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仵作惊华 > 六么令01

六么令01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六么令01

    戚浔惊呆了, “王爷你——”

    傅玦笑,“让我出去说话?”

    戚浔退开, 傅玦啼笑皆非的从柜子里出来, 越看戚浔越觉得她可亲,这是真着急了,竟还想将他这般大个人, 囫囵藏在此处。

    戚浔此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 脑海中生了个猜测,又不敢确定, 只看傅玦袍摆下的长腿, “您这是——”

    他二人这磨蹭的功夫, 魏文修已经抱着两本案卷从外走了过来, 见他们堵在一处角落说话, 魏文修觉得古怪, “王爷,你们这是?”

    傅玦看着戚浔,“她见我伤势痊愈, 惊傻了。”

    戚浔看看傅玦, 再看看魏文修, 人的确傻了, 原来傅玦真的已经不用装了!

    思及此, 她不由拧眉露出两分怨怪之色,既然已经不用装了, 适才傅玦为何不说?他这分明是对她心存逗弄!

    见她小脸皱着一团, 眉眼哀怨, 傅玦越难忍笑意,魏文修也道:“这丫头跑的太快了, 刚才下官本是想说的,结果她没听见,也是,刚才下官瞧见王爷腿好了,也是吓了一跳,半月不见,王爷伤势大好,可真是件大喜事。”

    傅玦噙着笑朝外走,“是,是大喜事。”

    戚浔跟在后面,错了错牙,装!真会装!

    见傅玦手上拿着一份卷宗,魏文修将另外两卷卷宗送到傅玦手上,“这是这两年和幽州有关的案卷,王爷看看可还有什么遗漏的?”

    傅玦接在手中看了片刻,摇头,“就这几件吧,都是为了议和做准备。”

    傅玦拿到了想看的东西,便准备出库房,魏文修陪着朝外走,口中道:“听闻下个月西凉议和的使臣就要入京了?”

    傅玦也不隐瞒,“前几日来的消息,说已经出发了,最晚下个月,快的话,本月底或许就能入京。”

    魏文修叹了口气,“此番多亏王爷,咱们总算让西凉人知道周人的厉害了!”

    傅玦但笑不语,刚走出后院,却见宋怀瑾带着周蔚几个走了过来,他们都是刚到衙门,得知傅玦在此,立刻赶过来,一看到傅玦未坐轮椅,众人皆惊讶的忘了行礼!

    宋怀瑾顿足,“王爷——”

    傅玦弯唇,“宋少卿。”

    “王爷的腿……伤好了?”

    傅玦应是,“调理了数月,大好了。”

    宋怀瑾几人倒吸一口凉气,皆没想到坐了数月轮椅的傅玦,如今竟然重新站了起来,且看他走路的姿态,竟是没有分毫怪异,这是何等的医家神迹!

    “这……太好了,恭喜王爷!”

    众人纷纷跟着宋怀瑾道“恭喜”,半晌都未从震惊之中缓过神,虽然不知道傅玦到底受了什么伤,可他从幽州南下,一路到芙蓉驿都难下地,之后那般久,伤口早该愈合了,却一直坐轮椅,这都半年了,在所有人以为他残了之后,他忽然站起来了!

    傅玦见大家实在震惊,便挥了挥手中卷宗,“本王此来办差,差办完了,这便告辞了。”

    宋怀瑾点点头,眼珠子不住的往傅玦腿上看,傅玦便眼风一错看戚浔,“戚仵作,你们少卿大人可与你一样意外极了,让他们缓缓,你送送本王。”

    傅玦都开了口,戚浔哪敢不从,她跟着傅玦朝外走,宋怀瑾几人果真杵在原地有些反应不及,戚浔一口气将傅玦送出门,“王爷慢走——”

    林巍和楚骞在马车边候着,傅玦上马车之前转身看戚浔,“这几日在衙门可有何事?”

    戚浔被问得莫名,傅玦瞧她这神色,便知无碍,随后忽而倾身道:“这个秘密,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戚浔瘪嘴,“您如今站起来了,也不用卑职替您保守秘密了呀。”

    傅玦轻嗤一声,“大家都知道我是残了半年才好的,怎么不用保守?若是哪天有其他人知道了,我便只管来问你。”

    戚浔心道适才作弄她的帐还没算呢,又威胁上人了,她若一气之下当真说了?他还能将她怎么样?

    很快戚浔意识到——

    傅玦想将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顿时沮丧的耷拉下脑袋,“是,卑职明白,您尽管放心。”

    傅玦看的好笑,伸手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一下,“行了,回去好好当差,被人欺负了,便去城东那宅子找我,记住了?”

    戚浔哼哼一声算作应答,傅玦春风满面的上了马车。

    只等马车走远了,戚浔才回衙门,衙门中庭里,宋怀瑾一脸感叹的没说话,周蔚几个人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看到戚浔回来,周蔚拉着她加入了战局。

    “临江王是怎么好的?他伤了那么久,早就不是外伤了,肯定是骨头上的伤,怎么就半月不见,就好了呢?”

    “传说临江王身边有位神医,不知是不是咱们见过的沈大夫,难道这沈大夫当真医术如此了得?将他活生生治好了?”

    周蔚忍不住问宋怀瑾,“大人在朝上没见过王爷?不知他腿好了?”

    宋怀瑾摸着下巴道:“上次见他,是在七八日之前,当时是坐着轮椅的,怎么几日不见,他恢复的像常人一样了?”

    又一人道:“听说北疆多巫术,能将人死而复生……”

    戚浔听到此处忍不住了,“哎哎哎,此事我最了解,人死了是活不了的,怎么说的没边了……”

    周蔚便问戚浔,“你不觉得古怪吗?伤了骨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戚浔没好气道:“都过了半年了,有什么不可能?”她心底想,能坐轮椅装半年,便可见傅玦心性非常人,要是她肯定忍不了那样久。

    宋怀瑾道:“不过这个节骨眼上,王爷腿好了,那是再好不过,他可是要主持西凉议和的,若到时候坐着轮椅,未免失了威风。”

    其他人纷纷附和,虽然傅玦重新站起来很令人震惊,可到底是一桩好事,大家议论了半日,这事便算过去了,到了傍晚时分,离京办差的谢南柯和王肃同时归来,大理寺其他人要帮着处理后续事宜,便又忙了两日。

    眼看着到了端午,大理寺沐休一日,至初六又往衙门当值,午时未至,清风茶楼搬回来的那口石缸里已经冒出了水芙蓉花苞,戚浔正打了水来给花换,还未换完,林巍忽然快马到了大理寺衙门。

    得了通禀,林巍进衙门见到宋怀瑾便道:“大人,刑部生了件案子,我们要请戚仵作去一趟。”

    宋怀瑾心底一惊,“什么案子?”

    林巍不知怎地,表情有些不适,“暂时还没法说,我们也不清楚状况,让戚仵作过去帮忙的。”

    宋怀瑾明白了,“是过去验尸,还认不出尸体是谁?”

    林巍古怪的点头,“也可以这般说。”

    宋怀瑾不多耽误,立刻让人去叫戚浔,戚浔到了堂中,林巍马上道:“戴上箱笼和我走,去刑部,去验……尸。”

    她语气奇怪,戚浔料定有难辨的尸体,立刻返身去拿箱笼,又和宋怀瑾告辞,很快跟着林巍出了门。

    刑部衙门距离大理寺也不算远,二人顺着衙门前的长街一路往东,过了皇城城门再往前走,没多时便到了六部衙门外,又至刑部衙门外驻马,刚进衙门大门,便看到李廉等在外面,看到戚浔,李廉立刻迎上来,“终于来了,快去后堂。”

    戚浔觉得古怪,“尸体为何不在义庄?”

    李廉面色难看的摇头,“不是尸体——”

    戚浔诧异,“不是尸体,那验什么?”

    三人一路往后堂来,待到一间偏堂外,戚浔看到了屋内的傅玦和覃文州,二人皆是面色严肃,看到戚浔来了,方才眼瞳微亮。

    戚浔进门,正要行礼,傅玦已道:“不必多礼了,有些东西,要你辨认辨认。”

    偏堂空荡,本也是存放证物之地,此刻一张桌案之上摆着个木托盘,其上盖着一块白布,如今天气炽热,戚浔闻到了屋内隐隐的腐臭之味。

    戚浔看着那块白布,很快打开箱笼戴上护手面巾,而后走到长案之前,“是此物?”

    傅玦应是,眼底浮着几分担忧,仿佛那是何等可怖之物,戚浔略一定神,一把将白布掀了开,白布一掀,赫然看到托盘之上放着几块煮过的,拳头大小的腐坏肉块和几截沾着污渍的碎骨肉。

    戚浔先翻看肉块,只瞧见肉块不知被什么啃食过,残缺不全,又留有许多印痕,可很快,她看到了那几块碎骨,而其中一节虽有腐坏,可戚浔仔细辨别之后,表情顿时变了,“王爷,大人,这是人骨。”

    她又将其中一肉块翻开来看,很快,便是她胃里都泛起了酸涩之意,“骨头是人骨,这一节是左手食指的指骨,如果卑职未曾看错,这几块皮肉,乃是人肉。”

    说完这话,戚浔只觉臂上寒毛直竖,而她此刻也才明白林巍适才那古怪的语气从何而来,她忍不住看傅玦,“这是在何处发现的?”

    傅玦道:“是在正在修葺的凤凰池会馆之外发现的,工匠们看到野猫野狗在路边的树林里吃东西,一开始以为是谁家扔掉的坏掉的猪肉,可没多时,其中一人眼尖的发现了人的手指,他吓了一跳,这才报官。”

    覃文州接着道:“凤凰池会馆是修葺好了,用来接待西凉议和使臣的,怎么也没想到会馆外头会有人扔下此物,且……且这些肉似是被煮过的,若真的是人肉……那何人会如此残忍?这简直……”

    覃文州一把年纪,也见过颇多风浪,此刻却不忍看那几块腐肉,戚浔这才明白为何东西送来了刑部,如今傅玦不但担着刑部侍郎之职,还管着两国议和之事,若是有人蓄意毁坏两国议和,自然是兹事体大。

    傅玦只看着戚浔,“确定是人的?”

    戚浔仔细那肉块肌理,“看起来像是猪肉,可其实不是,尤其这骨头,更做不得假,卑职确定是人骨,这几截,应当都是指骨,只是腐坏太过,再加上野猫野狗啃食,变的认不清了,这几块亦当是人肉。”

    戚浔语声也有些僵硬,她办差数年,见过各式各样的血腥外伤和肢解尸体,却第一次看到有人将尸体切割的这样小,还曾烹煮过。

    她很快道:“这几块……,卑职推断,是人身大腿部分,切口不算齐整,下刀之人的刀工不算好,指骨的断口也不够利落,而最要紧的是,倘若一个人的手都被切碎的这般细小,那肢体其余部位,必定也都被分割的极小,这样的天气,尸体很容易腐坏,若是扔在野外被猫狗或野物蚕食殆尽,便越发难找全遗体,只凭眼下几块骨肉,是辨不出死者身份的。”

    傅玦面色沉凝起来,“李廉,立刻调集你们衙门的人手,去凤凰池。”

    李廉应声,转身离去,傅玦看向戚浔,“你与我们同去。”

    戚浔自然答允,又看向这几块腐肉,“王爷可能找些冰来,这些不好好保存,只怕管不了一日,明天就要生虫长毛。”

    傅玦吩咐林巍,林巍自然派刑部的小吏去办,刑部为六部之一,武差不多,傅玦与覃文州商议,此案便由刑部与京畿衙门一同查办,而事关凤凰池会馆,自更不得轻忽。

    不多时傅玦道:“我们先去凤凰池。”

    凤凰池坐落在皇城外西北角,乃是一处面积不大的内湖,湖边有敕造的两处楼台,其一为凤凰池会馆,多为鸿胪寺与礼部接待别国使臣之地,其二为名叫凤凰台的皇家行宫,夏日里,常有皇室宗亲往凤凰台避暑。

    众人出衙门之时,外头艳阳高照,热气逼人,戚浔提着验尸箱笼,正要去骑马,傅玦叫住她,“不必骑马了,来马车上。”

    戚浔看了一眼覃文州,“卑职不敢——”

    傅玦直露不快,“怎就不敢了?就你一个得用的仵作,你若中暑病倒了,谁去办差?速速上来。”

    覃文州也是乘马车而来,闻言笑眯眯的道:“你就听话吧,快去,眼下办差为重,你一个姑娘家家,不必逞这样的能。”

    傅玦当先上了马车,戚浔闻言只好应是,她也不愿意受罪,只是该守的分寸得守。

    而今年的盛夏似乎格外炽热,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等她爬上马车之时,额上已出了一层薄汗,待在门口坐定,傅玦便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听话。”

    戚浔缩了缩肩背,“卑职这不是怕逾矩……”

    傅玦看她那验尸箱笼,懒得与她斗嘴,直问:“可见过这般案子?”

    说起正事,戚浔来了精神,背脊直挺,“未曾见过,因尸块煮过,又颇多腐坏,看不出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因此无法断定此人是砍碎了死尸还是伤了活人,若是能找到更关键的部分尸体,方才能确定,从眼下几块尸块的伤口来看,凶器多半为屠夫常用的砍肉刀又或者是比寻常菜刀更大的刀具,可伤口不算齐整,手法不似屠夫所为。”

    戚浔言辞不疾不徐,带着笃定,神色更是肃然,然而她小脸微白,显然也颇不适应,烹煮猪牛羊都不算什么,因非同类,可眼下看到有人将人身肢解又做烹煮,心理上的膈应实难消弭。

    “如果,卑职是说如果,死者或者被砍尸体其他部分也这般被砍碎,那此番我们搜索尸块的难度将十分大,不过从尸块腐坏的程度来看,凶手抛尸块的时辰应当在两日之内,否则尸块的腐坏将更为严重。”

    如今天气炎热,寻常饭食放一夜便要变味儿,放两日便要生霉长毛,戚浔也是以此来推断,傅玦也想到了此处,“若是如此,那便十分不易追查了。”

    戚浔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京城之中,西有洛神湖,东有凤凰池,洛神湖靠近柳儿巷和城西民坊,是京城所有百姓都常去游览之地,而凤凰池在东北方向,靠近皇城和安政坊,又距离皇城外的衙门长街不远,因此游人比不上洛神湖多,可即便如此,每日来凤凰池游玩的富贵人家也数以百计,再加上凤凰池畔也有不少贩夫走卒来回,更增加了排查难度。

    马车沿着长街一路往东北方向驶去,走了两炷香的功夫,便近了凤凰池,凤凰池不比洛神湖大,却十分精巧,池上白玉桥飞渡,连接数处亭台,而盛夏碧波池上,荷叶亭亭,芙蓉盛放,还未走近,便能嗅到阵阵荷香。

    马车沿着青石板小道走入了林荫之中,没多时,在凤凰池会馆之前停下。

    凤凰池会馆落座在凤凰池西南,正门对着林荫长街,入园内之后,两面邻水景致极佳,如今鸿胪寺正在翻新此处,每日有数十匠人出入。

    戚浔下得马车来,便见李廉已经带人赶到,他带着一个匠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过来,对着傅玦和覃文州道:“王爷,大人,就是他发现了不对劲。”

    匠人身上沾着彩漆,面露惶恐,李廉对他道:“把你怎么发现的说出来。”

    匠人忙道:“就在前面的树林里发现的,当时日头刚起,我们也是早间来赶工了一早上,都累了,便三三两两坐在树荫底下歇气,这时,发现林子里有猫狗聚集,它们在一处树根底下刨着什么,我们还以为怎么了,便走近了看。”

    “开始只以为是谁家扔了烂肉,因此处不远便是安政坊,坊内住着的都是达官贵人,扔几块坏了的猪肉出来也不算什么,可没多时我发现不对劲,有一节被我当成猪尾的小骨头像极了人的手指,我叫了人走近了看,这才吓死了。”

    匠人边说边走进林子,很快指着一棵树,“就在此处。”

    李廉也道,“我们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看到了那几块东西,大喇喇丢在此处的,并无什么遮掩,只是若不走进来,便发现不了。”

    傅玦和覃文州都在打量这片林荫,穿过林荫,远处便是安政坊东北角,傅玦吩咐道:“先在林子里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匠人被放走,李廉带着衙差们往林子里四散,戚浔也跟着往林荫深处去,傅玦目光扫过整片林子,却见林子里静悄悄的,也无猫狗的身影,心底便觉不妙。

    细细的搜索了半个时辰,李廉带着众人满头大汗的回来,“王爷,大人,没有,什么都没搜到,我们发现的,应该是那林子里唯一一处。”

    傅玦便将目光落在了凤凰池会馆上,“去会馆周围搜。”

    众人从林中走出,穿过青石板小路往会馆四周搜索,会馆临湖,周围种着许多翠竹,此刻竹风潇潇,淡了几分暑意,可众人将周围搜遍了,也未再发现任何可疑尸块。

    傅玦见状,命人往东北方向,寻常游人更少的凤凰台方向去。

    然而又搜了将近一个时辰,仍无所获。

    傅玦眸色越发深沉,“看样子,凶手并非只在此处抛尸块,从此地往西南方向搜,入安政坊,看看临近的各家各户是否看到可疑之人。”

    李廉应声而去,覃文州道:“这是何意,难道只是偶然?”

    傅玦道:“凶手抛尸必定远离自己住处,他将尸体切砍成块状,或许,本就是抱着方便到处抛尸的打算,如此,官府连尸体也拼凑不全,便难查他下落。”

    傅玦只是推断,覃文州听得面露难色,“若是如此,那这案子就太难办了。”

    衙差们一路往西南去,安政坊近在眼前,此间住的,皆是王侯宗亲和达官贵人,眼看着日头西斜,暮色将至,仍无任何好消息传来,傅玦和覃文州等的无法,傅玦看了看天色道:“去王府等。”

    临江王府便在安政坊北面,覃文州闻言自当应允,于是几人重上马车,一路往临江王府去,驾车的林巍选择人少的路,走着走着竟近了芷园。

    戚浔忍不住掀帘去看,瞳底幽深,傅玦坐在主位上瞧见,便道:“淮阳侯府的案子破了,芷园便重新修葺,会照着原来芷园八景的样子修,待修好了,你可来看看。”

    戚浔眉眼微动,“到时候只怕不会让平民百姓进来。”

    傅玦牵唇,“我带你来。”

    戚浔心底被牵动了一下,转眸看傅玦,便觉他眸光脉脉,颇为温和,这一下,她是当真想起了已不在世上的两位兄长。

    马车路过芷园和永信侯府,又往皇城的方向走了两条街,很快,便在一处高阔门庭之前停了下来,铁画银钩的“临江王府”匾额高悬,气象慑人。

    “到了——”

    傅玦开口,戚浔正要掀帘下车,却忽然听到一道马蹄声疾驰在了马车旁,有人在外道:“果然巧了,我正要找你你回来了——”

    戚浔半起的身子一僵,马车外的人,竟是孙律!她一颗心顿生紧张。

    这时,傅玦倾身抬手,替她将帘络掀了开,他眸带鼓励的看着她,“别怕,他吃不了人——”

    戚浔明白,傅玦定是以为她怕拱卫司指挥使,可他这话,的确令她心底一安,她点了点头,当先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