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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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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你心里有数即可,不要轻举妄动!”司徒凝冰早就知道,自己手下人里不乏杨炎的细作。他们斗了这么些年,对方身边怎么也会安插些眼线,只是没想到杨炎这般舍得下本,为了一个蜀国公就将最重要的一个眼线暴露了,看来他在独孤秀身上押的宝不小......

    见怜看她似乎并不在意细作一事,想来是另有安排,郑重的回了一句,“是,奴婢知道了。”便不再多言。

    “你去告诉冰奴,杨熠的事情要立刻办而且必定要办好!若是叫杨炎察觉了端倪坏了我的事,叫他也不必来见我了!”再说话的时候司徒凝冰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森冷之意。

    “是!”见怜心里对冰奴也有些埋怨,主子将情报网交给他,何其信重!他倒好,居然让细作混了进来!也不知是怎么办的差!

    待见怜匆匆离去之后,司徒凝冰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昨夜一夜没睡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却还要装着没事人似的早起替母亲筹备大哥的婚事,暗地里谋划对付杨炎,只觉得说不出的累!这是极其不正常的,她原该早就适应了这种生活。疲惫,她不是感觉不到,只是早已麻木,如今却因为李嘉懿的一句表白而乱了方寸,着实可笑!

    这样的情绪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所以在七天之后已经完全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时,杨炎忽然来访,随后长笑双手奉上一只三尺来长五六寸宽装着一支盛放红莲的水晶长匣,司徒凝冰只以为他是为了刑部在审理魏王同党的时候,查出去岁东宫私造龙袍,以巫蛊之术谋害君父,意图篡位一案实则是魏王陷害,皇帝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已命刑部彻查,不出意外的话废太子不日就会被召回京城一事来找自己算帐的。

    “我今年的生辰礼物师兄已经送过了,“司徒凝冰瞧了眼长笑捧着的价值连城的水晶莲花,故作迷茫的问道:“这莫不是明年的?“哼!上门找茬还送这么贵重的礼,以为做成莲花的样子她就会气急败坏的砸了?便是十年前她都不会如此冲动,能做出这等劳命伤财损己利人的事情来,可见杨炎是气急了。

    杨炎不急不缓的端起小丫鬟奉上的幸有冷香惬意的抿了一口,这才挑起原就有些上扬的眉梢望着司徒凝冰,怜悯的说道:“冰姬,你每年生辰都会收到我的礼物,所以你忘记了,其实......你早已没有生辰可过了!“

    “这一点,我从未忘记,不劳师兄提醒。“面对杨炎的挑衅,司徒凝冰笑得云淡风轻。十一年前她掉进荷花池,灵魂眼睁睁的瞧着双亲对着自己的肉身伤心欲绝,两位兄长恨不能同杨熠拼命,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就清楚的明白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选择坦然面对,而杨炎却一直对自己的死耿耿于怀,以己度人便以为戳穿这个事实能叫她难受......司徒凝冰觉得自己都有些可怜他!

    杨炎见她笑容里没有一分破绽倒有些吃不准,暗暗犹疑:“难道是我多心了?“口中却继续挑衅道:“到底是多年的师兄妹,我眼睁睁的瞧着你为情所困而无动于衷岂不是太无情了?“

    司徒凝冰这下是真的迷茫了,暗忖杨炎这小子是抽的什么风?下山之后三不五时的做些无聊之事,上回是杜翩翩这回是水晶莲花,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是真的气急之下使出的下乘手段还是自己没看透这其中的机关?

    “别打哑谜了!“以不变应万变是司徒凝冰的一向原则,但在杨炎两度出手她都窥不破其中玄机之后,司徒凝冰决定主动出击,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你今日过来究竟意欲何为?“明知杨炎不会告诉自己实话,可只要他开口自己或许能从中听出些门道来。

    她很少有这样直接的时候,杨炎一时竟有些不习惯起来,微微沉吟片刻,将司徒凝冰的性情行事在腹中思量了一遍,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便出言试探道:“我意欲何为难道师妹心里不明白?“见她无动于衷的瞧着自己,眼神中尽是戒备,杨炎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自小跟自己受着同样的教养长大,眼中所见心中所想皆是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布局算计对方并且赢得最后的胜利便是他们如今活着的唯一目标!自己也好冰姬也罢,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的与常人无异,可活死人终究是活死人,他们的血是冷的,心跳不到常人的一成,最要紧的——是他们早没了活人的感情!所以冰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或许是因为她对李嘉懿动了活死人不该有的感情!他是要点醒她?还是就此含糊过去?说不定她从此沉沦儿女私情,无暇他顾,对自己是极有利的!

    心念斗转间,杨炎已笑着开口,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我不过是想来请教冰姬一句,你与李嘉懿究竟是挂名夫妻?还是假戏真做,实至名归?“

    “这与你何干?“司徒凝冰的语气不善,亏得她城府极深,脸上才没有漏出不悦来只是一副恰到好处的莫名其妙表情。

    “自然有关!“杨炎的神色不自觉的认真了起来,瞧着司徒凝冰的目光中是少有的正经,妩媚妖娆的容颜也随之少了几分妖异之气却凭添了几许难得一见的正气。司徒凝冰有一瞬间的错觉,他这是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情是穿肠毒药,你若真的对李嘉懿动情必然会影响你的判断,师父说过论起机谋善断你强我百倍,我从不服气,这一局生死棋的胜负是最好的证明,我要堂堂正正的赢你,叫师父知道我无论什么都比你强!所以,我绝不容许你因可笑无聊的儿女私情而败在我的手上,赢了我也不会觉得光彩!“

    司徒凝冰总算是明白了,这小子今日过来就是来找茬的,只不过内容跟自己料想的大相径庭罢了。“呵!”司徒凝冰冷笑一声,少见的情绪外露,常年挂在脸上如同面具一般的慵懒笑容终于不见了,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气质一下子锋锐了起来,仿佛一柄磨得锃亮的宝剑出鞘一般,有一股叫人不敢直视的锋芒。她缓缓的从上首云纹嵌黄杨木太师椅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长笑。

    饶是经受杨炎多年威压的长笑也被她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待司徒凝冰走近伸出一双纤纤玉手,长笑便很自然的屈膝跪了下去,双手捧着水晶长匣高举过头顶,恭敬的呈送给司徒凝冰。

    从长笑手中接过水晶长匣子,擎在手中细细赏玩了里头的水晶莲花一番,扭头似笑非笑的瞧着杨炎,“果真是精雕细琢栩栩如生,师兄这份提醒可谓价值千金,都说礼轻情意重,师兄却是礼重情更重!”说着陡然收敛了笑容,冷声道:“可惜了!”话音落下,一声脆响骤然响起,手中的水晶长匣和里头的水晶莲花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紧随其后的是司徒凝冰冷硬的声音,“师兄也说了是儿女私情,既然带个私字…便轮不到你来置喙!”说完也不管杨炎诧异震惊的脸色,只吩咐见怜道:“送客!”自己则头也不回的拂袖往内室去了。

    见怜在原地怔了半晌,目光从一地璀璨移到望着内室方向神色阴晴不定的杨炎身上,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上前,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对杨炎轻轻的说了一句:“大公子,奴婢送您出去。”

    杨炎闻言就跟唱戏变脸似的,前一刻还微蹙着双眉,满面沉思,叫人瞧了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战战兢兢,可当他转脸瞧向见怜的时候却已恢复了往日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艳丽妩媚的容颜衬得低沉的嗓音都带了一丝魅惑,“有劳了。”最寻常不过的客套话,却比世上最缠绵的情话更叫人脸红心跳。

    见怜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红得犹如烧炭一般,不敢再去瞧杨炎的笑容,只低垂了头在前面引路。

    听着外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司徒凝冰从静坐的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中取出一个沉香木钿盒,素手轻抚过上头雕刻的傲放寒梅发了半晌呆,到底没有将盒子打开……

    有些事情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她痛恨杨炎对自己指手画脚,可有一句话他说对了,自己早没有生辰可过!

    一个活死人,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已是大幸,哪来那么多儿女情长?或许是她冷了太久,骤然遇上李嘉懿这样的温暖,一时间才会有了些许的眷恋,竟然到了连杨炎都能察觉的地步!

    温暖…司徒凝冰怔怔的瞧着自己被李嘉懿握过的手,唇角划过一抹讥笑,不是自己的再暖又有何用?倒不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