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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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本行字说明订阅比例不足被防盗了,请在24小时后阅读~  容萱心里的气更不打一处来——果然有鬼!

    正院什么意思?变着法的给她下马威是吧?

    前脚让膳房扣菜, 后脚又自己送菜过来施恩。想让她看什么呀?让她明白这位正夫人在府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真气人!

    可是, 她还不能跟正院翻脸, 硬碰硬去闹事的女主早就不流行了。如今能混得下去的女主,都会明哲保身、会忍气吞声, 让读者觉得有智商, 让男主觉得温柔明理。

    容萱强行沉下一口气:“前头书房里铺纸研墨的,你搭上没有?”

    “啊!”花佩眼睛一亮, “搭上了, 近来常请他来喝茶, 已慢慢熟络了。”

    “那就好。”容萱衔着笑点点头, “继续走动着,记得别提我, 等你们够熟了,咱再说正事。”

    花佩应了下来, 此事就此打住。容萱又缓了两息,执箸用膳, 但正院送来的那两道菜她一筷子都没动。

    什么玩意儿!一个土著女, 还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 也敢给她脸色看!

    要知道,所有穿越女那都是自带主角光环,无往不利的。她这也就是剧情还没跑起来, 等她剧情跑起来了, 还有那叶蝉什么事儿!

    生气!

    容萱冷着脸吃完一顿饭, 又冷着脸读了一晚上的书。这一夜,她就连睡着了心情都不好,做的都是和叶蝉撕逼的梦。

    一会儿梦到《步步惊心》,她是若曦的视角,叶蝉顶着张八福晋的脸;一会儿又梦到《金枝欲孽》,自己是谁的视角不清楚,反正叶蝉是皇后。

    嗤,嫡妻了不起啊?

    .

    府里至此平静了一阵儿,众人各过各的日子,似乎少不了交集,但又谁都不影响谁。

    不过,细微的变化还是有些。

    比如正院那边,叶蝉从每天要叫三四道点心,变成了只吃一道点心,偶尔才会叫两道。免去的几道是为给家里省钱,照吃的这一两道是未免谢迟心里难受。

    除此之外,她还叫青釉从外头买了不少果脯蜜饯回来。一来外头的东西便宜,二来这东西吃得慢,买个几斤花不了多少钱,却能吃上好几个月,她就不会觉得嘴里没味儿了。

    但叶蝉这么干,谢迟自然还是会知道。刘双领便发觉爵爷似乎总觉得心里有愧,变着法儿地想弥补夫人,哄夫人开心。

    譬如从宫里回来的时候,他时常会从巷口那家夫人喜欢的店买脆皮炸鲜奶给她;

    譬如从宫里拿了头一个月的例银,他就拿了一半去正院,跟夫人说让她买些点心高兴一下;

    再譬如,八月十五中秋节,尚食局照例做了许多月饼,陛下随口说御前侍卫一人赏几块,爵爷回家后便把半数孝敬了二老,余下三两块拿去给了夫人。

    那天刘双领清楚地看到爵爷拿着块月饼送到夫人嘴边,笑吟吟说:“尝尝,宫里赏的。”

    夫人对他这种举动显然不适应,低着头盯了地面半晌,才双颊红扑扑的凑过去咬了一口。

    然后日子一晃眼就又过了两个月,入了冬,天气一下子就冷了。

    在叶蝉忙着安排府中上下做冬衣的时候,天子冬狩的人员安排也定了下来。

    诸如这般的事宜都不是姜海他们这些管操练的百户能敲定的,他只能往上递自己觉得合适的名单,最终由御令卫的指挥使亲自定人。

    不过他也不算诓了谢迟。因为这几个月谢迟练得用功,他确实把他写进了名册,还着意多写了写他是何出身、多么用功上进。

    这名册递上去后,谢迟就一直悬着颗心等着。好在几日后指挥使把定下的名册发回来,并没有把他给划了。

    他于是可以随驾去冬狩了。

    启程的前夜,谢迟几乎彻夜未睡。脑子里似乎并没有在想事情,但就是有一股热血在体内翻涌着,令他精神抖擞,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寅时初刻,他便起了床。刘双领赶忙进来伺候,谢迟简单地盥洗后,也没让费事备正经的早膳,直接让人去端了一碗豆浆两个面饼,凑合着尽快吃饱了。

    然后他边往府外走边交待刘双领道:“这一趟少说要去半个月,若陛下起了兴致还会更长,府里的事你多照应。”

    “哎,您放心。”刘双领赶紧应下,谢迟却还是放心不下来,又想了想,驻足道:“这些日子你去正院守着吧。如果有夫人忙不过来的事,你帮着些。”

    刘双领一愣,旋即又赶忙应诺。

    谢迟便出了门,坐上马车匆匆地往皇宫去。马车驶起来,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碌碌地响了一阵,离得远了便逐渐听不到了。

    .

    正院里,叶蝉这日醒得也格外早。或者说,她一夜都断断续续地没睡好。时梦时醒、半梦半醒,歇不下来的脑子转得太阳穴直跳,让她累得不行又死活睡不沉。

    她忍不住地为谢迟担心,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想他这一趟是随御驾出行,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那此行搞不好很危险吧?

    他对宫里也说不上多熟,会不会无意中犯什么错?会不会触怒圣颜?会不会一去不返?

    他可千万别一去不返。若不然,她就要守寡了。

    她才十三,守寡怎么都得守上些年。万一她再一不小心寿数挺长,那就太可怕了。

    现下又天寒地冻的……他会不会被冻病?

    叶蝉满脑子都是这些,想着想着就躺不住了。寅时三刻,她烦躁地坐了起来,自己点上灯,去翻没做完的绣活儿出来做。

    青釉在堂屋值夜,一看卧房里灯亮了,赶紧从地铺里爬起来,理理衣衫推门进来:“夫人?”

    叶蝉刚从针线筐里把没绣完的帕子拿出来,这一拿,倒叫她看见了前几天做完就随手放在了筐子里的荷包。

    那个荷包是她随便做来玩的,因为府里的绣娘给她裁完冬衣,剩了好些边角料。她爱做这些小东西,就让青釉去要了过来。其中有块石榴红的料子看起来质地很讲究,颜色也喜庆,她就拿来做了荷包,打算过年时配衣服用。

    她随手把它做成了象征吉祥的葫芦形,上面的纹样原也是随便挑的——想过年用嘛,就应景地绣了个倒挂的蝙蝠。蝠福同音,蝠倒了,福就到了。

    但现在再看到这个,叶蝉神使鬼差地想到了谢迟。她不禁怔了怔,接着把它拿出来,递给青釉:“你把这个送到前头去,让爵爷带着。”

    “……诺。”青釉接下来,赶忙就去了,很快却又折了回来,声音发闷地跟她说,爵爷已经出门进宫了。

    叶蝉哦了一声,默默将荷包接回手里。然后锁着眉摇摇头,暗自跟自己说,没必要这样。

    一直都只是她没道理的胡思乱想而已,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她觉得自己该想点别的,便披上衣服去厢房看元晋。元晋已经六个月大,会坐着了,她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他坐在摇篮里冲她乐。

    “……”叶蝉愣了愣,也乐出来,“小东西,你怎么也醒这么早!”

    元晋:“呀呀呀呀呀!”

    奶娘在旁边噙笑福身:“小公子昨晚睡得早,今天就早早地醒了。”

    他近来睡觉的时间也明显没有三个月时久了,白天能醒着玩好久,对什么都好奇。

    叶蝉过去把他从摇篮里抱出来,抱着他坐到椅子上,元晋抬手要拽她钗子上晃悠的流苏。

    “不许拽!”叶蝉一偏头,张口抿住了元晋的小手。

    “咿——”元晋看着她愣住,她松开再一看他,他就一下子又笑了,咯咯咯地栽进她怀里。

    叶蝉搂住他自己瞎念叨:“听说你哥哥已经能满地爬了呢。”

    元晋咿咿呀呀。

    “你爹要走大半个月,在他回来之前,你能学会爬吗?”

    说完这句话,她就又想谢迟了,想得眼眶一热。

    .

    几里外,刚在宫门外下了马车的谢迟,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着鼻子,跟他前后脚到的白康随口笑他:“谁想你了?”

    “……受凉而已。”谢迟含糊地随口回话,被开玩笑引起的隐约局促间,脑海里晃过的却是叶蝉红着脸凑过来咬月饼的模样。

    于是谢迟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又扒拉了两口米饭,他忽地把筷子一拍:“啊!”

    正坐在对面给他讲笑话的容萱一愣,见他匆匆擦了把嘴:“突然想起点事……你先吃着!吃完直接回去就行!”

    他说罢转身便走,连侍候在旁的刘双领都没摸清到底怎么回事。刘双领只得匆匆跟上,只见谢迟大步流星地闷头走了好远,忽地脚下一定。

    刘双领也定住。

    去哪儿好呢?谢迟心里掂量了一下,虽然去爷爷奶奶那儿继续吃饭也不是不行,可一来自己现下精神不济,二老会担心;二来,爷爷听说他让个妾室逼成这样,肯定要笑话他。

    他于是侧眸阴恻恻地睃了刘双领一眼:“我去正院,你不许跟西院多嘴。”

    “哎……哎哎!”刘双领发着懵连声应下。

    是以正院之中,叶蝉喜滋滋地吃饱喝足,正打算再喝一小碗排骨莲藕汤就让人把膳撤了,谢迟风风火火地杀到了眼前。

    他闷着头进来也没声,她注意到他刚一愣,他已经坐到旁边的空椅子上了,开口就说:“给我添碗饭。”

    青釉刚才正为容姨娘的事儿负着气,现在见爵爷还是来了正院自然高兴,福了一福立刻麻利地盛了碗饭过来。

    叶蝉还怔着:“我听说……容氏去你那儿一起用膳了?”

    “没吃饱。”谢迟眼也没抬。刚才他在书房时只觉得累到虚脱,这一路走过来反倒打开了胃口,一口气往嘴里噎了半个四喜丸子。

    叶蝉更不懂了,为啥会没吃饱?她这儿的菜都顿顿要剩大半,他个一家之主房里的菜会不够吃?这不可能啊!

    可看他这一副明显饿狠了的样子,叶蝉又觉得还是先别追问了,让他先吃。她转而问刘双领:“爷今儿去宫里怎么样?当值顺利吗?”

    刘双领清楚自家爷既上进心强又爱面子,便省去了被人扛回来的一段没提,躬身只说:“多少有些累着了,回来就先睡了一觉。”

    “哦……”叶蝉点点头,知道他累便更不再多和他说话,只在旁边托着腮看他。

    谢迟于是得以轻松地吃饱,吃饱后气力自也恢复了些,他撂下筷子往椅背上一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叶蝉托腮傻看了她一会儿,把他要问他为什么没吃饱的事给忘了,张口问说:“明天还去吗?”

    谢迟一叹:“去。”

    当值的事白康帮他告了假,可以歇一天,但操练他不允许自己不去。谢迟把自己的弦绷得很紧,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向上走的机会,他得握住。

    再者,在御前侍卫中,他这么个旁支的勋爵实在不算什么。很多亲王世子、甚至皇子在真正开始办差前,都会现在御前侍卫里历练一番,他们叫苦可以,但他不行。

    .

    是以的第二天,谢迟早上多睡了两个时辰,起床后缓了缓劲儿,又好好地吃了顿饭,就按时赶到宫里操练去了。

    留在家里的叶蝉也很忙,忙着带孩子。

    这个孩子对她而言可以说是“从天而降”——没十月怀胎也没一朝分娩,去忠王府走了一遭,他就来了。所以对这个孩子,叶蝉不知道容萱那边是什么感觉,反正对她来说是既压力很大又很新鲜。

    两个孩子都是在恪郡王府就已经起了名字的,继过来后也没改,都是按族谱从元字辈,日字部。容萱房里那个叫元显,叶蝉这里这个叫元晋。

    叶蝉觉得元晋不哭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睡觉时粉嘟嘟肉呼呼,醒来后一双眼睛东张西望特别亮,喜欢咿咿呀呀地吧唧着嘴看她。

    不过元晋现在这样乖乖醒着的时候还很少,叶蝉对他又新鲜,就一听说他醒来便要趴在摇篮边看他、逗他玩儿。弄得元晋的两个乳母心下都好笑,心说这哪儿是养母带孩子啊?这就是个大点的孩子带个小点的孩子!

    但可见也是有缘,元晋一个小小婴孩什么都不懂,但就愿意跟她亲,她在旁边他就很少哭闹。

    乳母杨氏就噙笑捧了一句:“夫人这有孩子缘,来日自己生了小公子,那必是很好的!”

    却没想到正拿香囊流苏逗元晋的夫人面容陡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