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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深渊鼻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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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的某个不知名位面。

    山谷内一尊怕是只存在于梦魇里的紫黑色恐怖生物,蹲守在一个越来越小的紫色小洞前一动不动。良久当这个被它撕开的时空裂缝快速愈合后,狄瑞吉虚弱地松了口气:用了二十多个时空魂,自己唯一的后代终于送走了。它舔着爪子正欲休息,突然抬头那一双奇特的双瞳邪眼望向谷外,谷口那儿响起了阵阵陌生的脚步声。

    命运的审判终于来了吗?

    古老的余孽啊......它心想着强撑倦怠带着最后的骄傲,伴随紫色毒雾从身下升腾,狄瑞吉开始面对可能是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战——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使徒了。

    ......

    这番与其说是惨烈,倒不如说是单方面虐杀的最后。

    “崽,望你一路顺风,在另一个世界坚强地延续下去......”狄瑞吉的瞳孔内,倒映着一把惊天血气环绕的橙色大剑,遂堕入黑暗。

    ......

    一个圆滚滚拳头大小的古朴球状物体,突然从一个黑洞里滚出,出现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银色大河河面上。

    这条银色的河流很是古怪,其中汹涌的每一滴河水仔细看去,似乎里面都在闪烁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场景事物。它们或是中世纪的哥特建筑,或是高耸的科幻都市,或是茂密到望不到边的林海......还有些形形色色的生物身影在其间一晃而过,有的凶焰滔天一张口山崩地裂;有的温顺可人,在辽阔的草原上欢快的跑动着.....而在河面之上,还有稀稀拉拉的点点荧光漂浮与空。

    ——这条诡异滂沱的河流就是时间和空间的尽头,位面与世界的生灭之源,它有很多的称谓‘彼岸’、‘世界树’、‘混沌’、‘未知源泉’等

    所以也难怪在看似平静的漂流下,圆球状物体每前行一公分,身周缭绕的璀璨紫色光晕,就暗淡一分。但它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自己的意识思想,浑噩中更不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处境,它只是一味地随波逐流着。

    也许是一刻,也许是过了很久,当它已经被河水侵蚀得支离破碎眼瞅着将要沉沦之际,某个位面却与它产生了感应。它残破的半球状躯壳,无意中裹带着几滴银色水滴倏然消失不见,只余河面波澜不惊一如亘古。

    它去了哪里了?

    它已在深渊!

    那个著名的灾厄位面,在数不清的世界神话中都或多或少的存在——无限深渊位面。

    深渊第一层荒芜界,翻涌的多瑙河永无止境地从北向南流淌着。作为贯穿整个深渊无尽位面的母亲河,它可不像它的名字和众魔赐予的美誉般平静优美。

    它是易燃易爆的!

    里面奔涌着的河水是滚烫炽白的岩浆永不停歇,其温度只有大魔天实力的魔头和深渊虫,才能在里面滞留。

    此时河边赤红的干涸荒漠上,一狰狞的巨兽匍匐河岸注视着河面,它的一旁还有一矮小但气势丝毫不输于它的身影悬浮空中。

    “碧炼,你也是为它而来的吗?”巨兽低沉的语调沉寂中响起,无意的声浪甚至把平静的河面吹荡得波涛翻滚。

    “奈亚古神的预言万一是真的,那个大机缘可不是你能独享的,荒芜之主。”矮小的身影镇静说着它尖刺密布的血色全身铠上,一只只眼瞳从铠甲间隙浮现盯着它,若有所思道:“从第三层炽流深渊闯到这里,你的实力还有多少?”

    其上的贪婪之色毫不掩饰。

    荒芜之主闻言一声怒喝——哶!声势中河内翻滚的岩浆四处飞溅。它全身的粗大鳞片下一丝丝绿气泛起,脚下赤红的地面在其突然散发的气息下,被腐蚀成漆黑液体轰鸣下沉。

    “恼人的虫滓!想尝试来自第三层主宰的愤怒,就试试!吃了你,我说不定也会有好处。”

    凶威弥天骇人的气势下,碧炼不为所动胸前铠甲嗤拉一声打开,尖牙交错的庞然巨嘴从其下露出开合:“正合我意!机缘降临前吃你补补,说不定能够进化冲上深渊五层!”

    语毕它先下手为强直接扶摇直上,涎液滴落的巨嘴大张往巨兽荒芜之主的脖颈处扑杀去。

    片鳞断裂骤然被袭的巨兽,伴随着一声吃痛大吼,两者在多瑙河旁开始了惨烈的厮杀。

    它们没有注意到,从遥远的未知之地降临有一个透明的残破圆球虚影,在眨眼间没入河中消失不见。

    .....

    没有月亮的深渊一层荒芜界,太阳永昼照耀下时间浑噩中流逝。硫磺混杂着消毒水味道的炙热季风,于每年的这一刻又一次吹上临魔崖。

    如同一个讯号,这伫立在多瑙河中坚不可摧的伟岸崖壁下,一只只透明的像是蠕虫般的地狱虫们吹响了生命的集结号!

    身体在岩浆河水中发育趋于成熟的它们,此时快不再具有抵抗高温的能力。如果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离开这条孕育它们的多瑙河,就会立即在熔浆中化作灰灰!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在成熟的一刻它们纷纷如潮般奋力涌上崖壁。

    而在无尽的岁月中,哪怕坚不可摧的临魔崖,也在它们一次次的侵袭下变得凹凸不平,给了它们攀附的生机。

    一只又一只它们踊跃而上,有些强壮的地狱虫跃得较高一次成功,脱离了熔岩浪潮的拍打范围逃得升天。有些就没这么走运了,它们跃得较矮在其后扑来的熔岩浪潮下化作一团团炸裂的花火,证明它们活过。而据某位闲得发慌,自称‘恶魔学者’的深渊领主统计,每年多瑙河中诞生的数以兆计的地狱虫,其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能逃出来自母亲河的‘追杀’攀上临魔崖。

    但这还没完,来自本源的劣根性,会在它们刚脱离险境向上攀爬的过程中爆发。身边刚刚还同心协力的小伙伴将纷纷化作无情猎手,无所不用其极地袭向周围每一个同类。无关残忍,只为生存!凹凸不平的崖壁上,紫色的血水到处迸溅,每一个混乱的战场都有一位胜利者,咀嚼着失败者的身体往上攀登踏入下一个战场。

    时间流逝,只有最强者,才能活到最后!当最后一位胜利者苟延登上崖顶,它便会在每一个新生细胞的欢呼雀跃中,开始魔生的第一次进化。

    它们或是进化成长满坚韧触须的劣魔虫;或是进化成头生鼓包,佝偻矮小的劣魔;或是基因突变得优秀,成为长有尖利骨尾的初等猎魔等,千奇百怪不一一列举。

    然而残酷的生存竞争还未结束,只会变得更加惨烈!新生的魔们没有天堂,只有地狱!它们会在本能的支配下如同生死仇敌般,在对方进化完全后开始新一轮互相吞噬的血腥之旅。

    强者恒强,不断有魔战胜对手,进化出更锋利的利爪,獠牙,等武器;或是出现厚厚的角质层,光华坚硬的外骨骼,等护具。

    而我们的猪脚,正慢吞吞地蠕动着自己黏滑呈透明水滴状的身体,在惨烈地狱难度下的战场上捡着跌落的残肢,吸着滚下的血液,自顾自地开始愉快的垃圾佬之旅。让人出奇的是居然没有一个魔,对这条鼻涕虫发起进攻,让它仿佛成了战场第三人般的存在。

    你不打我,我不打你。看着没有丝毫进攻性的它,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攻击任何魔,哪怕那个魔离它很近很近。

    慢慢的,口中的食物快速消化逐渐提供能量,这条鼻涕虫混沌的脑域深处,那颗透明的古朴半球吸收到能量后,开始一丝丝地散发出紫色光华,让断断续续的未知传承从中涌出。而在半球内部隐秘的更深处,那几滴来自彼岸之地的河水,也正逐渐互相交织流动着,缓慢组成了一个银光迷蒙,不知是何用处的神秘符号。

    就这样日后战栗的诸天万界可能想都没有想到,那个罪魁祸首的跟脚只是这只目前看着人畜无害的深渊鼻涕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