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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一八四章 白大侠请问您何时才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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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〇七)

    揣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送走展昭及张龙、赵虎后,在下接下来的日子可说日日都快如一名小妇人般在望穿秋水地等他们回来,期间还做了几回的恶梦,导致不安感不减反增,多希望这种惶惶的思绪纯属自己多想,永远也不要有实现的时候。

    等着盼着,未先等回展昭他们的消息,倒是意外再见上了不久前才打包着他的青梅竹马回陷空岛的某位锦毛鼠白大侠。

    ……此人真是颇闲,看看跟他的心上猫分开不过数月,就忍不住又找上这汴梁城来了!

    白玉堂上门的时候正值薄日向晚,彼日在下从开封府回到青师兄的住处后一直静不下心来,便拿出之前腾抄来的图纸研究,正研究得两眼开始发酸,停下来揉揉后伸出手想去端桌上的茶来解渴……岂料手都还没碰上杯沿,便突闻硄啷一声脆响,定睛一瞧,但见本欲拿的杯中赫然多出一粒墨玉色的鹅卵石添料,原本盛在其内的清茶则滚滚从杯壁破开的一圆孔处流走了大半,仅馀杯底的几滴清流残喘。

    我:「……」

    这种墨绿的石头我见过,在陷空岛泛舟的时候,曾有人拿此将路过船底的游鱼掷得翻肚吐沫,然后使竿轻松一挑,现场便将它们勾挑上来烤给我与丁月华吃过。

    那位堂而皇之欺负上水生动物的人大名便为白玉堂,这位陷空岛上的五员外,通常皆随身常备著一袋此种的墨玉小石,据说与人对战时可拿来作投掷性的武器使用——虽说在下平日除了见他拿此来掷鱼掷野兔饱作口腹、或做恶作剧之用外(注:比如说当年初来京城时在山寺和皇宫里装鬼吓人),还没见识过它们被他展现出何种其他威风的用途过——可不管如何说,此种「飞石之法」,据说是这位名闻江湖的锦毛鼠除刀法以外练成的第二线拿手绝技,其辅助性的地位,大约便与那藏在展昭腕上的袖箭相同。

    白玉堂此一骚包青年甚至为自己这项随身的暗器取了个风雅又招风的称呼,唤做「墨玉飞蝗石」,听著就比一般的石子拉风上许多。

    ……是说这些习武人士,莫非都得学上一些第二武器才能出来混吗?

    又不是在玩一种叫三国无双的传说游戏…… (▔﹃▔;)

    我望着眼前那奇迹似的、只除一侧杯壁上一处平整的圆破孔外,杯身上竟再无其他细碎裂痕的陶瓷茶杯,心里感叹究竟该如何发力才能使一颗石头以这种看似低调实则高吊无比的方式躺在杯中,别说周无裂痕,却连其中本近将满的茶水都不起溅到人的身上,甚至水滴还避开了周围的书纸……一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免无奈地开口:「……你就不能偶尔一次用正经的方式叩上门来拜访么?以往在我家那处没门房可通传的地方,随兴些也便罢了,可你如今出入的可是青大哥的住处,这般不打招呼地便闯进来,小心被当成无故闯入的歹徒啊!」

    窗外传来一阵哈哈的笑声,清朗如玉石相击,好似能冲开高空万里的晴云。

    随后便见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窗纸后,一如既往不知礼仪,以一记行云长腿扫开了半掩的窗扇纵进屋内,脚落定后振了振衣袖,伸出他那如玉般修长匀称的手指,夹起自己鬓旁的两绺青丝一顺,才潇洒地松下了手,扬起眉朝我打招呼。

    「呦,小虞儿。」

    方才这般落屋的系列形象雕琢得臻近完美,装完全套逼的他彼时才向著我湛然一笑,脸上已满是那独属于他的亲昵笑意:「你这回倒是长进了啊,还未见上人面,倒已能先认出我五爷来了。放心吧,你五爷这回是正经从大门拜入的,正巧在门口遇上将出门的狄将军,你房间何在,还是狄将军亲自报给我知晓的呢。」

    他白玉面容上的这一笑宛若牡丹晚开,细碎的余日残辉侧映在他这张冠绝群华的脸上,竟泛起了点点的莹光,那眉眼间流动的水意与风华,简直明白昭示着此人已往九天玄女的道路进化而去,风骨愈来愈像人间妖孽。

    我望着这名人间妖孽,听著他说的话,心里颇有些吃味。

    为啥这小子进青师兄家门竟会懂得要依礼拜门入来,可每每进我家门却那般随便?

    为啥他在外头都依礼进来了,一来到我房门口却还要坚持特地绕道改用这种费时又费劲的失礼方式进来?

    ……这小子果然是青师兄的粉,就知道在青师兄面前装正经么?!

    这家伙可是连出入开封府都不曾这般规矩过的人啊!!

    他一定是看到刚好要出门的青师兄,才想著那便趁机上去搭讪的吧?!

    是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白玉堂嘻嘻笑完后,微瞇起了他那一双勾人润泽的桃花目,若有所思般打量着我片刻后,哈地一声,又勾起一侧的唇畔笑道:「哈,之前见你还一副瘦皮猴的模样,无想到一阵子未见,你看来倒是又补回来了不少,愈发像颗球一样了!不错、不错。」

    边说还边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感受了一把我发福后的身躯。

    我握紧了桌上那个破洞的茶杯,觉得快控制不住自己将这破茶杯砸往他脸上的冲动!

    ……马的老子去一趟留庄村回来还瘦了一点你知道不知道啊!

    你大爷的还说谁愈发像颗球一样了!!╯‵□′)╯︵┴┴

    所以说人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配上这张贱嘴再好看的人也不顶用了啊!!

    对面这位发出一番人身攻击宣言的人,却像浑然不觉自己言语有何错处,迳自往我桌案旁一靠,侧头瞧了一眼桌案上的东西,便问:「你方才在作甚呢?唔,抄缮机关图解?原来你还有继续在研究此种学道么?咦,【铜网阵】?此阵是倒是未曾听闻过……话说这张图纸上批注的字挺端正的,怎地唯独上方这【铜网阵】三字写得如此拙劣?啊,跟隔壁这张图纸上的字一样不端整……」

    (一九〇八)

    彼时在下正在研究的纸图解,是早先向自家青师兄请教一个道听涂说来名曰【铜网阵】的机阵解法时,青师兄就着我对此【铜网阵】道听涂说来的各项相关描述,思量过后所画出的几个可能的原理结构,拿来给我讲解用的教学纸。

    原版教学图纸上的批注自然是出自青师兄的手书,可上头被白玉堂讥为「拙劣」的三字阵名,和另一张的誊写过来被他讥为「不端整字」的图纸,却是在下自己一笔一划地书写出来的……

    (一九〇九)

    所以这白玉堂铁定是故意的!

    他哪里会不认得我的字迹!

    这人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找机会趁机嘲笑侮辱他的朋友啊啊啊!!╯‵□′)╯︵┴┴︵┴┴

    (一九一〇)

    当时的在下被他左一句字拙劣、右一句字不端整弄臭了脸,挥掌就想拍他,可惜只能一如往常般落空,结果还是只徒然内伤了自己而已。

    白玉堂朝我哈哈一笑,倒是没怎么把这些攻击放在心上,躲过一波攻势之后,主动靠上前了来问:「不过此张图上的机阵结构,看来倒是凶险得很。小虞儿啊小虞儿,士隔三日,刮目相看。原你竟已能研究到如此高程度的机关阵了么?」

    ……最气的就是这种你拚了命人家还没当过一回事的态度了啊有没有!

    彼时的我是咬牙切齿地瞪他:「你只看一眼便知道凶险?而且我不能研究,难道你便可以么!」

    白玉堂长眉微微一挑,面上立刻便摆正出了一种高人氛围:「小虞儿啊小虞儿,你可莫要小看了你白爷爷。五爷我少时好歹也跟着人学了好数年的奇门遁甲机巧之术,莫是我要寒碜你,若叫你这杂学的自修了这一、两年便追过去,那五爷我还拿何颜面去见我的阵法师父去?」

    我瞥了瞥他,好奇心有些上来了,便问:「……你的阵法师父是谁啊?」

    他抿唇朝我一笑,桃目聚花,嘴角含春,姿态之艳艳,让在下好像又重见到当年他时时不忘带在身后的那片飞花背景板复兴起,便听他道:「告诉你其实也无妨……」

    只听他拉长着语调,脸愈发与我靠近,直到吊足人的胃口,他那精致的五官也离我只剩咫尺的距离后,才猛地站直回身子,挑着他那一双桃花目欠揍地说道:「……可惜我这阵法师父生性低调,叮嘱我需得保密师承。师命难违,我还真没法与你说。」

    我:「…………」

    ……可以申请剧组把这货丢出玉门关外喂沙尘暴吗?

    跟这家伙相处,简直时刻都在苦其心志锻其脾气准备承受大任啊有没有!

    我开始有了一种在面对白玉堂时,是否应拿起心如死灰之态度应对的自我怀疑,其实对付此人一开始就该拿出入定老僧般无波无澜的心态应付才对啊!否则永远都只有自己被气死的份!!

    由于在下实在不想再被此人拿来当作茶馀饭后消遣娱乐的对象,便果断地将桌上那份誊写版的图纸折了几折塞进他的怀里,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好,你是神秘高人之徒,你好厉害,我研究有问题你研究没问题,那这就让你拿回去再好好研究个够好了!」

    白玉堂见我就这样将图纸往他胸口一塞,却是微愣了下,尔后有些迟疑地道:「……小虞儿,你这莫不是气昏头了罢?」

    他抽出那张纸并不收下,反有些诧异地瞅我:「此图中内容,乃你师门之物,我方才仅瞥去一眼,尚不好多看……你如今却这般轻易便将它给了人?你是傻了还是胡涂了?倘若李老前辈地下有知,知门内竟出了你这般不肖小徒,随便将派内秘学塞与旁人,岂不得气得回来将你教训一顿?」

    「谁傻了还是胡涂了啊!」这人就不能别说话三句不离人身攻击的吗!

    我气了,将图纸胡乱推回了他手里:「这纸图是后来才请教人画出来的,算不得我们师门秘籍中原有之物事!想来画出此图的人,估计也不在乎多个你看!你爱收不收随便你!」

    「……方才那话不过是句玩笑话呢,瞧你,这般大的脾性。」他见我瞪大了眼又要发作,很快又勾了勾唇,先我一步说道:「好了,既然你如此说,又这般大方,那五爷我,自然便却之不恭了。多谢赠图。」他端正地拱抬一手,「我确对此道甚有兴趣,这便拿回去好生研究,待研究完了,再拿来归还于你。」

    姿态从雅不说,重点是其中让我感受到了几分正经的意思,弄得我刚被撩起来的一腔愤慨也不好意思再发出来了。

    「不过……」不过他复又拉长着语调想说话,一双桃花目意有所指地往桌案上另一张原版的图纸瞥。

    「……不过怎样?尊驾又有何高见?」我没好气道。

    他挑了挑眉,举起手上的一方图纸,认真地跟我说:「不过我手上此份图上的字好丑,看起来甚为费力,能不能商量与你置换,桌案上字体较为端正的那一幅图?」

    我:「……」

    (╬ ̄皿 ̄)

    ——马逼这白玉堂简直是不将人气得吐血三升就不肯罢休的是不是!

    我忍不住怒道:「——你给我拿回来还!」

    ——狗咬吕洞宾!

    ——我还就不想白送你看了!

    我气得扑上去想抢回他手上的图纸。

    「……那可不行,哪有才送了人的东西便要讨回去的道理?」气人精白玉堂才出手就抓死了我扑动过去的手,嘻嘻笑道,两颗晶莹露出的虎牙像一对上好的白玉,平白为这名徒有外貌秀美内心却欠揍到无边际的男子添了几分少年可爱的气息。

    便听他操着那如玉石般清爽的嗓音又道:「放心吧,爷钻研完后一定记得回来指导你,到时你有何不懂之处尽管问,爷决不嫌弃你!」

    我:(╬ ╬╬ ╬ ̄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