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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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卫立收为弟子的想法出现后，林森就觉得这事可以去做。
对一个门派，尤其是刚建立的门派来说，弟子的重要性其实很高，因为新门派的威名很有可能就要靠这第一批弟子去支撑。
所以对第一批弟子来说，收徒需要慎重的多方面考虑！
首先是品性，不要求圣人一般无私奉献，起码大是大非三观端正是必须的，否则收下一些狼心狗肺之徒，突然来个投敌叛师之举，那绝对是一场祸事。
第二是背景，身家清白是必须的，否则拜师之后什么还没做呢，先惹来一群仇家上门，那可就麻烦了。
至于第三则是资质，收徒是为了光大门楣，发展门派，要是收下个怎么教也不开窍的榆木疙瘩，那就成了只吃进不产出的无底洞，这种弟子多了，门派的下场就可想而知。
“资质我虽然没办法判断，但卫立的背景清楚明白，不会是什么大麻烦，而从他葬母跪求入门复仇的行动来看，心性也足以称为仁孝——这么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徒弟人选啊！”
越想越是心动，林森再不迟疑，起身离开包子铺，转而前往伏虎胡同。
伏虎胡同和白水街不同，虽然规格也不小，却只有一家门户在这里，就是伏虎门。据说这胡同原本不叫这个名字，胡同上也有其他人家和小商铺，只是后来随着伏虎门的壮大而消失不见，顺便名字也变了。
此时的胡同里只有少年卫立一人，如前两天林森所见，他正在伏虎门大门前跪地伏首，任凭晌午正强烈起来的阳光暴晒，一动不动。
林森缓步走到少年身侧，围绕着他走圈，口中啧啧。
卫立察觉到动静，抬头看来，先是一愣，继而失望之色涌现，又垂首俯身，一言不发。
林森见状，知道这家伙还以为自己是伏虎门的人呢。
“怎么，见我不是伏虎门的人，很失望？”
卫立一言不发。
“不说话，这么看不起我？”
卫立毫无反应。
“我说你这小家伙，不要这样将我视而不见啊，这样弄的我很尴尬。”
卫立依旧是充耳不闻。
林森有些挠头，知道他多半已经钻入牛角尖，除了拜入伏虎门为母亲复仇之外的事情都不会理会，说什么都是白搭，只能想法找个突破口才行。
思索片刻，他再度开口：“你这小家伙，怎么就这么轻贱自己？看你这样受罪，你母亲就算躺在地下也不会安生的！”
这回卫立的肩膀一颤，头颅虽然依旧垂下，却低声作答：“我要为母亲报仇。”
眼看有了反应，林森马上精神一振：“报仇的方式有很多，你先好好生活，等过几年富裕了，就出钱雇几个武者进山去打死那头妖兽不就行了？”
“我要亲手报仇。”
“可你没有这个本事啊。”林森摊手：“一百两银子，你有吗？你不可能拜入人家门下的！”
现实问题是无解的难题，少年无法可想，只能挤出一丝声音：“我会求得他们同意的……”
“这话你信吗？”林森嗤笑：“他们若就是不同意呢，你还能怎么办？就在这跪到死？”
卫立身躯一抖，无言以对。但只沉默片刻之后，他就猛地抬头看来。
“我知道你，你是前几天到县里的外乡人。”他目光炯炯，似乎审视什么，完全不像是一个走投无路满心复仇的少年人：“我听说你以前是富家少爷，府城里的贵人！”
林森一愣，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了。
“我觉得他们说的不错，因为你和我们不一样，我看的出来。”卫立目光发亮，仿佛抓到什么光明：“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厉害的武者老爷？或者身上还有很多银钱能帮我？只要你愿意帮我，等我给母亲复仇之后，就当你的下人，给你卖命！”
好聪明！林森几乎要击掌称赞：只是三言两语，这少年就敏锐的察觉其中潜藏的可能，然后直接开诚布公说出自己的筹码，为自己的复仇寻求帮助！
“好苗子！真正的好苗子！”
惊喜交加的林森想了想，没有直接坦言自己的想法，反而伸手指着自己，反问道：“你看我像是能帮你的样子吗？”
粗布麻衣搭配一双草鞋的破败装束说服力惊人，卫立的双目瞬间黯淡下去，仿佛从白天进入黑夜，就连肩膀头颅都重新低垂：“是啊，是我想多了，你这个样子，怎么帮的了我呢……”
林森眼看他又恢复原先模样，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听吱呀一声响起，伏虎门那两扇大门缓缓打开，三个年青人走了出来。
这三人一前两后，前者十八九岁，一身白袍，肤色白皙双目轻佻；后面两人二十三四，身着短袖劲装，身形壮硕，裸露在外的臂膀上还布有细碎汗珠。
这三人走出大门，见到跪伏在地的卫立也不惊讶，倒是对站在一旁的林森颇为意外。
“哪里来的乞儿？”当先的青年目光一扫，就双眉皱起面现不渝之色：“怎么在这里？快走开，脏了我家大门，本少爷打断你的腿！”
林森没料到伏虎门的人会突然出来，心思一转就没有计较，转身缓慢行走，做出一副这就离开的模样。
青年冷哼一声，看向跪地的卫立：“你这家伙，没有银两就别挡着我家大门！想用跪地抵数混进我伏虎门，哪有这种好事！”
卫立并不多说，只是狠狠叩首，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声声闷响。
两个劲装壮汉面露同情，青年却冷笑一声道：“磕头也没用！该是多少银钱，就是多少银钱！你们要是磕两个头就能拜师，我家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
卫立无言以对，只是磕的更急了。
青年冷眼旁观，眼看地面上已然出现血色，这才开口：“行了行了，少做这些样子，好像我逼迫你似得。算了，就当是本少爷行善积德，你要是真不够银两，我这里也有一个方法能让你拜师进来。”
卫立猛然抬头，顾不得额前眉角躺下的血液，张口就道：“傅少爷请说。”
“你母亲不是还留给你一间宅子吗，只要你把宅子给我，我就让你进我伏虎门拜师修行！怎么样，这方法不错吧？”
卫立脸色煞白，双唇上下张合几下，才勉强出声：“傅少爷，那是我家的祖宅！”
“怎么，不愿意？”青年面色发黑：“少爷我好心给你出主意，你还不乐意？好好，你就在这里跪着吧，我家这个大门，你是永远也别想进！”
说罢，青年直接转身返回大门内，两个壮汉神色复杂，却没有多说跟随在后。
卫立张口欲喊，似乎要挽留，但最终也没能喊出声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大门重新关闭，又低下头颅，任凭额角血珠凝聚，砸落地上。
那被称作傅少爷的青年说话不仅趾高气昂，声音也极大，再加上林森已经脱胎换骨的身体素质，即使走出段距离也将话语全部听入耳中。手掌摩挲几下下巴，就双眼眯起，沉吟起来。
“怎么扯出个宅子？这里面有事啊！”
将卫立收为弟子的想法出现后，林森就觉得这事可以去做。
对一个门派，尤其是刚建立的门派来说，弟子的重要性其实很高，因为新门派的威名很有可能就要靠这第一批弟子去支撑。
所以对第一批弟子来说，收徒需要慎重的多方面考虑！
首先是品性，不要求圣人一般无私奉献，起码大是大非三观端正是必须的，否则收下一些狼心狗肺之徒，突然来个投敌叛师之举，那绝对是一场祸事。
第二是背景，身家清白是必须的，否则拜师之后什么还没做呢，先惹来一群仇家上门，那可就麻烦了。
至于第三则是资质，收徒是为了光大门楣，发展门派，要是收下个怎么教也不开窍的榆木疙瘩，那就成了只吃进不产出的无底洞，这种弟子多了，门派的下场就可想而知。
“资质我虽然没办法判断，但卫立的背景清楚明白，不会是什么大麻烦，而从他葬母跪求入门复仇的行动来看，心性也足以称为仁孝——这么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徒弟人选啊！”
越想越是心动，林森再不迟疑，起身离开包子铺，转而前往伏虎胡同。
伏虎胡同和白水街不同，虽然规格也不小，却只有一家门户在这里，就是伏虎门。据说这胡同原本不叫这个名字，胡同上也有其他人家和小商铺，只是后来随着伏虎门的壮大而消失不见，顺便名字也变了。
此时的胡同里只有少年卫立一人，如前两天林森所见，他正在伏虎门大门前跪地伏首，任凭晌午正强烈起来的阳光暴晒，一动不动。
林森缓步走到少年身侧，围绕着他走圈，口中啧啧。
卫立察觉到动静，抬头看来，先是一愣，继而失望之色涌现，又垂首俯身，一言不发。
林森见状，知道这家伙还以为自己是伏虎门的人呢。
“怎么，见我不是伏虎门的人，很失望？”
卫立一言不发。
“不说话，这么看不起我？”
卫立毫无反应。
“我说你这小家伙，不要这样将我视而不见啊，这样弄的我很尴尬。”
卫立依旧是充耳不闻。
林森有些挠头，知道他多半已经钻入牛角尖，除了拜入伏虎门为母亲复仇之外的事情都不会理会，说什么都是白搭，只能想法找个突破口才行。
思索片刻，他再度开口：“你这小家伙，怎么就这么轻贱自己？看你这样受罪，你母亲就算躺在地下也不会安生的！”
这回卫立的肩膀一颤，头颅虽然依旧垂下，却低声作答：“我要为母亲报仇。”
眼看有了反应，林森马上精神一振：“报仇的方式有很多，你先好好生活，等过几年富裕了，就出钱雇几个武者进山去打死那头妖兽不就行了？”
“我要亲手报仇。”
“可你没有这个本事啊。”林森摊手：“一百两银子，你有吗？你不可能拜入人家门下的！”
现实问题是无解的难题，少年无法可想，只能挤出一丝声音：“我会求得他们同意的……”
“这话你信吗？”林森嗤笑：“他们若就是不同意呢，你还能怎么办？就在这跪到死？”
卫立身躯一抖，无言以对。但只沉默片刻之后，他就猛地抬头看来。
“我知道你，你是前几天到县里的外乡人。”他目光炯炯，似乎审视什么，完全不像是一个走投无路满心复仇的少年人：“我听说你以前是富家少爷，府城里的贵人！”
林森一愣，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了。
“我觉得他们说的不错，因为你和我们不一样，我看的出来。”卫立目光发亮，仿佛抓到什么光明：“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厉害的武者老爷？或者身上还有很多银钱能帮我？只要你愿意帮我，等我给母亲复仇之后，就当你的下人，给你卖命！”
好聪明！林森几乎要击掌称赞：只是三言两语，这少年就敏锐的察觉其中潜藏的可能，然后直接开诚布公说出自己的筹码，为自己的复仇寻求帮助！
“好苗子！真正的好苗子！”
惊喜交加的林森想了想，没有直接坦言自己的想法，反而伸手指着自己，反问道：“你看我像是能帮你的样子吗？”
粗布麻衣搭配一双草鞋的破败装束说服力惊人，卫立的双目瞬间黯淡下去，仿佛从白天进入黑夜，就连肩膀头颅都重新低垂：“是啊，是我想多了，你这个样子，怎么帮的了我呢……”
林森眼看他又恢复原先模样，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听吱呀一声响起，伏虎门那两扇大门缓缓打开，三个年青人走了出来。
这三人一前两后，前者十八九岁，一身白袍，肤色白皙双目轻佻；后面两人二十三四，身着短袖劲装，身形壮硕，裸露在外的臂膀上还布有细碎汗珠。
这三人走出大门，见到跪伏在地的卫立也不惊讶，倒是对站在一旁的林森颇为意外。
“哪里来的乞儿？”当先的青年目光一扫，就双眉皱起面现不渝之色：“怎么在这里？快走开，脏了我家大门，本少爷打断你的腿！”
林森没料到伏虎门的人会突然出来，心思一转就没有计较，转身缓慢行走，做出一副这就离开的模样。
青年冷哼一声，看向跪地的卫立：“你这家伙，没有银两就别挡着我家大门！想用跪地抵数混进我伏虎门，哪有这种好事！”
卫立并不多说，只是狠狠叩首，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声声闷响。
两个劲装壮汉面露同情，青年却冷笑一声道：“磕头也没用！该是多少银钱，就是多少银钱！你们要是磕两个头就能拜师，我家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
卫立无言以对，只是磕的更急了。
青年冷眼旁观，眼看地面上已然出现血色，这才开口：“行了行了，少做这些样子，好像我逼迫你似得。算了，就当是本少爷行善积德，你要是真不够银两，我这里也有一个方法能让你拜师进来。”
卫立猛然抬头，顾不得额前眉角躺下的血液，张口就道：“傅少爷请说。”
“你母亲不是还留给你一间宅子吗，只要你把宅子给我，我就让你进我伏虎门拜师修行！怎么样，这方法不错吧？”
卫立脸色煞白，双唇上下张合几下，才勉强出声：“傅少爷，那是我家的祖宅！”
“怎么，不愿意？”青年面色发黑：“少爷我好心给你出主意，你还不乐意？好好，你就在这里跪着吧，我家这个大门，你是永远也别想进！”
说罢，青年直接转身返回大门内，两个壮汉神色复杂，却没有多说跟随在后。
卫立张口欲喊，似乎要挽留，但最终也没能喊出声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大门重新关闭，又低下头颅，任凭额角血珠凝聚，砸落地上。
那被称作傅少爷的青年说话不仅趾高气昂，声音也极大，再加上林森已经脱胎换骨的身体素质，即使走出段距离也将话语全部听入耳中。手掌摩挲几下下巴，就双眼眯起，沉吟起来。
“怎么扯出个宅子？这里面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