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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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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做张波,我妈在我出身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所以我爸从小就不喜欢我,认为是我害死了妈妈,在我的记忆里,我只有过年的那几天才能看到爸爸,其他的时候,他都在外面打工。

    我跟着爷爷奶奶守着一个纸人铺子过,爷爷的扎纸人手艺,在我们县城都是出了名的,所以我爷爷平时就买买纸人,供我念书。

    直到我十六岁那年,家里出了件大事……

    那是七月,我才刚刚放暑假,我还记得,出事的前一天晚上,爷爷和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大吵了一架。

    第二天我还没睡醒的时候,爷爷突然哭了起来,声音非常大,吓得我穿着裤衩就往爷爷的房间跑,到那一看,爷爷正抱着奶奶哭。

    我猛地僵在了原地,眼睛睁大,死死地盯着被爷爷抱着的奶奶。

    此时奶奶的脸色铁青,根本不像正常人一样,而且面目狰狞,更加渗人的是,奶奶的眼睛里通红一片,眼球就好像要鼓出来一样,两行血泪拖在脸上。

    我被吓坏了,轻轻地喊了一声爷爷,我爷爷一看到我,悲伤地说道:“小波,你奶奶去了。”

    奶奶死了?我心里说不出的是惊恐还是悲伤,忍不住直接哭了起来。

    我和爷爷哭了一阵,直到门被敲得砰砰响,爷爷才擦了擦眼泪,让我去开门。

    我抽泣着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隔壁卖被子布料的王老头,他一看我哭成了花脸猫儿的,连忙问我怎么了。

    本来我已经止住了哭,把他怎么一问,一股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哇的一下又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我奶奶去了。

    王老头一听,也吓了一跳,连忙推开我往屋子里走,正好看到爷爷托着我奶奶的头,平放在床上。

    我跟着进了屋,一进屋,我的心脏就是好像被人攥住一样,刚才我没注意到,这时我发现,奶奶的脖子上居然有两个鲜红的手印!

    这手印就像是血一样红,可却不是鲜血,就好像奶奶是活生生的被人掐死一样!

    我惊骇的看向了爷爷,想到了爷爷和奶奶昨天晚上的争吵……

    王老头看着我奶奶,过了好久才小声的说道:“终究还是没躲过去吗?”

    爷爷沉默不语,我被王老头的话搞得没头没脑的,不过看王老头的样子好像是知道些什么,而且奶奶的死好像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不过还没等我问,爷爷就开口说,让我去把奶奶的寿衣拿出来,又让王老头去放炮。我们这有红白喜事,都会放炮,告诉街坊乡亲,家里有事情,让关系要好的人来帮忙。

    我看着爷爷阴沉沉的表情,不敢多说什么,就说我去穿身衣服,清洗一下就去,此时我还穿着一件大裤衩,披头散发的。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本来已经僵硬的奶奶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后退了一步,被我一带,奶奶居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这时候我心里发毛,心里想着,奶奶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她还会动?

    而且奶奶此时的脸正好对着我,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那样子别提有多吓人了!

    难不成是诈尸?我看过不少这类的电视,而且奶奶此时的表情更加的狰狞了。

    爷爷和王老头连忙去掰奶奶的手,可是平时端个碗都有些颤颤巍巍的奶奶,此时力气却大极了,不但两个男人都掰不动,还抓着我的手腕一阵发痛!

    我看着奶奶的眼睛,背后升起来一股凉意,哪怕这是我奶奶,我也有些害怕了。

    爷爷一看没用,有些着急,王老头说是不是肌肉痉挛,让爷爷赶紧揉搓奶奶的手臂手腕,缓解放松肌肉。

    但是弄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效果,爷爷得脸彻底阴沉了下来,流着眼泪骂道:“你个败家娘们,自己走了就算了,还打算带着孙子给你陪葬?”说着一下跪在了我奶奶面前。

    爷爷得话音刚落,我感觉到手腕一松,奶奶居然松开了手,然后直挺挺的又躺了下去。

    我心里充满了震撼,急忙后退了两步,爷爷一看,没在多说什么,只是赶紧让我换衣服,把奶奶的遗体收拾好。

    然而,当我换完衣服去后院库房拿寿衣的时候,却看到五对脚印顺着院子延伸到了后门!

    这些脚印有些凌乱,而且看起来差不多,但我却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些脚印不是一个人的,不多不少正好五个!

    我顺着脚印看去,发现这些脚印居然正好延伸到了爷爷奶奶的窗户前,到窗户那就消失了!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奶奶的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死亡,本来我怀疑是爷爷,可是看王老头的样子,我又否决了。

    可是如今这五对脚印,就是证据!

    我也顾不得去拿寿衣了,连忙去喊爷爷,和爷爷说我在院子里看到了杀奶奶凶手的脚印!

    爷爷和王老头一听,连忙跟我到了后院,可是这时候后院却什么也没看到,就好像刚才的脚印是幻觉一样。

    爷爷一看,阴沉着脸和我说:“哪有什么脚印,你奶奶就是大限到了,知道了吗!”

    我惊呆了,没看到爷爷阴沉着脸和王老头交换了一下眼神。

    可是看爷爷和王老头的脸色都不太好,我也不敢吭声,拿了寿衣给奶奶穿上,可是无论我怎么合奶奶的眼睛,奶奶就是不闭眼,我当时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和奶奶说:

    “奶奶,你怎么就不闭眼呢?”

    不收拾好仪容,一会街坊们来了,那可就不好了。

    这时候王老头和爷爷走进了,王老头一看,当时就压着嗓子和我爷爷说:“我说老张,这事你不能自己来,找李瘸子吧。”

    爷爷听了以后,沉默了好久才点头,让我去街尾找李瘸子。

    李瘸子不瘸,在街尾开了个金银首饰店,因为经常以次充好,人家就骂他瘸子瘸子的,后来他自己都叫自己李瘸子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找李瘸子,但我还是一路小跑,到李瘸子家的时候,我直接说明了情况。

    李瘸子本来在给一个中年妇女推销金镯子,一听我的话,连生意都不做了,皱着眉头说了句:“这么快!”

    他的话让我一愣,怎么一个两个都对我奶奶的死,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不过不等我问什么,李瘸子直接招呼我,让我关店门,他去收拾东西,等我关好门,李瘸子也出来了,跟我一起朝我家走去。

    一到我家,李瘸子径直的冲进了我爷爷房间,当他看到已经打理干净的奶奶,还有奶奶的狰狞面貌时,顿了一下说道:“老嫂子怎么不闭眼?”

    爷爷把刚才的事情跟李瘸子一说,李瘸子神色凝重的走到床边,双手放在奶奶的脸上。

    我看到李瘸子嘴巴动了动,好像在说话,当他把手放下的时候,我发现刚才还睁着眼睛的奶奶,这时候居然闭上了眼睛!

    而且本来奶奶狰狞的面孔,此时也恢复了平静。

    这时,李瘸子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黄纸,将奶奶的脸盖上,我知道,这叫做盖脸,好让死者不再留恋凡尘。

    做完这些,王老头就出了门,没一会我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炮仗声音。

    放了炮,很快就有人来了,有些人一听我奶奶去了,就留下来了,还有些人走了,这些都是和我们家有点交情,但交情不深的人。

    紧接着就是给奶奶入棺,我站在门口看着那些来来回回的人,他们都看到了奶奶脖子上的掐痕,可是除了脸色一变以外,紧接着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听说你看到脚印。”

    突然,一阵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吓了我一跳,当我转过身才发现,李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为什么后来那些脚印消失了,还有我奶奶到底怎么了。

    李瘸子看着我奶奶的棺木,目光幽幽的说的:“有些东西,还没到时候你不要问的好。”

    我皱起了眉头,老实说,我奶奶的死给我太多疑惑了,这时候李瘸子突然要看我的手腕。

    我有些不愿意,但是不等我拒绝,李瘸子一把住我的右手,看到了我手腕上,那个被奶奶抓出来的淤痕,脸色当场就变了。

    我一看,心里慌了,就问李爷爷我这是怎么了?

    李瘸子摇头,说了两声天意,然后说晚上他和我守灵,让我爷爷和所有人去睡觉。

    这让我很奇怪,因为按我们这规矩,这些帮忙的,要留几个人在我家住着以防万一的。不过此时我已经没了主心骨,李瘸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他让我和他一起守夜,我也没意见,要不然我一个人守夜,肯定害怕。

    到了晚上,爷爷居然开始安排大伙回家睡觉,让我惊奇的是,这么荒唐的事情,居然没一个人反对,全部照做了,这让我觉得很诡异!

    看到大伙离开后,李瘸子找了个椅子坐在堂屋里,我跪在奶奶的棺材前面,看着灵台上的那盏引魂灯。

    引魂灯是让死者头七回魂的时候,指引死者不迷路的灯,我们这的习俗是引魂灯不能灭。

    等到了十二点左右,我看香炉里的香烧没了,就点了三根香,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把香插进香炉,谁知道其中两柱香啪的一下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