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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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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南楚,如蓝初彤所料的那样,南风擎苍没有阻拦。

    虽无通关文牒,但一路行至边关,没有任何的阻碍。可蓝初彤总是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些影子在跟随,说不清是南风擎苍派来的人还是谁的人。

    无论是谁,蓝初彤一直在想办法甩掉这些尾巴。

    几经周转,她终于摆脱,在一个月色之中,蓝初彤只身一人进了北齐的京城。

    想想当初,蓝初彤身为三品御诏女官,虽然过得勾心斗角,但却有宇文睿一直相伴。

    可如今,那睿王府高大庄严如夕,里面却多添了一位女主人和世子,她和宇文睿之间,已然回不去了。

    茶楼里。

    蓝初彤风餐露宿了许久,终于身上清爽了许多,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她点了一些小点心,临窗而坐,这个位置又清净,没有闲杂人往来,却又能听到楼下的一些人的议论。

    此时的蓝初彤,在客栈里面已经住了一些时日了。

    这一次回来,少不得,是想知道李霄的情况究竟如何。

    若他真的被宣德帝下旨处斩,无论如何,她是要救的。

    “上官兄,你这是?”一个书生在外拦住了一个人,“眼下京中大试已近,你不好好温书,收拾这些行李干什么?”

    “还考什么?你没听说今年参加考试的都是那些人,杨氏一族,独孤氏一族的子弟都去参加科举了,说是朝廷用官没有门阀之见,可是你信不信,这一场考试结束,录用的人都是那些世家子弟。”那人气冲冲的说道,脸上却是满满的悲愤之情。

    “哎!”那书生听完,也同样是愁眉苦脸,无可奈何。

    “吴兄,我劝你和我一样,早点回去吧,搞点小营生,也比在这儿强!”

    “以前李霄大人在的时候,还能替我们这些出身寒门的学子,说上两句话,可好端端的,怎么会犯上一个贪污的罪名!”

    “谁知道了,贪污军粮,怎么可能?李霄大人平时连官轿都不坐,还贪污军粮?这话也只能哄骗傻子了!”

    零零碎碎的一些话,传到蓝初彤的耳中,倒是没有意外。

    贪污军粮的罪名,别人不信,她也不信,更何况先前,她从南方擎苍那儿的情报中,依旧知道了大概。

    北齐朝廷的人都知道李霄是宇文靖的人,这一次因为贪污军粮,宇文靖的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打压。连同李霄在内的十几个朝中亲信,都是阶品很高的重臣,几乎都被牵扯到了这件贪污军粮的案子里面。

    旁人不清楚,蓝初彤却知道,这无疑是宇文睿和宇文靖相争的结果。

    眼下,宇文睿的势力在朝中如日中天,若是没有除掉这些忠于宇文靖的臣子,怎会有今日之态势。

    忽的,蓝初彤眉头紧皱,如此一来,倒也不好办了。

    天牢内守卫森严,连南风擎苍的人都没能劫走李霄,更别说蓝初彤眼下孤身一人了。

    难道,她只能去找宇文睿?

    蓝初彤心里十分排斥,却也不得不冒这个风险,毕竟,宇文睿亲自要除掉的人,除了宇文睿本人,没有人能够救的了。

    灵机一动,蓝初彤已然有了主意。

    ……

    睿王府,后门。

    来来往往进出的仆妇和小厮,络绎不绝,自从黛公主生下儿子以后,这府中更是每天变着法搜罗一些奇珍,来替黛公主补身体。外人看在眼里谁不议论,睿王殿下虽然面子上,对黛公主冷冰冰的,可是心里却还是疼她的。

    蓝初彤站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中,只是脸上戴了一张人皮面具,换了一身简单的女装,无人认识而已。

    得到消息,睿王府正在挑选一些粗使的婢女,这大概是蓝初彤不想暴露身份,却能进入睿王府的唯一的办法。

    毕竟,她在北齐所有人的眼里,是一个已经不在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挑选丫鬟的张嬷嬷,冷眼打量了几眼蓝初彤,挑剔的眼光,带着几分不太善意的冷笑。

    姿色出众的人不能留下,这是今日早上,王妃院子里的大丫头,命人传话过来的。

    蓝初彤即便带了一张人皮面具,尽可能的在众人之间显得平庸,不那么引人注目,但姿色,在这一群婢女中却是显得出挑的。

    “佟楚岚!”蓝初彤道。

    “自称奴婢,这一点,没人教过你?”张嬷嬷挑剔这蓝初彤话里的每个字,手在名册上已经大大的画了一个叉字,“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女儿,不懂规矩,给一两银子,打发她走吧!”

    “且慢!”蓝初彤冷笑,她倒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张嬷嬷,竟然连问都没有问几句,便将她的名字划掉了。看来若非事先得了吩咐,绝对不会如此草率。

    “入府之后,难道没有人训练我们规矩?”蓝初彤冷冷笑道,“当初张嬷嬷进入王府的时候,也是从不懂规矩到如今规矩娴熟,怎么到了我们身上,反而不行了!”

    这话刚落,一些被张嬷嬷用借口淘汰了的人,都在插嘴。

    “是啊,睿王府中不是有教习教我们么?”

    “我看,多半是收了人家的银子,张嬷嬷,我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出身,我爹却也是王爷麾下的亲兵,您淘汰的那些人都是些姿色,礼仪皆不如我们的人,这要是传到王爷的耳朵里,我担心张嬷嬷吃罪不起!”

    “放肆!”张嬷嬷怒道。她很想压制住这些喧哗和不满,却没想到刚刚抬头,触碰到蓝初彤的眼睛的一刹那,却只感觉自己周身无来头的,泛着一种由内而生的冰冷。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乱糟糟的,没有了秩序。

    蓝初彤看着那个刚刚帮自己出声的小女孩,身量纤纤的,不免有几分好感,多看了她一眼。那小女孩,也同样笑眯眯的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甚是顽皮。

    “闹什么!”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顿时,喧闹之声顿时停止,十几个小丫鬟,簇拥着一个虽是丫鬟模样,却打扮的不同于旁人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那架势,倒颇有几分威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