
师父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当面把这些黑粉的嘲讽评论念了出来。
网上就是这样，有人赞美他，自然也有很多人嘲讽他，这些键盘侠的言论时越并不介意。他介意的，其实是俱乐部对这件事的态度——他好歹是天桓战队的老选手，完全让他背锅的做法，让时越觉得特别心寒。
肖明轩顿了顿，话锋一转：“我觉得，因为一场比赛而评价一位选手的状态是很不负责的做法。每个人都有状态好和状态差的时候，况且，那场比赛最关键的还是BP阶段出现失误，被对手从头到尾针对到死，你其实也尽力了，换成任何一个选手，都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你的实力放在如今的KPL选手当中，依旧是毫无疑问的第一梯队……我是你师父，我还不清楚？”
被理解的感觉，确实比不问缘由的指责要让人舒服。听到师父的肯定，时越的心头微微一暖，说道：“其实，坐冷板凳也没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证明自己。”
肖明轩笑着问：“要是赵教练一直不让你上场，你怎么证明？”
时越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我跟战队的合约，这赛季结束后就要到期，我打算离开天桓电竞。”
自从上赛季俱乐部默许网友们喷他，让他全部背锅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对天桓战队失去信心，要不是因为师父的心愿没有完成，他早就不想在这支战队多待了。理念不同，天天跟赵教练起争执也挺心累的。
要离队的想法，他目前还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但面对曾经带他进入电竞世界的恩师，他觉得没必要隐瞒。
肖明轩听到他的话，一点也不意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淡淡问道：“离开天桓后，想好去哪家战队了吗？”
时越坦然答道：“联盟几家成绩不错的战队都有自己的打野选手，而且这几位打野目前的状态都很好，我跟他们都挺熟的，我过去的话肯定要跟他们争首发的位置，很可能会造成队内的矛盾。”
肖明轩赞同点头：“一山不容二虎，你去强队的话处境确实会比较尴尬。但是二流的队伍你应该也不想去吧？所以？”
时越干脆地道：“我想自己重新组建队伍。”
肖明轩挑了挑眉：“那样岂不是更难？相当于推翻过去，一切从零开始。”
时越点头道：“是的，重建战队，首先要考虑资金的问题。另外，找几个合拍的队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的次级联赛，竞争也很激烈，新队伍想要杀回KPL，简直是难如登天。”
肖明轩道：“你说的这些困难确实存在，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一个害怕困难的人。相反，只要下定决心，即便再困难你也会硬着头皮去闯，不是吗？”
时越道：“没错。我正在私下接触一些投资商……”
肖明轩打断了他：“有现成的帮手坐在面前，你就没想过找师父问问？”
时越怔了怔：“师父退役之后，不是改行做生意了吗？”
肖明轩笑着说：“对啊，我做了几年生意，手里也有点小钱。这次回来，正好想投资一支战队。”
时越：“…………”
肖明轩道：“与其投资那些没什么潜力的三流战队，还不如和你一起干。至少，你是我带出来的徒弟，我对你的实力非常的了解。资金方面完全不用担心，师父帮你解决。你现在开始，好好物色队友，最快明年的春季赛，我相信你能带着队伍重新杀回联盟，甚至是拿下冠军。”
时越：“…………”
他完全不敢相信，早已退役多年的师父，居然会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从天而降，伸出援手。
时越的心里非常震撼，又有一些感动。
他看向面前曾经带他走进电竞圈的师父，有些疑惑地道：“师父怎么突然有了投资战队的念头？”
肖明轩道：“也不是突然。其实我当年退役的时候就很不甘心，你知道，我打了好几年比赛，拿了不少亚军和季军，每次都跟冠军奖杯擦肩而过，就很难受……后来因为状态下滑，不得不退役，夺冠的梦想一直没能实现。这几年虽然在生意场上混，可心里还是很遗憾，总是魂牵梦绕的，梦见自己站在领奖台上拿下冠军。”
时越能理解他的心情。如果成绩不好进不去季后赛，拿不到冠军也没什么，毕竟水平放在那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每次，都是半决赛或者总决赛被击败，这就如同跟人一起爬山比赛的时候，好不容易坚持爬到了山顶，眼看胜利在望即将到达终点，却突然被别人超越——那种感觉就真的很难受。
时越认真地问道：“师父真的愿意相信我？您觉得我能拿下冠军？”
肖明轩微笑：“当然。你是我的徒弟，我信你，其实也是信自己的眼光。”他顿了顿，又说，“赵教练居然敢这么欺负我的徒弟，当我是死的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和师父一起吧。这次我来当教练，我不会让你这样的天才选手坐冷板凳！”
时越也不由微笑起来：“好，那我们就师徒联手，从头开始！”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啤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从现在开始，他们不仅是师徒，还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伙伴。
有师父这位超强意识的真大神的加盟，时越对将来更是充满了信心。
赵教练？一边儿歇菜去吧！
【第33章、师父】
时越在大一那年和几个同学组队参加高校联赛，拿下了华东赛区的冠军，决赛那天，肖明轩正好去了比赛现场，他亲眼看见大舞台上的少年在高地团战时神色平静地用李白一口气拿下五杀，带领队友直接拆掉了对方水晶。
少年的操作行云流水，锋芒毕露，锐利无双。
更难得的是，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只在最终获胜时露出了一丝微笑。
肖明轩当时就觉得眼前一亮。
这个少年很有潜力，绝对是可造之材。
也是这种惜才的心理，让肖明轩很果断地去后台找了时越。
时越到现在还记得他跟师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拿下冠军后，同学们正激动地在后台拥抱，官方工作人员突然走过来说：“时越，有人找你。”他回过头，看见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的男人。
那时候的肖明轩已经25岁，比起他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大学生自然要成熟许多。
他款步走到时越面前，温言说道：“时越，对吗？我是天桓战队的队长明天，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他在KPL注册的ID就是“明天”，粉丝们都叫他“明神”。这个ID在喜欢王者荣耀的玩家群中简直如雷贯耳，时越当然也知道这位联盟一流的打野选手，一时不敢相信：“明神？”
肖明轩点头：“嗯，一起吃午饭吧，我请客。”
大神请吃饭，时越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来到附近的餐厅，肖明轩点完菜后就很直率地说：“其实我找你，是想收你当徒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认个师父？”
时越心中受宠若惊，但他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认真问道：“明神为什么想收我当徒弟？”
肖明轩微微一笑，看着他说：“因为，以你的潜力，只打高校联赛太可惜，你应该去更加广阔的舞台。”
更加广阔的舞台在哪？当然是顶级赛事KPL职业联赛。
这句话对方不用说出口，时越也能领会——明神这是要带他走进顶级赛事的意思。
时越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得到联盟一流大神的认可和青睐。
肖明轩认真注视着少年的眼睛，问道：“我这个师父，你认吗？”
时越没再犹豫，立刻端起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干脆地叫道：“师父。”
肖明轩微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口，拍拍他的肩，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潜力的新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先跟着我学一段时间，我给你讲一些职业联赛中的战术意识。等你能够出师的时候，我再引荐你签约电竞俱乐部。”
时越感激地道：“谢谢师父。”
***
肖明轩的脾气特别好，亲切又温和，对时越这个徒弟也是尽心尽力地指导。虽然他只比时越大了七岁，但时越心里一直对他十分敬重，两人名义上说是师徒，时越却觉得他更像自己的兄长。
时越从他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后来在他的引荐下通过天桓电竞俱乐部的面试，成为正式的电竞职业选手。
也正是那一年，天桓在总决赛惜败于龙族之手，26岁的肖明轩，带着没能夺冠的遗憾宣布了退役。
离开之前，他亲自跟俱乐部高层推荐时越，将队长的位置交给了时越。
圈里人都知道时越是明神的徒弟，要接他的班成为天桓战队的打野选手，但圈里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跟他的师父完全不一样。
明神脾气温和，打比赛也是偏稳健的风格。
但时越的打法锋芒毕露，侵略性极强。
18岁的少年，表情始终平静无波，即便在赛场上连杀多人，他的情绪也没什么变动，年纪这么小，心理素质却极为强大。
时越出道的那个赛季，用李白上演了无数经典对局——丝血反杀、高地五杀、单挑偷龙、甚至在队友打团时抓住机会直接偷掉对面的水晶拿下胜利。在赛场上来无影、去无踪、飘忽不定的李白，成了很多战队的噩梦。在常规赛进行到中期时，所有战队都开始不约而同地在BP阶段禁用李白，不让时越拿李白上场。
然而，时越的英雄池深不可测，韩信、赵云、阿珂、杨戬、达摩、娜可露露、百里玄策——各种打野英雄他都会用，而且都玩得很好。
更可怕的是，天桓战队不仅有时越这个锋利的打野，还有林洛然这位非常稳定的中单。
不同于时越的锋芒毕露，林洛然在打比赛时存在感极低，他经常打着打着就没影了，而当对手几乎忽略掉他的存在时，他总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配合时越打出精彩的包夹战术，杀得对手猝不及防。
那个赛季天桓战队虽然阵容大换血，但时越、林洛然这两位天才新秀的出现，居然成功率领天桓战队杀进总决赛。
虽然那一届决赛最终惜败于蓝月之手，依旧拿下亚军，可作为新人，能走到总决赛的舞台，这已经是实力的体现，时越、林洛然这两位新人，也得到了其他战队的选手和教练们的广泛认可。
***
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时越的心里一时有些感慨。
师父走后，天桓战队经历了数次阵容换血，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亲如一家人的温暖有爱的集体了，尤其是战队引入赵教练后，整个队伍的风格变化更大，这个赛季换上来的陈、许两位新人，根本没法和当年那些优秀的前辈选手相比。
时越整理好心情，回复了师父的微信：“我最近都有空，时间您来定吧。”
肖明轩很快回道：“那就明天中午，地址我到时候微信你。”
时越：“好。”
游戏里的战队赛还没打完，几个队友都在等他，时越便没有跟师父多说，打算见面后再聊。
***
次日中午，时越果然收到肖明轩微信发来的地址，立刻打车去了他订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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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看见时越后，他嘴角的温和微笑一如往昔，朝徒弟招了招手，亲切地打招呼：“阿越，好久不见，越长越帅了啊！”
时越也难得微笑了一下，道：“师父也是变化不小。”
肖明轩无奈：“没办法，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可不像当年宅在俱乐部里那么单纯。”
他指了指身边的座位，时越便走过去自然地坐了下来，问道：“师父这次来北京，是谈生意合作？”
“嗯。”肖明轩不想多聊生意上的事，聊了对方也听不懂，干脆转移话题道：“你呢？最近比赛怎么样？”
时越简单说道：“还是老样子。”
看着他平静的表情，肖明轩不由笑了笑，说：“虽然师父已经离开电竞圈很久了，但你们的比赛我一直都有关注。你应该不是老样子吧？上周跟GT战队的比赛，你根本没有上场，只能坐在替补席观战，天桓现在的核心体系，已经彻底变了样。”
时越见瞒不过去，便直说道：“我可能会继续坐冷板凳，外界都说我状态严重下滑，早已跌落神坛。”
肖明轩问道：“是因为上赛季的半决赛，你发挥失误的原因？”
时越点了点头。
肖明轩道：“我也看到很多网友在嘲讽你，说你成了ATM自助提款机，是个人都能杀你几次赚点小钱。还有人说，你这个打野是对手派来的演员，实力带崩三路，送对手躺赢。那场比赛你总共死了五次，创下了上一届KPL选手中单场死亡次数最多的记录。”
时越：“…………”
师父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当面把这些黑粉的嘲讽评论念了出来。
网上就是这样，有人赞美他，自然也有很多人嘲讽他，这些键盘侠的言论时越并不介意。他介意的，其实是俱乐部对这件事的态度——他好歹是天桓战队的老选手，完全让他背锅的做法，让时越觉得特别心寒。
肖明轩顿了顿，话锋一转：“我觉得，因为一场比赛而评价一位选手的状态是很不负责的做法。每个人都有状态好和状态差的时候，况且，那场比赛最关键的还是BP阶段出现失误，被对手从头到尾针对到死，你其实也尽力了，换成任何一个选手，都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你的实力放在如今的KPL选手当中，依旧是毫无疑问的第一梯队……我是你师父，我还不清楚？”
被理解的感觉，确实比不问缘由的指责要让人舒服。听到师父的肯定，时越的心头微微一暖，说道：“其实，坐冷板凳也没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证明自己。”
肖明轩笑着问：“要是赵教练一直不让你上场，你怎么证明？”
时越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我跟战队的合约，这赛季结束后就要到期，我打算离开天桓电竞。”
自从上赛季俱乐部默许网友们喷他，让他全部背锅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对天桓战队失去信心，要不是因为师父的心愿没有完成，他早就不想在这支战队多待了。理念不同，天天跟赵教练起争执也挺心累的。
要离队的想法，他目前还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但面对曾经带他进入电竞世界的恩师，他觉得没必要隐瞒。
肖明轩听到他的话，一点也不意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淡淡问道：“离开天桓后，想好去哪家战队了吗？”
时越坦然答道：“联盟几家成绩不错的战队都有自己的打野选手，而且这几位打野目前的状态都很好，我跟他们都挺熟的，我过去的话肯定要跟他们争首发的位置，很可能会造成队内的矛盾。”
肖明轩赞同点头：“一山不容二虎，你去强队的话处境确实会比较尴尬。但是二流的队伍你应该也不想去吧？所以？”
时越干脆地道：“我想自己重新组建队伍。”
肖明轩挑了挑眉：“那样岂不是更难？相当于推翻过去，一切从零开始。”
时越点头道：“是的，重建战队，首先要考虑资金的问题。另外，找几个合拍的队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的次级联赛，竞争也很激烈，新队伍想要杀回KPL，简直是难如登天。”
肖明轩道：“你说的这些困难确实存在，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是一个害怕困难的人。相反，只要下定决心，即便再困难你也会硬着头皮去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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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明轩打断了他：“有现成的帮手坐在面前，你就没想过找师父问问？”
时越怔了怔：“师父退役之后，不是改行做生意了吗？”
肖明轩笑着说：“对啊，我做了几年生意，手里也有点小钱。这次回来，正好想投资一支战队。”
时越：“…………”
肖明轩道：“与其投资那些没什么潜力的三流战队，还不如和你一起干。至少，你是我带出来的徒弟，我对你的实力非常的了解。资金方面完全不用担心，师父帮你解决。你现在开始，好好物色队友，最快明年的春季赛，我相信你能带着队伍重新杀回联盟，甚至是拿下冠军。”
时越：“…………”
他完全不敢相信，早已退役多年的师父，居然会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从天而降，伸出援手。
时越的心里非常震撼，又有一些感动。
他看向面前曾经带他走进电竞圈的师父，有些疑惑地道：“师父怎么突然有了投资战队的念头？”
肖明轩道：“也不是突然。其实我当年退役的时候就很不甘心，你知道，我打了好几年比赛，拿了不少亚军和季军，每次都跟冠军奖杯擦肩而过，就很难受……后来因为状态下滑，不得不退役，夺冠的梦想一直没能实现。这几年虽然在生意场上混，可心里还是很遗憾，总是魂牵梦绕的，梦见自己站在领奖台上拿下冠军。”
时越能理解他的心情。如果成绩不好进不去季后赛，拿不到冠军也没什么，毕竟水平放在那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每次，都是半决赛或者总决赛被击败，这就如同跟人一起爬山比赛的时候，好不容易坚持爬到了山顶，眼看胜利在望即将到达终点，却突然被别人超越——那种感觉就真的很难受。
时越认真地问道：“师父真的愿意相信我？您觉得我能拿下冠军？”
肖明轩微笑：“当然。你是我的徒弟，我信你，其实也是信自己的眼光。”他顿了顿，又说，“赵教练居然敢这么欺负我的徒弟，当我是死的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和师父一起吧。这次我来当教练，我不会让你这样的天才选手坐冷板凳！”
时越也不由微笑起来：“好，那我们就师徒联手，从头开始！”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啤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从现在开始，他们不仅是师徒，还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伙伴。
有师父这位超强意识的真大神的加盟，时越对将来更是充满了信心。
赵教练？一边儿歇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