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喜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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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紧了拳头,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涌过一丝抽痛,这种抽痛夹杂着翻江倒海的妒火,让我的情绪瞬间失控。
昨夜墨烟风才刚刚与我圆房,可是今天他却又迫不及待地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虽说徐翩儿是墨烟风的侧妃,迎娶进门是迟早的事情,但我却依然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我好像瞬间从天堂骤降到地狱,那种落差和痛苦实在是难以形容,此时的我只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哀怨情愫。
泪水在我的眼眶之中打转,我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我记得在冷若国正妃和侧妃的迎娶时间有严格的规定,侧妃起码要比正妃晚进门一个月,可没想到我和墨烟风大婚的第二天,墨烟风就要急急娶徐翩儿过门了。
“娘娘……您没事吧?”思蕊有些痛心地扶住了我,她的眼神之中略带难过的神色,看起来她也为我打抱不平。
幽若忙忙地插嘴说道,“娘娘您莫怪三皇子殿下,听说徐家一直给皇上施加压力,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徐侧妃的爹爹是左丞相徐忠正,皇上是要顾及朝廷上的面子的……”
思蕊帮着我反驳起幽若,她的话里也是一通不依不饶,“娘娘现在已被殿下折磨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不仅不疼惜娘娘,还帮三皇子说话?你忘了殿下之前是怎么对待我们两个的吗?他是绝情的人,根本不值得娘娘的喜欢……!”
“才不是呢,幽若感觉殿下是因为太过喜爱娘娘才会这样,幽若不仅不记恨三皇子殿下,倒是有些同情他,殿下娘娘娘的喜爱,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吧……”
喜爱我?
听了幽若的话我苦笑了一下,倘若墨烟风真的喜爱我,就不会心急火燎地迎娶徐翩儿,倘若他喜爱我的话,就不会用两个身份欺骗我!我们之间曲曲折折的感情纠缠,外人又如何能真真正正地看得清……?
想到这里我已是浑身发抖,思蕊发现了我的异样,忙忙地岔开了话题,“娘娘,现在我们帮您梳洗打扮一下吧,这两日您憔悴的很厉害,而且浑身都是伤口,等会儿徐侧妃会依照祖制来给您奉茶,她一向都嚣张的很,总是视娘娘为眼中钉肉中刺,倘若她来的话,一定会为难娘娘的!”
幽若的话让我心下好一通烦闷,徐翩儿的确很张扬跋扈,她喜欢和我争宠,恨不能将我除之而后快,况且我又已成了凡人之身,倘若她真要对我下手的话,简直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我今天不能这样认输,也不可以退缩……!
想到这里我朗声对思蕊和幽若说道,“扶本宫出去,本宫今天就不信这邪了,本宫要抢夫,今夜本宫一定要将殿下从徐翩儿的手中抢过来!”
“可是……”思蕊和幽若脸上都现过一丝为难。
只是还没等她们的话音落下,一个邪魅的声音就在屋外响了起来,“哦?这么大清早,谁嚷嚷着要抢本王啊……?”
墨烟风笑的暧昧地出现在门口,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像是神祗一样俊朗漂亮,他穿戴的很齐整,大红喜服焕然一心,神色也明媚的很。
我看到他又羞又恼,羞得的是刚刚的话被他听去,恼的是他马上就要迎娶另外一个女子。
“你快出去你出去,你快去迎娶你的徐侧妃吧!今天是殿下的大喜日子,兮池可不想被朝野传为只想霸占殿下的妒妇……!”我装过身去发起了小孩子脾气,墨烟风倒是不恼,他戏谑地看着我,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
“爱妃还说自己不是妒妇,你身上的醋味浓的都已经直冲云霄了……!”墨烟风边说着边走到了我的身后。
“不过本王不会怪你,听说你们21世纪的女子总喜欢专情,那里的人都是一夫一妻,兮池给本王说说,那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21世纪?”我听了墨烟风的话心头一颤,他的问题引出了我许多的思绪,我在21世纪看多许多凡人的爱情,也知道许多感天动地的故事,他们自由和奔放的爱指引着我,我一直想象着寻觅那样一份纯美的爱情,一份刻骨却专一的爱情。
“那里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莫伴相知、白首不移,一个男子此生只对一个女子专心痴情,没有别人的阻隔,也没有其他人的破坏……父母无法做主,社会无法摧残,就连距离和年龄都无法切断,那种婚姻是稳定而又真挚的,不掺杂政治意味,是一种自由和自然的恋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莫伴相知,白首不移?……”墨烟风喃喃自语地重复着我的话,他的声音里面隐去了戏谑,变成了一种深沉和暗哑。
他缓缓走了过来,将手扶在了我的肩头,“倘若本王有一天这样对你,你能不能忘掉本王曾经对你的伤害?”
墨烟风的话让我的身子一僵,我绝情地向前迈了一步,狠绝的话脱口而出,“不——!不可能——!”
“你已强要了我的身子,你已欺骗我太多,你已伤我至深,你已铸下大错,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可能成为和美恩爱的一对儿……!”
墨烟风看着我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不要怪本王没提醒你,你最好胸怀宽广一点,你知道本王的抱负和野心,等本王成为皇帝的那一天,后宫三千佳丽,本王看看你究竟有多少醋要吃?!”
墨烟风的话很冷……冷的直白,冷的彻骨,他松开了我的肩,转身漠然地离开了。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床边,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滑落,为什么爱情赋予我的是这样苦痛的过程,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娘娘……”幽若从旁边走了过来。
“别怪幽若多嘴,三皇子殿下是特意推迟了迎亲队伍出发的时间,他就是过来看看您,希望你能懂他的处境,可是您却这样对他,一点情面也不给他留。虽然您已经嫁为人妇,可是好像还不太懂男女之情呢……”
“是吗?”我抬眼看了一眼幽若,她脸上写着一丝怜悯和同情,貌似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迟钝爱情傻瓜……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这声音搅得我好一通难受,我烦躁的揉揉额角,转身对着思蕊吩咐道,“思蕊,屋外怎么这样吵,你快去给本宫看看!”
“诺,娘娘。”思蕊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幽若也想跟着离开,却被我拦了下来。
“幽若你留下,本宫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幽若停下了步子,她退了回来,转身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福了一福,“娘娘,您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
“没什么,本宫就是想留你给本宫梳妆打扮,等下徐侧妃会给本宫来奉茶,本宫的姿色可断断不能输给她哦……!”
我坐到了妆台前面云淡风轻地看了幽若一眼,我的眼神落在了幽若的有些颤抖的手指上面,虽然那只是微微的动作,却让我心下一片了然。
“诺,娘娘。”思蕊走了过来,她给我开始涂脂份,贴额黄,画黛青,点绛唇,不一会儿一个曼妙无比的美人出现在铜镜之中。
“重画!”我看了一眼镜中的美人,厉声对幽若命令道,“本宫要淡扫薄妆,这浓妆虽然精致,可却并不适合本宫!”
幽若战战兢兢地重新给我上妆,她的手指抖动地越发厉害了,只是这一次她画的清淡了许多,镜中的我已经是清纯秀美,莹莹如水的目光为我增添了一丝风华绝代之感。
“娘娘,现在的妆容您还满意吗?”幽若收回了手中的黛青,她抬头望了一眼镜中的我,只是她刚刚对上我凌厉的目光,又慌忙低下头去。
“这脸色还有些黯淡,幽若还是给本宫多搽点一些胭脂吧……”我眯着眼睛看着幽若,心下更增添了几丝笃定。
“诺。”幽若神情恍惚地拿起胭脂,她还没有开始画,我凌厉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告诉本宫,你的动作为什么这样慢吞吞?!”我的声音夹杂着几丝质问,让幽若一下子慌了神,她的手一哆嗦,胭脂顿时洒了一地。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她忙忙跪倒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的厉害。
“呵呵,幽若快起身,这是干什么,怎么就突然跪在地上了呢……?本宫只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我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她扶了起来,我虽然脸上在笑,可是心里却一片凉意,看来幽若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单纯无害,她今天心中有鬼!
其实刚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试探她,无论是叫她单独留下也好,命她给我化妆也罢,都是另有目的。化妆并不简单,只是心中无杂念的人才不会因手抖画坏,可她却草木皆兵得厉害,生怕我会问她什么“重要事情”,她虽然没有将我的妆容画坏,但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
看来日后我还要防着幽若,她的表现很令我生疑,原来的她总是云淡风轻,对墨烟风和我的事情也从不多插话,可是今天她的行为却异常的很,不仅会帮着墨烟风说话,还对思蕊有很浓的敌意,这让我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已经被墨烟风收买了!
只是现在我不会捅破,因为这样只会打草惊蛇,现在我只能倚重思蕊,让思蕊多多替我办事,她较之幽若,还是比较信得过。
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思蕊还没有回来,我已经耐不住性子,这时只听见屋外一声凄厉的哀鸣,“啊——”的声音划破长空,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我从檀木椅子上站起身,刚才那个声音很熟悉,我听的出那是思蕊的声音,外面——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幽若,你快去府外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本宫好像听到了思蕊的叫声……”
“诺!”幽若领命匆忙离开,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思蕊才急急地跑了回来。
“不好了娘娘,幽若落水了,她现在就浮在风王府门前的水池里面——!”
“什么?!”我急急地从檀木椅子上站了起来,“快快,快带本宫去看看思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思蕊怎么无缘无故地落水?”
“回禀娘娘,幽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府外站满了公主府的侍卫,场面很混乱,似乎发生了什么骚乱一般!”
我的心下一片焦灼,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心中升起,现在墨烟风去迎亲了,这偌大的风王府之中就只有我这个正妃,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扶住了幽若往府外走去,原本热闹喜庆的风王府竟然不见一个下人的踪迹。我心里越来越急,越急步子就越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风王府的门口,王府之中的下人竟然都站在街道上,他们的神色很是惊惧,一动不动地望着人群之中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有一双娇美如月的杏眼,小巧精致的五官,白皙剔透的皮肤,她生的娇俏灵动,眉眼之前却有一股倔强和戾气,她穿了一身正红色骑装,上面用金色线勾出了奔腾大气的骏马图,显得她越发英姿飒爽,灵气逼人。
“你是谁……?!竟敢直视本公主!!”那女子见我看着她,嚣张跋扈地对我说道,她扬起了手中的马鞭,作势就要抽过来。
公主?!难道——她是冷若国的晴公主!
我很早之前就听宫中的人谈起过晴公主,晴公主名叫墨烟晴,是冷若国皇帝唯一的女儿,从小嚣张跋扈,酷爱骑马,最喜欢纵情玩乐,说话从来也不计较后果,之前我从没在宫中看到过她,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我此时已经没有心情理会晴公主,思蕊还在她身后的水池之中漂浮着,我不知道她是死还是活,我攥紧了拳头快走了两步,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池之中,费了半天的力气,我终于将思蕊拖了上来。
“思蕊……思蕊……!”
我轻轻晃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人儿,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色青紫得厉害。我伸出手探到了她的鼻下,此时的思蕊已经鼻息全无浑身冰冷,我惊恐地将耳朵伏在了她的胸口,她没有了心跳和脉搏,她——竟然已经死了!
“思蕊——”我惊呼出她的名字,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从眼眶之中滑落,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思蕊怎么会死了?她怎么会死……?!
我看着思蕊的尸体,她浑身水涔涔的样子让我心头一悸,她全身发着惨白的颜色,眼睛半睁着,指甲阴黑得厉害,我看着她,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这丫头是我刚刚收的心腹,为什么她竟然在我成亲的第二天就稀里糊涂地惨死了?!
我的耳边还回响着思蕊银铃般的笑声,她的音容笑貌一寸寸地掠过我的心头,我好想让她站起来给我说话谈天,我好想听她再亲昵地唤我“娘娘……”,可是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我好难过,心里泛起了苦苦的酸涩。
我悲痛地用手抚上她的脸,颤抖的声音从我嘴里溢出,“思蕊,思蕊……你倘若在天有灵的话,一定好好安息,本宫会找佛家祈求你轮回平安,本宫也会查明你的死因,好还你一个公道……!”我将她的眼皮轻轻阖上,压下了心中的悲痛,缓缓站了起来。
明媚艳阳的光折射在思蕊的尸体上面,我最后看了她一眼,一道淡红色的泪痕竟然隐隐出现在她的脖颈之上,我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看来思蕊并不是单纯落水这样简单,这是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是被人谋杀致死!只是谋杀思蕊的是谁?……凶手又意欲何为?
我隐去了脸上的悲痛向前走了两步,我的脚踩在了一枚琉璃发簪之上,那发簪已经断成了好几截,我心下微微一动,我认得那枚簪子,那是我赏给幽若的发簪。
这时晴公主领着几名侍卫走了过来,她看着我嚣张地说,“呦,原来这丫头是你的奴婢啊,你的这个不长眼的小丫鬟挡了本公主的路了,还惊了我的马,本公主可没有推她,她是自己掉入池中的哦……”墨烟晴笑的得意,她的样子让我紧紧握紧了拳头。
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只是冷冷地看了思蕊的尸体一眼,“还真是晦气,原本本公主是想要来给三哥恭贺大喜,可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死不开窍的丫头!”
她的话音还没落,“啪——”的一声响了起来,我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你是谁?!你竟敢打本宫?你难道不想活了?!”晴公主捂着脸颊怒气冲天地看着我,她没想到我竟然会这样对她,对于一个风光无限的公主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不用告诉你我是谁,可是你不要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人命是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你没有权利践踏,也没有权利轻视!”
“本本……公主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是自己失足落水,又不关我的事情!”晴公主听了我的话竟然着了慌,她自知理亏地不敢看我,目光不断在我身后游移。
“三哥——”她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突然叫道。
我转过头去,墨烟风率领迎亲队伍已经回府,他身穿大红色的喜服坐在高头骏马上面,他的神态姿容好不威风,他紧皱着眉头扫视了一下地上思蕊的尸体,又探究地看了我一眼。
晴公主跑了过去,她撒娇似得对墨烟风说道,“三哥,你要为我做主,你的宝贝妹妹晴儿被打了!”
“哦?被打了?谁这有这么大本事打这冷若国第一刁蛮公主?”墨烟风下了马,他虽然对晴公主说话,却满眼戏谑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面划过一丝玩味。
“就是——这个泼妇!”晴公主指着我扬声说道,她的声音里面有一种凄厉的音调,脸上夹带着一种得意的神情。
“泼妇?”墨烟风边说着边走过来揽住了我,他的下巴暧昧地轻抵在我的头顶上面,“晴儿,这个泼妇来头可大着呢,她可是本王的正妃,你应该叫她一声嫂嫂才对……!”
“什么?!”晴公主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说她是……兮池嫂嫂?”
“是,她是你的三嫂,本王的正妃娘娘——冉兮池!”
晴公主完全惊住了,她刚刚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大半,她张大了嘴巴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晴儿早就听说三哥的正妃厉害非常,不仅哄的皇祖母开心不已,在宫中更是步步为营,听宫里的人说,这世上没有嫂嫂不能办到的事情,也没有嫂嫂惧怕的人,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
晴公主开始献媚地奉承起我来,她一转刚才嚣张跋扈的姿态,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我听了她的奉承并没有半点喜色,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外界那些只不过是以讹传讹,兮池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厉害,只不过他们说对了一点,那就是兮池喜欢步步为营,所以兮池会将思蕊的死禀告皇祖母,让皇祖母替这丫头主持公道!”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本公主说过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不长眼跑到了我的马蹄之下!”晴公主翻书比翻脸还快,她恼怒地看着我,不过碍于墨烟风在场还是不好完全发作。
“虽然你是公主,但是也不能草菅人命,思蕊是我的丫鬟,你无权称呼她为贱婢,也无权左右她的生死,人的生死都是平等的,无论你是故意还是无意,你今天要为你的嚣张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你又能拿本公主怎么样?”晴公主扬起头来看着我,她的眼中是一股盛气凌人的神情。
“本宫并不会拿你怎么样,本宫只不过想让你明白——人命不可轻易践踏,即使你身处皇室也不可以!”
“幽若,去给本宫扯一匹白麻,再买一樽厚棺,本宫要今天要将思蕊厚葬!”
“什么?!”晴公主表情骇然地看着我。
“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本公主第一次听说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妃要给自己的婢女厚葬,而且你还是在三哥娶侧妃的大喜日子里这样做!——三哥,你快说说话啊——你快制止一下你这个疯子王妃——!”
“疯子王妃……?”墨烟风重复着晴公主的话,他靠近了我,用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
“本王可不这样认为,兮池可不疯,她厉害周全得很,不仅手段厉害,而且做事泼辣大胆,这冷若国的女子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的算计和聪慧……谁要是成为她的敌人,下场一定会很惨!”
墨烟风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他边说着边用冷冷的目光看向晴公主,晴公主顿时噤了声,她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来是被墨烟风的话吓住了。
“松开我……”我抬眼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子,他现在穿着大红喜服,他要迎娶的是徐翩儿,我恨他的伤害,恨他将我的妖法无情剥夺,更恨他的虚情假意和霸道强势,虽然他现在是在帮我,可是我却丝毫不领情。
我挣开了墨烟风的钳制走到了晴公主的面前,“公主,虽然思蕊对你来说形如草芥,可是对于本宫来说,她是一条平等鲜活的生命,我喜爱她,更珍视她,思蕊可能并不是你直接杀死的,但是毕竟她的死和你有关系,本宫奉劝你以后还是收敛一些,世人都有现世报,这个世上有很多你看不到的生灵,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终究有一天会找上门来,多行不义必自毙,倘若要活得久,就要多积些德业!”
“你……!”晴公主恼羞成怒地看了我一眼,但她刚刚对上了我凌厉的眼神,却又无计可施地低下了头。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又对着墨烟风福了一福,“三皇子殿下,今天恭喜你大婚,倘若没事的话兮池先退下去了,思蕊的厚葬仪式兮池一定会办,为了不叨扰了你娶亲的雅兴,兮池决定带着思蕊去寒山寺,超度完之后再将她厚葬……!”
“什么?你要离开王府……?”墨烟风错愕地看了我一眼。
“是……”我低眉敛目不再看他,“兮池恭祝殿下和徐侧妃百年好合,永结秦晋之好。”
墨烟风听了我的话皱起了眉头,他捏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入他的怀中,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不要妄想逃离出本王的控制,本王不会放你去寒山寺,也不会让你离开王府半步,你只有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你还要为本王生下皇嗣呢,我们在床上,可是很有默契的一对儿哦……!”
墨烟风的话暧昧至极,他缓缓地松开了我,对着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徐福,王允,看来王妃是太过悲伤了,你们将王妃扶回王府的芜生苑,让她在那里清修吧,思蕊的后事就由本王来办,你们可要照顾好了本王的王妃,有任何闪失你们都提头来见!”
“你……”我刚想再说些什么,两个强壮的侍卫就走了过来,他们不由分说地将我“扶”进了王府。
“娘娘,娘娘……”幽若急急地跟了过来,她的身后又恢复了一片喧乐齐鸣,锣鼓同庆,只是这声音对我来说却异常刺耳,我现在心里好想挣脱这个樊笼,真的好想!
天杀的墨烟风,徐福和王允就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奴才,只是我冉兮池怎么会善罢甘休,这王府我一刻都不想待,谁都不能阻止我的离开,我不愿意成为墨烟风手中的傀儡和棋子,更不愿意成为任由他摆布的生育工具!
芜生苑。
“娘娘,这芜生苑怎么如此破败?比起你在冉府的茅屋,也根本强不到哪里去……”
幽若看着芜生苑里一室狼藉,到处破破烂烂,蛛丝密布,灰尘也已经厚重不堪,看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在王府里面,这里就像是冷宫一样的存在。
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我没有任何心情忖度周围的环境,我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出逃计划。
现在王府里面危机四伏,思蕊死的太过蹊跷,幽若杀人的嫌疑很大,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会把我陷害致死,而嚣张跋扈的徐翩儿也不会消停,她进门之后很可能会用妖法暗害我,此时妖法尽失的我根本斗不过她们,只有逃跑是唯一的出路。
我想要去找人妖儿沈珞织,我想让她帮我逃回21世纪,可是她是墨烟风的手下,保不齐她会将我出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能够依靠,这个人就是四皇子墨烟离。
可是——我怎么样才能见到四皇子墨烟离?
“娘娘……”幽若在一旁低声唤我,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探究之色,曾经我把她当作心腹和知己,可现在只要一看到她,全身上下就溢出一种莫名的寒意和凄冷。
“怎么了,幽若?”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视着她。
“没什么,就是幽若感觉那个晴公主大有问题,思蕊死的不明不白,很可能就是晴公主杀得她!”
“是吗?”我眯着眼睛打量着幽若,现在我才发现这个小丫头的厉害之处,难不成她对思蕊下手,就是为了挑拨我和晴公主的关系?
我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猜测,越是猜测我越发现很多奇怪之处,曾经我猜测幽若被墨烟风收买了,现在想想,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收买她的应该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很可能是我在宫中的劲敌!
“娘娘,你怎么总是出神,难道——是肚子饿了?”幽若打断了我的思绪,她皱着眉看着我。
我压下心底的焦灼,面无波澜地说道,“本宫是有些饿了,幽若快去传膳吧,本宫今天胃口浅,让厨房做点清淡的菜品……!”
“诺!”幽若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等她退了下去,我才从床上站起了身,我探头看向窗外,王允已经和她一起离开了,只剩下徐福一个人守在门外。
现在是我出逃的最佳时机,我扬起了嘴角,麻利地脱下了几件累赘的宫袍轻纱,又将绣花鞋往上提了提,最后把头上的钗子发簪统统撸下来放在了怀里,等我做好的准备,我才对着屋外的徐福扬声喊道:
“徐福,本宫腹痛,本宫要出恭——!”
徐福打开了芜生苑的门,他进门之后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请娘娘稍等片刻,等幽若姑娘回来再带您去方便。”
“真是岂有此理,本宫方便难道还要受你限制?”我扬声怒喝道,我的声音吓得徐福一哆嗦。
“请娘娘恕徐福无法做主,殿下叮嘱我们要和娘娘寸步不离,倘若娘娘有什么闪失……”
“闪失?去出恭能有什么闪失,难道徐福你觉得凭本宫的智商,怕我会掉进茅坑吗?”我口无遮拦地说道,弄得徐福脸红一阵白一阵。
“不不,徐福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我扬高了声音,依然是不依不饶。
“回禀娘娘,徐福不敢有自己的意思……”徐福像是认命一样低下了头,他带着我走出了芜生苑,我得逞一样地扬起了嘴角,只要我能出这芜生苑,我的出逃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虽然我妖法尽失,可是我的水性却依然很好,不仅在水下3个时辰都不用换气,而且我还可以随着水形不断变幻自己的身形,可以从很窄的岩石罅隙游出王府,只要找到一个可以和王府之外连接的活水池,这样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逃脱。
我左瞅瞅右瞧瞧,可是就是不见有一个水池子,现在只有粪池子连接王府之外,咳咳,难道我要从茅坑遁形游出王府吗?
呜哇哇,我不要,难道我小水妖每次都那么衰,老天爷非要把我搞的满身臭烘烘的才罢休?
当我走到茅厕前面,我兴奋地发现离我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汪活水池,我趁徐福不注意的时候纵身一跃,“噗通”一声便在水池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呸呸呸,我跳进去才发现这是王府的污水池,里面虽然没有大粪,但是有很多恶心吧啦的东西向我涌来,天呐,我果然很衰……
游了很久我才找到连接到王府外面的岩石罅隙,还没等我幻化成水形游过去,一个苍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水妖,你这是要去哪里,那片水域才刚刚死了人,还是不出要去为好……”我转头一看,一只水鬼飘了过来,这只水鬼长得很吓人,青面血口,满身生蛆,他的样子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呃……水鬼大哥,你长得丑可以,但是不要跑出来吓人……”我躲到了一块礁石后面,探出脑袋来看着他。
“咳咳,我水鬼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你应该知道刚死之人的怨气很重,对你们妖精没有任何好处的。”
我听了他的话不屑地瞥了瞥嘴,“切,你不也是死人幻化成的嘛,你身上不是也有怨气嘛!”
“我不一样,我已经死了很久了,我看淡了喜怒哀乐,也没有那么多的戾气想要害人,可是她不一样……”水鬼边说着边指了指岩石之外。
我透过石缝看了过去,果然外面的水池池底站着一只充满怨气的水鬼,我看不见她的正面,只能看到她身上发出的点点怨灵,那些怨灵痴缠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背影看起来可怖极了。
“好吓人啊……”我哆哆嗦嗦地嘴角抽搐了几下,果然刚死之人化成的水鬼不能靠近,只要靠近她们一丁点,立刻就会被那些怨灵附身的。
不过,等等!
外面的那只水鬼是刚死的?现在我透过石缝看到的水池就是连接王府之外的水池,难道那刚死的水鬼就是思蕊?!
这一个发现让我浑身热血沸腾,我才不管什么怨灵不怨灵,立马化成水形便从罅隙之中钻了出去,外面清新纯净的水让我精神一阵,我快速游到了那只水鬼的正面,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
“思蕊——!!”我惊叫出声,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只水鬼就是思蕊!
“娘娘……?”思蕊惊讶地看着我,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全身幽幽地发着寒光,原本那一双莹莹如水的美目,现在竟然没有半丝灵动的气息,里面空洞可怖。
我看着思蕊这副凄惨的模样,心下一酸,没想到我和思蕊还能再一次见面,关于她的死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她死的不仅冤枉,而且很是莫名其妙,我这次一定要弄清楚,还这个丫头一个清白!
“娘娘,你别过来,我身上有好多可怕的东西……”思蕊边说着边倒退了几步,她身上的怨灵开始蠢蠢欲动,那些类似于黑色游莽巨蛇一样的东西一点点从思蕊身上挣出,眼看着马上就要向我攻了过来。
“思蕊,思蕊……快告诉本宫,是谁杀的你,你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站在原地凄然地看着她,她看起来很痛苦,怨灵已经把她全身都缠满了,她死之前一定受过不少的罪,要不然她的怨气不会这样重。
思蕊又向后退了两步,她幽幽地说道,“娘娘,杀思蕊的……是幽若。”
“果然是这样!”我紧紧地攥紧了拳头,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思蕊,快告诉本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宫记得在王府门前有那么多的人看着,她用了什么法子,如何当着众目睽睽的面谋害的你?”
“回娘娘,思蕊从小便生活在渔村,最擅长的就是游泳,公主的马受惊将思蕊踢下了水池,正当我刚想游泳从水池里爬出来的时候,幽若就出现了,她跳下水池大声嚷嚷着说要救我,可是她在拖拽思蕊身体的时候,却在水下用她丝裙上的缎带将我勒死,又爬上岸告诉别人我已经溺水身亡,思蕊死的实在是太过冤枉,求娘娘给思蕊做主。”
思蕊的话让我愣住了,没想到幽若竟然如此歹毒,她先是借思蕊落水之际杀死她,然后又栽赃嫁祸给晴公主,让我和晴公主闹翻了脸结下了梁子,她这一计的确是瞒天过海很是厉害,只不过她做的太不谨慎,不仅在现场落下了发簪,而且她还忽略了我的身份,我是水妖,水下完全是我的地盘,只要我能够下水,我一定可以探听出思蕊的真正死因。
想到这里我攥紧了拳头,可恶的幽若,现在你已经对我身边的人下了手,我不会简简单单的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你背后的主子,总有一天我会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终将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这时思蕊停止了哭泣,她身上的怨灵变得越来越可怕,眼看着马上就要失去了控制,她刚刚的倾诉让怨灵的灵力瞬间强大了起来,眼看着那些邪物就要缠上我!
“不——娘娘,快走,快走——你快走!”思蕊凄厉的声音在水下回荡,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到无数条黑影向我快速地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思蕊“嗖”地一声飘了过来挡在我的面前,“快跑,娘娘,你快点离开水池,快点离开我,娘娘,现在思蕊很难受,这些怨灵很可怕,思蕊害怕自己变成厉鬼危害别人……所以离思蕊远点,思蕊是个不吉祥的邪物……!”
思蕊边说着边声泪俱下,她身前的怨灵已经快要将她吞噬掉,我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失去了妖法,我保护不了我想要保护的人,看着我身边已死的思蕊,我的心中一阵抽痛,我连她们活在这个世上的权利都捍卫不了,她们是无辜的人啊,她们应该有花样的年华和美好的青春,可是却变成了现在这副苦苦挣扎的模样,甚至连生命都失去了,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难道权势和地位就如此重要,是不是只要我步入这权势的顶峰就可以解救她们?
我现在好迷茫,也好困惑,我好像第一次认识到权利带给我的诱惑,这种诱惑致命而深刻,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拥有它,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得到它……
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漂浮在水面之上,刚才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噩梦一样,我只知道思蕊用尽的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我,我全身上下痛的厉害,尤其是心口的位置,那里像是被扯碎了一般。
“兮池……你怎么浸在水池里?”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岸上响了起来,墨烟离穿着一身藏蓝色鎏金纹袍子,他站在风王府门口,奇怪地看着我。
我握紧了拳头,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涌过一丝抽痛,这种抽痛夹杂着翻江倒海的妒火,让我的情绪瞬间失控。
昨夜墨烟风才刚刚与我圆房,可是今天他却又迫不及待地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虽说徐翩儿是墨烟风的侧妃,迎娶进门是迟早的事情,但我却依然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我好像瞬间从天堂骤降到地狱,那种落差和痛苦实在是难以形容,此时的我只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哀怨情愫。
泪水在我的眼眶之中打转,我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我记得在冷若国正妃和侧妃的迎娶时间有严格的规定,侧妃起码要比正妃晚进门一个月,可没想到我和墨烟风大婚的第二天,墨烟风就要急急娶徐翩儿过门了。
“娘娘……您没事吧?”思蕊有些痛心地扶住了我,她的眼神之中略带难过的神色,看起来她也为我打抱不平。
幽若忙忙地插嘴说道,“娘娘您莫怪三皇子殿下,听说徐家一直给皇上施加压力,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徐侧妃的爹爹是左丞相徐忠正,皇上是要顾及朝廷上的面子的……”
思蕊帮着我反驳起幽若,她的话里也是一通不依不饶,“娘娘现在已被殿下折磨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不仅不疼惜娘娘,还帮三皇子说话?你忘了殿下之前是怎么对待我们两个的吗?他是绝情的人,根本不值得娘娘的喜欢……!”
“才不是呢,幽若感觉殿下是因为太过喜爱娘娘才会这样,幽若不仅不记恨三皇子殿下,倒是有些同情他,殿下娘娘娘的喜爱,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吧……”
喜爱我?
听了幽若的话我苦笑了一下,倘若墨烟风真的喜爱我,就不会心急火燎地迎娶徐翩儿,倘若他喜爱我的话,就不会用两个身份欺骗我!我们之间曲曲折折的感情纠缠,外人又如何能真真正正地看得清……?
想到这里我已是浑身发抖,思蕊发现了我的异样,忙忙地岔开了话题,“娘娘,现在我们帮您梳洗打扮一下吧,这两日您憔悴的很厉害,而且浑身都是伤口,等会儿徐侧妃会依照祖制来给您奉茶,她一向都嚣张的很,总是视娘娘为眼中钉肉中刺,倘若她来的话,一定会为难娘娘的!”
幽若的话让我心下好一通烦闷,徐翩儿的确很张扬跋扈,她喜欢和我争宠,恨不能将我除之而后快,况且我又已成了凡人之身,倘若她真要对我下手的话,简直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我今天不能这样认输,也不可以退缩……!
想到这里我朗声对思蕊和幽若说道,“扶本宫出去,本宫今天就不信这邪了,本宫要抢夫,今夜本宫一定要将殿下从徐翩儿的手中抢过来!”
“可是……”思蕊和幽若脸上都现过一丝为难。
只是还没等她们的话音落下,一个邪魅的声音就在屋外响了起来,“哦?这么大清早,谁嚷嚷着要抢本王啊……?”
墨烟风笑的暧昧地出现在门口,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像是神祗一样俊朗漂亮,他穿戴的很齐整,大红喜服焕然一心,神色也明媚的很。
我看到他又羞又恼,羞得的是刚刚的话被他听去,恼的是他马上就要迎娶另外一个女子。
“你快出去你出去,你快去迎娶你的徐侧妃吧!今天是殿下的大喜日子,兮池可不想被朝野传为只想霸占殿下的妒妇……!”我装过身去发起了小孩子脾气,墨烟风倒是不恼,他戏谑地看着我,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
“爱妃还说自己不是妒妇,你身上的醋味浓的都已经直冲云霄了……!”墨烟风边说着边走到了我的身后。
“不过本王不会怪你,听说你们21世纪的女子总喜欢专情,那里的人都是一夫一妻,兮池给本王说说,那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21世纪?”我听了墨烟风的话心头一颤,他的问题引出了我许多的思绪,我在21世纪看多许多凡人的爱情,也知道许多感天动地的故事,他们自由和奔放的爱指引着我,我一直想象着寻觅那样一份纯美的爱情,一份刻骨却专一的爱情。
“那里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莫伴相知、白首不移,一个男子此生只对一个女子专心痴情,没有别人的阻隔,也没有其他人的破坏……父母无法做主,社会无法摧残,就连距离和年龄都无法切断,那种婚姻是稳定而又真挚的,不掺杂政治意味,是一种自由和自然的恋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莫伴相知,白首不移?……”墨烟风喃喃自语地重复着我的话,他的声音里面隐去了戏谑,变成了一种深沉和暗哑。
他缓缓走了过来,将手扶在了我的肩头,“倘若本王有一天这样对你,你能不能忘掉本王曾经对你的伤害?”
墨烟风的话让我的身子一僵,我绝情地向前迈了一步,狠绝的话脱口而出,“不——!不可能——!”
“你已强要了我的身子,你已欺骗我太多,你已伤我至深,你已铸下大错,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可能成为和美恩爱的一对儿……!”
墨烟风看着我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不要怪本王没提醒你,你最好胸怀宽广一点,你知道本王的抱负和野心,等本王成为皇帝的那一天,后宫三千佳丽,本王看看你究竟有多少醋要吃?!”
墨烟风的话很冷……冷的直白,冷的彻骨,他松开了我的肩,转身漠然地离开了。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床边,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滑落,为什么爱情赋予我的是这样苦痛的过程,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娘娘……”幽若从旁边走了过来。
“别怪幽若多嘴,三皇子殿下是特意推迟了迎亲队伍出发的时间,他就是过来看看您,希望你能懂他的处境,可是您却这样对他,一点情面也不给他留。虽然您已经嫁为人妇,可是好像还不太懂男女之情呢……”
“是吗?”我抬眼看了一眼幽若,她脸上写着一丝怜悯和同情,貌似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迟钝爱情傻瓜……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这声音搅得我好一通难受,我烦躁的揉揉额角,转身对着思蕊吩咐道,“思蕊,屋外怎么这样吵,你快去给本宫看看!”
“诺,娘娘。”思蕊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幽若也想跟着离开,却被我拦了下来。
“幽若你留下,本宫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幽若停下了步子,她退了回来,转身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福了一福,“娘娘,您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
“没什么,本宫就是想留你给本宫梳妆打扮,等下徐侧妃会给本宫来奉茶,本宫的姿色可断断不能输给她哦……!”
我坐到了妆台前面云淡风轻地看了幽若一眼,我的眼神落在了幽若的有些颤抖的手指上面,虽然那只是微微的动作,却让我心下一片了然。
“诺,娘娘。”思蕊走了过来,她给我开始涂脂份,贴额黄,画黛青,点绛唇,不一会儿一个曼妙无比的美人出现在铜镜之中。
“重画!”我看了一眼镜中的美人,厉声对幽若命令道,“本宫要淡扫薄妆,这浓妆虽然精致,可却并不适合本宫!”
幽若战战兢兢地重新给我上妆,她的手指抖动地越发厉害了,只是这一次她画的清淡了许多,镜中的我已经是清纯秀美,莹莹如水的目光为我增添了一丝风华绝代之感。
“娘娘,现在的妆容您还满意吗?”幽若收回了手中的黛青,她抬头望了一眼镜中的我,只是她刚刚对上我凌厉的目光,又慌忙低下头去。
“这脸色还有些黯淡,幽若还是给本宫多搽点一些胭脂吧……”我眯着眼睛看着幽若,心下更增添了几丝笃定。
“诺。”幽若神情恍惚地拿起胭脂,她还没有开始画,我凌厉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告诉本宫,你的动作为什么这样慢吞吞?!”我的声音夹杂着几丝质问,让幽若一下子慌了神,她的手一哆嗦,胭脂顿时洒了一地。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她忙忙跪倒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的厉害。
“呵呵,幽若快起身,这是干什么,怎么就突然跪在地上了呢……?本宫只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我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她扶了起来,我虽然脸上在笑,可是心里却一片凉意,看来幽若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单纯无害,她今天心中有鬼!
其实刚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试探她,无论是叫她单独留下也好,命她给我化妆也罢,都是另有目的。化妆并不简单,只是心中无杂念的人才不会因手抖画坏,可她却草木皆兵得厉害,生怕我会问她什么“重要事情”,她虽然没有将我的妆容画坏,但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
看来日后我还要防着幽若,她的表现很令我生疑,原来的她总是云淡风轻,对墨烟风和我的事情也从不多插话,可是今天她的行为却异常的很,不仅会帮着墨烟风说话,还对思蕊有很浓的敌意,这让我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已经被墨烟风收买了!
只是现在我不会捅破,因为这样只会打草惊蛇,现在我只能倚重思蕊,让思蕊多多替我办事,她较之幽若,还是比较信得过。
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思蕊还没有回来,我已经耐不住性子,这时只听见屋外一声凄厉的哀鸣,“啊——”的声音划破长空,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我从檀木椅子上站起身,刚才那个声音很熟悉,我听的出那是思蕊的声音,外面——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幽若,你快去府外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本宫好像听到了思蕊的叫声……”
“诺!”幽若领命匆忙离开,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思蕊才急急地跑了回来。
“不好了娘娘,幽若落水了,她现在就浮在风王府门前的水池里面——!”
“什么?!”我急急地从檀木椅子上站了起来,“快快,快带本宫去看看思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思蕊怎么无缘无故地落水?”
“回禀娘娘,幽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府外站满了公主府的侍卫,场面很混乱,似乎发生了什么骚乱一般!”
我的心下一片焦灼,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心中升起,现在墨烟风去迎亲了,这偌大的风王府之中就只有我这个正妃,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扶住了幽若往府外走去,原本热闹喜庆的风王府竟然不见一个下人的踪迹。我心里越来越急,越急步子就越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风王府的门口,王府之中的下人竟然都站在街道上,他们的神色很是惊惧,一动不动地望着人群之中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有一双娇美如月的杏眼,小巧精致的五官,白皙剔透的皮肤,她生的娇俏灵动,眉眼之前却有一股倔强和戾气,她穿了一身正红色骑装,上面用金色线勾出了奔腾大气的骏马图,显得她越发英姿飒爽,灵气逼人。
“你是谁……?!竟敢直视本公主!!”那女子见我看着她,嚣张跋扈地对我说道,她扬起了手中的马鞭,作势就要抽过来。
公主?!难道——她是冷若国的晴公主!
我很早之前就听宫中的人谈起过晴公主,晴公主名叫墨烟晴,是冷若国皇帝唯一的女儿,从小嚣张跋扈,酷爱骑马,最喜欢纵情玩乐,说话从来也不计较后果,之前我从没在宫中看到过她,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我此时已经没有心情理会晴公主,思蕊还在她身后的水池之中漂浮着,我不知道她是死还是活,我攥紧了拳头快走了两步,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池之中,费了半天的力气,我终于将思蕊拖了上来。
“思蕊……思蕊……!”
我轻轻晃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人儿,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色青紫得厉害。我伸出手探到了她的鼻下,此时的思蕊已经鼻息全无浑身冰冷,我惊恐地将耳朵伏在了她的胸口,她没有了心跳和脉搏,她——竟然已经死了!
“思蕊——”我惊呼出她的名字,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从眼眶之中滑落,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思蕊怎么会死了?她怎么会死……?!
我看着思蕊的尸体,她浑身水涔涔的样子让我心头一悸,她全身发着惨白的颜色,眼睛半睁着,指甲阴黑得厉害,我看着她,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这丫头是我刚刚收的心腹,为什么她竟然在我成亲的第二天就稀里糊涂地惨死了?!
我的耳边还回响着思蕊银铃般的笑声,她的音容笑貌一寸寸地掠过我的心头,我好想让她站起来给我说话谈天,我好想听她再亲昵地唤我“娘娘……”,可是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我好难过,心里泛起了苦苦的酸涩。
我悲痛地用手抚上她的脸,颤抖的声音从我嘴里溢出,“思蕊,思蕊……你倘若在天有灵的话,一定好好安息,本宫会找佛家祈求你轮回平安,本宫也会查明你的死因,好还你一个公道……!”我将她的眼皮轻轻阖上,压下了心中的悲痛,缓缓站了起来。
明媚艳阳的光折射在思蕊的尸体上面,我最后看了她一眼,一道淡红色的泪痕竟然隐隐出现在她的脖颈之上,我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看来思蕊并不是单纯落水这样简单,这是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是被人谋杀致死!只是谋杀思蕊的是谁?……凶手又意欲何为?
我隐去了脸上的悲痛向前走了两步,我的脚踩在了一枚琉璃发簪之上,那发簪已经断成了好几截,我心下微微一动,我认得那枚簪子,那是我赏给幽若的发簪。
这时晴公主领着几名侍卫走了过来,她看着我嚣张地说,“呦,原来这丫头是你的奴婢啊,你的这个不长眼的小丫鬟挡了本公主的路了,还惊了我的马,本公主可没有推她,她是自己掉入池中的哦……”墨烟晴笑的得意,她的样子让我紧紧握紧了拳头。
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只是冷冷地看了思蕊的尸体一眼,“还真是晦气,原本本公主是想要来给三哥恭贺大喜,可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死不开窍的丫头!”
她的话音还没落,“啪——”的一声响了起来,我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你是谁?!你竟敢打本宫?你难道不想活了?!”晴公主捂着脸颊怒气冲天地看着我,她没想到我竟然会这样对她,对于一个风光无限的公主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不用告诉你我是谁,可是你不要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人命是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你没有权利践踏,也没有权利轻视!”
“本本……公主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是自己失足落水,又不关我的事情!”晴公主听了我的话竟然着了慌,她自知理亏地不敢看我,目光不断在我身后游移。
“三哥——”她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突然叫道。
我转过头去,墨烟风率领迎亲队伍已经回府,他身穿大红色的喜服坐在高头骏马上面,他的神态姿容好不威风,他紧皱着眉头扫视了一下地上思蕊的尸体,又探究地看了我一眼。
晴公主跑了过去,她撒娇似得对墨烟风说道,“三哥,你要为我做主,你的宝贝妹妹晴儿被打了!”
“哦?被打了?谁这有这么大本事打这冷若国第一刁蛮公主?”墨烟风下了马,他虽然对晴公主说话,却满眼戏谑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面划过一丝玩味。
“就是——这个泼妇!”晴公主指着我扬声说道,她的声音里面有一种凄厉的音调,脸上夹带着一种得意的神情。
“泼妇?”墨烟风边说着边走过来揽住了我,他的下巴暧昧地轻抵在我的头顶上面,“晴儿,这个泼妇来头可大着呢,她可是本王的正妃,你应该叫她一声嫂嫂才对……!”
“什么?!”晴公主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说她是……兮池嫂嫂?”
“是,她是你的三嫂,本王的正妃娘娘——冉兮池!”
晴公主完全惊住了,她刚刚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大半,她张大了嘴巴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晴儿早就听说三哥的正妃厉害非常,不仅哄的皇祖母开心不已,在宫中更是步步为营,听宫里的人说,这世上没有嫂嫂不能办到的事情,也没有嫂嫂惧怕的人,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
晴公主开始献媚地奉承起我来,她一转刚才嚣张跋扈的姿态,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我听了她的奉承并没有半点喜色,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外界那些只不过是以讹传讹,兮池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厉害,只不过他们说对了一点,那就是兮池喜欢步步为营,所以兮池会将思蕊的死禀告皇祖母,让皇祖母替这丫头主持公道!”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本公主说过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不长眼跑到了我的马蹄之下!”晴公主翻书比翻脸还快,她恼怒地看着我,不过碍于墨烟风在场还是不好完全发作。
“虽然你是公主,但是也不能草菅人命,思蕊是我的丫鬟,你无权称呼她为贱婢,也无权左右她的生死,人的生死都是平等的,无论你是故意还是无意,你今天要为你的嚣张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你又能拿本公主怎么样?”晴公主扬起头来看着我,她的眼中是一股盛气凌人的神情。
“本宫并不会拿你怎么样,本宫只不过想让你明白——人命不可轻易践踏,即使你身处皇室也不可以!”
“幽若,去给本宫扯一匹白麻,再买一樽厚棺,本宫要今天要将思蕊厚葬!”
“什么?!”晴公主表情骇然地看着我。
“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本公主第一次听说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妃要给自己的婢女厚葬,而且你还是在三哥娶侧妃的大喜日子里这样做!——三哥,你快说说话啊——你快制止一下你这个疯子王妃——!”
“疯子王妃……?”墨烟风重复着晴公主的话,他靠近了我,用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
“本王可不这样认为,兮池可不疯,她厉害周全得很,不仅手段厉害,而且做事泼辣大胆,这冷若国的女子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的算计和聪慧……谁要是成为她的敌人,下场一定会很惨!”
墨烟风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他边说着边用冷冷的目光看向晴公主,晴公主顿时噤了声,她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来是被墨烟风的话吓住了。
“松开我……”我抬眼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子,他现在穿着大红喜服,他要迎娶的是徐翩儿,我恨他的伤害,恨他将我的妖法无情剥夺,更恨他的虚情假意和霸道强势,虽然他现在是在帮我,可是我却丝毫不领情。
我挣开了墨烟风的钳制走到了晴公主的面前,“公主,虽然思蕊对你来说形如草芥,可是对于本宫来说,她是一条平等鲜活的生命,我喜爱她,更珍视她,思蕊可能并不是你直接杀死的,但是毕竟她的死和你有关系,本宫奉劝你以后还是收敛一些,世人都有现世报,这个世上有很多你看不到的生灵,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终究有一天会找上门来,多行不义必自毙,倘若要活得久,就要多积些德业!”
“你……!”晴公主恼羞成怒地看了我一眼,但她刚刚对上了我凌厉的眼神,却又无计可施地低下了头。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又对着墨烟风福了一福,“三皇子殿下,今天恭喜你大婚,倘若没事的话兮池先退下去了,思蕊的厚葬仪式兮池一定会办,为了不叨扰了你娶亲的雅兴,兮池决定带着思蕊去寒山寺,超度完之后再将她厚葬……!”
“什么?你要离开王府……?”墨烟风错愕地看了我一眼。
“是……”我低眉敛目不再看他,“兮池恭祝殿下和徐侧妃百年好合,永结秦晋之好。”
墨烟风听了我的话皱起了眉头,他捏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入他的怀中,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不要妄想逃离出本王的控制,本王不会放你去寒山寺,也不会让你离开王府半步,你只有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你还要为本王生下皇嗣呢,我们在床上,可是很有默契的一对儿哦……!”
墨烟风的话暧昧至极,他缓缓地松开了我,对着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徐福,王允,看来王妃是太过悲伤了,你们将王妃扶回王府的芜生苑,让她在那里清修吧,思蕊的后事就由本王来办,你们可要照顾好了本王的王妃,有任何闪失你们都提头来见!”
“你……”我刚想再说些什么,两个强壮的侍卫就走了过来,他们不由分说地将我“扶”进了王府。
“娘娘,娘娘……”幽若急急地跟了过来,她的身后又恢复了一片喧乐齐鸣,锣鼓同庆,只是这声音对我来说却异常刺耳,我现在心里好想挣脱这个樊笼,真的好想!
天杀的墨烟风,徐福和王允就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奴才,只是我冉兮池怎么会善罢甘休,这王府我一刻都不想待,谁都不能阻止我的离开,我不愿意成为墨烟风手中的傀儡和棋子,更不愿意成为任由他摆布的生育工具!
芜生苑。
“娘娘,这芜生苑怎么如此破败?比起你在冉府的茅屋,也根本强不到哪里去……”
幽若看着芜生苑里一室狼藉,到处破破烂烂,蛛丝密布,灰尘也已经厚重不堪,看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在王府里面,这里就像是冷宫一样的存在。
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我没有任何心情忖度周围的环境,我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出逃计划。
现在王府里面危机四伏,思蕊死的太过蹊跷,幽若杀人的嫌疑很大,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会把我陷害致死,而嚣张跋扈的徐翩儿也不会消停,她进门之后很可能会用妖法暗害我,此时妖法尽失的我根本斗不过她们,只有逃跑是唯一的出路。
我想要去找人妖儿沈珞织,我想让她帮我逃回21世纪,可是她是墨烟风的手下,保不齐她会将我出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能够依靠,这个人就是四皇子墨烟离。
可是——我怎么样才能见到四皇子墨烟离?
“娘娘……”幽若在一旁低声唤我,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探究之色,曾经我把她当作心腹和知己,可现在只要一看到她,全身上下就溢出一种莫名的寒意和凄冷。
“怎么了,幽若?”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视着她。
“没什么,就是幽若感觉那个晴公主大有问题,思蕊死的不明不白,很可能就是晴公主杀得她!”
“是吗?”我眯着眼睛打量着幽若,现在我才发现这个小丫头的厉害之处,难不成她对思蕊下手,就是为了挑拨我和晴公主的关系?
我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猜测,越是猜测我越发现很多奇怪之处,曾经我猜测幽若被墨烟风收买了,现在想想,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收买她的应该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很可能是我在宫中的劲敌!
“娘娘,你怎么总是出神,难道——是肚子饿了?”幽若打断了我的思绪,她皱着眉看着我。
我压下心底的焦灼,面无波澜地说道,“本宫是有些饿了,幽若快去传膳吧,本宫今天胃口浅,让厨房做点清淡的菜品……!”
“诺!”幽若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等她退了下去,我才从床上站起了身,我探头看向窗外,王允已经和她一起离开了,只剩下徐福一个人守在门外。
现在是我出逃的最佳时机,我扬起了嘴角,麻利地脱下了几件累赘的宫袍轻纱,又将绣花鞋往上提了提,最后把头上的钗子发簪统统撸下来放在了怀里,等我做好的准备,我才对着屋外的徐福扬声喊道:
“徐福,本宫腹痛,本宫要出恭——!”
徐福打开了芜生苑的门,他进门之后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请娘娘稍等片刻,等幽若姑娘回来再带您去方便。”
“真是岂有此理,本宫方便难道还要受你限制?”我扬声怒喝道,我的声音吓得徐福一哆嗦。
“请娘娘恕徐福无法做主,殿下叮嘱我们要和娘娘寸步不离,倘若娘娘有什么闪失……”
“闪失?去出恭能有什么闪失,难道徐福你觉得凭本宫的智商,怕我会掉进茅坑吗?”我口无遮拦地说道,弄得徐福脸红一阵白一阵。
“不不,徐福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我扬高了声音,依然是不依不饶。
“回禀娘娘,徐福不敢有自己的意思……”徐福像是认命一样低下了头,他带着我走出了芜生苑,我得逞一样地扬起了嘴角,只要我能出这芜生苑,我的出逃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虽然我妖法尽失,可是我的水性却依然很好,不仅在水下3个时辰都不用换气,而且我还可以随着水形不断变幻自己的身形,可以从很窄的岩石罅隙游出王府,只要找到一个可以和王府之外连接的活水池,这样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逃脱。
我左瞅瞅右瞧瞧,可是就是不见有一个水池子,现在只有粪池子连接王府之外,咳咳,难道我要从茅坑遁形游出王府吗?
呜哇哇,我不要,难道我小水妖每次都那么衰,老天爷非要把我搞的满身臭烘烘的才罢休?
当我走到茅厕前面,我兴奋地发现离我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汪活水池,我趁徐福不注意的时候纵身一跃,“噗通”一声便在水池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呸呸呸,我跳进去才发现这是王府的污水池,里面虽然没有大粪,但是有很多恶心吧啦的东西向我涌来,天呐,我果然很衰……
游了很久我才找到连接到王府外面的岩石罅隙,还没等我幻化成水形游过去,一个苍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水妖,你这是要去哪里,那片水域才刚刚死了人,还是不出要去为好……”我转头一看,一只水鬼飘了过来,这只水鬼长得很吓人,青面血口,满身生蛆,他的样子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呃……水鬼大哥,你长得丑可以,但是不要跑出来吓人……”我躲到了一块礁石后面,探出脑袋来看着他。
“咳咳,我水鬼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你应该知道刚死之人的怨气很重,对你们妖精没有任何好处的。”
我听了他的话不屑地瞥了瞥嘴,“切,你不也是死人幻化成的嘛,你身上不是也有怨气嘛!”
“我不一样,我已经死了很久了,我看淡了喜怒哀乐,也没有那么多的戾气想要害人,可是她不一样……”水鬼边说着边指了指岩石之外。
我透过石缝看了过去,果然外面的水池池底站着一只充满怨气的水鬼,我看不见她的正面,只能看到她身上发出的点点怨灵,那些怨灵痴缠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背影看起来可怖极了。
“好吓人啊……”我哆哆嗦嗦地嘴角抽搐了几下,果然刚死之人化成的水鬼不能靠近,只要靠近她们一丁点,立刻就会被那些怨灵附身的。
不过,等等!
外面的那只水鬼是刚死的?现在我透过石缝看到的水池就是连接王府之外的水池,难道那刚死的水鬼就是思蕊?!
这一个发现让我浑身热血沸腾,我才不管什么怨灵不怨灵,立马化成水形便从罅隙之中钻了出去,外面清新纯净的水让我精神一阵,我快速游到了那只水鬼的正面,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
“思蕊——!!”我惊叫出声,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只水鬼就是思蕊!
“娘娘……?”思蕊惊讶地看着我,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全身幽幽地发着寒光,原本那一双莹莹如水的美目,现在竟然没有半丝灵动的气息,里面空洞可怖。
我看着思蕊这副凄惨的模样,心下一酸,没想到我和思蕊还能再一次见面,关于她的死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她死的不仅冤枉,而且很是莫名其妙,我这次一定要弄清楚,还这个丫头一个清白!
“娘娘,你别过来,我身上有好多可怕的东西……”思蕊边说着边倒退了几步,她身上的怨灵开始蠢蠢欲动,那些类似于黑色游莽巨蛇一样的东西一点点从思蕊身上挣出,眼看着马上就要向我攻了过来。
“思蕊,思蕊……快告诉本宫,是谁杀的你,你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站在原地凄然地看着她,她看起来很痛苦,怨灵已经把她全身都缠满了,她死之前一定受过不少的罪,要不然她的怨气不会这样重。
思蕊又向后退了两步,她幽幽地说道,“娘娘,杀思蕊的……是幽若。”
“果然是这样!”我紧紧地攥紧了拳头,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思蕊,快告诉本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宫记得在王府门前有那么多的人看着,她用了什么法子,如何当着众目睽睽的面谋害的你?”
“回娘娘,思蕊从小便生活在渔村,最擅长的就是游泳,公主的马受惊将思蕊踢下了水池,正当我刚想游泳从水池里爬出来的时候,幽若就出现了,她跳下水池大声嚷嚷着说要救我,可是她在拖拽思蕊身体的时候,却在水下用她丝裙上的缎带将我勒死,又爬上岸告诉别人我已经溺水身亡,思蕊死的实在是太过冤枉,求娘娘给思蕊做主。”
思蕊的话让我愣住了,没想到幽若竟然如此歹毒,她先是借思蕊落水之际杀死她,然后又栽赃嫁祸给晴公主,让我和晴公主闹翻了脸结下了梁子,她这一计的确是瞒天过海很是厉害,只不过她做的太不谨慎,不仅在现场落下了发簪,而且她还忽略了我的身份,我是水妖,水下完全是我的地盘,只要我能够下水,我一定可以探听出思蕊的真正死因。
想到这里我攥紧了拳头,可恶的幽若,现在你已经对我身边的人下了手,我不会简简单单的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你背后的主子,总有一天我会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终将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这时思蕊停止了哭泣,她身上的怨灵变得越来越可怕,眼看着马上就要失去了控制,她刚刚的倾诉让怨灵的灵力瞬间强大了起来,眼看着那些邪物就要缠上我!
“不——娘娘,快走,快走——你快走!”思蕊凄厉的声音在水下回荡,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到无数条黑影向我快速地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思蕊“嗖”地一声飘了过来挡在我的面前,“快跑,娘娘,你快点离开水池,快点离开我,娘娘,现在思蕊很难受,这些怨灵很可怕,思蕊害怕自己变成厉鬼危害别人……所以离思蕊远点,思蕊是个不吉祥的邪物……!”
思蕊边说着边声泪俱下,她身前的怨灵已经快要将她吞噬掉,我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失去了妖法,我保护不了我想要保护的人,看着我身边已死的思蕊,我的心中一阵抽痛,我连她们活在这个世上的权利都捍卫不了,她们是无辜的人啊,她们应该有花样的年华和美好的青春,可是却变成了现在这副苦苦挣扎的模样,甚至连生命都失去了,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难道权势和地位就如此重要,是不是只要我步入这权势的顶峰就可以解救她们?
我现在好迷茫,也好困惑,我好像第一次认识到权利带给我的诱惑,这种诱惑致命而深刻,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拥有它,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得到它……
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漂浮在水面之上,刚才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噩梦一样,我只知道思蕊用尽的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我,我全身上下痛的厉害,尤其是心口的位置,那里像是被扯碎了一般。
“兮池……你怎么浸在水池里?”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岸上响了起来,墨烟离穿着一身藏蓝色鎏金纹袍子,他站在风王府门口,奇怪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