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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你可否卸去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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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当真只是一名太监?”

    轻飘飘的话出口,斐苒听后不免心惊,什么意思?韩幕辽好像另有所指……

    因此并未回答,其余人只奇怪的看看太子又看看‘他’。

    “好了,食不言寝不语,先用膳吧。”宗政宣适时出声。

    气氛恢复如初,几人继续动筷。简离也很是聪明的配合大公公,把知道的所有事情藏在肚子里,埋头吃饭。

    直到过了一会,“凉王……,近来如何?”斐苒犹豫半晌,终是问出口。

    她不敢问,是怕听到坏消息。亦不想问,是因为对面坐着的三个男人,于她而言,没一个是好的。

    “王叔?”

    “王爷?”

    四皇子和宗政宣齐齐皱眉。

    太子本就无心用膳,闻言放下碗筷,“未曾上朝,也没王叔消息。”

    “那你们有去过王府吗?”斐苒握拳,心底愈发害怕。

    看来陌无双没骗她,大叔果然出事了。不仅生死未卜,很可能连人在哪里,都无人知晓。

    “王叔生性不羁,向来不喜人登门。”太子简单回道。

    也就是说,他们没去过王府。

    不想斐苒听后垂眸,“抱歉,我身体不适,各位失陪。”

    大公公走得很快,甚至不顾简离在后喊‘他’。

    之后随便进了个房间,关上门,斐苒蹲坐在地,“小白,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白蛇从衣袖中钻出,小脑袋轻轻摇晃,很快游移到斐苒肩上,“嘶~”蛇信子吞吐,似在安慰。

    “大叔,是我害的他,要不是我,大叔不会中箭,要不是我,他现在还好好的,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可我……连去哪儿救他都不知道,小白,我真的好怕,万一……万一大叔已经……”

    说着说着,斐苒眼眶变得莹润。

    简离推开门,就看见大公公蹲坐在地,一条白蛇靠在‘他’肩上,画面颇为诡异。

    “这条蛇,是你养的吧?”简离开口,那日在地穴见过大公公和它说话,虽说多有好奇兽类能听懂人的语言,但在天涯海岸什么怪人怪事没见过,加上心性单纯也就比一般人能接受的多。

    斐苒轻轻点头,没有起身的意思,仍旧坐在地上看起来颇为颓废。

    “怎么了?刚才你走这么急,莫不是因为那个凉王?”

    可等了一会,大公公不答,简离只得继续问道,“是不是你喜欢凉王?凉王不喜欢你?”

    “……。”

    斐苒抬眸,看了眼天真的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说给我听听,也许能帮你呢?”

    “嘶~”白蛇跟着发声。怎么看都像是在替童子说话。

    被这两个小家伙缠着,斐苒无奈,叹了口气终是开口,“他很可能被人抓走了。”

    “抓走?”简离似在沉吟,“什么时候的事?”

    “我什么时候去的天涯海岸,凉王就是那会不见的。”

    简离掰掰手指,“都快两个月了。”

    “恩,当时我们一行人遭到袭击,凉王突然出现挺身相救,最后我昏死过去,醒来时,已经被陌无双带回天涯海岸。”斐苒轻声诉说。

    “陌无双还说过,如果我出去后不能及时到找到凉王,他很可能会遭遇不幸。”

    简离听后,不假思索地继续追问,“那尊君说是谁带走他的?”

    斐苒笑笑,“就是没说,我现在才会束手无策。”

    房内一时间沉默。原本自信满满的童子停顿许久都不再说话。

    斐苒只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毫无头绪,不想简离猛地抬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斐苒将信将疑。

    “恩!”简离点头,“你遭到袭击,凉王为此受伤,后被坏人带走,这么重要的事你有想过尊君为什么不告诉你幕后主使是谁吗?”

    “呃……”斐苒不解,“他不是总爱卖关子么?”

    “非也。”童子摇晃着脑袋,做出一副小大人模样,“尊君不说自有他的道理。而且多数是因为那个人,你现在还对付不了。”

    那个人她对付不了,记得当时问燕秦有关方若悠死因,他也说过同样的话。难道说两件事还有关联不成?

    斐苒开始在脑中回想。

    老皇帝寿辰当晚,宫女失踪,翌日头颅被发现。而自己决定去燕文,是一个月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到底症结何在?

    说实话,斐苒脑袋还是懵的,思绪纷乱,理不出头绪。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谁?”斐苒警惕道。

    “是本宫。”

    这声音……,太子?某女不禁在心中暗道他来做什么。

    发现屋内没有动静,“怎么不方便?”太子复又问了一句。

    “没有,进来吧。”斐苒起身整整衣衫。

    之后太子进屋,看见大公公、童子,还有……一条白蛇。男子眸光微微闪动。

    “小白,进去。”斐苒举起衣袖,白蛇应声钻入。

    眸光再次一闪,太子顺势发问,“它能听懂你说话?”

    “恩。”斐苒微微点头,看起来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文章。

    太子也不纠缠,“本宫是来道谢的,为的是……曾经的救命恩情。”话锋突变。说完更是目光灼灼的紧盯斐大公公。

    “举手之劳,殿下不必记挂在心。”未觉不妥,斐苒只随口说道。

    “哦?举手之劳?”太子发声,眸光多了分探究。

    刚才那句救命恩情,实际上韩幕辽另有所指。

    “难道不是么?更何况如若当时那匹黑马真伤了你,恐怕赔上的会是它的一条命。”

    闻言,太子似是失望。

    斐苒当然看得出他表情变化,并没往心里去。本来自己为的就是那匹无辜黑马,所以没必要假装讨好。

    不想,太子接下去的话,让大公公差点没能反应。

    “本宫是想谢……当年驱赶毒蛇的救命恩情。”话很淡,也很轻。这一刻韩幕辽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放低声音。是在怕么?怕那人不是斐然?亦或是别的什么,说实话韩幕辽不愿深思。

    斐苒愣怔片刻,“抱歉殿下,老身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呵呵……

    太子苦笑,“当真听不懂?”

    “是,听不懂。”

    随着大公公话落,太子看了眼简离,“本宫想和斐然单独谈话。”

    想着没有外人,斐然兴许就会承认,毕竟那日救他的,是名……女子。

    发现简离没有动作,“出去吧,在外面等我。放心不会有事。”这一次,是大公公示意。

    “好,那简离守在门口。”

    只听从斐然一人指令,童子很快退出。

    房门关上。

    “你当真不肯承认?”太子声音依旧很轻。

    “承认什么?刚才老身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么?”斐苒反问,同时面露疑惑。

    房内有片刻沉默。

    最后在太子审视的目光下,某女别开眼,“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驱赶毒蛇。”只不过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她好像救过人,然而醒后除了小花,其他的什么也记不起来。

    “呵呵。”太子发笑,随后上前一步站定在大公公跟前,眸底精光闪烁,“那你可否卸去红妆,让我一探究竟?”

    顺着某人的话,这一刻太子不再以本宫自称。

    卸妆?斐苒显得犹豫。

    “怎么,怕了?”太子话语轻柔,像在哄骗一个孩子。

    不太适应这样的气氛,斐苒退后半步,“抱歉,老身容貌鄙陋,从不以素面示人。”

    “哦?”太子明显不信,“鄙陋是么?好在……我不介意。”

    一国太子说出这样的话,此时此刻斐苒真想骂他一句不要脸,哪有储君盯着太监不放的。

    “简离,去给我打盆清水。”某女朝门外开口,而后背过身,眼底露出一抹狡黠。

    神经病的韩幕辽,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以前在朝堂上,屡次三番出言针对,又和宗政宣那个变态为伍。谁知道现在安了什么心,指不定打着救命恩人的旗号,实则暗中谋划。毕竟一旦露出真容,自己女儿身的事实很容易便会暴露,换来的后果……讲真,斐苒不敢设想。

    之后不多时,童子送来盆清水再次退出。

    大公公面色平静,“殿下,劳烦转身。”

    太子皱眉,有些迟疑。

    “老身洗漱,不想污你尊眼。”

    “我……。”韩幕辽刚欲开口说他不介意,转念一想,这么盯着人看确实不妥,更何况万一斐然真是当日恩人,那他岂不是看着名女子卸妆,不行,实非君子所能为之。

    “好。”太子终是答应,而后背过身去。

    一切进展顺利,某女坏笑着把脸浸入水中。

    很快清洗完毕,“好了殿下。”

    可韩幕辽却是没有动作。

    “殿下?”大公公提醒道。

    方才等待,也许对他人而言,不过短短片刻,可韩幕辽硬是觉得过了整整一个春秋。心情复杂到无法言喻,如果‘他’真的是她,自己该如何?如果不是……,那自己要怎么面对又一次的失望?

    “……恩。”最终很轻的说了一个字。

    韩幕辽深吸口气,慢慢地,带着期许,带着激动,亦带着紧张,在某女狡黠的目光中,转过身来。

    此时,夕阳余晖正悄无声息得落在窗沿,不大的屋子内,两人对面而立。

    静,斐苒耳边是太子只一瞬,便凝滞了的呼吸声。

    “抱歉,污了殿下尊眼。”大公公垂眸,装得一本正经。

    “你……”太子不知还能说什么,也不知如何形容此刻心情。

    失望?可笑?还是别的什么,如鲠在喉,韩幕辽无言以对。

    “你脸上的……”

    “恩,胎记。”大公公淡淡应声。

    “所以才……?”

    “是,所以无有妆容,不敢轻易示人。”紧了紧藏于袖中的螺子黛,大公公语气听起来悲哀。

    “抱歉,恕本宫不知,冒犯了。”

    气氛发生变化,受到感染,韩幕辽不禁想起自家母后,心情更加复杂。

    “你可知本宫为何会……”

    来不及说完,门外突然响起简离的声音,“不许进去!”

    韩幕辽到嘴的话咽下,斐苒也是被童子声音吸引。

    “胡闹,本相有事与斐然商议。”原来是宗政宣。

    “不许进去,就是不许进去!”

    韩幕辽本想问问斐然和母后到底有什么关系,竟然亲自下令让他这个太子出来寻人,现在只得转口,“让左相进来,当初斐然遇袭,至今仍毫无头绪。事关重大,我等需共同商议。”

    “你们也什么都没查到?”收起玩心,大公公神色凝重。

    想起童子只听自己指令,“简离,让他进来吧。”

    “是。”

    之后宗政宣进屋,面色说不得好看,毕竟被个孩子挡在门外,任谁都不大能接受。

    可在看到大公公后,“你……”和太子一样,他也惊得说不出话。

    只不过两人间有一点不同,宗政宣曾见过大公公素面,所以现在惊的是‘他’为何要丑化自己。

    而后想到什么,宗政宣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眼桌上水盆,很快有了猜测。

    “殿下这是?”故意这么问。

    韩幕辽神色淡淡,“本宫以为左相知道。”

    “莫非是在找画像上的那位救命恩人?”

    “恩。”说话间太子再次瞥了眼某公公脸上明显的青色胎记,微微摇头。

    宗政宣不语,究竟要不要告诉太子,此人是在弄虚作假呢?没有犹豫,答案当然是否。

    至于原因,他只道太子是要继承大统,登基为皇的人,绝不能被一个太监迷惑。并未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的沉默,是因为不想再有人觊觎斐然。是的,对于这点宗政宣骄傲一生,不可能轻易承认。

    眼下,发现左相震惊,斐苒忆起宗政嫣然那段往事,颇有些尴尬得不敢看他。

    “好了,斐然说说仪仗队遇袭当日,你都看到了什么?又为何会出现在天涯海岸?”太子恢复正色。

    “恩,事情过于蹊跷,我们至今没有一点线索,所以希望你尽可能完整道出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屏去异样心情,宗政宣附和道。

    闻言斐苒也知道正事要紧,敛起神色,避重就轻的详述了遇袭当天的情况,刻意将自己在天涯海岸发生的事一笔带过。

    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曾撞见陌无双泡温泉?还醉酒吐了人一身都是?呃……,不知道,反正她不想说。

    大公公说完,太子和宗政宣陷入沉思。

    “还有无别的细节?”其中一人问道。

    斐苒想了想,“遇袭当日情况很乱,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而且穿着各异,很难分辨敌我双方。”

    “穿着各异?”韩幕辽轻声自语,这么说来,他们很可能是在混淆视听。

    “那你何以会昏迷?照理这些人应当不是你对手。”这是宗政宣始终想不明白的一点。

    “……。”

    感觉对方问了个没脑子的问题,斐苒白了他一眼,“噬心蛊,莫非左相贵人多忘事?”

    宗政宣愣怔,而后在另外两人看不懂的眼神中,薄唇轻启,

    “不可能。燕秦说过,给你服用的是仿制品,只有压制内力之效,而且后来你不是冲破障碍了吗?”

    “呵呵。”斐苒笑了,原来宗政宣也有被人骗的时候,但笑中更多的是讽刺,“借用某人的话,蠢,无药可医。”

    压制内力?开玩笑,痛在她心,怎么可能会分不出真假。当日临行前,宗政宣虽只寥寥数语,斐苒已经可以肯定,自己中的就是噬心蛊无二。

    此时面对大公公嘲讽,宗政宣并未动气。稍作沉思,顿时想通一切。

    一个知道天涯海岸所在的人,会有真的噬心蛊不足为奇,一个曾决心招揽宗政家的一国之君,因奸臣斐然,家族少主始终不肯答应去燕文,从而下狠手扫除障碍,亦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宗政宣开口,“所以你……”眸底划过沉痛。

    对于他的同情,斐苒显得不屑,“一时半会死不了。”

    “无双如玉呢?也没法子救你?”太子突然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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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还会有答题哟,题目在下一章节,谢谢各位的支持,老张定不负卿

    另外想说的是,待到我大公公强势崛起时,会新开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