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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关一路风携雨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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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连着将那小巧的勺子送到他嘴边两次都没能撬开他的牙关之后,她放弃了,从小凳子上坐到了床上,一手捏开他的上下颌一手将晾温的药一小勺一小勺的送进他嘴里。

    还好,他吞咽意识还是有的,可把握不住量,每喂几勺他都会出现呛咳,她除了憋的脸通红什么补救的都做不了,只能减少勺子里药的量,耐着这辈子最大的性子喂药。也不知道当初她中毒的时候中间那次药他是这么喂的。

    一碗药喂完,一半都贡献给了她拿在手里接着漏出来的药液的丝帕上,这时候她是真觉得自己没用,拖累人受了伤连个药业为不好,不过好在她还知道让上官彧半坐起来,要不然这些药怕都得进他肺里。

    “师父,你怎么就一直不醒呢。”将他重新扶着躺下,她拿了块湿帕子帮他把唇角之前的药液都擦了擦,那张俊脸在她眼中越看越心酸。

    “师父,你醒醒好不好,醒了我会好好练功的。是我自作主张出城没带二十一卫的,你怎么罚我都好,醒醒好不好。醒醒好不好?”虽然觉得这么做很怂,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就想哭,但生怕苍梧嘲笑她又一直憋着,直到把眼眶憋的通红眼睛憋的酸胀的受不住了才让那豆大的泪珠落下来。

    “姑……”

    苍梧事儿办完了悄没声儿就进了房间,正看见澹优坐在床沿小凳上看着上官彧吧嗒吧嗒掉金豆子,然后愣住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死鸭子嘴硬非不占下风的澹优么,受再重的伤也没见她哭成这样,几次假哭倒是有见识过。

    澹优听见苍梧喊,也愣了,肿着眼睛转过身来,苍梧大方脸一红,上前了两步伸手去上官彧叠放在另一边床头的衣物里的东西解释道:“我,我是来拿爷的腰牌的……”

    “等等。”

    原本苍梧是打算拿了令牌就离开这是非之地的,结果刚转过身就被灵瑞喊住了。

    澹优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的看向了欲走的苍梧,嘴一撇:“苍梧……”

    “姑娘…我,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苍梧有点慌,却不敢动,侧过身看向了澹优:“我,我这就走,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

    可令苍梧没想到的是,澹优下一秒居然扑到他怀里哇的就哭了出来:“苍梧…是我害了师父。还害了灵雎。”

    “这…”

    苍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抱,虽然之前抱过澹优了,可那绝对是公务之心。如今她扑在自己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将之前所受惊吓和所有所有的一切全哭了出来他一下子倒是愣住了:“没,没事的。”苍梧的脸红成了猪肝色:“没事的,爷,爷应该不会怪姑娘的,毕,毕竟这段时间定远侯确实盯得紧,也,也是属下疏忽了,才让你们陷入险境的…姑娘,别,别哭了。”

    苍梧两手张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上官彧心中暗道:这可是姑娘自己抱上来的,我可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心啊!爷你千万别怪我,我……

    “哇……要不是我私自带灵雎出去…师父也不会来找我…不,不找我就不会遇到…”哭的正带劲儿,她说话都说不囫囵了。

    “可如果是你受了伤,爷,也会担心的,爷习武多年,这毒又解得快,不,不会有大碍的,姑娘别,别哭了,让爷看见了就,就说不清了。”她只管趴在他怀里哭,他都有点想哭了,这算什么事。

    “额?他会担心?会么?”澹优哭到一半被他这一句话吸引了。一向上官彧对她都还是比较严苛的,干什么都会让她无数次练习,没事儿就嫌弃她。

    苍梧往外脱了脱没能脱出来,有些心塞,将之前她几次受伤的事儿都说了说,结果没说完她又哭上了。

    苍梧等着她哭累了,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黏了一身看她累了,立马抽身行礼离开了。

    原本也没想着哭的,可苍梧来了之后她就有些忍不住了这些事儿她不能跟绘心说,不能跟上官忆说,上官彧又昏迷着,而且看着他的脸她有些出戏,哭不出来,正好苍梧过来了,要如果是春瑛来了,她估计也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哭。

    哭也哭了,糗也出了,苍梧走了她也冷静了下来了,抹了把眼泪,刚刚哭那么大声还好上官彧没醒,要不然就又要说她呱噪了。

    又坐了一会儿,她给上官彧掖了掖被子,理了理鬓角的头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怕上官忆去找她所以先回去了。

    又过了两天。

    上官彧的房间里,兽猊里幽幽的松苓香静静的燃着,比往日烧的少些,凉凉苦苦的,屋中间的一个大瓷缸里有一大块冰,整个房间比外面凉快不少。澹优一晚上没睡好,早上等上官忆去宫里看太后之后她就又溜出了符府过来看上官彧。上官彧还在睡着,脸色恢复了正常,呼吸平稳,唇色也正常了。这两天虽然吃药还是靠灌,但偶尔也会清醒一下,但澹优都没遇到。

    “怎么样?”太医刚把完脉,神色正常,澹优虽然知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可还是问了一句。

    太医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无碍,毒素已经清除了,现在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姑娘不必担心。”虽然太医不大搞得清楚这个小姑娘哪冒出来的,但看苍梧对她的态度,太医也不敢怠慢这个姑娘,说话带着几分客气。

    “额。那就好。”

    此事也算由澹优而起,这师父连着昏迷了两天多着实有些让人不放心,强装淡定的应了一声,送走了太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澹优和春瑛,很快春瑛也因为要去煎药而离开了。

    “师父,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坐在床边小凳上,她撑着头看着睡颜安稳的上官彧,呼吸平稳,眉头有时候会皱一皱,但很快就会松开,不知道睡梦里在想些什么。

    房间里熏的都是松苓香,静心安神,冰块的丝丝凉意恰到好处,原本因为担心他没睡好的澹优闻了没一会儿自己开始犯困,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伏在他身边的床沿睡着了。

    睡梦里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动了动,然后澹优就闻到了一种怪怪的味道,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一身白色睡袍的上官彧正靠坐在自己身边的靠枕上喝药。苍梧和春瑛一直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俩。

    “额?师父??你醒了?”反应过来点状况的澹优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差点撞翻了上官彧手里的药碗。

    还好上官彧手稳,药碗只是摇晃了一下,伤口因为躲闪她的撞击而扯痛,眉头一皱,冷幽幽道:“别乱动。伤口都被你碰到了。”

    “我什么时候上床来的?”澹优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什么颜色了,反正应该跟猪肝差不多,顺坐到了床沿结果挪的太多差点没发现已经在床沿了,坐空一个后仰直接要翻下床去,还好床边的春瑛扶了她一把,她尴尬回给春瑛一笑,赶紧从床上下来,反正也就盖着一床薄被。